仕途生涯
嘉靖二年(1523)進士,授六安知州,遷刑部員外郎,改翰林院編修。次年,遷南京國子司業,南京尚寶司卿。轉太僕寺少卿,尋出為南京鴻臚寺卿。後遷南京太常寺卿,尋召為太常卿,掌祭酒事。升禮部左侍郎,改吏部兼翰林院學士,掌詹事府事。後召拜禮部尚書兼翰林院學士,直無逸殿。卒後贈太子少保,溢文莊。歐陽德受業於王守仁。與鄒守益在江右王門中以信守師說著稱。當一些學者視王守仁“致良知”說為禪學時,他奮起護衛,宣稱“致良知”說為“正學”。歐曾建龍津書院,獎掖後進;居家則以講學為事,日與鄒守益、聶豹、羅洪先等講論,從學者甚眾,“而稱南野門人者半天下”。嘗與聶豹、徐階、程文德等集四方名士於靈濟宮,講論“致良知”說,赴者五千人,而歐陽德以“宿學”居顯位。
人物評價
其為人敢於“讜言正論”,不避權貴,臨危不懼。他服膺王守仁的“致良知”說,並以此重新解釋《大學》“格物致知”的義旨。指出:格物致知,後世學者以知識為知,以凡有聲、色、象、貌於天地間者為物,失卻《大學》本旨。先師謂知是獨知,致知是不欺其獨知。物是身心上意之所用之事,如視聽言動、喜怒哀樂之類。格物就視聽喜怒諸事慎其獨知而格之,循其本然之則以自慊其知。他認為,良知與知識有辨。知識是良知之用,而不可以知識為良知。猶聞見者為聰明之用,而不可以聞見為聰明。知識必待學而能,必待慮而知,而良知乃本心之真誠惻怛,不學而能,不慮而知。但人為私意所雜,不能念念皆此良知之真誠惻怛,故須用致知之功。所謂致知,即去其私意雜念,恢復人固有之良知。他認為,漢儒“先講說以廣知識”之弊,造成“格物致知之道不明”,此非“聖學之宗”、“孔孟之教”。“孔孟之教”、“聖學之教”是“務踐履以充良知”。所謂“務踐履”,就是“去惡為善”。歐陽德還指出“良知”與“知覺”也不同。時羅欽順以為“吾心之良知即是天理”之說是以知覺為性,與佛家無異。歐陽德辯解說:“知覺與良知,名同而實異。凡知視、知聽、知言、知動,皆知覺也,而未必其皆善。良知者,知惻隱、知羞惡、知恭敬、知是非,所謂本然之善也。
本然之善,以知為體,不能離知而別有體。蓋天性之真,明覺,自然隨感而通,自有條理,是以渭之良知,亦謂之天理。天理者,良知之條理。良知者,天理之靈明,知覺不足以言之也。”(《明儒學案》)歐陽德雖反對以知識、知覺為“良知”,但並不認為“良知”可以離開知識或知覺而獨立存在。他認為,“良知”必發於視聽思慮,視聽思慮必交於天地人物,離開天地人物亦無所謂“良知”,惻隱、羞惡、恭敬、是非之知,不離乎視聽言動,而視聽言動未必皆得其惻隱、羞惡之本然者。故就視聽動而言,統謂之知覺;就其惻隱、羞惡而言,乃見其所謂知之良者。知覺未可謂之性,未可謂之理,知之良者乃所謂天理,這就象道心、人心非有二心,天命、氣質非有二性一樣。歐陽德所著有《歐陽南野集》。歐氏為江右王學正傳的主要代表人物之一,影響較大。他在發明師旨、衛護師說方面功不可沒,尤其對“格物致知”義旨的闡發,對於挽救王門中“歸寂”派的流弊,作用尤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