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介
洪揚生(1902-1985)
1924年入黨,以後擔任過黨中央的政治交通員。
1928年11月,黨中央政治局常委決定成立由向忠發、周恩來、顧順章叄人組成的特別委員會,負責中央的政治保護工作;特委下設中央特科,由顧順章負責。中央特科成立不久,洪揚生便調入特科,擔任特科一科的負責人。
1930年前後,中央特科所做的每一件工作,所進行的每一件政治鋤奸案,幾乎都能見到他的身影,尤其是他親自參加了由周恩來(黨內又稱伍豪、周少山等)、康生(趙容)所直接指揮的處置叛徒顧順章的事件。
作為特科一科科長,洪揚生轉移到了中央蘇區,紅軍長征時被俘,做過一段時間國民黨的「特務」,以後長期失業,流落到上海,1951年4月「大逮捕」,洪揚生一度被捉,後又被放了出來安置在工廠勞動;1958年再次被捕,陸陸續續關到1974年,始終沒有被判過刑。
人物軼事
拜訪洪揚生。
就連上海人也不會想到,在市中心,在大上海驕傲的南京路的一側、在大上海最繁華的中百公司的背後,居然會有如此破敗的房子──一條極其雜亂的馬路,一條極其骯髒的巷弄,一座極其破舊的小樓。我沿著漆黑一團而又陡峭狹窄的木樓梯,手腳並用爬到一層半的所謂亭子間,門開著,一股濃烈的酒氣夾雜著其它難聞的氣味撲面而來。我在樓梯口朝屋內打量了一下,不過四。五個平方米的房間,擱著一張木板床,好像連桌子板凳也沒有,一個滿臉鬍渣的老人,衣冠不整地坐在床頭,手裡還拿著一瓶劣質燒酒。我向他說明來意,他混濁的眼睛裡閃出如同鷹隼一般的光亮,但不過一眨眼的工夫又熄滅了。他滿臉狐疑地又望了我一眼,仰起脖子灌了一口酒,聲音混濁地嘀咕了幾句,好像問我是從哪裡來的。我掏出工作證,他接過去看了半天,突然冒出一句:我殺了顧順章的老婆,放了他的女兒……
顧順章事件後,由於中央特科是由顧順章直接領導的,絕大多數人與顧順章共事多年,顧順章極為熟悉,對許多人的老婆孩子親戚朋友均了如指掌,因而很多人處於極度困難的境地里。周恩來召集他們親自對他們講:中央來不及妥善安置每一個,如果有可能離開上海,就離開上海躲避一陣子,如果實在躲避不了,顧順章來了,威逼你自首,中央也允許你們自首脫黨,但決不能出賣朋友(同志),以後等到上海成了共產黨的天下,我會替你們作證……
周恩來會說這樣的話?我極為驚訝。以後探訪也在特科工作過的顧順章的妻舅張長庚,他也認為好像是聽別人講起周說過這樣的話……我細細一想,豁然開朗:中央特科的工作同志,尤其是紅隊的人,均為工人出身,對黨忠心耿耿,對朋友一片赤誠,但文化程度不高,也沒有其它專長。他們大多是土生土長的上海人,離開上海這個環境連生存下去都有困難,周恩來的這個決定,實在是非常實事求是的……
為了免遭顧順章的報復,紅隊的許多人還是離開了上海投親靠友。李龍章就是在武漢被顧順章抓到供出了顧順章一家被殺之事,釀成了轟動上海輿論界的所謂「愛棠村」事件,引出了《申報》上「顧順章懸賞緝拿殺人兇手周恩來」的啟事……
作為特科一科科長,洪揚生轉移到了中央蘇區,紅軍長征時被俘,做過一段時間國民黨的「特務」,以後長期失業,流落到上海,上海解放他興沖沖地跑去找潘漢年。1931年初潘漢年從江南省委調中央特科,與洪共過事。「潘漢年應該曉得周恩來的布置和承諾」,洪揚生一再強調。但潘漢年敷衍了幾句,將洪推出門口。1951年4月「大逮捕」,洪揚生一度被捉,後又被放了出來安置在工廠勞動;1958年再次被捕,陸陸續續關到1974年,始終沒有被判過刑。
「潘漢年不是個東西!」洪揚生狠狠地罵道。以後我採訪過許多人,都聽到過這樣的抱怨。比如當年在上海曾撫養過毛澤東的叄個兒子,以後又護送美國記者斯諾赴延安的「紅色牧師」董健吾也曾這么抱怨過。潘漢年活得很累,很痛苦,很警覺,長期以來自己又有一塊大的「心病」,他曉得的事情太多了,自己也不明白對於這許多事應該如何妥善處置。他絕不是一個與人為善的人,在旁人需要他扶上一把的時候,他往往反而踢上了一腳,他命運悲慘,但許多活著與死去的人並不因為他命運悲慘而同情他!這實在也是一個歷史的悲劇!
「李強替我作了證明!」洪揚生如是說。1929年底,由於蘇區的擴大,上海地下黨中央迫切需要加強與各蘇區的電訊聯繫,於是成立了特科四科,由李強負責。洪揚生到處寫信、寫材料、寫特科的點點滴滴……有一封信轉到了李強手裡,李強作了批示,改變了洪揚生餘生的命運。他進了上海文史研究館,總算有了一個幸福的晚年,但有一個條件,他所寫的一切材料都得轉交抬中央有關部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