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語純潔性

漢語純潔性

指我們在日常生活中,應當嚴格按照《中華人民共和國國家通用語言文字法》的規定,使用國語和規範漢字,以維護國家主權和民族尊嚴,促進社會主義物質文明建設和精神文明建設。需要使用外國語言文字的情形,須經上級主管部門批准,以保證漢語的獨立性與完整性。

官方聲音

隨著全球化、信息化的發展,外來語的使用日益廣泛。隨之而來的問題是,外語詞的過度使用現象日趨嚴重,甚至堂而皇之地出現在正規出版物和正式檔案中,引起公眾不滿。2014年4月11日,本版刊發《外來語濫用,不行!》,對此現象進行了報導。報導刊發後引發熱議,特別是引起語言文字工作者的共鳴。那么,外來語濫用的原因是什麼,又有哪些應對的措施?本版進行解碼。——編者

外語詞頻繁出現使用過度

影響溝通傷害漢語純潔性

“採用了基於OpenEdX開源平台,開發了HTML5視頻播放器,不再依賴國外課程播放首選的YouTube,解決了國內用戶無法訪問國外edX平台問題。”

類似的表述,如今在報刊等出版物中屢見不鮮。WiFi、CEO、MBA、CBD、VIP、PM2.5,大量外語詞不經翻譯就見諸報端,甚至還出現在某些嚴肅的學術期刊里。

可是,這樣的“零翻譯”,不知有多少讀者看得懂?

專家表示,“零翻譯”的外語詞,既破壞了漢語言文字的嚴整與和諧,影響了漢語表意功能的發揮,使語境支離破碎,從深層次來說,也消解了中國文化精深而豐富的內涵。

為什麼“諾基亞”“摩托羅拉”能譯成漢字,而iPhone和iPad就沒能翻譯過來?英語吸收漢語辭彙都改為字母拼寫,為什麼漢語中卻要夾雜大量英文?外來語對漢語的純潔和健康的傷害到底有多大?

面對外來語無處不在的身影,不少國人不禁發出這樣的疑問。

文化逆差導致外來語濫用

人才匱乏使“零翻譯”盛行

“這跟西方文化的強勢有關,總的來看近百年來,西方輸入中國的文化多,中國輸出的少。”外交學院英語系教授武波博士分析,在全球化的背景下,國際交往日益頻繁,接觸外語的機會自然增多,對新事物的喜愛,容易吸引人們使用外來語。

外語中文譯寫部際聯席會議專家委員會首席專家夏吉宣持相似觀點,“改革開放以來,特別是改革開放初期,一些人盲目崇拜西方,隨意使用外語詞以顯示自己有知識、文化水平高,這也加劇了外來語的泛濫。”此外,一些科技、醫藥方面的專業辭彙,一時半刻找不到相對應的詞,又著急使用,所以只好直接引用,造成“零翻譯”現象。

“懶惰,覺得寫英文縮寫更省事,是外來語濫用的一大主因。”中國外文出版發行事業局副局長王剛毅對此直言不諱。

“優秀翻譯人才匱乏也是原因之一。外語到漢語的翻譯多,漢語到外語的翻譯少,怎么文化對等?”武波用“青黃不接”形容當今翻譯界的人才斷層,“早年,說起著名翻譯家,傅雷、朱生豪、許淵沖、陸谷孫等一大串名字會浮上腦海。現在,你能想起誰?鳳毛麟角!”

“法律、經濟類的套用型翻譯情況還好,但文學、社會科學等翻譯人才還是缺。”復旦大學英語系教師朱績崧博士說。

專家一致認為,地位低、稿酬低是目前翻譯人才匱乏的主要原因,“相比於國際上較高的翻譯價格,國內一般是千字100元左右,教授級別的也只能拿到千字500元左右。”武波透露。

市場惡性競爭也加劇了行業亂象。比如,一些譯者或機構以更低價格將項目轉包給在校學生,一些非正規的小作坊甚至喊出“千字25元”的“跳水價”。不良競爭,導致大量翻譯作品粗製濫造,“因為質量不高、銷量不好,所以翻譯的價格就更低。翻譯價格低導致人才進一步流失,形成惡性循環。”給國內一家著名出版社“打過工”的小曹,曾是外交學院英語系的學生,由於待遇太低,他畢業後改行從事了其他職業。武波也透露,在他教過的學生里,大約只有三成最後走上專業翻譯道路。

專家表示,好的翻譯人才相當於是外來語的“過濾器”與“轉化器”,人才都流失了,過濾與轉化的功能弱化甚至缺失,自然就會導致“零翻譯”的大量出現。

此外,外語教學與研究出版社“愛洋蔥”閱讀編輯部主任助理都幫森介紹,“正規出版物應該參照《作者編輯常用標準及規範》要求,遵循國家質檢總局和國家標準化管理委員會發布的相關標準,而且國家新聞出版廣電總局也有相關規定,‘零翻譯’、中英文夾雜都是不允許的。”但不少業內人士反映,儘管規範詳盡,但在實際操作中,效果並沒有體現到紙面上。”

兼收並蓄不能簡單拿來

加強引導提高翻譯門檻

“外來語濫用不是中國獨有,在世界許多國家特別是後發展國家都比較普遍。”王剛毅說。教育部語言文字套用管理司司長姚喜雙認為,對外來語的吸納、漢化,正是漢語的生命力和魅力所在。“我們既不能關起門來拒絕外來語,也不能濫用外來語。”

業內人士介紹,現代社會日新月異,新事物層出不窮,漢語也需要擴充,其中也包括學習吸收外國的新鮮語句。如“雷射”“坦克”等外來語,漢化後通俗易懂;如“X光”“B超”等一些字母詞因簡潔明了而被廣泛使用;如“電腦”“滑鼠”等一些符合漢語構詞規律的意譯詞,已成為漢語基本辭彙的組成部分。但是,兼收並蓄只能在繼承上創新、在保持上吸收,不能實行簡單的“拿來主義”。

夏吉宣則相信,這是一個發展階段的問題,國人的文化自信會隨著我國實力的增強而增長,到時,外來語泛濫現象將逐步“退潮”,甚至恢復成漢語表述。比如一開始用Email,後來用漢字“伊妹兒”,現在都改用“電郵”了。

王剛毅認為,從根本上講,政府必須加強語言使用政策的導向,政府、媒體、學校必須自覺遵守《中華人民共和國國家通用語言文字法》,並且有意識地引導大眾。

“我們可以先把專家們的意見公布出來,讓大家討論、使用,過一段時間再予以確認。”姚喜雙補充說。據夏吉宣介紹,外語中文譯寫部際聯席會議專家委員會將用發音貼近的漢語翻譯外語詞,並加以梳理,在網上公布,由公眾投票決定最終的譯法。

人們對翻譯的認識也存在誤區。“大學過了四六級就能做翻譯?外語系出身就可以做翻譯?不見得。翻譯不僅需要理論,更需要大量專業培訓、實踐。要解決翻譯人才匱乏的問題,必須要提高譯者的準入門檻。”中國翻譯協會前副會長李亞舒認為,2007年起設立的翻譯碩士學位,未來或許有助於拉起一支合格的譯者隊伍。

“提高譯者的地位和稿酬,是當務之急。”朱績崧說,“在院校里,多數老師不願去做文學翻譯,因為這些作品都不計入科研成果,評職稱根本就用不上,本身錢又少,老師自然沒了積極性。”

制度建設也被多位專家提及。李亞舒介紹,目前只有一些民間的翻譯組織,在文聯、作協等各類獎項評比中,也沒有翻譯作品的身影。武波呼籲,在國家機構中成立中國翻譯基金會,或者翻譯研究院等機構,從機制上加強翻譯人才的保障,破解“零翻譯”難題。武波相信,“當優秀的人才為外語詞提供了正規、巧妙的譯法,老百姓自然樂於使用。”

贊成聲音

人民日報4月11日刊發《外來濫用語,不行!》,報導刊發後引起語言工作者的共鳴。4月25日又刊文分析外來語濫用的原因,認為讀者看不懂“零翻譯”,質疑外來語的過度使用傷害了漢語的純潔性:“為什麼諾基亞、摩托羅拉能譯成漢字,而iPhone和iPad就沒能翻譯過來?英語吸收漢語辭彙都改為字母拼寫,為什麼漢語中要夾雜大量英文?外來語對漢語的純潔和健康的傷害到底有多大?

人民日報捍衛漢語純潔性的努力可謂執著,筆者查閱資料發現,史上第一家提出“漢語純潔性”問題的媒體就是人民日報。1951年6月6日人民日報社論《正確地使用祖國的語言,為語言的純潔和健康而鬥爭》提出了“語言的純潔健康”標準,這是針對當時“在語言方面存在著許多不能容忍的混亂狀況”而言的。一家媒體一以貫之堅持一個觀點,60多年來不曾改變令人敬佩。小時候語文老師就教育我們,中文和英文不能混合來用,有的語文老師對這一標準的執行非常苛刻,出現英文的作文一概評為不及格。學生時代還中英不混用的你,為何現在要背叛你的語文老師呢?

支持中英混用的觀點很多,最主要的理由是有些英文表達言簡意賅,用起來方便快捷。這一點我也不能同意,如上廁所的地方,放著好的漢語不用,非要說WC,其實就讀音來說,說“WC”未必比說“廁所”更簡潔,並有可能給老年人造成理解上的障礙,他們要碰壁多少次,才會知道廁所和WC是一回事。語言是為了交流,英漢夾雜的語言未必真的有利於溝通。有次,我媽媽留言給我說:“愛派放在包里了。”我想了一會才明白那是說iPad。外來詞是會對漢語造成影響,如sofa音譯成沙發,hardware直譯為硬體,漢語並非排斥外來詞,只不過有個翻譯轉化的過程,音譯和直譯擴充了漢語的辭彙庫,這是一種正向的影響。但現在圖省事“零翻譯”,iPad直接拿來主義,就是負向的影響,的確傷害了漢語的純潔性。

法國曾試圖通過各種立法來維護法語的純潔性,希望重新獲得被英語取代的第一國際語言的地位。在文化保護意識很強的日本,對待外來文化的態度也是很開放的,日文自身就是借鑑了漢語的書寫規則,對待多數外來辭彙更是直接使用音譯片假名來標記。同時,中文的哲學、經濟、紀律、理論、資本等辭彙也是直接移用的日語辭彙,而這一借鑑的過程並沒有傷害漢語的純潔性。強調語言純潔性不是排外,也不是狹隘的民族自尊,只是別為了圖省事壞了傳統和規範。現在漢語乃至全世界的語言吸納了阿拉伯數字,成為一種規範,數學運算的場合自然沒必要把1寫成壹。

曾幾何時,上海人還對洋涇浜英語津津樂道,會講英語似乎是身份的象徵,在漢語中夾雜著英語辭彙,被認為是受過高等教育的海歸人士,優越感油然而生。靠中英混雜的表達方式來贏得尊重或認同感,其實也是一種對自身文化的不自信。從漢語自身所承載的文化上來說,漢文化正走向世界,如果在本民族內部的語言都不能保證順暢的交流,那么又何談走向世界呢?民族的才是世界的,任何一種文化,首先必須很好的保證自身的完整性和規律特點,維護漢語純潔性是每箇中國人應盡的責任。

反對聲音

這幾日,有關“外語詞過度使用傷害漢語純潔性”的說法甚囂塵上。這幾乎是2012年同一爭論的翻版。那一次,因為商務印書館新出的《現代漢語詞典》第六版收入了“NBA”等239個以外文字母開頭的詞語,竟遭到百餘位義憤填膺的“專家學者”以保護漢語純潔性為由舉報。幸而最終沒聽說有誰因此“獲罪”。

爭辯不下,往往緣於概念不清。語言包括語音、辭彙和語法。漢語,顧名思義,漢民族的語言。只要是漢民族的,不同地區的方言口語、成語歇後語口頭語,都是漢語。當然,還有漢語特有的語法。

何為純正的漢語,真是一個要命的問題—比如漢字從“繁”入“簡”,已經不“純”了;而國語是否能代表“語音”的純潔性,似乎也存疑;而說到辭彙及語法的純潔性,起碼在“五四”白話運動時,就已經“變異”了。文白轉型之際,不知多少外來語彙、歐化句式暗度陳倉,倒成了“純正”的現代白話文。

“祖制”難以追溯,於是現在開始“內外有別”,拿“外語”開刀了。隨便亂蹦一些“洋涇浜”,固然不妥;但把大眾已經耳熟能詳的DNA、WTO、DVD或者CCTV等,都徹底開除出漢語,似乎又有點矯枉過正、逆潮流而動的味道。語言本身是個開放系統,從俗本也是慣例之一。最好的解決辦法,是以嚴格的審查從源頭上扼殺這些詞的傳播—但在網際網路時代,又似乎不大行得通;即便可行,也讓我們有點悚然。

問題不限於此。比如中外文辭彙含義本非一一對應,文學作品如果強作對應,立即文學韻味全失。所以英美國家的文學大師,興致來了無妨引用拉丁文或者法文。傅雷是翻譯大家,但《傅雷家書》中,直接用外文的竟有七八百處之多。如果強求全部中文,那便是“水至清則無魚”了。

再如科研文章,所謂學術無國界,專用術語用外文,本是便於世界同行交流,如非得強調“國格”,各國科研人員都弄出自己的一套系統,真不知要浪費多少注釋和溝通的時間。

弔詭的是,我們一方面強調漢語的純潔性,另一方面卻一刀切地要求高校研究人員,包括“中國文學”研究者在內,必須“出國半年”才能參與職稱晉升。

2012年的爭論中,《詞典》修訂主持人江藍生稱,“漢語不會因為字母詞的產生而滅亡,我們應該對漢字文化有足夠的自信”。說到底,不是風在動,是我們的心在動。我們透出的是“不自信”的底氣不足。順帶說一句,與其對少量外來詞如臨大敵,不如在中國小加強推行文言文以及傳統文化教育,這才是維護漢語純潔性的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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