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介
新麥抱回家要做“麥索子”的,其做法獨特而繞有風趣。先是連秸桿一起下鍋煮,大火大轟,那新麥特有的清香滿街滿院飄逸;熟了,澇出來,控淨水,晾涼,再放在雪白的柳條簸箕里搓,一搓麥粒和麥衣兩分家。“嘩――刺,嘩――刺,”簸得麥衣飛去,只剩淨淨一堆翡翠珠,抓起一把扔進口中,一股奶津津的清甜潤入喉嗓,筋盈盈嚼不夠。這叫“青糧食”。
人文歷史
過了端午時間不長,涼州城裡街上就可見賣青糧食的。都是些小姑娘,穿戴得爽爽淨淨,挽著金色小竹籃,使塊白布蓋著,頂上是個藍花小瓷杯,厚墩墩的,青糧食盛的頂尖,這是他們的“幌子”。揀人多的地方一站,一會兒籃子就空了,城裡人特稀罕那股田野的清素味兒。
莊稼人嘗新,嫌這樣吃法不過癮,就轉起了青石頭磨,把這綠的水汪汪珠子餵進磨眼,轉出來一條條小拇指粗細、菊青色的索子,這就是“麥索子”。磨好,美美的盛一海碗,擱點細鹽,調上些油潑辣子油潑蒜。嗬!噴鼻兒香,吃的娃娃們都彎不下腰。
其實,農家吃“麥索子”,最先並不是為了嘗新,純是為了應急應飢。地里的還沒有登場,倉里的卻吃完了。莊稼半青半黃,糧食快到口了,但是還差那么一點;這是一段最難熬的光陰。總不能守著糧食餓死。這一應急,就“急”出個麥索子來。磨好了麥索子,還要加一道工序:添一鍋水,把麥索子煮成一鍋粥,好耐吃些,湊和著別斷了頓,這是沒辦法的辦法。
這些年,做麥索子的人少了,何原因?據說:其一,現在農民種田講科學,麥子品種優良化,由青到黃“接”的非常緊,麥子轉眼就黃,容不得你慢慢做了“麥索”來吃;其二,以前做麥索子都是女人娃娃們的興頭大,現在她們都各有“公幹”,閒功夫少了;其三,現在磨麵都是用電磨,那能磨麥索子的石頭磨,差不多都變成“文物”;其四,…恕不一一。
於是,有些老人嘆道:“過些年,新上來的娃們,都不知道什麼是個‘麥索子’了。”年輕人卻說;“那也不一定,說不定過些年人們大魚大肉吃得不耐煩了,又想吃些清素野氣的,製造出一種麥索加工機,一頭麥子進去,一頭麥索子出來,再用不著掐呀煮呀,簸呀磨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