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素與行為
正文
人類祖先早已知道通過閹割可以使動物的性行為和形態產生變化;如果再給閹割後的動物注入相應的性激素,又可使其性行為恢復;如果將摘除的生殖腺再植入動物體內,也可產生同樣的效果。例如,小雞摘除睪丸後雞冠和肉垂變小了,如果將睪丸再植入其體內,則又可產生雄雞所具有的雄性行為。
內分泌和神經系統之間存在著雙向作用的關係,即內分泌腺分泌的激素可通過血液循環對腦的特定部位產生效應,影響行為。中樞神經系統中的下丘腦對垂體的控制又影響各腺體的分泌。丘腦下部是刺激內分泌與抑制內分泌的互動作用的整合中樞。
激素與行為的關係不僅表現在激素影響行為上,也表現為行為影響激素的分泌。例如,新生的哺乳動物,本能的吃奶行為刺激母體的乳頭,會使母體的腦下垂體前葉分泌催乳素,催乳素又刺激乳腺分泌乳汁。其神經機制是,外感受器獲得信息,通過神經系統的傳入通路到達下丘腦,再由下丘腦支配腦下垂體產生分泌效應。又如,母鼠對飢餓幼鼠的氣味和聲音會產生反應,從而引起母體分泌催乳激素;雄鼠的氣味會影響雌鼠的發情周期和受精卵植入子宮的過程。鳥類的內分泌活動也與異性個體之間的各種社會性行為有關。雄鳥的鳴叫可以影響雌鳥卵巢的活動,進而引起一系列行為的變化,如求偶、築巢、產卵、孵卵哺育幼鳥等。有機體的內分泌活動也有晝夜節律性。例如,在正常情況下,促腎上腺皮質激素(ACTH)和腎上腺皮質激素(如皮質醇)分泌的高峰在白天,午夜則降低到最低點。這類激素與代謝活動有密切的關係,因此,人的心理能力和協調運動的成績白天要比夜間好些。激素對組織,特別是對腦組織的作用是一個複雜的問題。一般認為,在個體生長的早期,激素對腦的影響可能是長期的、永久性的;而對成年腦的影響則可能是暫時性的。激素對腦可以起激活的作用,它影響神經細胞的活動方式,產生快效應。實驗證明,雌激素控制大腦內側前視區的自發放電,而內側前視區有控制雌性性接受行為的功能。雌激素也刺激激發性行為的內側下丘腦細胞。所以雌激素在實現性行為中是不可缺少的。激素對腦還可以產生慢效應。例如,類固醇激素進入細胞後,和細胞液中的特異受體結合再進入細胞核,才能激活基因機制而產生生物效應,影響細胞產生更多的神經遞質或增加激素受體。激素的慢效應發生在胚胎髮育的早期,即腦細胞分化的時期。此時激素的作用是永久性的。
組織移植的實驗表明,給初生即閹割的雄鼠植入卵巢,雄鼠成長後卵巢內能周期性地形成黃體,分泌促黃體激素和卵泡刺激素。初生雄鼠的下丘腦還沒有完全向恆定性地控制性行為的方向發展。如果植入異性生殖腺的時間往後延遲,就會減低這種效應。如果給初生的雌鼠植入睪丸,則它長大以後不會再有周期性的激素分泌的高潮,這說明睪丸酮可使初生動物前視區的功能向穩定的方向發展。由此看來,雄激素對下丘腦組織的影響和對性器官分化的影響在時間上有先後的不同,即先影響器官的分化,而後影響腦組織功能的分化。但是也有可能產生兩性畸形。
情緒狀態和內分泌系統也有顯著的關係。在一定強度的外界刺激作用下,有機體會產生不同程度的應答性或適應性情緒行為。此時,植物性神經系統,尤其是交感神經興奮,使腎上腺髓質分泌腎上腺素和去甲腎上腺素、以及受垂體的促腎上腺皮質激素影響的腎上腺皮質分泌腎上腺皮質激素(如以皮質醇為代表的類固醇激素)。這一過程對協調有機體與外界環境的統一,對維持有機體的生命有著重要的作用。
還有研究表明,伴隨緊張事件發生的生理變化,在記憶形成中所起的調節作用與腎上腺能系統也有一定的關係。動物實驗表明,如果在學習過程中引起的緊張情緒比較低,在這一基礎上注射適量的腎上腺素可以提高動物的學習成績。這說明一定的緊張程度對學習記憶是有益的;緊張度低,腎上腺素分泌的水平也低,對記憶就會產生不利的影響;過度的緊張也會產生不良的效果,這可能與過多地激活了α受體,使學習的神經通路受到阻礙有關。
行為與神經內分泌系統(包括神經遞質)也有密切的關係。神經系統通過其遞質可以對內分泌系統進行調節,激素反過來也可以影響神經系統的功能。通過這種相互調節、相互制約的關係,使有機體內部的平衡與穩定得以維持。因而研究行為、激素、遞質三者間的關係,從更廣泛的基礎上了解行為,具有更為重要的理論與實踐意義。
參考書目
Evelyn Satinoff and Phillip Teitellbaum,Handbook of Behavioral Neurobiology,Vol.6,Motivation,plenum Press, New York,1983.
Tomas S.Brown and Patricis M.Wallace,Physiological Psychology,Academic Press,New York,198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