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思敬[明英宗朝禮部左侍郎]

楊思敬[明英宗朝禮部左侍郎]
楊思敬[明英宗朝禮部左侍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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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善(1384-1458年),字思敬,京師大興(今北京市大興區)人。明朝中期大臣。

楊善為人圓滑,善於雄辯。永樂元年(1403年),任鴻臚寺序班,進右寺丞。明仁宗即位,擢鴻臚寺卿。正統年間,擢為禮部左侍郎,明代宗派使瓦剌迎接明英宗歸國。

天順元年(1457年)正月,楊善參預謀劃英宗復位,封奉天翊衛推誠宣力武臣、特進光祿大夫、柱國,封興濟伯,賜世券,掌左軍都督府事,兼禮部尚書,尋改守正文臣。天順二年(1458年)卒,終年七十五,贈興濟侯,諡號忠敏。其子楊宗襲爵,降為金吾衛指揮使。于謙、王文之戮,陳循之竄,楊善亦有力焉。

基本信息

人物生平

楊善十七歲,中諸生。此後燕王朱棣起兵(1399年),發起了“靖難之戰”,楊善因為參與守城有功,授典儀所引禮舍人。永樂元年,改為鴻臚寺序班。鴻臚寺掌管慶典朝儀,序班為從九品,官職雖小,卻能經常見到皇帝。楊善“偉風儀,音吐洪亮,工進止”,每每為明成祖朱棣所矚目,後來累官進鴻臚右寺丞。明仁宗即位後,擢為鴻臚寺卿。明英宗即位後,楊善的兒子楊容詐作中官書,假金於尚書吳中。事發後,楊容謫戍威遠衛,楊善竟然沒有受到牽連。不久後,擢升為禮部左侍郎,兼管鴻臚寺。

楊善為人圓滑,善於雄辯。土木堡之變後,明英宗朱祁鎮被瓦剌所俘,明代宗即位後,派右都御史楊善、工部侍郎趙榮率隨行人員出使瓦剌。楊善通過變賣家產買了許多奇珍異寶,並靠著他的巧舌如簧,硬是在沒有聖旨的情況下迎回了明英宗,致使後來徐有貞等發動了著名“奪門之變”,成功的讓朱祁鎮復辟登基。

人物評價

李贄:故論社稷功則于謙為首,論歸太上皇功則楊善為最。然則楊善其真有意之人哉,故能以無意得之。

馮夢龍:楊善之遣,止是探問訊息,初未有奉迎之計。被善一席好語,說得也先又明白,又歡喜,即時遣人隨善護送上皇來歸,奇哉!...然機有可乘者三:耳、餘輩皆欲歸王,一也;繼使者十輩之後,二也;分爭之際,易以利害動,三也。虜狃於晉、宋之故事,方以奇貨可居。而中朝諸臣,一則恐受虜之欺,二則恐拂嗣立者之意,相顧推諉而莫敢任。善義激於心,慨然請往,不費尺帛半鏹,單辭完璧,此又豈廝養卒敢望哉?土木是一時誤陷,與晉、宋之削弱不同;而也先好名,又非胡劉、女直殘暴無忌之比。其強勢亦遠不逮,所以楊善之言易入。使在晉、宋往時,雖百楊善無所置喙矣。然爾時印累累,綬若若,而慨然請往,獨一都御史也!即無善之口舌,獨無善之心肝乎?

何喬遠:李實、楊善即非君子耶?入不測虜廷,枝梧謾語,有足術者,善得封伯。

谷應泰:然則挾天子者,挾一匹夫耳!邀利之心懈,而好義之心萌,郭登之言決,而楊善之說行,英皇自此生入玉門矣。

張廷玉:人非有才之難,而善用其才之難。王驥、王越之將兵,楊善之奉使,徐有貞之治河,其才皆有過人者。假使隨流平進,以幹略自奮,不失為名卿大夫。而顧以躁於進取,依附攀援,雖剖符受封,在文臣為希世之遇,而譽望因之隳損,甚亦不免削奪。名節所系,可不重哉!

軼事典故

明英宗被俘後,左都御史楊善自願請求為使臣前往瓦剌。也先得知楊善將來,派一名聰明機靈的胡人迎接楊善,並藉機刺探明朝軍情。

二人見面後,胡人說:“我本也是中國人,自從被瓦剌人俘虜後一直留在此地。”接著問楊善當年土木堡之役,明朝軍隊怎會在雙方未交戰的情況下潰散。

楊善說:“太平的日子過久了,將帥士兵都已習慣安逸。再說當年不是明朝正規軍,只是英宗的護衛隨從,在沒有接獲迎敵的軍令就遭瓦剌突擊,怎不潰散?不過,那次瓦剌雖然獲勝,也未必是瓦剌人的福氣。當今皇上即位後,聰明睿智,廣納各方忠言。有人獻計說:‘瓦剌人侵犯中國,一定是騎馬翻山越嶺,經由關口侵犯邊境。若下令邊境守衛,在這一帶釘上鐵橛子,上留小孔插尖錐,等瓦剌人馬闖關時,就會誤中鐵橛子的埋伏,一定傷亡慘重。’皇上已經採納。又有人說:‘現在我軍使用的大炮,每次只能發射一枚石炮,所以殺傷力小,若是換裝像雞子般大的石炮一斗,發射出去後擴散的範圍大,敵人的人馬一定死傷更多。’皇上也接受了。又有人說:‘廣西、四川一帶獵殺老虎都用毒藥,若是塗在箭頭上,一觸到皮肉,不管是人是馬立即斃命。’這建議也被採納,毒藥已由廣西等地送來。還選拔國內善於射箭的人三十萬,以罪犯為箭靶舉行演習,結果成效甚好。又有人建議:‘現在火槍隊雖有三、四排,但敵人每次都趁我軍填裝子彈時騎馬沖入我軍陣地,若是建造大型雙頭火槍,一次可裝填數發鐵彈,塗上毒藥,排在火槍隊之後,等敵人騎馬衝殺時同時發彈,一定會讓敵人腸穿肚破。’經過試驗後證明,遠在三百步距離外仍極具殺傷力。凡是獻計的人,都可封官獲賞,所以有智謀的人沒有不爭相獻計的。再加上軍士們個個勤加操練,人人士氣旺盛,可惜現在全用不上。”

胡人說:“怎么用不上?”

楊善說:“若大明與瓦剌講和修好,這些準備怎么派上用場?”

胡人聽了立刻報告也先。

第二天,楊善與也先會面,也先問楊善官職,楊善說:“都御史。”

也先說:“明與瓦剌友好多年,這次為什麼要扣留我的使臣,減少進貢的賞賜,所賞的錦緞也都一匹剪斷為二,並且把我派去的使者扣押在行館中,不讓他們自由行動,這筆帳要怎么算?”

楊善說:“您父親那一代時到中國進貢馬匹,所派的使者不過三十多人,得到賞賜的也不過十有二、三人,從來不加計較,兩國情誼友好深厚。今天您派往中國的使臣多達三千多人,見了皇上每人都賞得一件織金衣服,即使十幾歲的孩童,也和成人般同樣賞賜,至於皇上豐盛的賜宴更不用說。為了使您有面子,使臣回瓦剌前又再賜宴。更派特使護送,哪有拘留使者的事?可能是隨使臣同來的奴僕,在中國作奸為盜,害怕使臣責罰,畏罪由小路逃走,中途或是落腳他處,或遇虎狼遭到意外,也說不定。這些人中國留下他們又有什麼用?至於減少進馬的賞賜也是有原因的。先前您曾寫了一封信,托使臣王喜送交您的中國友人,正巧王喜外出,信件讓吳良誤收了呈給朝廷,後來您的朋友怕朝廷誤會,就對大臣說這次瓦剌前來獻馬的使臣不是您所派,不能比照往例賞賜,所以賞賜就比以往少。而您的朋友為使者送行時卻誣賴說是吳良的計謀,想借您手殺了吳良,您果然殺了吳良。”

也先說:“者(即胡語中“對”的意思)。”

楊善又說:“再說到買鍋,這種鍋只有廣東才有,廣東距京師有一萬多里,所以一隻鍋定價兩匹絹,貴國使者買鍋,只肯出一匹絹,雙方討價還價,賣鍋的人索性關門不做生意,這種事皇上又怎么會知道?就好比中國人向貴國使者買馬,出價太低使者當然不肯賣,難道能說是您的授意不成?”

也先笑著說:“者。”

楊善又說:“剪斷錦緞都是回回人(使臣奴僕)做的,他們將一匹錦緞剪成兩段,若您不信,搜他們的行李,整匹完好的錦緞都在他們的行李中。”

也先又說:“者,者,都御史說的都是實話。如今事情都過了,都是小人讒言。”

楊善見也先態度緩和,就說:“您是瓦剌大將軍,卻聽信小人讒言,忘了大明皇帝恩德,常常侵犯邊境,殺害百姓。上天有好生之德,您卻好殺戮,所俘的明朝士兵,或因思念家人而逃跑,抓到便挖心摘膽,他們悽厲的慘叫聲,上天哪有聽不到的?”

也先說:“我不會下令殺人,都是下面的人殺的。”

楊善說:“現在兩國誤會澄清,和好如初,可否請相國下令撤兵,免得上天發怒降災。”

也先笑著說:“者,者!請問皇帝(英宗)回國後,還會是皇帝嗎?”

楊善說:“天位已定(景帝已即位),怎能再更換?”

也先說:“堯、舜時代帝位是如何傳承的?”

楊善說:“堯讓位給舜,和今天兄讓位給弟是同樣道理。”

有個叫昂克的平章插嘴說:“貴國前來迎接皇帝回國,帶什麼禮物答謝我國?”

楊善說:“若攜帶禮物,後世的人會嘲笑您貪財;若空手前來迎奉皇上,表現您的仁義之心,能順應天道,自有歷史來從沒有這樣頂天立地的男子漢,臣一定監督史官修史時詳細記載,讓後世萬代人人稱頌您的作為。”

也先笑著說:“者,者!就請都御史好好為我寫吧。”

第二天,也先見英宗,再隔一天,也先設宴款待楊善,並為英宗餞行。

史料記載

《明史·卷一百七十一·列傳第五十九》

楊善,字思敬,大興人。年十七為諸生。成祖起兵,預城守有勞,授典儀所引禮舍人。

永樂元年,改鴻臚寺序班。善偉風儀,音吐洪亮,工進止。每朝謁引進奏時,上目屬之。累進右寺丞。仁宗即位,擢本寺卿。宣德六年被劾下獄,褫冠帶,逾月。

正統六年,子容詐作中官書,假金於尚書吳中。事覺,謫戍威遠衛,置善不問。久之,擢禮部左侍郎,仍視鴻臚事。

十四年八月扈駕北征。及土木,師潰,善間行得脫。也先將入寇,改左副都御史,與都督王通提督京城守備。寇退,進右都御史,視鴻臚如故。景泰元年,廷臣朝正畢,循故事,相賀於朝房。善獨流涕曰:“上皇在何所,而我曹自相賀乎!”眾愧,為之止。是年夏,李實、羅綺使瓦剌,議罷兵,未還,而也先使至,言朝廷遣使報阿剌知院,而不遣大臣報可汗及太師,事必不濟。尚書王直等奏其言,廷議簡四人為正副使,與偕行,帝命俟李實還議之。已而實將至,乃命善及侍郎趙榮為使,齎金銀書幣往。

先是袁敏者,請齎服御物問上皇安,不納。及是,尚書胡濙等言,上皇蒙塵久,御用服食宜付善等隨行,亦不報。時也先欲還上皇,而敕書無奉迎語,自齎賜也先外,善等無他賜。善乃出家財,悉市彼中所需者,攜以往。

既至,其館伴與飲帳中,詫善曰:“土木之役,六師何怯也?”善曰:“彼時官軍壯者悉南征,王司禮邀大駕幸其里,不為戰備,故令汝得志耳。今南征將士歸,可二十萬。又募中外材官技擊,可三十萬。悉教以神槍火器藥弩,百步外洞人馬腹立死。又用策士言,緣邊要害,隱鐵椎三尺,馬蹄踐輒穿。又刺客林立,夜度營幕若猿猱。”伴色動。善曰:“惜哉,今皆置無用矣。”問:“何故?”曰:“和議成,歡好且若兄弟,安用此?”因以所齎遺之。其人喜,悉以語也先。明日謁也先,亦大有所遺,也先亦喜。善因詰之曰:“太上皇帝朝,太師遣貢使必三千人,歲必再賚,金幣載途,乃背盟見攻何也?”也先曰:“奈何削我馬價,予帛多剪裂,前後使人往多不歸,又減歲賜?”善曰:“非削也,太師馬歲增,價難繼而不忍拒,故微損之。太師自度,價比前孰多也?帛剪裂者,通事為之,事露,誅矣。即太師貢馬有劣弱,貂或敝,亦豈太師意耶?且使者多至三四千人,有為盜或犯他法,歸恐得罪,故自亡耳,留若奚為?貢使受宴賜,上名或浮其人數,朝廷核實而予之。所減乃虛數,有其人者,固不減也。”也先屢稱善。善復曰:“太師再攻我,屠戮數十萬,太師部曲死傷亦不少矣。上天好生,太師好殺,故數有雷警。今還上皇,和好如故,中國金幣日至,兩國俱樂,不亦美乎?”也先曰:“敕書何以無奉迎語?”善曰:“此欲成太師令名,使自為之。若載之敕書,是太師迫於朝命,非太師誠心也。”也先大喜,問:“上皇歸將復得為天子乎?”善曰:“天位已定,難再移。”也先曰:“堯、舜如何?”善曰:“堯讓舜,今兄讓弟,正相同。”其平章昂克問善:“何不以重寶來購?”善曰:“若齎貨來,人謂太師圖利。今不爾,乃見太師仁義,為好男子,垂史策,頌楊萬世。”也先笑稱善。知院伯毅帖木耳勸也先留使臣,而遣使要上皇復位。也先懼失信,不可,竟許善奉上皇還。時舉朝競奇善功,而景帝以非初遣旨,薄其賞。遷左都御史,仍蒞鴻臚事。

二年,廷臣朝正旦畢,修賀朝房。善又曰:“上皇不受賀,我曹何相賀也?”三年正月加太子太保。六年,以衰老乞致仕,優詔不許。

善狀貌魁梧,應對捷給。然無學術,滑稽,對客鮮莊語。家京師,治第郭外。園多善果,歲時饋公卿戚里中貴,無不得其歡心。王振用事,善媚事之。至是又與石亨、曹吉祥結好。天順元年正月,亨、吉祥奉上皇復辟。善以預謀,封奉天翊衛推誠宣力武臣、特進光祿大夫、柱國、興濟伯,歲祿千二百石,賜世券,掌左軍都督府事。尚書胡濙頌善迎駕功,命兼禮部尚書,尋改守正文臣。善使瓦剌,攜子四人行,至是並得官。又為從子、養子乞恩,得官者復十數人。氣勢烜赫,招權納賄。亨輩嫉而間之,以是漸疏外。二年五月卒。贈興濟侯,謚忠敏。

善負才辨,以巧取功名,而憸忮為士論所棄。其為序班,坐事與庶吉士章朴同系獄,久之,相狎。時方窮治方孝孺黨,朴言家有孝孺集,未及毀。善從借觀,密奏之。朴以是誅死,而善得復官。于謙、王文之戮,陳循之竄,善亦有力焉。子宗襲爵,後革“奪門”功,降金吾指揮使。孫楊偉增尚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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