烏篷搖夢到春江

是葉文玲的散文代表作。本文以“夢”為線索,以“五想”為內容,編織了春江嬌俏和美妙的圖畫。本文被選入國中語文教材。

文章簡介

作者:葉文玲

創作時間:20世紀80年代

《烏篷搖夢到春江》是葉文玲的散文代表作。本文以“夢”為線索,以“五想”為內容,編織了春江嬌俏和美妙的圖畫。

文章標題“烏篷搖夢到春江”,這是全篇的文眼,暗示船載著夢將灑滿春江。“夢”的展示是通過春江的自然景觀與春江流域人文景觀的完美結合來顯示的。

本文被選入國中語文教材。(鄂教版語文九年級上第6課)

作者的“夢”雖貫穿始終,但具體落筆時,卻把“夢”化為“五想”來寫“夢”,而夢與想是密不可分的。可以說,“夢”是通過“五想”來實現的。“奇想”(中文開頭處),寫作者當年在青海戈壁灘時對春江的奇想,渴望之情不言而喻;“始想”春江的俏,恐怕全在於江流的曲折多姿,委婉裊娜,令人遐想無窮,美感呼之欲出;“還想”,描繪春江的“嬌”,著重突出其色澤——綠,使人想到了朱自清的梅雨潭的綠,但又各有千秋。
“再想”,寫富春江的“美”,濃墨置於“靜”字上。上述“四想”,向世人淋漓盡致地展示了春江的俏、嬌及美。描寫層次極為清晰。行文至此,人們不禁要問,除了富春江的自然景觀的“俏”、“嬌”、“美”,那么人文景觀又如何呢?於是,很自然地便有了第五想——“又想”,以漢代隱士嚴子陵的不媚世俗的傲骨為代表,頌揚了富春江人們的神魂。即富春江的山美、水美、人更美。
本文線索清晰,結構緊湊。例如富春江的自然景觀,是通過“始想”、“還想”、“再想”句來寫的,這“三想”句就分別是展示富春江各種景觀特點的關鍵句,只要抓住了全文各層的關鍵句,理解文章的內容及特色就不會有太大問題。
本文另一特色是作者善於巧妙地引用古今詩句,為文章增色不少。如引用郁達夫的詩句“屋住蘭江夢亦香”一句,貼切地表達了作者對富春江的魂縈夢繞;又如通過“臨流鼓棹,帆飛若馳”的動景遇“鷗鳥亦知人意靜,故來相近不相親”的靜態對比,突出了富春江的無與倫比的美景。

作者簡介

葉文玲,女,1942年11月4日出生在浙江玉環 ,1957年畢業於楚門鎮中學,1963年遷居河南鄭州。自幼酷愛文學,13歲讀國中時在縣辦的《玉環報》上發表《夫妻間的小風波》和《七角錢》兩篇小說。1957年考入高中後因家庭原因而輟學,回鄉在鎮文工團、業餘宣傳隊做宣傳員,次年參加農業生產勞動,正式發表第一篇短篇小說《我和雪梅》。1962年遷居河南鄭州,先後在鄭州金水區工業辦公室、鄭州金筆廠、鄭州機械工具廠任幹部、衝壓工、生產科計畫統計等職,工作期間堅持業餘創作。此後做幼稚園、民辦國小教員,農場、街道縫紉站工人,發表短篇小說多篇。遷居鄭州後,在工廠做過很長時間衝壓工和銑工,先後發表短篇小說及報告文學30餘篇。

原文

四年前,在青海戈壁灘竟日奔波時,被輝煌如火的大沙漠灼花了眼睛的我,曾經大發奇想:假如讓富春江瀉到這兒來,那該多好!

那時,我並沒見過富春江,卻千百次做過有關她的夢,郁達夫“屋住蘭江夢亦香”的詩文和葉淺予墨韻淋漓的畫卷,早把我對富春江的夢幻濡染得又濃又甜,那綠沉沉的甜夢中,總是悠蕩著鄉思綿綿的烏篷船。

我終於圓了夢。回歸浙江僅兩年,我已兩次遂了與她相親的心愿。

一是去歲金秋,一在今年暮春,兩次均作陪客,陪文朋藝友遨遊;一棹輕波碧水路,興致格外高昂,只覺得不枉我作懸腸念的富春江,比夢中更俏更嬌美。

兩次遨遊,都是旱路走,水路歸。這行程頗使人得其佳妙:因為,當你迂迴山間行行復行行不勝引頸張耳之苦時,突然,一條銀練素帶在前方閃閃爍爍起來,你兀的眼前一亮,倍覺這碧波粼粼一江水的鮮活可愛;待盼到歸程蕩舟起槳開始真正的春江游時,這漾波漫流的大水,更令你陶然如醉,神魂飛揚,彼時,你縱有千種愁思萬般憂,也將全部消溶在這一江碧玉里。

我始想,富春江的俏,恐怕全在於江流的曲折多姿,從她與新安江、蘭江的匯合處下行,越見委婉裊娜;行過淹沒在水中的烏石灘,行至流急渦回的七里瀧,富春江裙裾一閃,又閃出個江中之江葫蘆灣。葫蘆灣委實別致有趣,灣形畢肖一隻毛茸茸嫩生生的青葫蘆,壁立灣畔的奇岩崛石,似乎觸手可及,掩映在老樹青藤中的村居農舍,更添無限野趣。小船悄悄兒盪進灣來,船上人無不驚殊,若再到那流瀉百尺飛珠迸玉的葫蘆瀑下濺一濺,定會濺得你滿身愜意。

我還想,富春江的嬌,也在於她的色澤,無怪她有“第二灕江”之稱。那江水,真是澄於湖海碧於天,活脫脫是天神地母揀盡翡翠綠玉鋪就的。行在江上望兩岸,只見千嶂染翠,峰峰嶺嶺盡都濃濃淡淡的綠進去;立在船頭看江心,只覺水底天上的雲絮,一朵朵一團團,俱是深深淺淺的綠出來,真難說是山染綠了江,還是江浸綠了山,無怪朋友們相視嘆曰:喔,一到富春江,眼瞳都是綠的!

我再想,富春江的美,更在於她無與倫比的靜。由於電站的建成,益發使江水浪斂波平,所以,她雖還是千重澗水匯清流,但那匯和流,仿佛都是在水底暗處悄悄兒進行的,幾十里水面竟沒弄出丁點兒驚濤駭浪,“臨流鼓棹,帆飛若馳”的光景已不復見,那或順流或逆水的千舟百舸,亦如動畫一般悠悠來去,舒泰、自在極了。鷗鳥亦知人意靜,故來相近不相驚。【註:出自唐代裴度《傍水閒行》】在哄哄鬧鬧的現代生活中,煩躁了城市的囂音後,人們自然格外鍾愛富春江這千金難買的幽靜。

奇山異水的富春江,鍾靈毓秀,風物獨絕,而七里瀧碑文薈萃的嚴子陵釣魚台,尤能展現她揚古啟今的魅力。

我又想,古往今來的人對嚴子陵如此仰慕,大概並不在乎已成百丈懸崖的釣台當年是否真能垂釣,而是敬崇這位先賢不慕富貴不媚皇親的傲世風骨。試想,幾請不出山寧作垂釣翁的歸隱客,倘使活至今日,恐怕更要與阿諛奉承趨炎附勢開後門發橫財之類歪風邪道絕緣;而這位敢把腳擱在劉秀肚子上午睡的嚴光先生和喝了高粱酒“見了皇帝不磕頭”的山東好漢們的神魂,又是何等的相通相似!

喔,釣台不僅是一處風景點,更是歷史老人垂落在江邊的一隻巨手,千年百載,以其特殊的膂力,撩撥著人們心頭的重重波瀾。

豐哉,富春江,烏篷搖夢夢越酣,惟願年年得相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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