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葉之蝶[古風歌曲枯葉之蝶]

枯葉之蝶[古風歌曲枯葉之蝶]

《枯葉之蝶》是一首古風歌曲,由歌手ediq、schwert演唱,2009年4月4日發行。遊戲視頻製作團體大視角也籌備拍攝電影《枯葉之蝶》。

基本信息

遊戲電影

遊戲視頻製作團體大視角出品的《枯葉之蝶》於2007年8月開始籌備,同年10月放出第一部預告片。故事起點是墨明棋妙成員EDIQ寫的原創歌曲《枯葉之蝶》。當時由於技術條件限制及劇本大量修改和眾多演員要求,導致本劇直至今日,即九年後依然不見蹤影,空留下一部極具意識流的宣傳片和一曲極具滄桑感的《枯葉之蝶》,在遊戲視頻製作圈子裡,此片已經成為拖拉的代名詞。

例句:A:你那個視頻做完了沒有啊?B:枯葉還沒出呢,你急什麼?

不過通過對導演方良印先生的諮詢得知,本片雖然拖拉但卻依然在後期製作中,相信四年後最遲五年後我們將見到一部凝聚了上千人心血的經典遊戲劇情大作。

《枯葉之蝶》在網路遊戲《天下貳》拍攝,據導演方良印所說《枯葉之蝶》,會於2010年春節前後上映。

至今未能上映(2019年)

新詞

成語:枯葉之蝶

釋義:表示拖拉的意思,通常以年來計算的拖拉可以使用本詞。

例句:一件事你丫都辦了幾年了還沒辦好,你真枯葉之蝶

歌詞

詞:EDIQ

曲:林海《踏古》

唱:EDIQ 女聲版:schwert

後期:茶

配音部分

寫書人:EDIQ

白馬:緋村柯北

枯葉:kissyuyu(一片空白)

夜朗王/月夜:茶 (serpin)

寫書人:我寫完這個故事已經三年,

枯葉卻再也沒有回來過,

今年端陽,

又是我陪她爛醉在酒窖,

我不知道她還會在這城門守多久,

我只知道,那天晚上我燒了一本寫了三年的書。

驚濤海面迴蕩

小舟穿浪

她長發灑銀槍

鵰翎戎裝

閉目身半躺

腰中酒涼

遠遠天際烏雲泛光

雲隱不祥

青龍在海中望

滿目凶光

她冰冷手掌

滿弓一道光

穿透夜色

帶著破風那么一聲嘯響

飛散的血光

散落在唇角上

又微甜如糖

枯葉:我在這條龍的肚子裡活了三百年,可我不是妖怪。我忘了自己叫什麼了,肩膀上紋的是蝴蝶,不如你就叫我枯葉好了。

白馬:月夜曾經送我一個名字 叫“白馬”, 殺洪荒四獸,不是為了國家,只是為了他。

枯葉:那么我呢?

枯葉:你為什麼從不喝腰中那壺酒?

白馬:老人說雪天蓮蕊能做成一種叫無水的胭脂。

枯葉:胸口是最貼近心臟的地方,你靠著我的胸口就不會凍了。

白馬:雪山之後是另一座雪山,你能背我翻過多少座雪山?

枯葉:背到我死,一定把你帶回他身邊!

白馬:如果我的眼睛沒有被這場雪灼傷,我現在最想看到的是你。

夜郎王:夜郎城絕對不會包容一個活了三百年的妖。我已經調動南陲眾屬,月夜,這次我要你領兵。

月夜:我想和她在一起。

夜郎王:你家族世代金戈鐵馬,功垂千秋,你要親手毀了這一切?

月夜:殺了他,和我一起回去。

白馬:這壺酒太烈了。

月夜:今晚,你們都要死。

白馬:你還記得無水,幫我找回來,今夜就動身!

枯葉:我背不了你一輩子了。雪天蓮蕊我一直縫在你的領角,天亮之後,忘了我。

竹林漫上殘陽

歸農依唱

雨送一抹微涼

虹結窗框

散落在城牆

血未成霜

卻叫她學會去遺忘

夜蝶翱翔

就在他的胸膛

雪蕊幽香

等在城門旁

看雪落一場

餘生茫茫

白馬:白馬枯葉總相依,你幫我寫一個故事吧!

寫書人:你要我寫一個故事,我要一個陪我喝酒的朋友,做筆交易吧!三年!三年後的端陽,我幫你寫完這本書。

——————

歌曲介紹 (EDIQ)

“墨明棋妙”第一次合作,我選用王家衛的風格加上自己的東西,前後搞了很久的一首歌,本來是首MM唱的歌,之後一個版本是MM唱喔,配音人員的名單有茶,北北,偶,還有北北的兄弟伙kissyuyu,感謝大家,感謝茶的後期!這次換成電影預告片感覺做的,全新的東西,全新的嘗試。

原曲選自:踏古

發布於2007-1-22 0:09:03

作品簡介

《枯葉之蝶》是一首電影預告片式的作品,雖然只有聲音,但是襯著踏古的音樂,各說各話的對白,眼前宛如畫面閃爍,酒窖,雪山,大殿,殘殺,離別,醉酒,遙望,焚書……枯葉堅定的安詳,白馬情深的感動,說書人冷冷清清的陪伴,都是那么的清晰縈繞入腦,流連不散。

人物簡介

枯葉

枯葉在龍的肚子裡活了三百年,他獨自一人承受了多少的寂寞?是真的忘記了過去,還是再也不願意想起那悲傷的事實?對於白馬,他也是真心真意,但是得知白馬有了心上人,他仍然願意: “背到我死……一定把你送回他身邊! ” 他的愛真的是無私的。而最後他也願意為了白馬孤身去戰月夜的軍隊…… “天亮之後……忘了我……” 這句話一直迴蕩著,迴蕩著…… 白馬怎么會忘了這樣的枯葉呢?就像蝴蝶一樣美麗的枯葉。

白馬

再來看看枯葉全心為之付出的白馬,也是一個重情重義的女子。作為一個愛著月夜的女子,她願意為他爭戰四野,“殺洪荒四獸,不是為了國家……只是為了他……” 這是不求回報的愛。對枯葉,她也有情有意。最後為了讓枯葉離開,不受牽連,遣他去找胭脂無水。而自己獨自喝光了腰中的酒,以示和過去告別,那是對月夜的無情的醒悟。總之在吾心中,白馬是個敢愛敢恨,有情有意的女子。值得枯葉愛的人。

月夜

說到月夜,他該是一個比較矛盾的人了。一方面深愛著白馬,一方面又要維護家族的利益。他是白馬所愛的第一個男子。“我想和她在一起”,那是發自內心的聲音。他愛白馬,但他不是枯葉,他不能放下所有去給白馬一個完整的愛,“今晚,你們都要死。”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月夜的心也很痛吧。白馬和枯葉在一起了,他是多么的無奈。最後,他沒有殺白馬,而是任憑白馬腰中的醉生夢死了斷他們之間一切。月夜到底不是一個無情的人啊。如果會有一個選擇的機會,月夜,你還願意做回那個月家的月夜嗎?

說書人

最後就是說書人了,也喜歡說書人這個角色。他應該說是一個局外人?但是他卻願意將自己置身事中,陪白馬爛醉在酒窖,為她用三年的時間來寫一本書,為她燒了那本書…… 另外覺得ED大人的聲音也很適合說書人,一副局外人的樣子,冷眼看著事情的發展,卻又是空悲切。為了白馬,為枯葉,為他們的故事……說書人也是個感性的人啊。那歌曲悲涼的最後一句:餘生茫茫…… 白馬也許真的會等,一直一直等下去,餘生茫茫……

劇情分析

網友根據歌詞附會的故事,非常合情理,再此一引:

“故事裡,夜郎國的女將軍白馬討伐洪荒四獸,從龍的肚子裡救起一位青年,他已在龍的腹內活了三百年,忘記所有往事,他以自己肩上的蝴 蝶刺青為名,就叫枯葉。被枯葉遺忘了的前塵往事究竟有什麼樣的生離死別?我們已無法知曉。我們只知道,白馬愛著本國的大將軍月夜,她出生入死不是為了國家,只是為了他。白馬說,她的名字是月夜起的,那么,白馬,你是從哪裡來的呢?你原來的名字又是什麼呢?

白馬帶著枯葉重新上路,他們雪山遇險,枯葉發誓拚死也要把白馬送回夜郎。結果,冰雪沒能殺死他們,要殺他們的,是夜郎王。

所有那些古代宮廷故事裡王的心態總是難以理解,他為什麼一定要枯葉死,只因為枯葉在龍肚子裡活了三百年?領兵而來的人,居然是白馬曾經深愛的月夜。說曾經,是因為白馬恐怕早已對枯葉動了心……誰能不動心?那個沒有過去的青年,寧願用生命來成全白馬對月夜的愛。白馬喝光了腰間葫蘆里從來不碰的酒,要和過去的愛人以性命相搏。她要枯葉為她找雪天蓮蕊做的胭脂無水,趕他上路,要他遠離這死地。

枯葉騎馬離去,卻是為了先白馬一步,迎戰夜郎大軍。

他們誰都不肯對方去送死

他們都願意為對方去死

他們已經是一體同心的戀人了

枯葉再沒有回來。白馬每日陪著一個寫書人喝酒,說著他們的故事,等著他……

最後白馬在三年後的端午晚上醉死。

完整故事

這個故事完整版

《風雲·凋零·飛絮》(網路作者根據墨明棋妙的原創歌曲《枯葉之蝶》所寫)

作者:珊塵

枯葉之蝶[古風歌曲枯葉之蝶] 枯葉之蝶[古風歌曲枯葉之蝶]

原文如下:

第四卷 盪 第三節 白馬枯葉總相依(上)

或許在十幾年以前吧,大地上已經傳來了獸族要占領我們的訊息,然而,這次,人們最大的隱患不是獸族,而是,從未謀面,傳說中的妖。 於是,在那個謠言變成現實的時候,大地出現了一場浩劫,無論是在離淵國還是在鳳凰國,都損失慘重。 可是,那夜郎城卻始終沒有多大的損失,因為,那座城中,有月家族的守護。月家族中最大的繼承人叫月夜,是一個很英俊的男子,而在他身邊的,卻又一個名字並不為人所知的的女子,永遠一襲白衣。那是一種恬淡的美麗。 在一次戰鬥中,那女子站在一群獸族之中,冷冷的笑著。她手中的劍肆意的飛舞著,那一襲白衣上,竟也沾上了幾點血紅,那是一種驚艷的美麗。可是,她畢竟只是一個女子,很快,她被強壯的獸族打倒在地,她的眼睛因為受到攻擊,視線變得模糊。可是,她卻堅毅的站起來,任憑眼睛中的血流淌,她依舊揮舞著劍……那殷紅的血液竟給她恬淡的臉上增添了幾分妖艷。 就在她已經感覺到死神的來臨時,卻聽到了另外一個聲音—— “夠了!”那聲音平靜而帶著冷漠。 然後便是一片靜謐…… 她隱隱的感覺到身旁有人在看著她,她本能的拿起劍,可是,卻被那個人抓住了手腕。 “你是誰?”她想掙脫那人的手,可是,她卻辦不到。 “為什麼……為什麼要那么拚命?”那人的聲音中帶著一絲迷惑,一絲心痛。 “……”她愣住了,那種聲音竟讓她想起了月夜每次看到她時,那如孩提一般快樂的笑容。她的口氣軟了下來,“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我?”那男子的聲音中似乎帶著一絲的自嘲,“我……也不知道我是誰……” “什麼?”她緩緩地站起,有了一絲疑惑。 “我在龍的肚子裡活了三百年……”那人似乎感覺到了她在一瞬間提起的殺意,“可是,我真的不是妖。”他苦笑了,“我只是忘了我叫什麼。” “那你總該有個稱呼吧?”她變得更加疑惑。 “我的肩膀上紋的是蝴蝶,你叫我枯葉好了。”枯葉頓了頓,又問道:“那你呢?” “月夜曾經送我一個名字,叫白馬。”白馬笑著,似乎一提到那個名字,便是格外的甜蜜。 枯葉的心底有些隱隱作痛,可是,他還是問了下去,“月夜?那是誰?” 白馬笑著,似乎很自豪地說:“知道嗎?我殺洪荒四獸,不是為了國家,只是,為了他……” 枯葉的心很疼,他問:“那么我呢?” 白馬愣住了,她笑著搖搖頭,“你是我的朋友。”她說這話時的表情很堅定,似乎這一輩子,都認定他是自己的朋友,“因為你,救了我。” 枯葉苦笑了,儘管白馬看不見,可是,他的聲音有一些強忍之後的顫抖,“走吧,我帶你去治眼睛。” 月很靜,於是,便有一個妖艷的男子扶著一個恬靜的美麗女子,慢慢的慢慢的走著,走出這個屍橫遍野的沙場……

第四卷 盪 第四節 白馬枯葉總相依(中)

月光冷冷的,白馬對月飲酒,她的臉微紅,目光似乎一直看著天空,可是,現在的她卻是什麼也看不見……“在看什麼?”枯葉注視著白馬恬靜的面龐,那是一種柔美的感覺,即使在那微紅的面頰下,她還是一樣的安靜。“你覺得我還能看見嗎?”白馬淡淡的一笑,同時,又喝了一口酒。酒杯空了,“還有酒嗎?”她問。枯葉看了看她,笑了,“你腰間不是有酒嗎?為什麼從不喝你腰間的那壺酒?”白馬望著天空,那一輪明月冷冷的掛在深藍色的帷幕上:“他說,腰間的那壺酒只有在要廝殺的時候喝,讓你陶醉……”枯葉靜靜地站著,看著白馬望的天空,一顆流星,緩緩地,緩緩地滑落……第二天,白馬突然對枯葉說:“陪我去雪山吧。”枯葉愣住了,“為什麼要去雪山?回夜郎城不就只用走一段水路嗎?”“我想完成我的心愿,老人說,雪天蓮蕊能做成一種叫無水的胭脂。我想用那種胭脂給他看……”一片沉靜,不同的心情下,卻有不同的情懷……在那高高的雪山之上,一個妖艷的男子拉著一個雙眼失明的美麗女子,頂著狂風,走向山頂。白馬虛弱的倒在地上,臉色蒼白。“白馬,白馬!”枯葉強運功力,頓時,一絲溫暖的熱氣進入她的體內。白馬漸漸的甦醒過來。“謝謝你。”白馬艱難的站了起來,她強顏歡笑,裝出一副無所謂的模樣,“走吧,還有很遠的路呢……”夜幕靜悄悄的降臨,狂風席捲著暴風雪,拚命的刮著,在那雪山之上,竟然連或都快要被凍住了,已經全身僵硬的白馬努力的靠近那渺小的火焰,可是,卻無濟於事……突然,一個寬大的臂膀抱住了白馬,那是一種前所未有的溫暖感,似乎有他,一生竟融化在這溫暖的臂膀中。“胸口是最靠近心臟的地方,你靠近我的胸口。就不會凍了……”枯葉溫暖的話語輕輕的在耳旁響起,“明天,我背你吧……”白馬虛弱的一笑,“雪山之後是另一座雪山,你能背我翻過多少雪山?”那話語中,經多了幾分事故和滄桑……“背到我死……”枯葉堅定地說,“直到你會到他身邊……”白馬愣住了,一滴淚悄悄的從眼角划過,化作晶瑩的冰滴……我又何嘗不知道……可是……這一切……我們左右不了命運的制裁……“如果我的眼睛沒有瞎,現在的我,最想看見的……是你……”那低低的細語,伴隨著冷冷的風……一切都沒有變……只有那微弱的火光,在暴風雪的洗禮下,依舊頑強的閃耀著……那火光,淡淡的籠罩著那兩個因為暴風雪而依偎在一起的人……那襲白衣,似乎要和這暴風雪融為一體……

夜郎城的月家,月夜也失去了往日的冷靜……白馬,你究竟在哪裡……你怎么了……“公子,到處都找不到白馬小姐的影子……”一個家丁恐懼地說。“再去找!找不到就別回來!”月夜發了狂……那夜,夜郎城無眠……

第四卷 盪 第五節 白馬枯葉總相依(下)

遠遠的,一座繁華的城市坐落在那眾多的雪山之中,而此時,街上卻是一片混亂。月家的家丁站在城門口,每進一個人,都要被拉住,仔細檢查…… 這兩天,月家已經連續派出很多批的家丁在這一切的地方尋找,可是,寥無音訊。月夜已經閉門很多天了,城主再三的派人,都被他擋在外面。最後,就在所有人都心灰意冷的時候,白馬卻奇蹟般地出現了…… 她被一個極其妖媚的男人攙扶著,緩緩地走向城門,臉上掛著欣喜的笑容……可是,卻有人驚呼——為什麼?為什麼白馬小姐會和那個“龍妖”在一起? 月夜沖向白馬,緊緊的抱住她,一直都不肯放開。而白馬也是一臉的幸福,她柔聲說:“能回來,真好……雖然,再也看不見你的笑容了……”月夜一驚,連忙鬆開白馬,然後,怔怔的看著她…… “你的眼睛……”月夜頓了頓,然後,飛快的將目光轉向枯葉,憤怒的看著枯葉,“龍妖,是你傷的她?” 枯葉妖媚的微笑著:“不,相反,我救了她……”他的目光中似乎有些柔情,隨後,卻又變得冷冽,“還有,我叫枯葉,我不是妖,更不是龍妖!”針鋒相對,可是,良久之後,卻什麼都沒有發生。 白馬在月夜的攙扶下,慢慢的,慢慢的消失在這有些蒼茫的風中。而枯葉,卻一直盯著那個白色的身影,久久,久久沒有離去…… “答應我,別傷害他……”白馬小聲地說,似乎有了一些懇求的意味。 月夜心中有些酸楚,即使,我再怎么樣被爹爹罰,那時的你,也沒有用懇求的語氣求過爹爹,放過我……可是為什麼……這個男人,對你,真的很重要嗎…… 他緩緩的點了點頭…… “夜郎城絕對不會包容一個活了三百年的妖!月夜,這情況,你是知道的,如果如此,夜郎城將永無寧日!”一個威嚴的聲音在那金殿上響起,“我已調動南陲眾屬,他們即刻就到,不過,月夜,這次我要你領兵……”夜郎王俯身看著月夜的眼睛,目光中,有的是欣賞,是讚揚,而更多的,卻是一種命令。 “我要和她在一起……”月夜的聲音很小,而且,似乎完全聽不出來堅定。 “哈哈哈!好一個情種!”夜郎王在那偌大的金殿中大笑,然後,他有俯身看著月夜,“你家族世代金戈鐵馬,功垂千秋,你想親手毀了這一切?” 月夜沒有說話,他只是怔怔的望著前方,他想起在爹爹戰死之前,拉著他的手,告訴他,要光復月族,他想起在那金戈鐵馬的戰場上,戰死的數以億計的士兵,他想起他跪在祖宗的輩前,對著瓢潑的大雨,他發過的誓言…… 夜郎王同樣也沒有說話,他在等待著,月夜的最後決定…… 直到月夜沉痛得點了點頭…… “還記得吧,你答應我的?”白馬的聲音中含著乞求,她希望月夜能夠回心轉意,儘管她了解月夜,知道那幾乎是不可能的…… “對不起……”月夜的目光柔和,幾乎又想放棄的可能,可是又在一瞬間,目光堅定了起來。“殺了他,和我一起回去……”他輕聲說,“為了一個妖,真的不值……” 枯葉在白馬的身後,微微的笑著,笑言中滿是諷刺和鄙視,即使月夜看出來了,他也決定忽視,因為,他知道,自己這樣做,對於白馬來說,真的很齷齪……可是,這家族,卻不能毀在我的身上……真的不能…… 白馬忽然笑了,她拿起腰間的酒壺,大口的喝下去,伴隨著淚水,她在狂風中大笑:“這壺酒太烈了……” 狂風呼嘯,她的淚在狂風中散盡…… “我要保護他……”白馬扔掉酒壺,冷冷的對視著月夜……“來吧……” “今晚……你們都要死……”

漫天的白雪,她拉起了一張弓,化作一道光,切開這月色,她的淚,他的淚都在那漫天的白雪中,都在那呼嘯的狂風中飛揚,可是……誰也看不見……

枯葉看著這一切,他沒有動手,他對月夜的做法感到深深的鄙視,使得他連動手的欲望都沒有……

可是他還是動手了,在白馬已經完全無法支撐的時候……

那注定,是一場混戰……

白馬倒在地上,眼角還有未散盡的淚水……

枯葉伏在地上,他沉重的呼吸著,輕輕的在她的額頭上留下濕漉漉的一吻……他的聲音柔和而充滿了溫情:“我背不了你一輩子了……天蓮蕊我一直縫在你的領角……天亮之後……忘了我……”

伴隨著遠去的腳步,最後的那句話依然在迴蕩——

天亮之後……忘了我……

忘了我……

忘了我……

忘了我……

“整整三年了,枯葉廖無音訊,而白馬,在城門前,足足等了有三年……月夜找過我,他希望我能夠幫他,勸說白馬放棄……他說,他不後悔,只是,對不起白馬,同樣,也對不起枯葉……

白馬說:“她不怨月夜,因為如果她是他,她也會做出那樣的選擇……這本身,就沒有錯……錯的,便是這世間的弄人……只是,還是會有心結打不開……”

“如果你們想知道關於龍的事情,可以去問問白馬,或許她知道一點……“

那無名男子醉倒在桌子上……

請聽《影音同畫》 枯葉之蝶

枯葉白馬總相依

(在空間裡看到的)

正文·白馬

我叫白馬。
我不知道這個名字代表什麼意思,也不清楚自己原來叫什麼,只依稀記得這個名字是別人給的,是誰給的,我一下子想不起來了。
也許是酒喝得太多,最近我老愛忘記一些事情,有時候又會忽地記起來,記憶仿佛被什麼東西擋住,總是忽明忽暗的,看不清晰。
坐在我對面的人是這家酒肆的老闆,也是個愛喝酒的······卻老說自己是個寫書的人,還一定要向他買酒的人這么稱呼他,不然他就不賣酒給別人,真是有趣。
在他眼前搖搖手,我說:“寫書的!你幫我寫個故事吧!”
賣酒的寫書人醉著眼望我,我喝乾杯中的酒,回想起在這裡的原因······
這家酒肆開在夜郎都城的城門口,我每天都來這裡喝酒,每次都挑臨街的這張桌子,因為我在這裡等人,等一個叫枯葉的人。
我等了三月,寒冬的雪色早被春日的暖陽融盡。他還沒來,我卻已經開始忘東西了。
我知道自己不能忘記他,不能忘記等他,既然約定好的,他就一定會來,我就一定要等下去······所以,我對坐在對面的人說:“你不是寫書嗎,你幫我寫一個故事,趁我還記得的時候,幫我把記憶留下來吧!
賣酒的寫書人眨了眨眼,說道“你要我寫一個故事,我要一個陪我喝酒的朋友,做筆交易吧······”
“喝酒有什麼難的?”我笑一笑,答應了,“明天就給你講我的故事。”
第二天清晨我來到酒肆,賣酒的寫書人已經在等我,還備了紙筆,架勢擺得十足。我失笑,賣酒的寫書人怒瞪我,我才正色起來。
點過小菜,上好酒,我的故事······便從討伐洪荒四獸開始說起······
洪荒四獸是上古時候的惡獸,一直為禍人間,三年前,我受命尋找四獸,三年來,已將其中的三隻誅殺。上月,我得到訊息,說四獸中僅剩的一隻青龍現匿於東海之西。我連夜趕至,證實訊息屬實後,便想找船出海。
誰知沿海漁村的百姓不蘊世事,竟將青龍奉為神獸,我找不到願意載我出海的大船,無奈之下,只覓得一葉小舟,這樣,去尋那青龍了······
那天狂風惡浪,風急濤涌,我執一柄銀槍,從清晨巡遊至夜幕降臨,也沒有找到青龍。
正要迴轉的時候,天際忽地泛起烏雲,我心中一動,便找了海中的浮礁停靠,暗中等候。
果然,不到一盞茶時間,烏雲褪散,現出一輪明月,青龍從海中浮起張口吸食月之精華。
我手握銀槍,尋找時機出擊,青龍卻異常警覺,剎那間已感知我的存在,一聲嘯吼,甩尾朝我襲來······
我用長槍輕點腳下浮礁,借力掠至另一塊礁石之上,堪堪避過青龍掃過帶起的勁風——正待迎接下一撥的攻擊,卻發現青龍已然隱入海中,與我隔了幾十丈,只浮出一雙眼,滿目凶光。
我以為青龍會伺機攻擊,自然全神貫注,誰料對峙了很久,青龍依然不動。
此番景況是我誅殺其他三獸時從來沒有遇到過的,其他的三獸在發現有人對其窺探時,皆會大怒,繼而攻擊其人。兵法云:敵動我動,敵不動我不動。只有敵動了,我方可發現其破綻,並循機擊破,誅殺三獸我用的便是此法,如今青龍卻不動,只是匿與海中與我對望,讓我十分詫異。
我解下背上箭匣,搭箭滿弓,想射出一箭激怒青龍,引它向我攻擊······
青龍離我有幾十丈遠,龍身隱入海水中,我無法瞄準,但這一箭意不在中的,便也管不了許多。
手輕放,箭已破弦而去,銀色箭矢帶著破空的聲音,在夜空中掠出一道光······
然而箭未到,龍已驚起!
帶著一聲嘯鳴,青龍擺尾掃落半空中的銀箭,朝我襲來,剎那已掠近十數丈!
我腳下一點,掠身而起,銀槍再揚,直刺青龍雙目——此招原是虛招,以攻為守,為的是尋機攻及其他——伴著嘯聲,青龍已然逼近,我於半空中變勢,長槍微轉,借著青龍撲來的勁風之力,錯開龍首,右腳微蹬龍頸,將身形壓下數丈,長槍再揚,已將青龍的肚腹劃開一道裂口。
飛濺起的血珠散落在我的唇角,竟然微甜似糖。
說來定無人相信,與青龍錯開時我看到他的雙眼,不知為何,我總覺得那眼光蘊著一些······一些······我說不上來的東西,仿佛懷念,仿佛釋然,仿佛憂淒······
也許因為這場廝鬥結束得太快,與我原先預計的完全不同,毫無道理的快,我甚至懷疑青龍是自己撞到我槍上的,可是為什麼呢?我無法知曉。
更奇怪的是我居然在青龍肚中發現了一個人!一個活著的人,一個在青龍肚中活了三百年的人!
他說他不是妖怪,我相信了,他說他忘了自己叫什麼,我也相信了。
他的肩膀上紋著一隻蝴蝶,我告訴他那是一隻夜蝶,白天看似枯葉,晚上卻會發光。
他便讓我喚他枯葉。
枯葉很愛說話,他說自己三百年沒和人說過話了,好不容易有個能說話的朋友,他可不願意呆坐著。我本是一個話不多的人,卻也在枯葉不休止的問題中不知覺的說了很多。
回程的時候經過雪山,我們遇上了暴風雪。我的眼睛被雪灼傷,無法視物,枯葉著急得不得了,我告訴他這只是一時的,他沉默了很久也沒有說話,我不願他想太多,便給他說了一個故事,一個關於雪天蓮蕊的故事。
寫書的!你知道雪天蓮蕊的傳說嗎?你一定不知道,我說給你聽······
小的時候,聽老人說的,三百多年前,夜朗的女戰將木葉與藥師晨涼相愛,晨涼在雪山守侯三年,等待千年一開的雪天蓮,只為了取蓮蕊制一種叫“無水”的胭脂,傳說“無水”可使女子容顏不老,青春永留······
當晚我發起高燒,時冷時熱,枯葉對我說,胸口是最貼近心臟的地方,他讓我靠著他的胸口,說這樣就不會冷了。
我靠著他的胸膛,聽著他心跳的聲音,聞著他身上一股淡淡蓮香,迷濛中真的覺著十分溫暖。
次日清晨枯葉背我上路,風雪卻更大了,我怕背著我,他也會走不出去,便要他放下我。他怎么也不願意,問我:“走出這片雪山,最想見到的是誰?”
我最想見誰?我知道我一定說了個最想見的人,只是那人是誰,我現在記不清了······
我對他說,雪山之後是另一座雪山,你能背我翻過多少座雪山?他卻說,背到他死也要把我帶回他身邊!
帶回誰的身邊?是那個我最想見的人嗎?那一刻我伏在枯葉的背上,忽然很想對他說,如果我的眼睛沒有被這場雪灼傷,我現在最想看到的,是你。
可是那句話我沒有說出口,一直都沒有說出口······
後來我們終於走出了雪山,落腳一家農舍。
再後來······
再後來月夜來了······
對了,我想起來了······月夜便是為我取名白馬的人,也是我對枯葉說的最想見的人,我殺洪荒四獸,不是為了國家,只是為了他······
可是······月夜卻是來殺枯葉的。
我記得那個夜晚,星月無光,月夜找到我,要我殺了枯葉,然後跟他回去。
月夜的語氣是我從未聽過的冷然,神情也是前所未有的陌生,我猛然發現一直以來我都不了解月夜,這個我一直愛著的人,那一瞬間,在我眼前,變得陌生異常。
我的記憶里沒有過往,我記憶里的過往都是月夜告訴我的,所以一直以來,他都是我最依賴的一個人,月夜做什麼,月夜要我做什麼,我都不曾過問,也無意過問。
可是如今,月夜要我殺了枯葉······我不得不問。
問了,卻沒有得到任何答案,月夜只是冷冷地看著我······那眼光,仿佛可以將一切冰封。我強壓下心中的寒意,因為我明白月夜的意思,月夜那樣的眼神,已經告訴了我他的答案,他決意要殺枯葉······
可我不能讓枯葉死!
我解下腰間那壺酒,拔去瓶上木塞,一氣灌入喉中······
“你!”
仰著臉,我仍聽見月夜氣極的聲音,烈酒順喉而下,仿佛燒灼著我的心肺……果真,要忘記一個人,便要受這般廝心裂肺的疼的。
“這壺酒太烈了······”我吞下最後一口,胸口是滿滿的疼。
再抬頭,月夜臉上已是波瀾不驚,呵呵······我心中苦笑,也許白馬之與月夜,只是將領與兵屬的關係,從來沒有其他······
“今晚,你們都要死。”月夜說這話的時候,擋著月光的雲層忽然散了,銀色月光剎時鋪了滿地。也映亮了他的臉。
我望著眼前月夜的臉,剛飲下烈酒燒得灼熱的胸口忽的升起一陣悲涼······
忽然記起師傅曾講過的《法句經》,經文中說“從愛生憂患,從愛生怖畏;若無愛與憎,彼即無羈縛。”那刻,我想如若能立時忘卻前塵,心中定不不會那樣難過······
月夜轉身離去的時候,我聽到他低聲說:“王已調動南錘眾兵將,你······好自為知。”
“你還記得無水,幫我找回來,今夜就動身!”我趕回與枯葉借住的農家,囑他為我去尋傳說中的“無水”。
我當然知道“無水”只是一個傳說,是後人為了豐富了木葉與晨涼愛情故事而編撰的一個美麗傳說。
我對枯葉說我會在夜郎城等他帶著“無水”回來,枯葉輕點頭,臨走時說:“你衣袍的領角破了,我不懂針線,便請農舍的大嬸幫修補,明天記得去取······”
我低著頭應聲,右手使力揚鞭,馬蹄踏響,等我抬頭,只余飛塵······
我心中黯然,此一別,恐是再見無期了。夜郎王的大軍我擋不了多久,只希望能為他拖延一些時間,我……不想他死······
可是一夜過去了,我也沒守到夜郎大軍。
第二日天明,我心覺事有蹊蹺,便打算趕回夜郎向月夜探明究竟,回去攬馬時農舍的大嬸攔住了我,她遞給我一件衣袍,是枯葉請他幫忙修補的那件。
快馬三日,我趕回夜郎都城,在將軍府門前攔下月夜,只是再次相見,已是無言······
月夜冷眼望我,他當然知道我是為何而來,可是對著他漠然的眼光,我卻什麼話都問不出來。
其實答案根本不緊要了,事已如此,我還想知道什麼呢?知道了又有什麼用處?徒添憂傷嗎?
我束手待縛,月夜卻沒有為難我這個叛臣逆將,他遣我離開,語氣一如往昔的淡然優雅,不帶絲毫感情。
我不解,他卻道:“白馬是將軍月夜麾下副將,在負命誅殺洪荒四獸時不幸殉職,如今月夜身邊,已無白馬此人。也許你也叫白馬,但你卻不是白馬。既已喝下‘醉生夢死’,就將一切······都忘了罷······”
月夜要我忘了,我就漸漸忘了······
雖然還沒全忘記,但我想,總有一天,我會全部忘了的。“醉生夢死”原來竟是月夜與我開的一個玩笑,喝了······會忘,只是忘掉的,不止是他······
可是枯葉,我不想忘。我和他約定的,我要在夜郎等他,等他帶回雪天蓮蕊做成的“無水”。
“白馬枯葉總相依······寫書的,我要你幫我寫下這個故事,是怕我有一天會忘記,到那時,你一定要拿它來提醒我,提醒我不許忘······”
寫書人沉吟了半晌,回答說要三年的時間,三年後的今天,他為我寫完這本書。
“要三年啊······哈哈······你······你果然只是個賣酒的······哈哈······這么簡單的故事也要寫三年······”我放開聲笑,醉意漸漸襲來,酒肆外,天色漸近黃昏,一天,又要過去了嗎?
明天,但願我還記得你······

正文·寫書人
我是個寫書的人,喜歡喝酒,便開了一家酒肆,但我是個寫書的人,所以,你只能叫我寫書人,不能叫我賣酒的。
三年前,酒肆里來了個女子,她每天都來,每天都挑臨街的那張桌子,每天都喝很多酒,喝的醉熏熏的······
後來與她熟了,我便陪她喝酒,和她天南地北的閒聊。
她記性不太好,過去的事情總是記不清,有時我真怕她喝多了連回家的路也不記得,她卻對我說她只會忘記喝酒前的事情,後來發生的,她全記得。
我於是更加擔心,她天天喝酒,豈不是什麼都不記得了······
她從不說她的來歷,我其實一直知道她是白馬,是大將軍月夜麾下的第一將,可民間傳說白馬因殺洪荒四獸而死,我不知其中因由,她不說,我便不問,直到一天,她要我幫她寫個故事······
故事不長,我和她喝完了一壇酒,故事也已說完,我卻對白馬說,我需要三年,三年後的端陽我為她寫完這個故事······白馬大聲的笑了,她嘲笑我果然是個賣酒的人,連這么簡單的故事都要寫三年。
我想要解釋,她卻醉倒睡著了。那時我很懊惱,很久以後我卻慶幸她適時的醉倒,因為我發現,有的事情,解釋清楚了反而不好······
那時我沒來的及解釋的是需要三年時間的理由,我總覺得白馬的故事並不是完整的,也許是她不願探究,也許是她身在其中而不自知······她的故事中掩 藏著太多的細節與戛然而止。我是一個寫書的人,我喜歡寫完整的故事,所以我向白馬許諾三年,三年後,我會給她一個完整的故事。
近百年來,民間都流傳著洪荒四獸危害人間的傳說。我卻知道並說法並不屬實,甚至可說是謬傳。
洪荒四獸原是上古時代的神獸,傳說因犯天帝之忌諱,被罰至人間,三百年前,夜郎國女戰將木葉遊歷四方,因緣際會,收服四獸。後來木葉莫名失蹤,四獸也 失去了蹤影。不知何時起,民間竟傳出四獸的惡名,以至月夜派遣白馬前去討伐。而青龍腹中居然有一個活了三百年的人······這一切太讓人費解,也因此, 愈發讓我覺出其中的不尋常。
白馬對枯葉說的那個雪天蓮蕊的傳說,我是知道的,可能知道的比白馬還要多。
白馬以為那是後人編撰的故事,其實不然,雪天蓮蕊確有其物,晨涼也確實在雪山守侯三年,等待雪天蓮開,取蓮蕊制胭脂“無水”,“無水”的確可使女子容 顏不變,青春永留······白馬聽到的傳說都是確確實實的,但她卻不知道雪天蓮蕊的另一功效——可使人長壽不衰······
當年晨涼便用蓮蕊製成了胭脂“無水”贈與木葉,雪天蓮蕊可保長壽之說也不脛而走。晨涼是當時夜郎第一藥師,心高氣盛,有心小人向王獻讒,指晨涼得異寶 而不進獻,有謀逆之嫌······王大怒,遂派遣當時的大將軍月澈前去征討。做君王的最擅長的便是用一人之長擊他人之短,王知月澈是木葉義兄,若遣他去, 晨涼必不願他為難,異寶自然可得,但月澈同樣不會對晨涼下手,於是又遣了另一支隊伍暗中伏擊,打算將晨涼誅殺。
晨涼將剩下的雪天蓮蕊交於月澈,月澈方走,王的殺手便已到了。木葉得到訊息,趕到時卻已回天無術······
後來木葉去了哪裡沒人知道,但我知道三百年前的夜郎王得了雪天蓮蕊也沒能長生不死,因為懂得如何使用雪天蓮蕊的只有晨涼一人,夜郎王派人殺他的時候卻沒有想到還有這樣一環······
白馬曾說不知道自己的名字是什麼意思,也不知道自己原來叫什麼,我卻十分好奇。
每個人都有來歷,每個人都有過去,三年中,我向很多人打聽,卻都無法得到任何有關白馬的訊息。白馬這個人,竟然於七年前,憑空從大將軍月夜的府中出現······
白馬出身將軍府,白馬的名字也是月夜給的,我想白馬的過去定然也在月夜手中,多方探求皆無果的情況下,去年秋天,我去了見月夜,我想,所有的答案都應該在月夜那裡。
事實證明我的猜測是正確的,從月夜那裡,我找到了一切,解開所有的疑惑,我的故事完整了。
“明天再來和你喝酒!”醉倒的白馬仿佛清醒了寫······踉蹌著爬起身,我趕緊上前一步扶住她,隱約聞到一股淡淡香氣······
“什麼香味?你一身酒氣竟還能聞出,卻不濃烈,只是淡淡的香?”我感到奇怪。
“你也聞到啦?只有穿這見衣服才有······”打了個酒嗝,白馬扯扯身上那件舊衫,衣袍樣式普通,已然洗得泛白,卻透著一股淡淡蓮香······
“明天還來嗎?”我扶著白馬走出酒窖,一隻夜蝶飛起,划過一剎流光。
夜蝶,白天看似枯葉,晚上卻會發光,也叫木葉蝶……
我心中瞭然,龍腹中活了三百年的的枯葉並沒有忘記自己的身份,他一直都記得,所以他讓白馬叫他枯葉,真正忘卻的,是白馬······
今天是端陽,是我向白馬許諾幫她寫完這本書的時間,故事已經完整了,我卻不想給白馬。
這三年中,我一點一點地尋找往事的痕跡,拼湊出完整的故事,卻眼看著白馬一點一點地忘卻前塵······每天她都來這裡喝酒,她已忘了枯葉。但卻記得她在等人,等不到,就天天來······
枯葉沒有回來過,我也不知道她還會在這城門守多久,我只知道,晚上,我燒了一本寫了三年的書······
月夜說的很對,已經忘卻的,再強迫她想起,又是何必······
正文·月夜
他來找我的時候帶著一身酒氣,差點被守門的兵卒當成醉漢痛打,幸好府中執事及時認出他的面容,才替他省去一頓皮肉之苦。
可他一開口,我便懊惱起執事的多事。十年前他自願降籍為庶人,已無皇族身份護佑,打一頓趕走便也罷了,我何必顧及少時情誼,迎他入室,徒惹這一場煩事呢······
看他緊逼不棄的樣子,大有一副不達目的便死賴不走的架勢,我實在無奈,只有答應告訴他白馬的故事缺失的部分······
白馬,其實是我送她的名字,與她初見時,她驚走了我的座騎白馬。我問她的姓名,她說自幼失去雙親,由師傅養大,師傅是參禪之人,篤信萬物皆空,所以她並沒有名字。
我說既然你驚走了我的白馬,不如你就叫白馬。
她欣然答應······
那只是一次意外,彼時,我並不知道她便是祖訓中月家世代要尋找的人。
她過意不去,定要賠我一匹馬,我見她如此爽快,心中已有好感,便讓她請我一頓酒當作賠罪。就這樣,與她成為莫逆……直到父親去世,我承襲父爵,家中祖先教言也傳到了我手中。
那是一本與兒時背誦的教言完全不同的冊子,沒有處世之道,沒有治家之法,只有先祖留下的一個故事和一個任務。
那是三百年前女將木葉與藥師晨涼的故事······
我微微抬目,不出意料的看到他一臉訝然,我當時似乎也是這樣的反應吧······自家的祖訓中寫著別人的故事,當然會感到奇怪。
“又是他們兩個!又是三百年前!這其中一定有什麼!一定有什麼······”
我剛要繼續說,他已開始嚷嚷,被我瞪過一眼,才安靜了下去······
晨涼與木葉的故事他不會陌生,我未作贅言,但先祖記載的故事結局卻與他所知的不同,先祖記下的,是一個精心掩藏了三百年的故事······
先祖月澈是木葉的義兄,三百年前,他受當時的夜郎王之命向藥師晨涼征討異寶雪天蓮蕊。君之命,臣自不可不從。先祖知道要晨涼拿出雪天蓮蕊並不是難事,難的是恐怕拿到了雪天蓮蕊王也不會放過晨涼。
於是先祖暗中派人通知了木葉,希望集兩人之力可助晨涼脫離險地。
那是一個雪夜,從晨涼那裡取到雪天蓮蕊後,先祖月澈連夜進宮向王求情,誰料殺手已出,再追悔卻已不及,為防出現差錯,夜郎王竟強行扣押月澈······
後月澈留在晨涼身邊的部屬僥倖脫逃,回來報知當日情形:木葉到時殺手已然動手,月澈的部屬護著晨涼,退至城門外,已經死傷大半,木葉喚來洪荒四獸,將晨涼帶走,自己卻倒下了,血灑城牆······
說完這段,我轉頭望了眼窗外,早秋的雨消散了盛夏的暑氣,送來一抹微涼,窗框上,正結著天際一道虹,燦爛非常······
那本冊子的最後一頁是一幅畫卷,便是木葉的畫像,畫中女子長發灑銀槍,鵰翎戎裝,那面容,分明就是白馬······
依照月澈的記載,晨涼在雪山得雪天蓮蕊三支,其中一支製成了胭脂“無水”,一支交於月澈,另一支則收在自己身上。最後逃亡時,木葉喚來洪荒四獸,帶走晨涼,自己卻吞下了那用雪天蓮蕊製成的胭脂“無水”······
搽了胭脂“無水”的女子,可以容顏不老,青春永留。吃了呢?先祖月澈的記載中說到——生生世世,容顏不改!
白馬原來就是木葉······
看眼前的人一臉目瞪口呆,我沒有理睬,繼續說著我的故事······
大約四年前,夜郎王要我派人討伐洪荒四獸,我便知道他想尋出雪天蓮蕊的秘密。
那時白馬已入我麾下,成了我手下第一將。我知道白馬與四獸的淵源,本不想她去,但點將時白馬卻自動請纓,我便調遣三百精兵給她,她卻一人未要獨自上路了。開始的時候我很擔心,但捷報連連,不到半年,她已誅殺四之三分,我心中頗喜,卻不料變數將來······
青龍的肚子裡有一個活了三百年的人!這個訊息傳來,我便知道事情要脫離控制。
夜郎王的密探也得到了訊息,我知道王馬上就要有動作······
果然······次日,王便召我入宮。
“夜郎城絕對不會包容一個活了三百年的妖怪!我已經調動南錘眾屬,月夜,這次我要你領兵。”
夜郎王的聲音現在仍清晰地映在我的記憶中······我記得更清楚的,是他後來的一句話······他說······我要一個活著的晨涼,但你的副將白馬,卻不能留下。
當時我心底是什麼感覺?我記不得了,我只知道我心裡有個聲音在說······我想和她在一起······
夜郎王見我猶疑,慢度著步子走下他的王座:“你家族世代金戈鐵馬,功垂千秋,你要親手毀了這一切?”他的聲音冰冷無情,他腳下屐履與地板的敲擊聲傳至我的心底,化成重重的幾個字——我、想、和、她、在、一、起!
“活了三百年的妖怪?夜朗王要活著的晨涼,晨涼······也就是枯葉!”
對面的人又是一臉震驚,我搖頭輕笑,這般不知掩藏的性格,宮廷的確不適合他,賣賣酒倒真是個不錯的行當。
他之前說過枯葉肩膀上紋有一隻夜蝶,那枯葉應該就是晨涼了,
白馬殺青龍後在龍腹中發現一個活了三百年的人,這個訊息傳來,我便知道那是晨涼。原本對雪天蓮蕊的傳說半信半疑,那一刻卻已然信足。
“晨涼竟然是藏在青龍的腹中!”眼前那人從震驚中回復過來,我點頭道:“當時我也十分訝然······難怪,三百年前的夜郎王搜尋經年,也未曾尋到晨涼的蹤跡······”
他也點頭:“難怪······白馬說與青龍對視時仿佛看到青龍的眼裡蘊著懷念、釋然、憂淒······青龍本是上古神獸,又因腹中藏著雪天蓮蕊,沾染 了蓮蕊的仙家精華,自然比其他三獸多一分靈氣,是以與白馬照面時,便認出她是木葉,於是眼中有懷念,而木葉出現,它守護晨涼的任務便了,此時釋然,但青龍 之後覺出木葉已然將它忘記,心中自然憂淒。白馬說她覺得青龍仿佛是自己撞上她的長槍,恐是青龍因口不能言不得以而為之罷!”
是嗎······聽完這段推測,我心中暗嘆,果然,連一條龍都記得的,晨涼又怎會忘記呢。
回憶起晨涼最後說的話“幫我告訴白馬,我背不了她一輩子了······雪天蓮蕊一直縫在她的領角,天亮之後,讓她忘了我······”
我不知道晨涼為什麼這么信任我,我是去殺他的人,他竟然將雪天蓮蕊的下落告訴了我,難道真的確信我不會傷害白馬嗎?
自嘲的一笑,如果是這樣,晨涼的確是押對了半張牌,對了的那半張,是我確實沒有將雪天蓮蕊的下落報知夜郎王,錯了的,是我同樣沒有告訴白馬······
我知道這是我的私心,我不願意白馬知道的、白馬知道了會難過的,我全數瞞下。
往事已逝,何必追尋?何況,白馬已喝下“醉生夢死”,不久後,她記憶中有關枯葉的一切,有關······月夜的一切,以及白馬的一切,都將成為前塵,風吹即散。
“如果我沒猜錯,白馬當晚趕枯葉去尋找‘無水’,準備一人拖住夜郎大軍,枯葉卻策馬搶先一步攔住了你們……枯葉後來如何了?死了?還是你將他交給夜郎王?”
他的確沒猜錯······我轉身看他,晨涼的結局如何,我沒打算告訴他,他想知道的是白馬經歷的故事缺失的部分,我已說完了,其他的,不在我回答的範圍。
如今,晨涼也好,枯葉也好,白馬也好,木葉也好,都是前塵往事,從白馬喝下腰間那壺“醉生忘死”的時候,就注定了要忘卻。既是要忘卻的,又何必在忘卻 前再讓她痛苦一次呢?這是我當時不說的理由,而現在,我希望你也不說,已經忘卻的,再強迫她想起,又是何必······看著他氣急敗壞的臉,我這樣對他 說。
“酒?‘醉生夢死’?這算白馬的故事!你要告訴我!”
我笑,其實“醉生夢死”只不過是我跟白馬開的一個玩笑,我曾告訴白馬‘醉生夢死’是可以讓她忘記我的一種酒,如果哪天,她不想記得我了,便可以喝下這 壺酒。我太自信了,我那么確定她永遠不會喝那壺酒,而她也一定認為那是一個玩笑,世上哪有什麼“醉生夢死”,那壺酒,她一直當作是我與她之間的全部牽繫, 喝了酒,便是要拋了她與月夜的所有,並不是真會忘記。
“那她現在為什麼······”
我望他一眼,不是說了么,“醉生夢死”是我和白馬開的一個玩笑,喝了這種酒,她會忘記的不僅僅是月夜這個人,而是喝酒之前的所有前塵······
回想起那天晚上白馬在我面前喝下“醉生夢死”時的情形。我承認,那一瞬間,我想過要殺了她······

正文·枯葉

青龍每隔一百年會從海中浮起吸食月之精華。今晚是它第三次浮上海面。我等她來,已經三百年了。

我不知道她為什麼遲遲不來。或者還會不會來。三百年,記憶都磨滅了,只有她濺灑在城牆上的血色依然鮮明。

不過,我知道她還活著。青龍未死,我肩上的蝶跡也未熄滅。在她把此蝶灼在我肩上時曾告訴我,只要她的心還在跳,這木葉蝶就不會消失,壯懷激烈的火會熄滅,但是留下傷痕不會,我們憑此相連。

只是最近這幾年,洪荒四獸的氣息一一消失,我知道是夜郎王的殺手來了,東海之西雖為僻遠之地,但那人一定會找來,很快,很快。

早知如此,我當初便該留在她身邊,沒有她的三百年的生命對我而言沒有任何意義。我活著,只是想再見她。

只是,我沒想到來的人竟然是她,那天晚上我又看見了外面的世界,青龍的血象雨一樣灑落,血雨腥風之中,她持槍一點輕立浪間,象是浴火重生的阿修羅,皎潔的 月光印在她臉上,還是那雙眼睛,我想起三百年前初逢時候她白衣勝雪長發飛揚持槍一笑落霞滿天的模樣。無數個她重疊起來。波濤暗涌。

不過,我沒有想到,她已經不記得三百年前的一切了,也許是那一次她傷的太重,於是我告訴她我忘了自己叫什麼,不如就叫我枯葉吧。

我跟著她往回走,她告訴我,她的名字叫白馬。

她不快樂,我便不停陪她說話,她告訴我,她常常做同一個夢,她有一個想見的人。不過,她認不出那個人是誰。

回去的路要翻過連綿的雪山,我們買了很多酒,路上喝來驅寒,她的酒量太好。未曾行至一半已全部喝完。不過掛在腰間的酒壺卻始終未動。

三百年來山未曾變,可是時節卻悄悄偏移,今年的雪季來的比以往早,我們在山上遇上了暴風雪。她的眼睛被雪灼傷,無法視物,雪山中無藥草可取,我空有一身醫 技,卻無法施展,她看我焦急便安慰我這只是一時的,我久久的看著她,她靠著銀槍,鵰翎戎裝,閉目半躺。她給我說了一個故事,一個關於雪天蓮蕊的故事,一個 關於我們的故事。我明白,她是真的再記不起了。

當晚她發起高燒,時冷時熱,我讓她靠著胸口取暖。

她問我,為什麼要對她這么好,我告訴她:白馬枯葉總相依。

我問她,你為什麼從不喝腰間那壺酒?

她喃喃的告訴我,這酒名醉生夢死,三年前她離開夜郎城討伐洪荒四獸的時候,一個人交給她的,說她喝了這酒就能忘了他,不要再回來,去找那個她真正想見的人。

“可我不願意忘記他,我要帶著這酒回去……回去找他,他,他不是我真正想見的人嗎?”她一邊說一邊昏昏睡去。

那么我呢?

記憶是痛苦的源泉,痛苦卻是人生的意義所在。

焚燒總是告別的一種方式,無法消失的,也會遺忘。

第二天,我背著她上路,雪還簌簌的落,走過的腳印馬上就被風雪掩蓋了,身後什麼也沒有留下。她趴在我背上和我約諾,如果可以翻出這雪山,回到夜郎城就一起過端陽。

前面的雪山還有很多座。可總有一天走到頭。我多想能背著她一輩子。

廣播劇

劇情填詞

寫書三年

曲: 千年風雅

詞:樓小山

文案:我不過是一個嗜酒如命的寫書人,所擁有的也只是那些沒完沒了的新愛舊怨。我經常獨自一人爛醉在酒窖,直到端陽那天來了一個面無表情的女子,窈窕的身段,英挺的雙眉,堅毅的唇線,以及低頭落坐時那一瞬間的傷情。她看起來歷練而滄桑。於是,我同她做了一個交易,她成了陪我喝酒的朋友,而我,用三年的時間為她寫出這本書…… ——《枯葉之蝶》

說書人:做筆交易吧,三年,三年後的端陽,我幫你寫完這本書。

白馬:“雪山之後是另一座雪山,你能背我翻過多少座雪山?”

枯葉:“背到我死…… 一定把你帶回他身邊!”

夜郎王:“你對她動了情?”

月夜:“……是的,我想和她在一起。”

00:32酌酒叄仟,醉臥無人管

00:40寫書半世,新愛舊怨看厭

00:48端陽正好,她漠然踏馬前

00:55一壇酒, 把故事寫完

寫書人:“你想要我做什麼呢?”

白馬:“白馬枯葉總相依……你幫我寫一個故事吧。”

01:08白衣飄然,誓言把命換

01:15暗結藏心,白馬銀槍征戰

01:24何人掛念,崑崙夜雪寒

01:31溫柔逝, 女兒紅人心暖

01:39海蒼茫, 山下龍捲浪

01:47滿弓彎, 一把紅纓槍

01:55千山散雪回眸望

02:03一笑驚艷舊時光

02:12月夜微寒,她獨自思念

02:19無水雪蓮,紅妝扮了纏綿

02:27風雪難安,他生死相伴

02:35卻只嘆, 夜郎城外兵亂

02:44鐵馬金戈,烈酒灼心寒

02:50三百年痴嘆,別離何堪

白馬:“這壺酒太烈了。“

夜月:“今晚……你們都要死......”

02:58終是圓了, 你所有的心愿

03:06白馬枯葉誰還看

枯葉:“我背不了你一輩子了……雪天蓮蕊我一直縫在你的領角……天亮之後,忘了我……”

03:15思量間,窗外月又滿

03:22多少年,守在古城邊

03:30八年愛戀抵不過

03:38一月生離死別難

白馬:”我陪你喝酒來了。“

說書人:”你帶了什麼酒?“

白馬:”總之,不是女兒紅。“

03:52一本舊書,已寫了三年

03:58酒未完, 故事已斷

說書人:我不知道她還會在這城門守多久,我只知道,那天晚上我燒了一本寫了三年的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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