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人簡介
楊幹才(1900—1949),原名楊臣棟,四川省廣安縣人。國民革命軍陸軍中將,瀘州講武堂畢業,川軍將領。
1935年任第20軍第1混成旅副旅長兼3團團長,參加追堵長征紅軍,1936年任第20軍134師402旅旅長,抗戰爆發後參加淞滬會戰、徐州會戰、武漢會戰,1938年10月任第20軍134師師長,1939年4月10日敘任陸軍少將。
1942年7月任第20軍副軍長,1944年9月任第20軍軍長,1948年6月兼任第10兵團司令官,8月兼任第14兵團副司令官,9月22日晉階陸軍中將。1949年兼任南京衛戍總司令滁縣指揮所主任,同年4月24日在抵抗共產黨軍隊渡江戰役中於安徽蕪湖兵敗自殺身亡,7月26日追贈陸軍上將。
人物生平
楊幹才(1900—1949),原名楊臣棟,四川廣安人。國民革命軍陸軍中將。幼入鄉義塾,16歲入廣安縣立中學讀國中。後進叔祖楊森駐瀘縣時開辦的講武堂第一期入學,結業後,被分發到楊森部任少尉排長,繼升任連長、營長。民國14年(1925年),楊森戰敗出川。楊(指楊幹才,下同)隨楊森走宜昌,去武漢,繼後回川參戰。民國24年任第二十軍第一混成旅副旅長兼三團團長,民國25年晉升為陸軍第二十軍一三四師四0二旅旅長。
民國26年(1937年)8月13日,淞滬戰爭爆發。川軍二十軍自貴州赴上海參戰,楊率該軍八0三、八0四團在大旗鎮、蘊藻一帶,與日軍苦戰數晝夜。敵人多次進攻。均為突破楊的防線。民國27年(1938年)10月楊任第二十軍一三四師師長,民國28年(1939年)4月10日任陸軍少將,並受命入安徽,在桐城、舒城、懷寧、潛山、太湖。與日軍長期周鏇。民國30年(1941年),隨二十軍轉戰湖南,參加第三次長沙會戰。會戰中,楊幹才率一三四師擔任長沙市外圍第一線的防守任務,在沿公路附近的旨泉嶺、影珠山、古華山等處建築工事,對沿公路南犯之敵予以側擊,並堵襲其後續部隊,截斷其後勤補給,使日寇在汨羅江以南,撈刀河以北地區遭受沉重損失,長沙得保。抗日戰爭後期,楊幹才率師戎守贛湘邊區,駐防武寧、銅鼓、修水、平江、瀏陽等地、在這期間,曾被調重慶中央訓練團受訓,任職大隊副,期滿,立即返回前線參戰。民國31年(1942年)7月任第二十軍副軍長、民國33年(1943年)9月任第二十軍軍長,9月22日晉階陸軍中將。民國33年下半年,長沙、衡陽、桂林、柳州相繼失陷,楊轉戰貴州,駐防黎平、天柱等地,據險固守,直至抗戰勝利。
民國35年(1946年),蔣介石下令統一軍隊編制,二十軍改為整編二十師,楊幹才任該師師長。這年,全面內戰爆發,楊幹才在蔣介石的指揮下奉命參戰。同年秋,赴山東“剿共”,在棗莊地區與人民解放軍參戰,後又進沂蒙山區與解放軍作戰半年,給沂蒙山區造成極大的破壞。民國36年7月,人民解放軍華東野戰區的兩個縱隊圍攻楊駐守的滕縣,楊幹才率全師據守兩月之久。同年9月,楊率部到河南寶豐、魯山、南召等地,同人民解放軍晉冀魯豫野戰軍所屬部隊進行拉鋸戰。民國36年12月,楊幹才調駐河南確山,面對人民解放軍華東野戰軍的進攻,與解放軍激戰三天三夜。後解放軍因戰略需要主動後撤。《武漢日報》、《信陽日報》報導了楊的戰績,華中“剿總”司令白崇禧為此親自前往“慰勞”、民國37年6月楊兼任第十兵團司令官,8月兼任第十四兵團副司令官。
民國37年秋,人民解放軍解放襄樊,隨之向北作戰術轉移,楊幹才率整編二十師奉命前往襄樊。到達後即令搜羅逃匿的國民黨區、鄉、保長,恢復國民政府政權,讓軍內政工人員竭力督促各地重新編組保甲,並應發《保甲須知》手冊,實行十家連環保連坐法,組織民團布崗設卡。國民政府對此甚為滿意,特予“槁賞”,授給楊幹才三等寶鼎勳章。同年11月,國民政府國防部將編制師恢復成軍,整編二十師改為二十軍,楊幹才亦由師長改任軍長。淮海戰役開始後,蔣介石調楊幹才到南京,授予南京衛戍總司令部滁縣指揮所主任職,指望楊幹才及其二十軍在危亡之際有所作為。民國38年2月楊幹才奉命擔任蕪湖、魯港、三山等地防守任務。4月20日晚,解放軍從蕪湖上游繁昌渡江,對蕪湖形成包圍之勢,4月22日楊奉命南撤,到達蕪湖附近的灣沚時,身邊只有汽車幾輛,侍從官兵數人,4月24日楊幹才見突圍無力,於是拔槍自殺。
蔣介石得知楊幹才陣亡的訊息後,於民國38年7月26日追贈楊幹才為陸軍上將。
民間口碑
我的老家在山清水秀的江南蕪湖,從小我就愛聽老人說古,沒事的時候就愛聽老人們說說過去的事情,同村的有個五保戶和我一姓,但是他卻不是族裡人,山東口音,據說是曾是國民黨老兵,下放時落戶到我們村的,那時候叫大隊。他會開車、拖拉機等,在那年月,會開車拜弄機械的仁不多,老頭就成了大隊的農機手。雖然沒有子嗣,但因為老頭人緣不錯,加上年紀和我祖父相仿,我們都叫他小爹爹(江南人稱呼叔祖父叫小爹爹),小爹爹言語並不多,但不能喝酒,喝多了就愛吹牛,聽說以前以為吹牛在文革中還被批鬥過許多次,我們這幫孩子從小就是聽著他講的故事長大的。而小爹爹口中說的最多故事就是楊幹才和國民黨二十軍的故事。 小爹爹是民國三十六年(1947年)的時候,在國共魯南大戰後山東老家被川軍二十師(二十軍前身)擴軍徵召入伍的。那年小爹爹二十不到的光景,當兵前隨娘老子在濟南府做點小買賣,人是聰明伶俐又見過世面。入伍後就分到師直屬隊當了個汽車兵,到解放那年小爹爹已經混成了班副,在川兵為骨幹的二十軍里能幹成這樣已屬不易。因為經常與軍部打交道和聆聽楊幹才的訓話,小爹爹對楊幹才的逸聞趣事也耳聞目睹了許多,說起楊幹才來,小爹爹總是滔滔不絕、口如懸河。
兒時中,最喜歡看的電影是《渡江偵察記》、《沙家浜》之類的片子,對國民黨印象就是像胡占奎、刁德一那樣不抗戰,專摩擦的壞蛋。可在小爹爹眼裡楊幹才卻是個像三國演義的關公關雲長那樣講袍澤義氣,敢玩命、會打仗的主。從“八、一三淞滬會戰”開始,歷經南京會戰、三次長沙會戰、鄂西會戰、常德會戰、長衡會戰、桂柳會戰和湘西會戰幾乎打遍抗日每個戰場,多次用劣勢裝備打敗日軍進攻,不但是白崇禧手中的利器,老蔣眼中的勁旅,由上校旅長一路升到中將軍長,還深受美軍器重,獲得過美國銀質自由勳章。解放戰爭中國民黨哪裡吃緊就把二十軍派往哪裡,成為護主救駕的“趙子龍”,與共產黨華野、中野許多部隊交過手,鮮有敗績。每當這時節,小爹爹總是口沫橫飛,把戰爭描寫的就如自己親身經歷一樣。我們小的時候,敢給國民黨歌功頌德的人不多,這時候父輩總是笑著說小爹爹又發神經又吹牛了,我們也總要補上一句,那怎么楊幹才還是被消滅了呢?小爹爹便僵著脖子紅著臉說關二爺也有走麥城的時候,而後氣餒說國民黨民心盡失,大勢所趨呀。將我們一鬨而散。
因為楊幹才是在蕪湖被擊斃的,成年後的我更對身邊這段歷史感興趣,每次回去總要陪小爹爹喝兩口的,要他給我講講二十軍在蕪湖——民國的最後一頁。小爹爹說48年冬天,楊幹才帶領二十軍從襄陽、樊城出發坐船到南京下關,而後在12月中旬調往蚌埠前線,接受徐州剿總指揮,參加了徐蚌會戰(淮海大戰),本來要去雙堆集解救十二兵團的,哪知道還沒有出發就聽說十二兵團完蛋了,只好調防到明光臨淮關,歸江北指揮所管轄,守衛淮河為南京看守北大門。這個時候楊幹才有了兔死狐悲的感覺、大約感覺到國民黨氣數將盡,每次視察部隊必講二十軍抗戰之輝煌戰果,總以文天祥的自詡,說楊家自古無降將,要效仿楊老令公撞死在李陵碑下,要求部隊效忠黨國誓死保衛首都,要當忠臣,不當貳臣賊子。然而時隔不久,湯恩伯放棄了淮河防線,二十軍掩護其他部隊回到了南京和鎮江之間的龍潭鎮駐紮。後來因為49年正月初十駐紮在繁昌荻港的國民黨第一0六軍第二八二師起義向江北人民解放軍投誠。湯恩伯才調楊幹才部於49年2月間增援蕪湖。說實話,川軍都是苦慣了的窮棒棒,那些年東征西殺,每天過著刀頭舔血的日子,來到四大米市之一素有小上海之稱的蕪湖,還真不習慣。工商界捐錢捐物犒勞部隊,還有妓院、戲園子、賭場、煙館、跑馬場的等花花世界,一些老兵油子一下子就受不了了,整天喝酒、打架、逛窯子,軍紀一下散了。這下可怎么辦?軍紀渙散了打不了戰是小,激起民變可就是大事了。楊幹才不愧是瀘州講武堂畢業的,帶兵有一套,他把軍直屬隊和執法隊(憲兵)派到街上,進行軍紀糾察,抓住那些散兵游勇就脫光了膀子,綁在軍部門口的柱子上,等該部的主官領回去,士兵違法連長領,排長犯法營長領,連長、營長犯法了必須團長去領。而其必須是主官去領。凡是領人的連長執行軍法三鞭、營長兩鞭、團長也不能倖免,也要領受軍法一鞭。
一次,駐紮在三山134師402團幾個連長,酒後去市裡的戲園子看戲,和看門的發生了爭執,正好被路過楊幹才的代理參謀長鬍顯榮和軍部警衛連抓了個現行,報告了楊幹才,楊幹才命令402團團長楊德儒立即跑步到軍部領人,來晚了就讓執法隊把那批人全突突了。這個楊德儒是楊幹才的兒子,從參軍以來就跟著楊幹才,從班長、排長乾起一步步熬到團長的位置上,也打過不少大戰、惡戰。和他老子一樣為人講義氣,打仗敢拚命,常掛在口邊一句話就是袍哥兄弟同生共死。聽講手下弟兄犯事了從團部開著車就往軍部趕,快到軍部時,離著半里多地就跳下車跑步前進了,剛進軍部。楊幹才掏出手槍對著氣喘吁吁的楊德儒跟前就是一槍,當時把軍部里的參謀人員都嚇了一跳,楊幹才的侍從副官雷震來上去一把奪過了手槍,問兒子是認打還是認罰,楊德儒說認打,楊幹才又抓起馬刺對著兒子摟頭一鞭,打過以後告訴楊德儒,下次再有惹是生非的第一槍斃的就是他這個團長。現在想想楊幹才這招也是為兒子刁買人心,這幾個連長,出去後對楊德儒感激涕零,帶領手下弟兄死心塌地的為楊德儒賣命,在三山戰役中不顧性命,亡命的抵抗、硬是抵抗了一天一夜才撤出三山街。
應該說楊幹才在軍事上很有一手,剛到蕪湖就判斷解放大軍進攻的重點在繁昌方向,多次打電話通知八十八軍馬師恭部要加強荻港方向的防禦力量,並把防禦重點放在了魯港一帶,沿江拆除了民房,大量的修築了江防工事,梯次配備了火力,組織部隊加強夜巡。他的一三三師4月7日至4月10日在裕溪口曾苦戰一天兩夜,不但沒有解放軍挺進一步,還俘獲了大批解放軍送到蕪湖遊街示眾。在和六十六軍軍長羅賢達陪同湯恩伯視察西梁山陣地時,在他的建議下重新調整了陣地配備,該處國民黨軍竟以一個營的兵力與解放軍一個團鏖戰三天,解放軍犧牲了一個團長和1500勇士。而楊幹才卻沒有被解放軍在裕溪口和西梁山的行動所迷惑,依然決定要加強繁昌方向的防禦力量,並在解放區渡江前調整接手了三山鎮的防禦。
在蕪湖構築江防工事也讓川軍二十軍與蕪湖百姓結怨很深。為了擴大射界,一開始拆除民房,按照楊幹才的要求,還能給點補償,但是給的是法幣,因為通貨膨脹的厲害,老百姓不買賬,要光洋,本事川軍二十軍底子就薄,哪有光洋給百姓,最後就變成了強拆了,拆下了門板,房梁、房基、青石板等材料都用來修碉堡和戰壕了,甚至連棺材板都用來加固野戰工事了,特別是湯恩伯視察魯港陣地後,這種搶掠就變的公開化了。一次楊幹才率軍直屬隊陪同第七綏靖區司令張世希前去視察三山防務,路過魯港時,看到駐軍在和一個老鄉家,爭奪一口棺材,雙方劍拔弩張的。就讓侍從雷副官下車詢問情況,才知道,由於這裡沒有合適的建築材料,駐軍要拿棺材拆了去加固碉堡,而老鄉家的這個棺材是為祖母留的壽材,幾個孫子發誓拆屋子賣地拼了性命也要為老奶奶留下這口棺材。楊幹才聽了無奈的搖了搖頭,對手下說“我們吃糧當兵,腦袋別在褲腰帶上,要了這個棺材,我們也是死無葬身之地,還是留給人家積點德吧!”並要副官拿上兩塊光洋送給老鄉,說如果大戰結束,自己有幸活著,棺材就留給老人家當做壽材,如果不幸蒙難,希望老鄉把這口棺材留給自己當做葬身之所吧!兩塊光洋權作定金。算給老鄉和駐軍雙方都解了圍。人算不如天算,沒想到楊幹才一番觸景生情的話,最後都驗應了。
4月20日,晚上解放大軍百萬雄師橫渡長江,處於江防第一線的二十軍防線首先遭到了重創,三山方向400團首先受到渡江解放軍的攻擊,防線果然從楊幹才預測的繁昌方向被突破,楊幹才一面命令守軍死守,命令134師李介立率三個團馳援。一面向南京湯恩伯求援,21日湯恩伯趕到蕪湖與楊會商反擊措施,湯對楊幹才的反擊方案很滿意,立即升任楊幹才為兵團司令,並將九十九軍劃歸楊幹才指揮,要將渡過江解放軍趕下江去,然而這時已經到了,長江防線總崩潰的時候,解放軍在萬里長江已經多路突破天險,在向縱深穿插,九十九軍還沒趕到蕪湖,二十軍兩翼的八十八軍和六十六軍已經開始潰敗撤退,22日晚楊幹才看回天無術,命令將蕪湖的軍火庫打開將軍火統統投入青弋江後全線撤退,並令其子楊德儒率部殿後,保證大部隊安全,自己率領軍部沿蕪屯公路向宣城撤退,由於逃難人員和撤退部隊裹挾在一起,行動異常艱難,直到23日晚上二十軍軍部直屬隊隨司令部到達灣沚鎮,這時傳來南京被解放軍占領的訊息,楊幹才一聲慨嘆“沒想到這時民國最後一夜了,國破人亡,該我盡忠的時候到了”。24日軍部剛剛出發向宣城撤退,就遭遇到解放大軍的圍攻,二十軍在空軍掩護下組織了多次突圍都不奏效,楊幹才知道大事已去明令各部各自突圍,下午四點多與軍部失去了聯繫。解放軍發起總攻後二十軍、九十九、保全四旅都被包了餃子當了俘虜,後來聽說楊幹才在灣沚突圍時被擊斃了,屍體停在大澡堂里,解放軍要軍部直屬隊去人認屍,小爹爹他們都趕去看了最後一眼,屍體停在滑竿上,副官雷震來說被解放軍打傷後,自己開槍自戕的。看到了老長官屍體許多跟隨他征戰多年的老兵都痛哭流涕,肯定解放軍看在他抗日多年的份上準予將他收斂安葬,解放軍也寬大為懷,花了四塊大洋從百姓家中買來了一口黑漆壽材,讓一些四川老兵將其裝殮後,運回四川老家了。解放軍也在現場對俘虜進行了甄別,對於普通士兵願意參加解放軍的就地報名參軍,不願參軍的就發給安置費予以遣散,川軍勁旅二十軍就此土崩瓦解,小爹爹拿了遣散費就留在了蕪湖做生意,直到下放到我們村。
滾滾長江東流水,浪花淘盡英雄。可惜一代川中名將,因為不能順應歷史的潮流,陪伴腐敗的國民政府渡過了最後一夜,也在自己歷史上留下了不光彩一頁,成了歷史的殉葬品,而今站在舊日炮火紛飛的舊戰場上撫今追昔,更加希望中國強大,人民團結,歷史的悲劇永遠不要重演。
社會評價
作為非嫡系將領,雖然楊幹才在蕪湖之戰中戰敗自殺,未能“扶大廈於將傾”,但是楊幹才表現出來的的忠誠程度遠遠超過蔣介石的許多黃埔嫡系。蔣介石後來在1951年於台北陽明山宣講《軍人魂》時,有過這樣的評價:“而自從我去年下野以後,在一年之中,我們國軍自長江到南海,自東南到西北,一路崩潰,只聽到某軍長棄職潛逃,某師長被俘投降,除了楊幹才軍長在宣城自戕及廖定藩師長在上海陣亡以外,其他在沒聽到有慷慨成仁,盡職殉國的高級將領,殊為可痛。”言論雖然沉痛,但卻更突出了楊幹才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