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滿子·湖州作寄益守馮當世

河滿子·湖州作寄益守馮當世

河滿子·湖州作寄益守馮當世是北宋代詩人蘇軾所作詩詞之一。

概況

【作品名稱】河滿子·湖州作寄益守馮當世
【創作年代】
北宋
【作者姓名】蘇軾
【作品體裁】

原文

河滿子
湖州作,寄益守馮當世
見說岷峨悽愴,旋聞江漢澄清。但覺秋來歸夢好,西南自有長城。東府三人最少,西山八國初平。
莫負花溪縱賞,何妨藥市微行。試問當壚人在否,空教是處聞名。唱著子淵新曲,應須分外含情。

作者

蘇軾蘇軾

(1037~1101)著名文學家。字子瞻,又字和仲,號東坡居士。眉州眉山(今四川眉山)人。公元1057年(宋仁宗嘉祐二年)與弟蘇轍同登進士,授福昌縣主簿、大理評事、簽書鳳翔府節度判官,召直史館。公元1079年(神宗元豐二年)知湖州時,以訕謗系御史台獄,次年貶黃州團練使,築室於東坡,自號東坡居士。公元1086年(哲宗元祐元年)還朝,為中書舍人,翰林學士,知制誥。公元1094年(紹聖元年),又被劾奏譏斥先朝,遠貶惠州、儋州。公元1100年(元符三年),始被召北歸,次年卒於常州。
蘇軾詩、詞、文、書、畫皆工,是繼歐陽修之後北宋文壇的領袖人物。詞存三百四十多首,具有廣闊的社會內容,將北宋詩文革新運動的精神,擴大到詞的領域,掃除了晚唐五代以來的傳統詞風,開創了與婉約派並立的豪放派,擴大了詞的題材,豐富了詞的意境,衝破了詩莊詞媚的界限,對詞的革新和發展做出了重大貢獻。作品今存《東坡全集》一百十五卷。詞有《東坡樂府》等。

賞析

此詞作於公元1076年(熙寧九年)年作者即將由湖州調任密州時,是作者臨行前為寄南州(四川省西部少數民族居住地)太守馮當世(名京)而作。詞中直接對當時的人事安排發表意見,直接言及國事,並抒發個人情思和歷史感慨。
詞的上片主要寫馮京守成都時的事功。起首“見說岷峨悽愴,旋聞江漢澄清”,謂動盪不安之岷、峨一帶,已出現太平局面,如江漢澄清一般。“見說”、“旋聞”,表明問題解決得很快,又宛然是遠道聽到家鄉新聞的口氣,透出一種親切感。岷峨為四川的岷山和峨眉山,是東坡故鄉的名山。“但覺秋來歸夢好”,承上“江漢澄清”而來,又映帶“岷峨悽愴”之時。久客思鄉,故有“歸夢”;亂止憂除,故覺“夢好”。東坡之“歸夢好”,是因為蜀中有能人鎮守,即所謂“西南自有長城”。長城本義是古代北方為防備匈奴所築的城牆,東西連綿長至萬里,引申指國家所倚賴的能臣良將。南朝宋檀道濟被文帝收捕,怒曰:“乃壞汝萬里長城!”唐李績守并州,突厥不敢南侵,唐太宗甚至誇他是“賢長城遠矣”。詞至此,以“長城”為喻,轉入寫馮京。“東府三人最少”,提到他任參知政事的時候,宰執中年紀最輕,意味著最有銳氣。馮京於熙寧三年六月為樞密副使,旋改參知政事,踏進政府最高層以此開端,東坡也不忘他參政任上推薦自己的一段因緣,所以提出這一點。“西山八國初平”,借用韋皋事以指馮京之安撫茂州諸蕃部。寫其事功亦以稱美其人。韋皋於唐德宗貞元九年任劍南西川節度使,出兵西山破吐蕃軍,招撫原附吐蕃的西山羌族八個部落,“處其眾於維、霸、保等州,給以種糧、耕牛,鹹樂生業”(《舊唐書·東女傳》)。韋、馮都是鎮守西川,事實又相類,此句用典十分貼切,比之直寫馮京茂州事,顯得典雅有風致。
詞的下片轉而敘述西蜀的風土人情。結合馮京的知府兼安撫使身份,擬寫他那裡的公餘游賞生活,和人民的關係,起到調劑詞情的作用。“莫負花溪縱賞,何妨藥市微行”。“花溪”即浣花溪,成都城西郊。陸游《老學庵筆記》卷八載:“四月十九日,成都謂之浣花。遨頭宴於杜子美草堂滄浪亭。傾城皆出,錦繡夾道。自開歲宴遊,至是而止,故是盛於他時。予客蜀數年,屢赴此集,未嘗不晴。蜀人云:‘雖戴白之老,未嘗見浣花日雨也。’”這確是一個游賞的好去處。以“遨頭”稱州郡長官,意為嬉遊隊伍的首領。東坡有“遨頭要及浣花前”的詩句。“藥市”成都城南玉局觀。《老學庵筆記》卷六謂“成都藥市以玉局化為最盛,用九月九日”;其《漢宮春》詞以“重陽藥市”與“元夕燈山”為對,其盛況也可以想見。
莊綽《雞肋編》卷上記成都重九藥市較詳:“於譙門外至玉局化五門,設肆以貨百藥,犀麝之類皆堆積。府尹、監司,武行(步行)以閱。又於五門之下設大尊,容數十斛,置杯勺,凡名道人者,皆恣飲。如是者五日。”這兩處遊樂,都是民眾性的盛集,且都有州郡長官參與。詞以“莫負”、“何妨”的敦勸口吻出之,期盼馮京與民同樂,委婉入情。接著“試問當壚人在否,空教是處聞名”,提起有名的“文君當壚”故事。《史記·司馬相如列傳》載成都人司馬相如字長卿,臨邛“買一酒舍酤酒,而令文君當壚。相如身自著犢鼻褌,與保庸(奴婢)雜作,滌器於市中”。詞中只寫到文君,當兼有相如內。這是一則文人才女的風流故事,歷代被人津津樂道。如李商隱《杜工部蜀中離席》詩云:“美酒成都堪送老流,當壚仍是卓文君。”而他的另一首《寄蜀客》詩則云:“君到臨邛問酒壚,近來還有長卿無?”東坡的“試問當壚人在否”,立意與之相同,也是說這樣的風流人物不在了,只有佳話留傳。這意味著人文鼎盛的成都,應該還有特別突出的人材出現,這就期望著地方長官的教導和識拔了。結尾“唱著子淵新曲,應須分外含情”,便體現了這樣的意思。這兩句重點“新曲”二字,借王褒作詩教歌稱美王襄事,轉到歌頌馮京的意思上面。這是指文治,與上片的頌其武功相呼應。“應須分外含情”,表示了東坡拳拳的情意,這內中應該有政治上志同道合的一份。
此詞為《東坡樂府》中唯一的一首言事詞,全詞既抒發作者個人的情思,又穿插歷史感慨,意境頗高,讀來有大氣磅礴之感。在寫作手法上,這首詞述事、用典較多,寫得較為平實,又多排偶句,但由於作者以詩為詞,以諸多虛詞斡旋其間,又多用於句首,兩兩呼應,讀來頗覺流利,使全詞氣機不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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