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與遺像

母親與遺像

刊於《人民文學》1982年第4期,是中國當代作家海波的代表作品。1950年生於上海,軍人家庭,隨在部隊工作的父親遷居數地後到北京。1968年進一家工廠當鉗工。1969年加入中國人民解放軍,先後當過報務員、副指導員、幹事。1973年起到四川大學中文系讀書。1976年,大學畢業後到空軍某部政治處任幹事。早在1971年至1973年間就曾發表過戲劇、曲藝等作品10餘篇。》 、《彩色的鳥,在哪裡飛徊》等短篇小說數篇。1982年發表的短篇《母親與遺像》曾榮獲當年的全國優秀短篇小說獎。

基本信息

作者簡介

1950年生於上海,軍人家庭,隨在部隊工作的父親遷居數地後到北京。1966年國中學畢業。1968年進一家工廠當鉗工。1969年加入中國人民解放軍,先後當過報務員、副指導員、幹事。1973年起到四川大學中文系讀書。1976年,大學畢業後到空軍某部政治處任幹事。同年加入中國共產黨。早在1971年至1973年間就曾發表過戲劇、曲藝等作品10餘篇。

1981年後又發表了《啊,兵!》 、《彩色的鳥,在哪裡飛徊》等短篇小說數篇。1982年發表的短篇《母親與遺像》曾榮獲當年的全國優秀短篇小說獎。

內容概要

9樓26號住青一戶4口之家,4人都是黨員。母親,59歲,1949年推著小車,支援打徐州時入的黨。大女兒司雲,31歲,1976年搜剿“反動詩詞”有功入的黨。大兒子司楓,27歲,1973年因“鐵心務農”,省報上發表了3篇日記,差半年不到18歲就入了黨。小兒子司雷,22歲,1979年自衛還擊戰中,火線入黨。本來還有一個,歲數最大,黨齡最長、1935年突破烏江時入的黨,但是他此時待在客廳兩側牆上的玻璃鏡框裡。這一家人很難團圓在一起,可是最近團圓了。母親長期在外地工作,3個月前剛退休回來;司雲一直住在廠里集體宿舍,為和母親作伴才搬回家;司楓5歲過繼給舅舅,大前年回到這裡;司雷當兵4年,第一次探親。但是團圓對這一家並不意味著幸福,倒是更加清楚地顯示了彼此的隔膜。他們每天晚上坐在一起看電視,不過是各自對於“家庭團結”儘儘義務罷了。司楓這些天下了班總要在自己的房間內衝著牆上一張大照片發愣,同像片上的她交談。

這是他心目中的“對象”,和他同在一個單位,最近也交了入黨申請書,司楓暗地裡下決心:一定要幫助她入黨。當他向姑娘表白心意時,姑娘只是笑笑。司楓這天像往常一樣,和“她”談完之後,抱著一本《哲學小辭典》,口袋裡裝著一個小計算器來到客廳。當他看到父親的鑲著黑框的遺像時,他想:她一入黨我們就結婚,到時舉辦家庭舞會,這張遺像就太煞風景了。經過一番惦量,他斷然提出建議:將遺像摘下來。這一來,迅速引起軒然大波。

司雲非常恐懼。司雷攔在遺像前邊,不讓哥哥動一動。司雷盛怒之下在想,這個人硬是被跟商人打了一輩子交道的舅舅帶壞了,那老頭,政治運動經過得多,也油了,儘管自身難保,卻懂得教人怎樣利用形勢青雲直上。當初他挨整,居然暗地叫才15歲的司楓當眾往他臉上啐唾沫,然後打起劃清界限的旗號下鄉。在農村,司楓高喊“紮根”、“鐵心”,又寫了幾本專供展覽用的日記,結果入黨、提乾、上大學。司楓看著相貌酷似父親的弟弟也軟了下來,妥協道,不摘遺像,只把黑框換掉。這時,母親慢慢地過來,誰也不理,竟自摘下遺像,抱進司楓的房間,將它掛在那張少女像的對面,然後對司楓說:“不許挪動它。這房子是組織上因為他照顧給我的。”當天晚上,母親來到司雷床前,對他說起他父親在長征途中曾被誤認為是特務,但他並未記仇,仍然死心塌地為黨工作。所以,母親要求司雷要像父親一樣肚量大一些。然後母親來到司楓的床前,向他打聽那姑娘的情況。她說:如果她是個表面冠冕堂皇,肚裡揣著計算器的人,就別在這所房子裡結婚,因為這個家裡可以有非黨員存在,卻不允許有假黨員。別看母親平時文文靜靜,但是關鍵時候也是非常潑辣!第二天,母親決定把遺像從大兒子房間摘下來,因為她想好好地思考思考。然而,那遺像不翼而飛。母親質問司楓,他卻很高興地回答不知道。司雷一怒之下,闖進司楓屋裡,將這初具規模的“新房”翻了個亂七八糟、嘴裡還不斷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威脅。司楓真的害怕了,可他自然一迭聲地說真不知道。母親阻止了司雷。司雲下班回來,司楓讓司雷去問她。司雲想說什麼,但看見司雷眼裡往外噴火似的,只說了一句:“要懲罰就懲罰我吧。”母親這時站出來說遺像被她拿走送到照相館複印去了。

“黨員之家”暫時安靜下來了,他們都在想。第一輪的想法:司楓覺得司雷太兇,自己不過是把爸爸之死看得輕一些。司雷在想為什麼對於爸爸的死,母親沒有他那么傷心和憤恨。母親怪司雲總是太自責,以自己的青春來贖罪太不應該。司雲在想,家成這樣全怪她。第二輪循環:司楓想司雷確實直率,但司雷想母親確實堅強,但..母親想司雲確實善良,但..司雲想司楓確實聰明,但第三輪的思索內容一樣:這個家是不是該分家了?想到分家,母親格外辛酸。她和司雲談起心來:遺像是被司雲藏起來了。司雲是個善良得相信一切的姑娘。1976年搜剿“反動詩詞”的民兵快搜到她家時,她以為主動交出爸爸抄了整整一筆記本的“天安門詩”就沒事了,但那本上還有爸爸的作品,為此,剛出“牛棚”9個月的爸爸又搬回去了,並且再也沒出來就含冤而死。她開始想自殺,但後來又覺得自己無權痛快地死,應該在爸爸遺像下承受天倫的遣責、良心的抽打。她在工廠埋頭苦幹,將每月的獎金都買了名貴的鮮花,送到爸爸的墓前。母親覺得女兒像祥林嫂在“捐門坎兒”,她勸女兒不該這樣生活,鮮花的十分之一應該去安慰死者,十分之九應去美化生者。母親還怪女兒把爸爸看得太狹小,要知道,長征時爸爸拼死拼活背出草地的一個戰士,正是執行過槍斃他的命令的人。女兒的心有所釋然,母親又問起她的婚姻大事,女兒害羞地承認一個工友有心於她。母親從女兒口中得知此人上迸、好學、不圖虛名,高興地要女兒帶他來家見面。

深夜,母親在丈夫的遺像前同他交談,要他陪著一起同兒女們見見,去驚醒他們、激發他們。第二天中午,司雷正在收拾行裝,司楓失魂落魄地回來了。

原來他那“對象”面對他遞過去的入黨志願書,怒斥他如何譁眾取寵、欺上瞞下、違法亂紀。姑娘嘲諷地問:“你那本《哲學小辭典》中有‘幸福’一詞的解釋嗎?”這時母親將他們姊妹幾個叫到遺像面前,那裡攤著三張白紙,要他們都寫“自願退黨申請”,三人異口同聲道:“我不退黨”,母親笑了,繼續說:那你們就當著這位已犧牲的老黨員的面說說不退黨的原因。要說真話。

作品鑑賞

經常有評論家們在報刊上撰文指出:“新時期”的小說越寫越長,短篇都向長篇發展,人們對這一現象深為擔憂,是不是短了就力度不夠呢?不!絕不是!海波這篇即是最好的證明。可以說,這篇小說最大的特點,也是最令人欣賞的一點就是它的精悍與凝練。仔細讀過原作,我們可以從以下幾個方面來看這篇小說的精悍與凝練。首先,小說的情節是精悍、凝練的。從故事的發生,到發展、高潮、結束,中間毫無拖泥帶水的抒情、交待、枝蔓、一環緊扣一環,節奏很乾脆,很輕快。就連必不可少的交待人物,也僅是在第一段僅幾百字就將一家4口全部交待完畢。然而,也就在這段人物交待的文字中,我們通過那4個排比句,已經了解了人物的經歷、年齡,等許多事。其次,這篇小說對人物形象的刻畫是精悍、凝練的。每一個人物性格都極鮮明,但又絕不落入俗套,沒有畫臉譜。而這種鮮明的個性,往往是通過一個習慣動作,一個眼神,一句話就已畢露無遺。比如寫大兒子司楓,小說中寫道女友的照片是他小用心計得來的,他“特意一個人包下洗印光榮榜照片的差事,把這姑娘的照片多放大了一張”,一下子寫出一個工於心計,不擇手段,又感情輕浮的形象。從他那個習慣──從書架上抽出《哲學小辭典》──我們又看到一個愛慕虛榮卻又不學無術的形象。作者又通過他隨時拿著計算器這一習慣,向我們展現了一個庸俗、勢力的形象。又比如寫母親,她做了一件大家都很震驚的事:不聲不響地將遺像摘下來,又不聲不響地將那遺像掛在了大兒子房間裡。就這幾句話,便將一個對丈夫懷有深摯的愛、做事情果斷、堅決的老黨員、好妻子的形象展現在讀者面前,到了晚上,她又挨個屋子找子女們談心,這又展示了她耐心、細緻的一面,我們也似乎知道了為什麼孩子們尊敬她,大兒子不敢違拗她的原因。從以上兩個例子可以看出,作者在塑造人物時雖然都是簡練的幾筆,但確實深刻、準確、充分。

人物形象

如果將塑造人物比作人物畫的話,這既非寫意式又非工筆式,它應該屬於漫畫類。再次,這篇小說對人物心理活動的描寫是精悍、凝練的。在其他小說家筆下,人物心理似乎是最可以鋪張筆墨、恣意縱橫、大寫特寫的,但是海波在這篇小說中將它簡化到不能再簡化的程度,一個典型的例子就是遺像丟失之後,作者對各自心理活動的描述,採取了排比段的方式,並且分成第一輪循環、第二輪循環、第三輪循環的形式,僅僅12句話,就將如此重大的事件在各人心湖擊起的漣漪描述得淋漓盡致。再比如司楓看到司雷站在遺像下邊,覺得他特別像父親,因而恐懼心理油然而生。這些心理描寫雖然簡潔,但心理描寫在一篇小說中所應起到的作用卻都起到了,又細膩又深刻,又極符人物性格,又推動了故事情節的發展。另外,這篇小說的語言也是精焊、凝練的。稍加注意我們就會發現,這篇小說中幾乎每一段都只有一兩行。句子幾乎看不到一個累贅的形容詞、副詞。人物對話也都極其短小、乾脆。所有以上指出的這些,都使得這篇小說留下了許多極富情趣,意味深長的空白,引發讀者去聯想、去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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