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景寧敕木山畲民調查記

浙江景寧敕木山畲民調查記

在漢人那裡,對這個民族的叫法也因地而異。 浙江漢人的通俗說法是把這些土人叫做畲客。 以前,關於福建和浙江土人的情況,還是比較不為人所熟悉的。

書籍簡介

書名:《浙江景寧敕木山畲民調查記》
作者:哈·史圖博 李化民

內容簡介

《浙江景寧敕木山畲民調查記》一書,是上海的牧師愛夫·艾克司·皮拉斯博士和吳淞的教授奧特默爾博上所給予的寶貴的幫助——文獻證明,以及在翻譯上的指教和各種修改,表示最衷心的感謝。我們也要對上海的黃希明博士表示衷心的感謝,因他在翻譯上也曾惠予協助。

原文(選)

前 言

正如本書扉頁所說,我們發表這篇論文是為了給浙江省的民族學提供一些材料。這個材料是我們倆於1929年夏天,在穿過浙江南部和福建北部的旅行中收集的。
我們對上海的牧師愛夫·艾克司·皮拉斯博士和吳淞的教授奧特默爾博上所給予的寶貴的幫助——文獻證明,以及在翻譯上的指教和各種修改,表示最衷心的感謝。我們也要對上海的黃希明博士表示衷心的感謝,因他在翻譯上也曾惠予協助。
通過蔡元培博士的介紹,國立中央研究院給我們出版這篇論文,德國科學應急協會則支援了我們一筆旅費,對此,我們尤應表示謝意。
漢語及畲語的德語音譯,我們選用了萊辛——奧特爾式的拼法。只是對較熟悉的地名,我們保持了在地圖上常見的英語譯名。

關於畲民的名稱 ] b]

在福建省和浙江省的偏僻山區里,除了本地的居民以外,還生活著一個大家不熟悉的民族。雖然從表面上看,這個民族有其共同的祖先,但它卻處於分散狀態。各個分支之間極少或者根本沒有任何聯繫。這在這個民
浙江景寧敕木山畲民
族的名稱上也有所表現。在歐洲的文獻里多半用不能說明這個問題的、使用誤解的“土人”這個詞來稱呼它。在漢人那裡,對這個民族的叫法也因地而異。在浙江,官方把這些土人叫做畲民。這些人把自己稱做客家人,即外來人的意思。浙江漢人的通俗說法是把這些土人叫做畲客。土人自己則認為這是罵人的話。
關於這個少數民族的名稱,就其住在福建境內的來說,我們應當感謝凱洛克和汪鼎伊的一份報告。(註:凱洛克和汪鼎伊:《關於福建土人的續記》,載中國科學藝術雜誌,1927年第6卷94頁)。漢人怎樣稱呼這些土人呢?我們在浮雲(雲和縣魏蘭先生的筆名)寫的《畲客風俗》(原註:該書於光緒2年在上海出版)一書中找到了詳盡的討論。
此外,浮雲還引證了屠本仁與吳楚椿關於對土人的叫法的一些說明。
按照浮雲的說法(詳見文後注),“畲”字應寫作“畲”,其解釋如下:“畲”字讀音同“蛇”,由“入”和“番”兩部分組成,不知道這個字是在什麼時候,由誰首先使用的。然而在處州府,它是人所共知的。儘管在漢語字典中沒有這個字。有人主張,這個字該寫成“畲”字(耕種了三年的田)該念成“余”或“奢”的音,而不可讀為“蛇”。這個“畲”字和“畲”字根本沒有關係。人們怎能用它作為論據呢?即有這個“畲”字,一定有其原因和來源,不能因為字典上沒有這個字,就說是捏造,所以我使用“畲”字。
浙江麗水縣督學屠本仁有不同的看法。從他發表的意見中可以看出,他認為“畲”字是“畲”字的誤字的意思是“燒叢林來耕田”。這個見解比上面引用的浮雲的見解有更大的可能性。這個“畲”字關係到中國南部廣泛使用的耕作方法,即以草木灰作肥料和燒毀植物的辦法來開墾荒地。
縣官吳楚椿說:根據中文字典,“畲”字可解釋為“新田”他認為當地的漢族居民不願意給那些土人一個體面的名稱,所以從“畲”字中的一部分(畲)造成了一個“番”字,從而使“畲”字取得了“自番而入”的涵義。
浮雲繼續對土人的名稱發表了如下的意見:畲客謁見一位官員時自稱為畲民。漢族居民則把他們叫做畲客、客家人、畲客人或畲家人。和這些土人直接交往時則避免用“畲”或“客”這種字眼,而說“你邊人”、“我邊人”。漢人把土人婦女叫做“畲客婆”,當面則稱“阿嫂”。
在土人的一本家譜中(這家譜將在後文中評述),有一處地方把土人叫做瑤。這個名稱雖然他們自己已經不熟悉了,但它卻給人以重要暗示:這個民族與中國南方的瑤族是近親,或者說,是他們的一部分(原註:瑤族住在廣東、廣西、貴州和湖南的山地以及與中國接壤的印度支那的一些地區。關於這一點請參閱顏復禮、商承祖:《廣西凌雲瑤人調查報告》,國立中央研究院社會科學研究所專刊第2號,民國18年出版)。無論如何,一切都表明(從前面的這個報告中也可以看出),這些所謂“土人”不是指什麼土著的居民,而里。此外,他們還分布在與福建省鄰近的浙江各縣:青田、處州(即麗水)、縉雲、宣平、遂昌、松陽、龍泉、雲和、景寧、泰順和平陽。在別處就見不到比這裡更集中而且彼此有聯繫的聚居地了。在另外一些地方,則表面為與漢人雜居,並且大多數又避入不易進入的、土地貧瘠的、車船到不了的高山深谷。
漢人同化外來民族的能力是人所共知的。這些土人也接受了大部分漢人的文明與文化。比如,一個沒有成見的外國人,如果來到處州一個土人的居住地,他們基本上看不出這地方和漢人的居住地有何區別,如果他沒有注意到婦女(假如能見到的話),穿的老式剪裁的衣服都有很寬的鑲邊,赤著腳或者穿著草鞋,而漢族農婦當然是穿布鞋的。只有一件事會馬上使他驚奇不已:這個居住的住戶在外人面前特別膽怯。陌生人一走近,這裡的婦女和孩子便突然消失了,只是偶然會見到一、二個好奇而膽怯的男人站在角落裡或走道旁,假裝在乾什麼活,以此作為一種藉口,以便能在一旁不受阻擋地觀察這位罕見的客人。這和歐州的旅行家所早已熟悉的中國人的好奇心正好相反。可是,這種情況的發生,不是在一個特別偏僻的土人居住地,而是在距離大城市處州府僅僅一小時行程的一個小村子裡。況且我們還是由幾位和這些土人很熟的漢人陪同前往的。畲民不僅對於歐州人如此膽怯,對於當地的漢人,也是幾乎同樣的膽怯,這是一種可靠的標誌,說明被漢族文化同化的過程在這兒還遠遠沒有結束。
研究這個特殊的民族有多方面的重要性。以前,關於福建和浙江土人的情況,還是比較不為人所熟悉的。而這少量的材料,又是散見於簡短的、往往難以弄到的報告中。這種土人居住地,多半還根本沒有被從事民族學研究的旅行家訪問過。再則,這些當初從南方遷來的居民的遺族,在文化史的意義上毫無疑問是值得注意的。我們在這裡可以看到,偉大的、比較統一的華南民族是由許多不同的民族混合形成的。這一同化過程,如今還在進行。舊的風俗和服裝,原始的性格特徵和原始的宗教,這是一個方面;漢人的農業經濟和土著居民的農業經濟,幾乎沒有區別,這是另一方面。這裡在一定程度上給我們一個機會來抓住華南原始居民終於形成中華民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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