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王鮒身世
樂王鮒也叫樂桓子。為春秋晉國晉平公時大夫。
晉武公子姬伯僑生姬文,姬文生姬突。晉獻公時期封姬突為羊舌大夫,採食於羊舌邑,其子孫因以邑為姓,稱羊舌氏。羊舌突有五個兒子,其中大兒子羊舌赤,字伯華;二兒子羊舌胼,字叔向,都是晉國賢臣。三兒子羊舌叔魚即樂王鮒、四兒子羊舌虎,也是晉國大夫。樂王鮒和羊舌虎都為叔向的庶弟。
樂王鮒幫助范宣子平欒盈之亂
晉國將要把女兒嫁給吳國,齊莊公讓析歸父致送妾媵,用篷車裝著欒盈和他的士,把他安置在曲沃。欒盈夜裡進見胥午並把情況告訴他。胥午回答說:“不能那么做。上天所廢棄的,誰能夠把他興起?您必然不免於死。我不是愛惜一死,明知事情是不能成功的。”欒盈說:“儘管這樣,依靠您而死去,我不後悔。我確實不為上天保佑,您沒有過錯。”胥午答應了。把欒盈藏起來以後就請曲沃人喝酒,音樂開始演奏,胥午發話說:“現在要是找到欒孺子,怎么辦?”人們回答說:“找到了主人而為他死,雖死猶生。”
大家都嘆息,還有哭泣的。舉杯,胥午又說欒盈回來的話。大家都說:“找到了主人,還有什麼二心的!”欒盈走出來,對大家一一拜謝。四月,欒盈率領曲沃的甲兵,靠著魏獻子,在白天進入絳地。當初,欒盈在下軍中輔佐魏莊子,魏獻子和他私下裡很要好,所以依靠他。趙氏由於原、屏的禍難怨恨欒氏,韓氏、趙氏剛剛和睦。中行氏由於攻打秦國的那次戰役怨恨欒氏,本來和范宣子親近。知悼子年紀小,因此聽從中行氏的話。程鄭受到晉平公的寵信。只有魏氏和七輿大夫幫助欒氏。
樂王鮒陪侍在范宣子旁邊。有人報告說:“欒氏來了。”宣子恐懼。樂王鮒說:“奉事國君逃到固宮,一定沒有危害。而欒氏怨敵很多,您主持國政,欒氏從外邊來的,您處在掌權的地位,這有利的條件就多了。既然有利有權,又掌握著對百姓的賞罰,還害怕什麼?欒氏所得到的,不就僅僅魏氏嗎!而且魏氏是可以用強力爭取過來的。平定叛亂在於有權力,您不要懈怠!”
晉平公有親戚的喪事,樂王鮒讓范宣子穿著黑色的喪服,和兩個女人坐上手拉車去到晉平公那裡,陪侍晉平公去到固宮。范鞅去迎接魏獻子,魏獻子的軍隊已經排成行列、登上戰車,準備去迎接欒氏了。范鞅快步走進,說:“欒氏率領叛亂分子進入國都,鞅的父親和幾位大夫都在國君那裡,派鞅來迎接您,鞅請求在車上作為驂乘。”拉著帶子,就跳上魏獻子的戰車。范鞅右手摸著劍,左手拉著帶子,下令驅車離開行列。駕車的人請問到哪裡去,范鞅說:“到國君那裡。”范宣子在階前迎接魏獻子,拉著他的手,答應把曲沃送給他。
當初,斐豹是一個奴隸,用紅字記載在竹簡上,欒氏有一個大力士叫督戎,國內的人們都害怕他。斐豹對范宣子說:“如果燒掉這竹簡,我去殺死督戎。”范宣子很高興,說:“你殺了他,如果不請求國君燒掉這竹簡,太陽可作明證!”於是就讓斐豹出宮門,然後關上宮門,督戎跟上他。斐豹翻進矮牆等著督戎,督戎翻進牆來,斐豹從後面猛擊而殺死了他。
范氏的手下人在公台的後面,欒氏登上宮門。范宣子對范鞅說:“箭要射到國君的屋子,你就死去!”范鞅用劍帶領步兵迎戰,欒氏敗退,范鞅跳上戰車追擊,遇到欒樂,范鞅說:“樂,別打了,我死了將會向上天控告你。”
欒樂用箭射他,沒有射中,又把箭搭上弓弦,車輪碰上槐樹根而翻了車。有人用戟鉤打他,把他的手臂打斷,他就死了。欒魴受傷。欒盈逃到曲沃,晉國人包圍了他。晉國人在曲沃戰勝欒盈,把欒氏的親族全部殺完。欒魴逃亡到宋國。
在這場戰爭中樂王鮒表現了自己的智慧和鎮靜。
樂王鮒見叔向
晉欒盈之亂,范宣子殺了晉欒的同黨羊舌虎,囚禁了羊舌虎的哥哥羊舌赤,叔向。樂王鮒因為范宣子的同黨得免。樂王鮒去見叔向,說:“我為您去請求免罪。”叔向不回答。樂王鮒退出,叔向不拜送。叔向的手下人都責備叔向。叔向說:“一定要祁大夫才行。”家臣頭子聽到了,說:“樂王鮒對國君說的話,沒有不被採納的,他想請求赦免您,您又不答應。這是祁大夫所做不到的,但您說一定要由他去辦,這是為什麼?”叔向說:“樂王鮒,是一切都順從國君的人,怎么能行?祁大夫舉拔宗族外的人不放棄仇人,舉拔宗族內的人不失掉親人,難道只會留下我嗎?《詩》說:‘有正直的德行,使四方的國家歸順。’他老人家是正直的人啊。”晉平公向樂王鮒詢問叔向的罪過,樂王鮒回答說:“叔向不丟棄他的親
人,他可能是同謀的。””當時祁奚已經告老回家,聽說這情況,坐上快車而去拜見范宣子,勸說范宣子,范宣子高興了,和祁奚共坐一輛車子,向晉平公勸說而赦免了叔向。這件事情說明了樂王鮒口是心非。
樂王鮒索賄
昭公元年三月,魯國占取鄆。鄆在今山東日照市莒縣北部東莞鎮袁家莊(東鄆),此處曾發現東周遺址,即為古鄆邑所在,文十二年(-615年)季孫行父在此築城,成九年(-582年)楚伐莒入鄆,則那時鄆已屬莒。季武子(季孫宿)伐莒,占取鄆。莒人向盟會報告。此處盟會應即虢之會,則主要是告於楚。楚國告訴晉國說:“尋盟還沒有結束,而魯伐莒,褻瀆盟約,請求誅殺魯國使者。”魯國使者是叔孫豹(穆叔)。
樂桓子(樂王鮒)為趙文子(趙武)副手,想要向叔孫豹(穆叔)索取財貨,而為他(向趙文子)求情。派人(向叔孫豹)要帶子,叔孫豹不給。古人索賄也不直言,這裡是索要帶子。梁其踁說:“財貨用以護身,子何需愛惜?”梁其踁是叔孫家臣,梁其複姓,魯伯禽庶子梁其之後。叔孫(穆子)說:“諸侯之會,是為了保衛社稷。我用財貨來免災,魯國必受伐(意思是不戮其使,必伐其國),這是為它帶來禍患啊,何來保衛可為?人所以有牆壁,是用來遮擋盜賊的。牆壁裂縫,是誰的過錯?為了衛國反而讓魯國受伐,我的罪過又甚於牆壁裂縫。雖然應當埋怨季孫(事由季武子季孫宿伐莒所致),魯國何罪?叔(叔孫豹)出使而季(季孫宿)守國,一向就是這樣的(近十來年之事),我又去怨誰?然而鮒(樂王鮒)好索賄,不給他,沒有完。”召見使者,撕下一片做裳(裙子)的帛給他,說:“身上的帶子恐怕太窄了。”趙孟(趙武)聞聽此事,說:“臨患不忘國家,是忠;思難不棄職守,是信;為國而不惜一死,是貞;上述三點作為謀主,是義。有了這四條,又怎么可戮?”就向楚國請求說:“魯國雖然有罪,其執事(指叔孫豹)卻不避禍難,是畏懼威嚴而恭敬從命了(畏楚威,敬楚命)。子若赦免他,用來勉勵左右(左右指楚國群臣),這還是可以的。若子之群吏,在國內不避困難,在國外不逃避禍難,其何患之有?憂患之所以產生,就是有困難而不能治理,禍難來了而不能守住(不守則逃),憂患就是這樣來的。能做到這兩點,又憂慮什麼?不安撫賢能,有誰附從?魯國叔孫豹應該是賢能,請求赦免他,用來安撫賢能者。子參會而赦免了有罪的國家,又獎賞它的賢能,諸侯有誰不欣然望楚而歸服,雖然離楚國遠,但也視如親近?疆埸(邊疆)之邑,一時屬那邊,一時屬這邊,何有常態?王、伯的政令(王指三王:夏禹,商湯,周文王;伯指五霸:夏昆吾,商大彭、冢韋,周齊桓、晉文),劃定封疆,設定官員,樹立界碑,而寫明於章程法令,越境則罰,但列國疆界尚且不能一成不變。在這種情況下虞有三苗,夏有觀、扈,商有姺、邳,周有徐、奄。自從沒有了善王,諸侯爭相擴張,交替主持結盟,豈又可一成不變?憂大禍(大是指篡弒滅亡之禍)而舍小錯,足以為盟主,又何需管這些小事?封疆被侵削,何國家沒有?主持結盟者,誰能治理得了?吳、濮有隙可乘時,楚國執事豈會顧及盟約(不去進攻)?莒之疆事(莒國邊境上的事情),楚不要過問,不要煩勞諸侯,不也可以嗎?莒、魯爭鄆,為日已久。只要對其社稷沒有大害,可以不必庇護。免去(諸侯)煩勞、赦免善人(叔孫豹),就會爭相為善。望子圖謀。”晉國堅決向楚國請求,楚人答應了,就赦免了叔孫。
這件事說明了樂王鮒十一個貪鄙之人。
樂王鮒之死
晉國的邢侯(申公巫臣)和雍子爭奪鄐地的土田,很長時間也沒有調解成功。士景伯去楚國,叔魚代理他的職務。韓宣子命令他判處舊案,罪過在於雍子。雍子把女兒嫁給叔魚,叔魚宣判邢侯有罪。邢侯發怒,在朝廷上殺了叔魚和雍子。韓宣子向叔向詢問怎樣治他們的罪。叔向說:“三個人罪狀相同,殺了活著的人示眾、暴露死者的屍體就可以了。雍子知道自己的罪過,而用他女兒作為賄賂來取得勝訴;鮒出賣法律,邢侯擅自殺人,他們的罪狀相同。自己有罪惡而掠取別人的美名就是昏,貪婪而敗壞職責就是不乾淨,殺人而沒有顧忌就是賊。《夏書》說,‘昏、墨、賊,處死’,這是皋陶的刑法,請照辦。”於是就殺了邢侯陳屍示眾,並且把雍子和叔魚的屍體擺在市上示眾。
樂王鮒終於死在自己的貪污和自私上了。
樂王鮒後人
昭公二十八年,晉國祁盈族人祁勝和鄔臧互相交換妻子,祁盈準備逮捕他們。祁勝賄賂荀躒,荀躒為他在晉頃公面前說話。晉頃公逮捕了祁盈,祁盈的家臣說:“同樣是一起被殺,寧可讓我們主子聽到祁勝和鄔臧的死訊,我們也可以痛快一下。”就殺了這兩個人。夏季,六月,晉頃公殺了祁盈和楊食我,楊食我,是祁盈的黨羽,並且幫著祁盈作亂,所以殺了他,於是就滅亡了祁氏、羊舌氏。
魏獻子執政,把祁氏的土田分割為七個縣,把羊舌氏的土田分割為三個縣。司馬彌牟做鄔大夫,賈辛做祁大夫,司馬烏做平陵大夫,魏戊做梗陽大夫,知徐吾做塗水大夫,韓固做馬首大夫,孟丙做盂大夫,樂霄做銅鞮大夫,趙朝做平陽大夫,僚安做楊氏大夫。認為賈辛、司馬烏曾經給王室出過力,所以舉拔他們。認為知徐吾、趙朝、韓固、魏戊,是卿的庶子中不失職、能夠保守家業的人。另外四個人,都先接受縣的職務然後進見魏獻子,是由於賢能而加以提拔的。 樂霄是樂王鮒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