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牛灘
首先,“流牛灘”的得名是因為古代曾有一牛拉車經過這水灘時,被水連牛帶車沖走了。你說這水有多猛。其二,“流牛灘”之上有兩個大水庫相連,叫官田水庫。水庫根本沒有什麼集雨面積,但水卻永遠用不完,任其自然向“流牛灘”下流,形成壯觀的瀑布,然後流向大海。細觀之下,水庫的水特別清純,照天映日。
這水是從哪裡來的?是從天上掉下來的?不是,水庫上游很少山嶺,收集不了那么多的天水。是從地下冒出來的?對,是從地下冒出來的。官田水庫的工作人員這么說,但問及是從哪裡的地下冒出來的,他們卻說不出令人滿意的答案。
官田水庫的水從哪個地方冒出來的?記者決心探個明白,於是開始探尋。假如真的探明白這道神奇的水,說不定還有些現實意義呢!
久遠的牛車路順水而行
探尋開始,我們借來遂溪縣地圖,在地圖上尋找“流牛灘”的水源。只見從“流牛灘”開始往北,有一條彎彎曲曲的藍線,這就是溪流的標線。標線經過的地方有石井尾村、合水村、橫山村、望高水庫、江壇水庫,到達嶺北鎮邊的下洋水庫。也就是說,源頭在下洋水庫。
我們決定先到嶺北下洋水庫。嶺北鎮一位幹部為我們帶路。
到了下洋水庫,只見這原來是個天然山塘,四邊已種滿莊稼,出水口流出的水不多,也不大清潔。我們懷疑這不是“流牛灘”的源頭。於是,我們離開水庫,順著從嶺北到建新的公路南行。來到了田體村。入村前,見到路兩邊有一片濕地,長滿水浮蓮。清澈的水從水浮蓮下流出,很大的水。我們認為這肯定是“流牛灘”的一股水源。村長梁先證實了我們的論斷,水是從“三多塘”的泉水中流來的。
天正下著大雨,三多塘是去不了。我們繼續往南走去調豐村。之所以到調豐村,是因為這裡保存有“千年古官道”的“牛車轍”。
流牛轍
“牛車轍”存在一塊巨大的火山岩上(這事本報曾報導)。這是火山巨岩,足有上百平方米大,灰黑灰黑地臥在溪邊。深深的牛車轍似刀砍出來一樣凹在石裡面,最深的有近60厘米,最淺的也有三四十厘米。
的確,能磨出這么深的車轍,沒有千年的“道行”是不行的。村中的老人說,這條“官道”從遂溪那邊過來,再往下幾里,分開變成兩條,一條往東經湖光“廣濟橋”(湛江市文物保護單位)到達今霞山一帶,一條往南經“流牛灘”向雷州、徐聞(流牛灘和雷州、徐聞均有古代留下來的車轍)。
想不到,尋水卻尋出一條古官道,而且是一條順水而行的官道。古人用牲畜作動力拉車,人畜沿途都要喝水,官道修在水邊實是上策。
源頭處處清泉涌
因為當天已去不了梁村長上說的“流牛灘”水源的源頭“三多塘”,我們探究“車轍石”後就打道回府。
幾天后的6月2日,我們專程來到了“三多塘”。它處在嶺北鎮與麻章鎮交界的地方。屬於嶺北城裡村委會的範圍。然而,“三多塘”地方很寬廣,根本見不到塘,所見的是古火山形成的高低錯落的高坡樹林和水田。泉水在哪呢?
有夫婦倆正在地里除草,我們向他們說明來意。男的爽朗地說:“這個地方叫‘外墩田’。泉水就在附近,我帶你們去!”
真是一位好農民。在他的帶領下,我們很快見到了一處奇觀:火山湧泉處。
只見此處無論山上水下,全是蜂巢狀的火山石,泉水從岩里一個勁地往上涌。到處都是泉眼,到處都在湧泉,然後匯入一條草樹蓋頂的溪中,直奔南方而去。水很猛,水更清,清得兩米多深也可見底。我們又是洗腳又是洗臉,冰涼的水讓涼意襲身。
我們來到一個古井裡。只見泉水從井底的石縫中湧出,還帶著氣泡。農民說,水可飲的。我們正渴,猛吃幾口,頓覺又甜又滑,可口極了。
這是記者在雷州半島所見到的最清純、水流量最大的清泉水。這真是一道天地聖泉!
珍貴之水要保護要利用
這次探尋,我們得出一個結論:這道長期灌滿幾個水庫還綽綽有餘的泉水,是一道珍奇的、稀少的火山泉水。雷州半島是古火地,紅土和玄武岩隨處可見,無奇不有,但湧出地面的火山岩泉極少,這么大流量的泉水更是罕見。
可喜可賀的是,這道泉水如今未受到人為的破壞。人們雖然在其下游修了一串水庫,也有人在水庫里養鴨,但工業污染還未發現,直到“流牛灘”瀑布,也基本保持原貌。這為我們提出一個啟示:古泉流到今天,已到了新一輪保護和利用階段了。古人沿泉水流經的地方建官道,是利用水源供人畜飲用。現在,我們應出法規,對古泉源頭進行保護,並可在下游建設休閒度假地,利用火山泉的多功能開展療養康健休閒活動。這是可行的。
一道清泉,一條古道車轍。一個是天造,一個是人為,資源均不可再生。
我們建議:市縣的地質、水文、文化、水利、旅遊等部門要對流牛灘以上的泉流和古道進行調查,然後立法立碑進行保護。
這才是我們探尋的主要動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