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夏[中國歷史政權]

東夏[中國歷史政權]

東夏(1217-1233)即大真國復國後的國名,朝鮮史書稱東真國,是13世紀時蒲鮮萬奴在中國東北建立的一個國家。蒲鮮萬奴原為金朝將領,他於貞祐三年即1215年自立為天王,國號大真,年號天泰,分割了金國的大部分地盤,也標誌著金國進入末期。1216年降於蒙古,1217年再度自立,國號東夏。勢力最大時,西北至上京城(今黑龍江省阿城白城子),西南至婆速路(今遼寧省丹東九連城),東南到曷懶路(今朝鮮鹹鏡北道吉州)與恤品路(今俄羅斯濱海邊疆區雙城子)。大真國前期的政治中心在鹹平(今遼寧開原北),復國後移至南京(今吉林圖們市城子山)。1233年,蒙古窩闊台派皇子貴由滅之。

基本信息

蒲鮮萬奴

蒲鮮·萬奴 蒲鮮·萬奴

首先,有必要介紹一下它的創立者——蒲鮮萬奴,在我國東北的歷史上他堪稱是有數的傑出人物,然而《金史》《元史》均未為之立傳,僅有散見於《紀》、《傳》中某些零星事跡,這可能與史家對他懷有“逆賊”、“叛臣”的成見有關。後世修史,材料已然殘缺不備,故直到幾百年後的《新元史》《元書》等才為之補寫專傳。

蒲鮮萬奴,祖籍遼人,歷來對他有兩種評價:一是否定的,認為他是個野心家,搞叛亂,使金朝分裂內訌,削弱了抵抗蒙古的力量,應該批判;二是肯定的,稱讚他是“遼東怪傑”,甚至譽其可“媲美阿骨打”。由於史料的缺乏,以至於其家世在文獻上渺然無存,即便是姓名也歧說不一,也有記作完顏萬奴、夫合訥、富鮮萬奴、布希萬奴、禿珠大石、萬家奴、也奴、蕭萬奴、萬肅奴等。“夫合”、“富鮮”、“布希”為“蒲鮮”的別稱,“訥”為“萬奴”的急讀。“完顏”可能是金之賜姓。

諸國形勢圖 諸國形勢圖

他初見於史籍記載,在金章宗泰和六年(1206),以尚廄局使(尚廄局是職司御馬調習牧養的機構,次官為“使”,從五品)作為右翼都統完顏賽不的副統與宋軍作戰(《金史》卷12《章宗紀四》;卷113《完顏賽不傳》),萬奴出奇兵,配合完顏賽不的正面進攻,取得擊潰宋軍主力皇甫斌所部步騎數萬的巨大勝利。衛紹王大安三年(1211)被任命為招討使的監軍,駐守於野狐嶺,由於主帥無能,被蒙古軍戰敗,精銳盡沒。同年,耶律留哥起兵叛金,契丹族群起回響。至寧元年(1213)他受鹹平路招討使,駐屯鹹平(遼寧開原)平叛。一戰迪吉腦兒(遼寧昌圖附近),大敗。衛紹王再次寬諒了他,並擢任鹹平路宣撫使。金宣宗貞祐二年(1214),任遼東宣撫使,成為遼東地區的最高軍事行政長官。當年,與留哥二戰歸仁,因輕敵而大敗,退入東京。

建國稱王

1215年建立的東夏 1215年建立的東夏

1214年金宣宗逃往南京(開封),中都(北京)陷落,金朝覆亡已成定局。由於陸路交通聯繫斷絕,遼東已成孤懸海外的一隅飛地,處境更為危難。“時金主御下嚴刻,萬奴畏罪不自安,又聞東駕遷汴,不暇東顧,思乘間據地自擅”。(《蒙兀兒史記·蒲鮮萬奴傳》)二次敗於留哥亦使他認識到金朝已無挽回中興的可能,因而唯有改圖另舉,別建新業,或可振奮人心,又可免受金的制約。

金宣宗貞祐三年(1215)春,萬奴發動兵變,分兵兩路,一路南下為偏師,一路北上是主力,以攻取上京為戰略目標,迅速占領了鹹平、東京、沈、澄等州,接著又進攻婆速府路,攻掠上京城等地。不久留哥趁機襲破東京,建國號“遼”,史稱東遼,萬奴妻李仙娥被可特哥強娶。但留哥無意久居,劫掠一番後離去,萬奴才得以收復東京。

起兵之初,雖取得“沈、澄諸州,及猛安謀克人亦多從之者”,但不久就連遭挫折,連已經歸附的賓哥、出台、按出等十一個猛安又轉投比他職位低的多的紇石烈桓端,更嚴重的是根據地東京的喪失,經過幾個月的經驗教訓,使萬奴認識到遼東宣撫使的名義已不起多大作用,必須改弦更張,樹立起建國稱王的新旗號,重振女真民族精神,才能起到誘發遼東將士,收攬遼東人心的目的。乙亥年(公元1215年,金宣宗貞祐三年)十月,在東京建都自立為天王,國號大真,年號天泰,謀求女真之復興。

曲降蒙古

大真建立之初,處境艱難,被蒙、金、遼三國所圍困,阻隔了與外界聯繫的陸路通道。遼東南部和東部的金朝軍隊成為它最近的敵人,遭受最緊迫的威脅,金廷以曲赦遼東路許以高官誘使分裂的策略,圖謀籠絡和瓦解其軍心,從內部搞垮,更調整遼東部署,“詔諭遼東諸將共討之”。而東遼由於內部的自相殘殺,又遷居遼西之地,留哥更是投降蒙古,成為其附庸,雖仍有威脅,但已退居此要地位。故對大真而言,最大最危險的敵人當是兵鋒正急的蒙古。如與之硬抗,必將敗亡,若偽降,還可保存實力,蜷伏待機。於是,1216年10月間,遞出降表,以其子帖哥為人質入侍御營。

東遷立夏

蒲鮮萬奴通過麻痹蒙古,使之鬆懈了對自己的防範,降後不久即趁隙“率眾十餘萬,遁入海島”(《元史·木華黎傳》),故作侷促蜷伏,無意捲土重來之態,進行了一次大的軍事轉移,保存、休整了部屬。

1217年2月,遼東蒙軍統帥木華黎轉向南伐,進圖中原,未留相應的兵力守備。萬奴以為機會已到,遂起兵殺死監軍耶律捏兒哥,踏上了東遷的路程,大致由南北兩路同時進行。先轉戰於鴨綠江下游一帶,四月攻破大夫營,萬奴率主力北上進攻隆安府(吉林農安),金遼東、上京等路宣撫使兼左副元帥蒲察移剌都棄城逃往汴京。既而進軍上京,上京行省太平與之通,焚宗廟,執元帥承充,取上京,殺留守溫迪罕老兒,然承充之女代父堅守,又得援兵,不克,於是撤軍東去曷懶路、速頻路交界地區。

主力於1218年12月以前基本完成東遷。然其殘餘勢力繼續在遼東南部活動了一段時間。於1217年六、七月間,再度自立,改國號為東夏,年號仍延用天泰,建都開元城(其地今址眾說不一)。也有說其國號本為大夏,因地處東方,為別於西夏故而名之。朝鮮史籍稱之為東真。

威震遼東

東夏立國,金朝以蒲察五斤為遼東行尚書省,又改調至上京,同時詔捕治遼東受偽署官家屬皆殘酷殺害,但金軍僅能退處婆速一路,艱撐危局而已,哪有與東夏對抗的實力?此時,蒙古正用兵西夏,又與金力爭中原,也無暇分兵遼東,為東夏的發展壯大贏得了時機。短短几年時間,經過不斷的用兵,勢力所及,包有了金的曷懶路、速頻路和胡里改路地區,疆域範圍大致為東至日本海,西北至胡里改城(黑龍江依蘭),西至張廣才嶺,南至婆速府與朝鮮青州(朝鮮鹹鏡北道一帶),最盛時達到南起西逾大嶺中經定平東止都連浦的朝鮮古長城東段,北至當代黑龍江巴彥、依蘭以北至黑龍江下游地區,西起今吉林中部偏西至黑龍江南部當中一帶(後期包括金上京城在內),東至日本海。耶律留哥起兵之後,其眾勸自立,卻降了蒙古,部下多叛,其中一部分進入高麗境內輾轉侵擾,威脅王都,高麗便希望蒙古、東夏“領兵來救,一掃其類”(《高麗史》)。

1218年,成吉思汗派元帥哈真和扎剌領兵一萬與留哥的餘部相合開赴高麗,蒲鮮萬奴亦遣元帥胡土率軍二萬,共有十萬之眾,高麗自出兵四十萬,共討於江東城下。1219年正月,其首領喊舍自殺,余者出降,遂平。高麗為表感謝之意,向兩國呈獻歲貢,還約定兩國遣使至高麗受納貢物。此後,蒙古派往高麗督催貢物的使臣均取道東夏國境,與東夏的使臣常來往同行,親如一家。蒙軍元帥哈真曾對朝鮮言:“果與我結好,當先遙禮蒙古皇帝,次則禮萬奴皇帝”(《高麗史》),表示蒙古已經承認了蒲鮮萬奴的自立稱帝。東夏以派遣使節跋涉萬里前往成吉思汗西征駐蹕之地朝覲,表達了大的禮節。這種友好關係一直維持到1224年,前後達六年之久。

東夏國破

然東夏與蒙古之間的友好關係只是表面上的親善,一種政治上暫時的妥協,實際上卻是爾虞我詐、勾心鬥角,都在拉攏、壓迫高麗以孤立或打擊對方。面對蒙古的強大,東夏不但沒有與高麗聯手抗蒙,反而不斷派兵侵擾其邊境劫掠,致使兩國時常處於小規模的戰爭狀態,消耗了國力,卻毫無所得。

1223年木華黎經略中原未成,死於山西。1224年東夏與蒙古的關係出現新的轉折。1月,東夏致高麗文二道:“其一曰:‘蒙古成吉思,師老絕域,不知所存,訛赤忻貪暴不仁,已絕舊好’;其一曰:‘本國於青州,貴國於定州,各自榷場,依前買賣’”(《高麗史》)。從此,蒙古使者不再經東夏國境而從婆速路出入。雙方關係的交惡,東夏由於錯誤地估計形勢應負主要責任,但是蒙古皇太弟斡赤斤(訛赤忻)的貪暴不仁,對東夏肆意索貢,也是原因之一。兩國關係破裂,但並未因此而激化。1227年成吉思汗死,窩闊台即位,經過三峰山之戰,金國僅存的主力覆亡,蒙古的對外擴張政策有所改變,開始在東北地區大舉用兵,兩國關係又開始緊張起來。1233年2月,元太宗“詔諸王,議伐萬奴,遂命皇子貴由(即:元定宗)及諸王按赤帶,將左翼軍討之”(《元史》)。參加的還有多人,隸屬關係如下:

(一)皇子貴由

(1)國王塔思

A、石抹查剌

B、石抹孛迭爾

(2)兀良合台

(二)諸王按赤帶(台)

移剌買奴(左翼軍)

(三)王榮祖(先“伐高麗”,後“進討萬奴擒之”)

蒙古大軍取道高麗,北進東夏境內。1233年9月包圍南京,雖然“城堅如立鐵”(《元史》),終因寡不敵眾,城陷,蒲鮮萬奴被擒(一說被殺)。蒙軍繼續前進,攻占“開元(黑龍江省牡丹江東部)、恤品(綏芬河流域中下游),東土悉平”(《元史》)。東夏國亡,立國一十九年。

政權仍存

過去都認為東夏隨萬奴的被擒而滅亡,但自康熙二十五年(1686)發現刻有“大同”年款的官印以來,對東夏國的存亡又有新說。據王國維的考證:“《高麗史》多記東真即大真與高麗交涉事,自太宗癸巳(1233)以後,至世祖至元年間(1264-1294年),凡二十見。意萬奴既擒之後,蒙古仍用之,以鎮撫其地,其子孫承襲如藩國然,故尚有東真之稱”(《黑韃事略箋證》)。另外在《高麗史》和《元史》1233年後多年的記載中仍使用“貴國”、“東夏萬奴國”的稱謂。1234年2月,“蒙古留百餘騎於東真,余皆引還”(《高麗史》)。1235年設開元、南京二萬戶府,後者總管可能即東夏國王兼任。東夏的舊屬繼續維持管理著該地區的政務,而使用的年號就是“大同”,於當地出土了多顆不同年份的大同年號官印,足以證明。作為藩國的東夏,自此對蒙古一直歸順服從,並協助蒙軍鎮壓高麗的反叛。

1235年蒙古三伐高麗,東夏軍即作為前導,攻下了龍津鎮、鎮溟城等地。(《高麗史》)1236年蒙軍再入高麗,曾派援兵百餘騎,侵入高麗東北境,自耀德、靜邊趨永興倉(《高麗史》)。到了蒙哥統治時期,蒙古再度大規模用兵高麗,東夏又成為蒙軍進兵的通路。

據《高麗史》記載,自1249年至1259年,每年都有東夏的兵馬入境侵擾。1257年,入登州的一次多至三千餘騎,1258年還出舟師圍攻高城縣的松島。直至蒙古出面干預,才停止。元世祖即位後,開始逐步加強對東夏的控制。至元三年(1266)二月,曾設立過東京、開元、恤品、合懶、婆速等路宣撫司。至元二十年(1283)五月,又增設海西遼東提刑按察司。恤品、合懶兩路是東夏的領地,海西當謂包括東夏在內,可見已一律與國內地區統治管轄。至1287年後,似不再有“東真”、“東夏”之名,想東夏藩國當撤於前。

歷史遺蹟

城子山山城

東夏國遺址 東夏國遺址

為了防範蒙古的東侵,針對該地區多山地的特點,東夏國城市多建在山上,成為山城。位於延吉市東郊延吉市與圖們市交界處。城內有少量渤海國遺蹟和大量東夏國遺蹟。城垣依山勢以石材修築,呈不規則橢圓形,周長4454米。有門址崐4處,其中3處有瓮城。城內地勢開闊,中央有宮殿基址,呈階梯狀,共9階,每階寬10米,長17米,其上礎石排列有序。殿址周圍散布有大量的建築瓦件。城內出土有玉帶飾,玉鴛鴦佩飾、瑪瑙佩飾、東夏國官印、銅鏡、占卜器、磕碼、母子小銅造像以及數百枚唐、宋、金銅錢。該城是東夏國的南京,東夏國王蒲鮮萬奴曾一度居於城中,公元1233年蒲鮮萬奴在城中被蒙古軍兵俘虜,東夏國滅亡。是研究東夏國政治、經濟、文化等最為重要的文化遺存,具有較高的獨特的歷史和科學價值。

浴池山

位於延吉市東約10公里,隔一山谷與城子山相對。山頂有一圓形水池,山巒山有一烽火台。水池據傳為東夏國國王蒲鮮萬奴洗浴之處。

克拉斯諾雅爾山城

位於綏芬河南岸今俄羅斯烏蘇里斯克附近的克拉斯諾雅爾山上,周長16華里,呈環形,依山隨勢而建。從山腳至山頂共三層城牆,高5米,城牆附近還有壕塹等輔助設施。最高處是一座“禁城”,四周隔一道內牆,城內有許多豪華的宮殿式建築遺蹟。

延邊古長城

延邊古長城處於八道溝的雙峰山和延吉市北的平峰山山脊上,它西起和龍市土山鄉東山村二道溝的山坡上,蜿蜒經過於河龍市的西城、龍門鄉、龍井市的細鱗河、桃園、銅佛、延吉市的八道、煙集、長安鄉等的崇山峻岭中,消失在東距延吉市15公里的磨盤山附近。長城多為土築,也有石築,全長約150公里,已發現烽火台17座。最長的一段是從細鱗河至老頭溝鎮的一段,約長10公里;保存最好的一段在老頭溝的官船村,尚存高約3米左右。

古長城無文獻記載。據研究認為是東夏國的江城。也有認為始建於渤海,其與琿春的“邊壕”一起是渤海中京和東京的拱衛之城,後為東夏國利用並改建為防禦工程。還有認為它是金代長城或高句麗時期長城。

鏡泊邊牆

它位於鏡泊湖中南段的東岸上,在江山嬌林場施業區內。土石結構,依山向東南走向而蜿蜒,發現長度為4.5公里。西段湖岸段有堆石外,其餘多為土築或土石混築,每隔50-80米有馬面突出牆體。高2米左右,基闊1.5米,頂寬0.8米,石築段落保存較好。民眾反映:此邊牆可達吉林。初步考查認定為金末東夏國的遺存,即為金代小長城,是防蒙古軍南下的軍事工程。1990年經批准為省級文物保護單位。

斐優城

坐落在風景秀麗的圖們江畔之左岸,位於三家子滿族鄉古城村所在地的東城,隔江相望即是朝鮮的塞別爾郡市。該城周長2023米,牆高3-4米,基寬9米,東西南北各一門,具有角樓、馬面等遼金古城的典型特點,是遼金古城中保存較完整的一座。該城內曾出土過十枚銅印,其中一枚為金代晚期的銅印,一枚無年號的銅印和兩枚紐小銅印外,其餘均為蒲鮮萬奴建立東夏國的銅印。銅印為兩種:一種是東夏國“天泰”年號的銅印;另一種為東夏國“大同”年號的銅印。因此認為,該城為金代晚期和東夏國的城址。有人考證,該城為東夏國的“東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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