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經

染經

蘭,草名,非色名也。 茶蘭,又名菘蘭,不結子,傳種以莖。 染,音冉,從水,水者所以染木,梔茜之屬。

染 經
溫嶺 吳慎因 著
吳慎因(1905~1987),譜名宏高,字國璋,筆名慎因。原籍浙江省黃巖縣新橋鄉人,幼隨祖父遷居新河鎮。16歲操祖業,經營吳大成染店。晚年總結舊法印染技術之要訣,撰《染經》一文,計2萬餘字。
染 經
一 前言
際此科學一日千里,染料與染法當然隨之並進,數千年口口相傳之土良法,若不筆之於書,今後必至失傳,何以故?歷來染缸間老司務以帶徒弟為傳統,所學者唯管缸水之技術性最難,全憑操作經驗,眼看、鼻嗅中得來,無儀表,無試驗紙,既不可以言傳,更難形諸筆墨。染業中術語云:“鬍鬚鬢白,不識缸脈”,一言以蔽之,曰:“熟能生巧”。真正缸間老司務,多系目不識丁,只能憑經驗來管缸,埋頭操作,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雖知而不能言”。店間染店倌雖略識幾字,“書足記姓名”,詞不達意。能說幾句市井生意話,能記幾筆收付賬,已屬行家。缸間之缸水與染法,完全不懂“故莫能知”。
外行人更無論矣,此世之所以不傳也,一百二十年前之老司務,未見靛油、印地科素爾、硫化元,台州現存之里外間,真正內行人已寥寥無幾。再過幾十年,後人對從前的蘭草成靛、釀缸、漿膠、灰漂等亦將費解,而且,從前充斥市上之洋靛油、快來、牛牌蘭之屬向無專書撰述,現在不作總結和記錄,以後必至堙沒無聞矣。
鄙意,目今科學種田,用化肥壅田,而徐光啟所著《農政全書》,宋應星所著《天工開物》,何以珍如拱壁?天文學已至衛星上天,足登月球;而沈存中之《夢溪筆談》何以一再校注印行?因中國的四大發明及其他農技、醫學、染印等事業,自漢以迄明清而大備,甚至較西方先進,此所以難能可貴也。
中國因數千年之傳統觀念,腐儒深中“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之流毒,對工農業、手工業中技進乎道之事物,概以“奇技淫巧”“玩物喪志”目之,有時列于禁絕之條,有無數之良法失傳,職此故也。又竅思秦火不燒農桑之書,此類染書是否有傳世之必要,鄙人於菜油檠之下不捨晝夜,無間寒暑,埋頭於里外間,親手染印,手胼足胝,六十年於茲矣。實踐出真知,又粗識之無,此種不傳之秘,坐視其與草木同腐,殊為可惜,故不惜詞費,以期古為今用,文獻有徵。
又因手頭無書,全憑記憶,掛漏之處,在所難免,希讀者來函指正,鄙人當誠意接受、修改,以期施於實用。
二、蘭譜
蘭,草名,非色名也。年遠代湮,失去命名之由,僅知蘭為色名。如毛蘭、士林蘭、硫化蘭等,並根本之靛蘭久已忘之,遑論蘭草。即產地如樂清之赤水樣、臨海北岸之桐峙山,連種蘭之山人,亦僉雲種靛,不曰種蘭,殊不知植于山田之草為蘭,刈莖與葉,經釀而打之,始成狀如泥槳之本靛,賣入染坊,添糟加灰,釀於缸,著於布,復名曰大蘭、毛蘭,因其色乃靛蘭所染,命名為蘭,返其本也。
茶蘭,又名菘蘭,不結子,傳種以莖。清明時,節旁生根、發葉,一如甘蔗。故欲廣其產地,增其產量,非五年不可。自德國輸入靛油,有本靛二十倍之效力,價僅十倍,管缸省力,渣滓又少,本靛衰落,幾至絕種。樂清城北有三不信之老靛農,以屋角外隙地,植之多年,始能延續其不絕如縷之種草。因第一次世界大戰,靛油路斷,其鄰村爭購靛種,繁殖本靛。至次年,桐峙山人爭相購種,三不信老農以賣靛種利市百倍。1918年歐戰停火,靛油再至,更有五十成之快來靛、六十成之粒子塊,染坊爭買,本靛價驟落,以至無人承銷。蘭必須種于山田上,山愈高則蘭愈佳。與糧食成正比例。靛農因種蘭之收入不及種糧食三分之一,又棄之如遺矣。
三、產地
1、樂清縣城北鄉:里章、章山、竹坑、猴步坐、羊角山、黃底、宜陽、赤水冇、上倪、十八隴、清堂、竹溪、高山、峙頭、沙峰冇、泮陽、龍潭頭、半嶺山、朱冇、芙蓉、五畝田。
2、樂清縣大荊山里:羊公岙、蔡界山、黃皮岙、東谷岙、山谷坑、橫臍、南閣、北閣、北冇、上下靈岩、砩頭、章屋、柵頭、周山、箬窵。
3、臨海北岸:章安、桐峙山。
四、種蘭
其分種之法,在每年清明前,剪蘭節橫壓泥中。任其抽芽、生根、發葉,名為新靛,長三四尺,叢生,葉如荼蓼,又似茶樹叢,肥料以油菜餅為上,在六七月遇旱,則卸葉歉收,而又落缸乏力。至白露後,手摘蘭葉,浸於圩中,約三百斤,加入小量蠣灰,放水滿圩。經三日二夜,天涼最多四天,待葉綠素分解後,撈去渣滓,加入細蠣灰,用絹篩濾過,名打靛青。俗呼葉中之汁曰宬,天然濃綠色,篩之網目細密,則淀之底板細膩生油,此靛名摘葉。至霜降節全刈,每圩用梗連葉之蘭草四百斤,打法如前,名大靛。收割後,掩以泥土、爐灰過冬,明春,任其抽芽、發葉,名老頭蘭。至第三年冬,必須鋤去老根再壓,其根入藥,名板蘭根。
五、看樣
以銅製半圓筒,長約二尺,插入靛中,到底,以子挑筒內上下二段,每段如雞卵大,放於樣板上,兩邊排列成行,以箄子輕捱,使靛面光滑,可辨其色,為頂色、高色、中關、中關下、次色、低色。其中又分黃灰、白灰、油頭。靛面以橘皮皺為上,白灰如鏡者太鹹,用不出力量。捱箄時,現黃綠色,箄過後,仍現紅蘭色,謂之還箄。樣品在樣板上不動,過一夜次早再看,靛樣上皮門、黃、白、厚、薄,名曰熬灰。如失去灰性,至次年楊梅紅則色泛綠,一到灰性全無,則出蕈而爛。更有筒口燥濫之分,解放前尚有靛販運至路橋靛行,有圍牆,打夾底,拌蘭粉,加明礬水諸弊端。靛農結篰,四圍豎以箬披,盛靛,輸運以舟航,售於染坊。
六、釀缸
用土靛釀缸,染綢、布,年代無由確定,故老相傳為晉時葛玄所發明,故染坊奉為祖師爺。據云葛仙翁丹房之外采來野靛,覆蓋東西於岩窟之上,雨過,穴中積水,三日後現碧綠色,偶遇石灰,即變蘭色,狀如泥漿,又試溶於水缸,色雖悅目,不能染著於布上。葛翁常來開缸察看,終不得要領。一夜,赴宴歸來,持燭照看,忽而酒性發作,不及退避,喉內之酒,傾瀉於靛缸中,掃興就寢,次晨再看,見靛缸中缸花捧心,剖花視之,有糟粕少許,試浸以布,即染成綠色,撈去擠燥,一見空氣,漸變成淡蘭,以蘭制靛,以靛染布,遂告成功。釀缸之法用靛青十五斤,盛以瓜瓢,傾入竹絲籮內,以竹絲帚洗刷,使溶於半缸水中,加上酒糟、細蠣灰,以轉缸竹攪拌,早晚二次,曰洄缸,每日加靛一次。冬天,缸洞中緩焚以鋸末粉保溫,缸水至攝氏二三十度為宜,曰煨缸。
管缸水老司頭晨昏二次,或更多幾次。看皮漿,以目視,以鼻嗅。酒糟能使靛中之灰性溶解,術語曰烊,曰淡。細蠣灰能使葉綠素凝聚,術語曰拉,曰鹹。淡至太烊則皮漿如油,色紅,如過度,則缸水生曲蟮路,宜帶灰一把。鹹則缸面白灰影影如鏡,宜添糟。如靛未化而再加靛,易傷靛,補救之法:以灰與糟各半,盛於瓜瓢,泡以沸水,捻勻傾入缸中,名泡糟灰,曰灸缸。一面停靛、停染。使缸水正常,染過三次加洗靛青一潮。缸水稍鹹則不易上色。布是耐洗難褪,所染之深色一經漿膠上甑,紅頭泛不上,淡則雖易上色而布快褪色。
老缸當洗靛而不洗,以腳缸布再撬幾潮,任其無力而待釀,名曰剮缸。缸腳已重必須再釀,則以褪筒壓入缸中,糊腳上泛,舀去摻腳缸,名為打老沙,褪缸釀。如缸腳太重,渾至缸籃上,則須將缸面之水舀於大木桶,再將缸底渾濁沙腳舀出,傾於露天之腳缸,一面拔去桶腳之楔,將清缸水放回缸中,重新洗靛摻水,釀至滿缸,壯而有力至新開撬為止,曰辟缸釀。
健全無病之缸,有力曰壯,腳黃水面嫩綠、缸花如轎,色紅紫如天青緞,糟殼捧心,以缸水滴臂,須臾見其綠水變蘭,中有凝成烏帶蘭之物,愈濃則缸愈壯,名曰烏凝。
靛染,科學上名為“還原染料”,著於布上,名曰色膜,其不褪色之牢度,僅亞於士林,勝於硫化性,直接性遠甚。,數千年前不知化學為何事,更無還原劑以為之輔,而能發掘出此草本之染料,成此不褪色之染法,以利民生,且完全與新科學之定理暗合,乃祖國之寶藏。是幾千年來勞動人民不斷研究改進的結果,至於從前所有染店的興隆牌上寫的“葛翁遺法”乃當然是無稽只談了,正如中藥店所寫“神農遺品”一樣。
德國謙信洋行、愛禮司洋行之靛油、快來,行銷中國,是用礦物質以化學方法提煉而成,釀缸洗靛一如中國老法,不過洗靛時土靛用瓜瓢,洋靛用茶杯耳。
管缸水以本靛為難,因其本身鹹淡不一,如不小心,一夜失灰,至次晨,即淡 。有時辨不出鹹淡,帶灰則太鹹,添糟則太淡,總屬無效,不能開撬,術語曰掛缸籃,任爾多年老司務經驗豐富,也束手無策,諺云:“鬍鬚鬢白,不識缸脈”。
七、染法
每粗布一組約十一二丈,最多不超過十四丈,下缸一次名一籃,一籃分成三撬,遇長匹則分二撬,拋拉於簤上,又一人於拉凳上拉成摺疊形,闊約七寸,堆於身後凳橫頭,以便再一次又名“水底摸月”亦非虛語。
靛油則鹹淡一律,管缸較易,宇字,加速,則更易,雖失灰傷靛亦不至於倒缸。不論本靛洋靛,缸水順當則有“徒弟好管缸”之謠。落缸,染三四缸必須曬一次。大蘭則不出十缸可以進櫥,若深色則經五倍子過綠礬缸曰拉頭,拉好加染二三缸,漿過廣膠水,布已不受水,曰生還。自午後上甑,炊至半夜,次晨出甑後浸入清水缸內,曰泱水。俟滲透加染一二缸,曰回毛。被面則泱水後上棚,颳去花完工進櫥。
毛蘭:白布先落酸缸二夜,撬燥、拉齊、摜開,用專釀的拌缸不打缸籃,將布戳至缸底,不斷攪拌,起步,拋於澤水缸,汰過兩次,連拌三頭,加上打缸。耐洗經曬,牢度最高。
毛蘭、雙蘭、扣清、二蘭,均有洋紗布狹筘,最狹九寸至一尺二寸,四幅被面與被裡則闊尺四五,夏布生蘭有比絹還細,絹原闊尺四尺,自上海紗布廠有細布,粗杜兩尺七之闊幅出品,土絹也加闊至二尺。
附栲場 :廣東香雲紗栲空底薺茛絹。台州唯橫街之西北名向西屋陳、坦田、洋嶼殿一帶開栲場 最盛,先以絹染成寶蘭,再浸於已煎成的濃薺茛汁中,後繃曬於離地一尺高的木樁上,燥後再塗以小量菜油,上甑炊好,是名栲絹,因色黑難髒又硬性,不易沾汗,故農村男女在勞動時最喜穿之。
八、夾花
審美觀念,人皆有之。台州土諺謂物之美觀者曰好倩,則色彩尚矣。詩所謂“素以為絢”,諺有錦上添花。家紡家織之粗布被面,於雙蘭底上必加印白花曰龍鳳被,又曰夾板花被。若要夾花,必先制板,其法以柿漆當糊,用參皮紙層層裱褙,挺於壁間,待陰乾後鑿上種種花紋,兩面均髹以亮油,有花處淨長二尺六寸,寬二尺,四框線約五寸無花。
印被褥之花葯,用細蠣灰三分之二,白豆粉三分之二,臨夾時拌上小量白礬名曰夾灰。印雙披花則灰與豆粉之比例不同。凡夾花之布,必於前夜打水,軸於輥上使之平直。
夾圍面以糯米粉調成漿糊,摻以圍麵粉少許例子於漂白之布上,晾乾。在染缸上以長竿作架,每幅長六尺六寸之布,中貫小竹,浸於新缸內,約十分鐘,將小竿提起,晾於架上,待醒去綠頭,水分稍乾,連染四五缸,於日下攤曬,色紅紫如雙蘭。又將此布浸清水中一夜,布上之糊已浸嫩,次早下水埠將糊汰光,蘭色雖褪了四分之一,色紅蘭,花淨白,清致非常。
真夾板花,有平陽縣人祖傳以雕鑿夾板花為業,一條三幅被料,劃分九宕,每宕雕有人物,是狀元和狀元夫人或八仙,每宕襯於花卉、魚鳥、雲水之紋,名狀元花又名八仙被。以白布二丈摺疊,將有花之板層層夾緊,加箍麻索浸入缸中,使蘭水從板洞漏入,提了四五缸,折箍攤曬即成。此乃真正夾板之花。整床被是深如毛蘭,九宕是白盤,盤內人物花卉又是蘭色花紋。
九、印花
打樣花是老法,以樟木板厚二寸,長約二三尺不等,須雕花板老手用鑿和雕刀鏤成陽文,所印之品以大小各色包袱為宗,眠褥獅子被為副。包嫁妝布帳被褥是雙幅大袱,用布七尺六寸或八尺,染好黃色,扯分為二。有黃地五彩、拖青五彩、洋袱黃五彩、洋袱拖五彩、拖墨化、二幅褥拖墨花、蘭墨花、獅子被必黃五彩。
染黃地用槐花米或山梔濃煎澄清,過白硯水晾燥,卷放飯甑上燥炊還生,不至滲水 ,趁熱抖開,晾乾、砑平。
貢黃:先以白布印上彩花,空出花之四周給一二分,用毛筆或小刷蘸上槐黃水塗遍白地,則花之色彩更鮮,但比較快褪。
打洋花將花板平放柜上,有花處刷以清水,布攤於花板上,用手掌在布上重捺,左手執頭髮刷,頻頻蘸水塗於布上,右手緊握鵝卵石,左右往復,砑出花紋,水板滲透後,填上顏色,必紅花綠葉,顏色盤上置茶杯,盛以泡好顏料,有大紅、桃紅、棕、綠、青蓮等,花瓣尖端捻鉛粉於紅上,為粉紅粉白,再以小竹筒輕砑,使顏色過面,若墨花或統色則仍以石子砑落,上邊似稍糊塗,揭布看板,下邊貼板之花根葉嘹然,故以著板處為正面。
蘭地墨花則水板打好, 以整錠亦政堂墨平揩於上,愈濃愈佳,又砑以石子,既清晰又耐洗曬。有以天然紫花布,印上塊子靛蘭,既雅觀又大方。
印帳花大抵以12磅市布,落漂缸汰至斷清水,軸於輥上過夜。最早是用納夫妥打底,蓋上紅、蘭、黃、蓮等鹽,未為盡善,繼以印地科素爾,拉披達代之,無論德國產、瑞士產均照仿單配製成印花漿,以鋅皮鑿成花樣,用豬鬃板刷,刷於布上。印地科素爾樣本上有十五種顏色:唯04B蘭為合用,12號IBC(漿狀)蘭為最鮮艷,價亦特高。14號IB綠,15號IB拼色黑,其餘各色均不如拉披達。拉披達樣本有十七種,以第三號CH黃、6號RH大紅、7號FGH紅、9號RH紅最奪目,11號B紅已稍近紫,13號IB則黑紫醬,14號2GH棕色為正。16號B蘭僅一種,蘭中帶紅色而色欠正,恐無人採用。二種染料均印好陰乾後,浸入五十分之一66°Be′硫酸液中,處理片時,清水洗淨,,再以肥皂水中沸煮之,汰淨,曬燥,砰好。品種有棉、薴、帳料、毯、門帘、床圍、枕頭、帳舌、大小包袱、毛巾等。顏色則單色、濃淡二色,紅與綠雙色,套板、圖案乃至十餘色。
十、花樣
被面:臨海北岸有滿堂花四張打、三張打,溫黃兩縣獨張打、名龍鳳被,溫州、瑞安、平陽、樂清用樹板夾緊名狀元花,乃真正夾板花。獨張打花樣有:雲里龍、鳳串牡丹、鶴鹿同春、京杏禧桂、獅子抱瓶、貓蝶富貴、麒麟送子、孔雀開屏、喜鵲銜梅、鴛鴦宿荷,連環夔字、連環夔龍、松竹梅、雙和合、金魚、壽字、九結、雙喜等。夾灰白地蘭花、單披雙披花樣從略。
打洋花老法、用樟木板雕鑿,大袱有四尺長邊作籠框、松鼠偷葡萄,又有狹邊、小邊、打洋布袱,用中有大圓盤、鳳串牡丹,四角大花是繡球、牡丹、叢菊、荷蓮,中圓盤有夔龍圖案,小圓盤是荷、禧、蝙蝠、連環夔字、竹葉冰梅、歲寒三友、梅茶水仙,獅子被在獅腰有球,綬帶很長,兩獅對跑搶球 ,又有擂翻缸、蹲、臥、戲跳等形式。
十一、漂練

落漂之布有夏布寶蘭、生蘭、棉布二蘭、扣青、夾圍面花被褥、印拉披達的夏布帳料、印披花的夏布帳料,有單灰鹼、雙灰雙鹼,每一人工可擔任四十丈,溪水中漂一日。先將棉夏布報寫,一人口唱賬號、人名、棉或夏花色,一人速寫於落灰簿上。
紮好票頭,每匹把成短束,設布三百丈,用粗灰二石四,水化、篩淨,分傾於二隻七石缸中,二人對立以敝帚攪拌至起花,急以生夏布,燥棉布投滿二缸,以足踏實,沒於灰水之下,次早,大地灶上擺好大甑桶,夏布打底,棉布在上,罩好甑帽,炊一整天,次日五更出甑,由七八人分挑篰籃或載以小舟,至溪流中摜於砂石上,且浸且摜,後浸入溪水中,推汆至下午,又上水摜,汰清,曬於溪沿,燥後挑回。次早在地灶上過鹼水後,又上甑炊至晚,明日放溪水中摜曬仍如前法,是謂單灰鹼。如夏布生蘭東方亮等淺色,將再加入下次灰鹼中漂曬,又攤溪邊以長柄水杓戽水布上,曬乾又戽直至雪白為止,江西玉山廣豐之機上白,又名葛布,亦以溪水漂白,不用漂粉漂精,故布性堅韌不脆,又不翻黃。
練絹、生絹練成熟絹,土名曰胰絹。法以本鹼,今則純鹼,溶於溫水中,以絹浸煮,常以竹竿翻攪,熟後取出,浸入豬胰水中,隔宿,絹性加倍和柔光澤,若鹼水內加入細蠣灰,則生絹易熟而工省,然非老手或大批綢絹則不易嘗試,因蠶絲性非棉麻之纖維,乃蠶腹中之膠汁,遇蠣灰則化為水,絲類亦名絲口,一律不能見灰與漂粉及硫化性之顏料。呢絨乃羊兔駱駝之毛織成,如誤以硫化性之顏料煮之,則硬化成草紙餅矣。
例如生絹十兩,練熟了只得八兩左右,又用開棍在挨床上噴水軸進,又可在棍上以木杵輕敲,唐詩云:“萬戶搗衣聲”是也。
十二、砑光

土布店要砑光之布是有漂即砑,夏布寶蘭、二蘭、棉布扣青、寶蘭二蘭等。如雙蘭與砑蘭是砰而不砑。以布放挨床下送手簾上以棗樹子套上扶手,邊子軸齊,置太湖石底碗上,用砑石狀如元寶重五六百斤,砑布司務,兩手挽於木製扶手上,兩腳分牮元寶葉,左右搖擺,使砑石壓於毛布上,砑三方兜圓,又將桽子移前,再砑後邊三落。初砑曰闖毛頭,又有扦邊、齊棍,上插子布一層加一層再砑曰出光。有帶插紙落落出,與背紙張張出等法。砑好毛疊於送手簾上,再攤於底碗上,層層參差摺疊,五曲而成方型,兩頭扎以銅錢。上下加木板,壓於石鎖二,過一夜使之鄭重結實,若此土壓法,一人一整天,只砑二十丈為限。
約在1920年左右,海門信永染坊,購置一部蒸汽砑布機,軸平直效率很高,只是不能砑到發光。
唯絲口不能砑與砰,如絲△(音別)以紗作經,緯以生絲等見砑石即斷裂。
十三、號草
參皮紙票頭,對摺,捻了上一半穿於布角。有些染戶家主婆內行,用二寸見方的舊布預先縫於布角,作綴票頭之用,以免布角白心。摺疊裹於布角,綴以蒲草,發染工序正在進行時,里外間工人全憑號草辨認此布要染之色。
一支槍、有坤無須、蝦須,須上加一結、蝴蝶、扁擔、總把、二根總、四根須、單穿綰、尚有光頭、雙穿綰、長坤長須、三根總,四根須上再對開則八根矣。每個結法皆可打結與捎鈴,落漂的不論棉夏均札以銅錢,以免遇灰鹼發脆。
染圍面的三幅被、二幅褥不能整條染,漂好後必須分開,每條被褥僅吊一票頭,於所分出之布幅與吊票頭之布幅必綴以同樣之號草,待染好汰去糊之後,認清號草的綴法,然後打開票頭。若一次發染五六十條,必綴以不同花樣的號草以別之,變化多端矣!
十四、帳冊
白布收進,柜上先以松枝炭劃於一端,姓名、花色、賬桌隨登載流水簿,每頁寫上月日,每行寫姓名、闊狹、丈尺、花色,姓名上加總清號碼,流水入進總清每頁四戶(空出五、十兩號),以每頁上角為一與六,順便翻閱時不亂,以至十百千萬號數,由總清上姓名登上“目錄”,此簿一如宗譜,名下列總清上號數,當時店方將白布收進,染戶並無收條,全憑兩下信用,故染好來取時必先問其姓名、日期、顏色、長短、段數等。嗣後發現冒取情形,方給以收布票,複寫紙盛行後,收布、收款都改用雙聯發票,每日取布之款登載銀錢。店中里外間有項清:工人分戶、本靛、洋靛、作料、雜項、福食另用等。
有賒欠,在三節收取(端午、中秋、年關)。發票頭有抄收及手摺。染價漲跌時,四處張貼通知單,又有“同業公議”價目表。
染戶多,生意發達,自然賬冊也多,分冊簿面上順次寫明:一品天香、二分春色,三春煙柳、四時花卉,或四季康寧、五彩彰施、六朝金粉,或六橋桃柳、七巧玲瓏、八寶金蓮、九重秋景或九登高、十分美麗、第十一冊土旺生金,目錄簿面則寫“請問其目”。櫃頭興隆牌上寫:葛翁遺法,素以為絢,天然雲錦,巧奪天工,色勃如也,白能受采等等。
十五、土布染價(以每丈每條計)

鹹豐同治時,大蘭每丈制錢百文,有銀洋後,稱每丈大洋壹角貳分。十六、工具
店間:帳桌、文房四寶、算盤、櫃頭尺、秤大小、布棚、挑竿、布櫥、布撬。
缸間:大秤、圓筒、箄子、樣板、七石缸、缸籃、澤水架、撟缸棒、轉缸竹、撬馬、撬棍、拉凳、拉簤地灶、陶鍋、甑桶、撇缸桶、砑石、底碗、桽子、軸棍、挨床、被面花板、打洋花樟木板、全堂插紙。原先落水埠汰腳缸是赤腳的,現在穿高筒耐酸耐鹼套鞋、橡皮手套,乃工人之幸福。
十七、洋靛
鹽基性染料入中國是較早的,確切年代無從查考,洋靛之入台州,約計當在光緒中葉。靛油又名水靛含有水分,色紫紅,二十五成之宇字、加速、玉字色皆青灰,五十成之天字、謙信、正字名快來、色青、粘而且韌,香味甚濃,見空氣即變紫紅,一如靛油。又有粒子快是六十成,狀如麥粒,色青紅,有時間性,超過或潮濕則變白,失去效用。
最早是德國卡色喇顏料廠,金剛石商標,有青蓮、洋紅、洋綠、又有咪吔洋行出產牛牌蘭、馬車桃大紅質量也較好。
十八、兩店

染坊分土布店與行販店,土布店專收腳紡家織之布,是乃男婚女嫁哺男育女之必需品。
行販店專做綢布店發染之竹布,毛蘭土名狹筘,亦曰小布或十磅、十二磅細布、粗杜以及綢絹花色。
店間與缸間生活亦各異,市集上成得一樁行業,算得一間工場,盛極一時,生意蓬勃,石曲路橋北至下洋殿土布店、行販店多至二十家,新河至虹橋頭多至八家,市集自辰至申,送染之白布進街,踵相接也。1912年起歐化東漸,先蘇杭後上海,紡織與印染連成一條龍。來自外埠之布,不唯有色而且加彩、加花,內地兩種染坊漸趨衰落。
石曲行販店僅以方東來為號,下加某記,如仁、義、永、順、深、信等多至七八家,又若加染綢緞花色則店內添一二個顏色師付。其所染之物除與土布店相同外,如漂竹布、蘭竹布、深淺灰布、空底元、闊狹深淺毛蘭、古銅、漂白、隱白、紅燈竹等皆土布店所無。
十九、染工

經理名老大,夥計、學生進店先學寫字、算盤、銀水、腰布、摺布,三年出師。店主曰店東,老司頭別號老師付、大頭,管缸水、派料。二幫為老司頭之副手,懂得缸水、籃頭及染缸之新老,調派出貨缸數。缸場摜撬馬漂布粗做等項。徒弟,進店後先學擔水、汰腳缸、腰布、拉布、送飯,再學撬馬及砑布。向外用進的店員,缸場下,統名客師。三年未學滿或藝術欠精,到另一店家再學,名過堂學生,過堂徒弟。
上半夜至十時,缸場間、下半夜三四時起身撬五更潮,名為做夜作,有加班費及接力,十二月停染,以細灰每缸添一二木杓曰封缸。店員及老司務回家過年曰散班。除夕,學生徒弟均有壓歲錢,至次年正月下旬以鋸末粉先煨缸洞,待至溫度30℃開始添糟洗靛,至二月二日開染,名曰開缸,要辦幾桌開缸酒。
二十、沿革

紅,老法,以蘇木釀多時使化、紅花、煎釀,可以染絹染布。茜草,一名茅蒐,又名過山龍。染繒,赤黃、紅花出西藏者最佳。玫瑰花可制胭脂紅,纓帽須名新絳,入藥。迷信相傳猩猩之血所染,故曰猩紅。
紅,新法,洋紅、洋大紅、桃紅、直接性大橋紅、馬車桃大紅。鹽基性、酸性均注以沸水或溫水即化。
黃,老法:槐花米、山梔、黃櫱木、柘木、土栳、薑黃、洋栲、藤黃,不費錢的黃泥水亦可染布。
黃,新法:直接蜜色、洋黃、五僧黃。
蘭,老法:用靛青染布、綢絹一切詳前。染絹綢亦用盤缸。
蘭,新法:染綢絹用酸性牛牌蘭染時加幾滴米醋。約在1914年之間,德國貨硫化性潮蘭粉,白布一煮,色如鼠毛,最易上色,外蓋以二三缸即深紅如大蘭,完全不耐洗曬,以偽亂真,很多不守信用之染坊以為賺錢捷徑。我店鑒於此,始終不用潮蘭,純用靛青,保持名牌。1945年後之硫化蘭,稍耐洗,見日光亦翻紅,如染二三缸打底,煮硫化蘭後又蓋二缸則較老潮蘭難褪。有很多染坊完全不買本靛,不倉染缸,專染硫化蘭、雙蘭底被面,今則亦空底,全不與本靛碰頭。因土靛與硫化蘭成本相差懸殊,故已無扣青、雙蘭、老蘭等深色檔名目矣。
染綢布紅、黃、黑各色 ,以及夾花、印花新顏料新染法皆勝於老染法遠甚,唯硫化蘭不能代替本靛缸,因靛青染布不變不褪,又不破壞纖維組織,且對皮膚與呼吸無損,此數千年前所發明能與科學暗合之良法,從此失傳,蘭草成靛亦將從此絕種,實屬可惜。
黑,老法:栲樹花果、栗殼、桕子葉、洋栲皮均全仗靛蘭作底,經過綠礬而成黑。若不打蘭底只用栲樹果與綠礬的空底元,快舊快黃。北岸杜下橋章安一帶民眾始終送染坊染蘭、元。黃岩、太平婦女向染坊去大蘭,自己再外罩洋栲。抗戰時海運不通,栲皮乏售,則先染大蘭,外桕子葉煎濃汁,染三四度,經綠礬水,塗以河泥,洗清後名毛里光。
黑,新法:用硫化鹼一斤溶於沸水中,加入硫化元一斤三兩,攪烊,再沸,使勻,入白布七八丈拌數次,煮半小時,擠燥,洗淨硫化性,即成。自1919年起有“煮烏”以來,不一二年即商店有烏粉另售,農家買去自煮,稻草與功夫不計錢。自染之風以新河、下樑為首創,澤國箬橫及小市鎮繼之,染店無硫化元矣。
德國大德顏料廠出品硫化元,商標有“雙鵝、九童,美國有南星、牛頭牌、國產硫化元屬後起之秀。
灰,老法:用五倍子煎釀、沖淡,布要多加捶練。又用香墨磨好,沖淡,亦多捶練,復染由淺加深,俗名摜墨,僧衣、海青、直裰多用此染法。
灰,新法:則用直接灰久煮,或土林灰
綠:老法:最早用靛蘭打底,中間用槐米黃、山上的野生綠柴罩外即可,稍遲,用靛蘭打底,中間槐米黃,外用德皇綠罩面。顏色有:蔥綠、墨綠。
綠,新法:只見直接性草綠、墨綠二色,余不多見。
二十一、出蘭

青出於蘭(草名)而勝於蘭(色名)。乃白布投入新釀拌缸(《天工開物》謂新缸曰標缸)以棒攪拌數分鐘,初呈黃色,絞乾,絛以清水,即成青蔥可愛之綠布,有“千錢難買出缸綠”之諺,洗浄離水見空氣,一剎那間,即轉色成蘭布。
《辭源》、《辭海》“青出於蘭”條內,僅及“荀子……北史……”未考證引用此者,因編輯者既未耳聞,更非目見,非當行也。
二十二、據典

《本草綱目》明李時珍著,草部十六卷,本經上品,蘭,《釋名》,刈蘭,先王有禁,制字從監以此故也;其莖可以染青;(弘景)曰此即今染襟碧所用者,以尖葉者為勝;(恭曰)蘭有三種……堪染青,出嶺南,太常名為木蘭紅,陶氏所說乃菘蘭,其汁抨為淀,甚青者,本經所用,乃蓼蘭實也,不但可染碧,不堪為淀,唯作碧色耳,有菘蘭可為淀,亦名馬蘭,《爾雅》所謂葴馬蘭是也;時珍曰,蘭有五種,俗中所謂板蘭者,葉如白菘……療毒腫。
本經上品:有三大名蘭,蘭淀,《綱目》,青黛。
宋開寶、蘭淀,《釋名》,時珍曰,淀,不殿也,其渣澄淀在下也,亦作淀,俗作靛。南人掘地作坑,以蘭浸水一宿,入石灰攪至千下,澄去水,則青黑色,亦可乾收,用染青碧,其攪起浮沫,掠出陰乾,謂之靛花,即青黛。
《集解》:志曰:青黛從波斯國來(今伊朗),今以太原、廬陵、南康等處,染靛瓮上沫,紫碧色者用之,與青黛同功。(時珍曰)波斯青黛,亦是外國蘭靛花,既不可得,則中國靛花亦可用,或不得已,有青布浸汁代之(即藥用條雲扣青布)。貸者,復以乾靛充之,然有石灰,,入服餌藥中,當詳之,氣味鹹寒無毒,或以染缸水飲人,治噎膈,取其殺蟲。
黛,《釋名》,靛花;《綱目》:青蛤粉,黛、眉色也;劉熙云:滅去眉毛,以此代之,故謂之黛。
《天工開物·諸色質料》:附染包頭青色,此黑不出蘭靛,用栗殼或蓮子殼煎煮一日,漉起,然後入鐵砂、皂礬,鍋內再煮一宵,即成深黑色,附毛青布色法:布青,初尚蕪湖,千百年矣以其漿碾成,青光。邊方,外國皆貴重之,人情久則生厭。毛青乃出近代,其法取淞江美布染成深青,不復漿碾,吹乾,用膠水摻豆漿水一過,先蓄好靛名“標缸”,入內薄染即起,紅焰之色隱然,此布一時重用。
《辭源》,“青出於蘭”條,《荀子》:青取之於蘭而青於蘭。按:《荀子》舊刻本作青出之蘭。《北史·李謐傳》:謐初師孔璠,數年後,璠還就謐請業,同門生為之語曰:青成蘭,蘭謝青,師何常,在明經。後人謂弟子勝於師者謂之青出於蘭。
“蘭條”,蓼蘭染綠,大蘭如芥,染碧,槐蘭如槐,染青,三蘭可作淀色,成勝母,故曰青出於藍而青於蘭。燕支,中國人謂之紅蘭,色之深青者曰蘭。“靛”條:青色染料也,用蘭葉之汁和水與石灰沉澱而成,國內制者甚多,謂之水靛,另一種名土靛,乾硬成塊,用
蘭葉曬乾,搗爛為之。“青黛”條:藥名,取靛瓮上紫碧色末淘淨石灰,曝乾為之,多為外用之劑。“靛花”條:蘭質浮水面者,入藥,名青黛。
染,最早見於經傳者是《墨子》:………見染絲者而嘆曰:染為蒼則蒼,染為黃則黃,故術不可不慎也!
二十三、雜錄
杭州所產紡綢中以雪青色質量最高,而雪紡之織法,以熟絲為經,落靛缸染成寶蘭色,以茄花色熟絲為緯,即為雪紡。
絹紗:質量較輕,而光澤過之。其經與緯,要絡得更淨,法以熟經落靛缸,染成玉蘭色,緯上茄花色之生絲即為雪青絹紗,又以玉蘭色經條,緯上竹青色之生絲即成湖綠官紗,又有以棉紗為經,生絲為緯曰絲統,以鹼胰好後,先經五倍子水為媒,名曰坐棓,方可加染各種顏色,因紗與絲混合,非此法不可。染綿綢與染絹同。綢絹染好後,兩人對立,各以雙手分執兩端之四角,扇風滾燥,忌烈日曝曬。今新科學發明後,有溫室,有離心機,有風扇,但農村染綢絹尚沿用此土法風扇法, 色濃曰深,色淡曰淺,染坊所染印之色樣,其淺色幽雅者曰清水,反之曰鮮艷,大紅大綠,深濃絢麗者,皆曰闖,同為好倩。
顏色鮮艷者曰翠,因剪翡翠鳥之羽,點於金銀首飾上,非常美觀,故曰翠。
靛染之布合乎衛生,毫無毒素,以染靛青之大蘭、毛蘭為衣服,夾板花被為衾,對皮膚有益無損,對呼吸與人身毫無毒氣,不比硫比性之煮烏與蘭,缸間在操作煮染時,必戴橡皮手套,不如此則指掌穿孔出血;若穿硫化蘭與煮烏衣之衣袴,則手足皸裂,皮膚糙皵發痛。既有臭氣又含微毒。
染,音冉,從水,水者所以染木,梔茜之屬。從九,九者染之數也。《周禮·天官》:染人染帛,一染謂之縓,再染謂之赬,三染謂之纁,柘木染黃曰柘黃,天子之服,柘實曰佳,桑實曰椹。顏色與顏料:顏色二字,命名之由來,乃面顏之氣色,今對紅花、茜草、黃梔、槐米及西洋之酸性、鹽基、硫化各色所用之原料,統名之曰顏料,誤矣。因面顏之色無原料,宜改名曰色料,則名實相符矣。
補余:諺曰,白布落靛缸,水洗也不清。
出水,毛蘭打缸後,趁濫時,在地灶內,以半鍋清水每撬布滴入濃青蓮半酒鍾為度,用攪棍攪勻,將布撮邊尋落蓮水中,搓勻理一番,隨撬燥、拉直、上棚,謂之出水,對毛蘭稍增色彩,而行販店總是漿以青蓮糊,且用蓮很重,大有紅光,燥時布身加硬,土布店之門市,與行販店之行貨異者在此。青蓮舊名洋石青,有龍門、蕙芳,牌子最老,瑞士有大烏蓮。
(全文完)
附 注
《中國紡織科技史資料》第12集(內部發行) 1983年11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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