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運燮

杜運燮

杜運燮(1918年-2002年),筆名吳進、吳達翰,福建古田人,出生於馬來西亞霹靂州,畢業於西南聯合大學。詩人、愛國歸僑,“九葉派”詩人之一。 大學期間曾應召入飛虎隊和中國駐印軍任翻譯三年多。1951年起在新華社國際部工作。杜運燮的詩作《秋》 因為“朦朧”曾被詩評質疑,之後“朦朧”一詞逐漸演變成詩歌史上的專用名詞。杜運燮的一首詩《秋》發表之後,因有評論家說該詩朦朧得讓人氣悶,從此 “朦朧”成為詩壇的專用名詞,後演變成一個重要詩歌流派。 2002年7月16日,因病醫治無效在北京逝世,享年84歲。

基本信息

人物生平

1918年3月17日,出生於馬來西亞。他在當地的一所新民國小讀書,畢業後在甘文閣國民學校念國中。當時實兆遠國民學校的國中課程是由鄰近幾間國小輪流承辦開課,他唯讀了半年,便轉到實兆遠市的中正學校繼續完成國中學業。

杜運燮 杜運燮

1934年,他回到中國,在福州三一中學讀高中。

1938年,他考入浙江大學農學系,決心走科學救國的道路,但因浙大遠遷貴州,便轉入廈門大學生物系就讀。其時,他進修了中文系林庚先生的“新詩習作”課。經林庚先生的鼓勵。

1939年秋他便轉到昆明西南聯合大學外語系英文專業學習,從此便走上了文學的道路。

1940年開始發表作品。

1943至1945年,杜運燮先生曾遠赴印度、緬甸參加抗日中國遠征軍,為美國訓練中心當過通譯員。

1945年畢業於西南聯合大學外文系。同年10月,杜運燮先生經沈從文先生推薦,進重慶《大公報》當編輯。

1946年10月回馬來西亞探親,在馬亞西亞只小住兩三個月,就到新加坡南洋女子中學和華僑中學任教員,也當過《中興日報》翻譯。

新中國成立後,他便離新回中國。在途經香港時,曾應香港《大公報》之邀請,任文藝副刊編輯兼《新晚報》電訊翻譯。

1951年杜運燮來到北京,便一直在新華社國際部當編輯。

“文革”期間,他被下放到山西“五·七”幹校勞動,後來當過農民。

1979年3月重返新華社國際部繼續從事編輯工作,任《環球》雜誌副主編,兼任中國社會科學院研究生院新聞系研究生導師。

1980年加入中國作家協會。杜運燮成名於四十年代初期,寫於抗戰時期的《滇緬公路》等詩作,得到了聞一多的賞識。杜運燮與穆旦、袁可嘉、鄭敏等9位在四十年代從事寫作的詩人因合出《九葉集》而被評論界稱為“九葉詩派”,在中國詩歌界具有較大的影響。

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杜運燮的作品《秋》因“連鴿哨也發出成熟的音調”等詩句,而被指責為“朦朧詩”,由此他再次引起詩歌界的關注。他後來出版了《杜運燮六十年詩選》等作品集。

1986年10月被評為譯審,享受早期回國定居專家待遇。

2002年7月16日,杜運燮因病醫治無效在北京逝世,享年84歲。

主要著作

詩集

杜運燮 杜運燮

《詩四十首》 (1946)、

《晚稻集》(1988)、

《南音集》、

《你是我愛的第一個》(1993)、

《杜運燮詩精選一百首》、

《海城路上的求索——杜運燮譯文選》、

《九葉集》 、《八葉集》(合集);

散文集

《熱帶風光》等;

《香港回歸頌——一個七九老人慶九七》獲香港《大公報》與北京《光明日報》聯合主辦的迎接香港回歸祖國詩詞大賽一等獎。

所獲榮譽

2016年11月,獲得“1917--2016影響中國百年詩人百強”。

九葉詩人

杜運燮 杜運燮

1948年的詩壇,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九葉派”的正式亮相,當然那個時候還不叫這個名字。由於曹辛之與臧克家組成星群社在藝術觀點上的分歧,他與詩作風格相近的辛笛、陳敬容、唐祈、唐湜等人創辦了《中國新詩》月刊,並與已經從昆明的西南聯大回到北京、天津的穆旦、杜運燮、鄭敏、袁可嘉等人取得聯繫,形成了一個新的詩歌流派———“中國新詩派”。

經歷了“文革”的禁錮,1979年之後,整個國內空氣緩和,大家都很活躍,鄭敏也重新開始寫詩,第一首詩名為《有你在我身邊———詩呵,我又找到了你》。有一天她接到唐祈的來信,約她和杜運燮、袁可嘉、上海的王辛笛、唐祈、陳敬容,到曹辛之家見面。袁可嘉是鄭敏的同學,但沒什麼來往。而其他人,其實鄭敏也是第一次見到他們,大都以前只知道名字而已。

當時大家都感覺,二戰以後那些前沿的思想都是通過詩歌反映出來的,而20世紀的詩歌雖然有很多創新,但也忘記了以前創作時的一些好的經驗。曹辛之於是倡導,應該把四十年代中國的詩歌結成集給年輕人看看,給他們一些參考。曹辛之、鄭敏這些詩人都是在四十年代的時候在《大公報》發表詩歌的,還被說成是南北才子圍繞沈從文這個大糞坑轉。曹辛之認為是不是起個名字?資格最老的王辛笛就認為應該知道自己的位置,我們不是鮮花,就做一點綠葉吧,九個人就九葉吧。

於是他們每個人都挑選出幾首自己40年代創作的詩,出版了《九葉集》,之後他們也就被大家稱為“九葉派”詩人了。其實他們這個所謂的“九葉派”組織非常鬆散,《九葉集》之後大家還是各自忙碌。而今九葉已經凋零了八葉,只剩下鄭敏了。

經典作品

《Narcissus》

一切是鏡子,是水,
自己的影像就在眼前。
不要糾纏在眼睛的視覺里。
心靈的深處會為它絞痛,
流血;心靈的高處會為它
鋪烏雲,擋住幸福的陽光。
那就會有一片憂鬱——
沒有方向和希望,
沒有上下,記憶的轟響串成
無盡的噪音……
於是一切混亂。
生命在混亂中枯萎,自己的
影像成為毒藥,染成憂鬱,
染成灰色,漸漸發霉、發臭……
但是,能看到鏡里的醜相的,不妨
聳一聳肩,冷笑一聲,對人間說:
“能忘記自己的有福了。”然後
攪渾了水,打破鏡子。
1942年

《山》

來自平原,而只好放棄平原,
植根於地球,卻更想植根於雲漢;
茫茫平原的升華,它幻夢的形象,
大家自豪有他,他卻永遠不滿。

他嚮往的是高遠變化萬千的天空,
有無盡光熱的太陽,博學含蓄的月亮,
笑眼的星群,生命力最豐富的風,
戴雪帽享受寂靜冬日的安詳。

還喜歡一些有音樂天才的流水,
掛一面瀑布,唱悅耳的質樸山歌;
或者孤獨的古廟,招引善男信女俯跪,
有暮鼓晨鐘單調地訴說某種飢餓,

或者一些怪人隱士,羨慕他,追隨他,
欣賞人海的波濤起伏,卻只能孤獨地
生活,到夜裡,夢著流水流著夢,
回到平原上唯一甜蜜的童年記憶。

他追求,所以不滿足,所以更追求:
他沒有桃花,沒有牛羊、炊煙、村落;
可以鳥瞰,有更多空氣,也有更多石頭;
因為他只好離開他必需的,他永遠寂寞。

《秋》

連鴿哨都發出成熟的音調,
過去了,那陣雨喧鬧的夏季。
不再想那嚴峻的悶熱的考驗,
危險游泳中的細節回憶。

經歷過春天萌芽的破土,
幼芽成長中的扭曲和受傷,
這些枝條在烈日下也狂熱過,
差點在雨夜中迷失方向。

現在,平易的天空沒有浮雲,
山川明淨,視野格外寬遠;
智慧、感情都成熟的季節啊,
河水也像是來自更深處的源泉。

紊亂的氣流經過發酵,
在山谷里釀成透明的好酒;
吹來的是第幾陣秋意?醉人的香味
已把秋花秋葉深深染透。

街樹也用紅顏色暗示點什麼,
腳踏車的車輪閃射著朝氣;
塔吊的長臂在高空指向遠方,
秋陽在上面掃描豐收的信息。

作品剖析

公路滿載激情

他最出名的一首詩《滇緬公路》,寫於戰時,也是充滿激情的:

路,永遠興奮,都來歌唱啊!

這是重要的日子,幸福就在手頭。

看它,風一樣有力;航過綠色的田野,

蛇一樣輕靈,從茂密的草木間,

盤上高山的背脊,飄行在雲流中,

儼然在飛機的坐艙里,發現新的世界,

而又鷹一樣敏捷,畫幾個優美的圓弧。

——節選《滇緬公路》

袁可嘉評論這首詩的特點是把“靜止的公路作為動物來寫,使它進入充分的動態”。詩人是以跳躍的想像,歌頌這條為中國爭取抗戰勝利的公路。

冷靜的智者

但杜運燮的詩的風格並不限於表面的激情,他更多的詩是像冷靜的智者一樣,觀察萬物,用雋永的語言,用機智和活潑的想像來寫。舉他兩首分別寫於少年時期和中年時期的小詩為例:

異邦的旅客像枯葉一般,

被橋攔擋在橋的一邊,

念李白的詩句,咀嚼著,

“低頭思故鄉”“思故鄉”……

仿佛故鄉是一顆橡皮糖。

(節錄自一九四八年他在新加坡寫的《月》)

新奇的比喻,機智活潑的想像,在這兩首小詩中可見一斑。

九葉詩人

三十年前有九個年輕詩人出了一本他們在四十年代所寫的作品選集,名《九葉集》,杜運燮就是其中之一。也因此,他和另外八位詩人——穆旦、陳敬容、鄭敏、王辛笛、杭約赫、唐湜、唐祈、袁可嘉被人稱為“九葉詩人”。艾青在近作《中國新詩六十年》中曾這樣評論他們:“日本投降後……在上海,以“詩創作”為中心,集合了一批對人生苦於思索的詩人,王卡笛、穆旦、杜運燮……等,他們接受了新詩的現實主義的傳統,採取歐美現代派的表現技巧,刻劃了經過戰爭大動亂之後的社會現象。”

杜運燮是一九一八年在馬來西亞吡叻州出生的“華僑作家”,在當地讀完國中回國就學,畢業於戰時昆明的西南聯大外文系。一九五一年從香港回到北京,初時從事新聞工作,後來到設在臨汾的山西師範學院外語系任教。“文革”期間和許多遭受迫害的文化人一樣,被送入“五七幹校”接受“改造”,實則是被打入“牛棚”。

令人氣悶的朦朧

歐美現代派的技巧之一是訴之於直接的感覺,要求意象更加鮮活,想像更加瑰奇。因而讀者的“聯想”如跟不上作者,就往往覺得不可解。杜運燮去年寫的一首詩《秋》被人“批”為“令人氣悶的朦朧”,原因恐怕就在於此。現錄此詩第一節作為例子:

連鴿哨也發出成熟的音調,

過去了,那陣雨喧鬧的夏季。

不再想那嚴峻的悶熱的考驗,

危險游泳中的細節回憶。

評者認為第一句就莫名其妙,“鴿哨”的聲調有什麼成熟與不成熟之分呢?而第二句據評者說,他和另一個寫詩的朋友研究了一個多小時,才明白“那陣雨喧鬧的夏季”是暗喻“十年‘文革’的騷亂”。因此認為其立意雖好,表現手法則未免寫得過於深奧難懂,因而是“令人氣悶的朦朧”了。

批評的文章出來後,杜運燮寫了一篇《我心目中的一個秋天》替自己辯護:“詩歌同其他一些藝術作品一樣,也容許讀者(觀眾)在欣賞時進行再創造,可以有和作者不同的聯想、想像和體會。”這也就是古人所說的“詩無達詁”的意思吧。

詩的好壞,見仁見智,各人的鑑賞能力也有不同。杜運燮那首詩是否“令人氣悶的朦朧”,還是讓讀者自行判斷吧。

寫作特色

袁可嘉反覆強調現代詩“"一個現實、象徵、玄學的新的綜合傳統”。“新的綜合傳統”,這也正是杜運燮詩歌的總特色。杜詩藝術實乃綜合融化的藝術。

從文學思潮看 杜詩致力於現代主義與現實主義的綜合、融化。

30年代向左轉的奧登關注現實,已非完全的現代主義,杜詩現代主義的基點正是這“粉紅色詩群”的現代主義,它與現實主義在精神上有相通之處,杜將其與現實主義結合,不僅表現出對現實生活的一般性關切,而且與時代脈搏共同跳躍,注意表現重大社會事件與問題。所達到的思想高度與深度,絕不亞於現實主義的抗戰詩。從某種意義上說,由於詩人自己參戰,寫得更深刻。抗戰期間,詩人的心是與全國人民一起跳動的。

對於國統區的黑暗,詩人予以有力的揭露與鞭笞,在那滑稽風趣的外表下,閃射出匕首一般的犀利,對現實的解剖,真像醫生"臨床"那樣,毫不容情地指出傷處。杜詩有較強的現實主義精神,它雖不如上海詩人群那樣貼近人生,但在西南聯大詩人群中,它也不像穆旦、鄭敏那樣更偏向於現代主義。

顯然,僅僅在詩的內容上將奧登式的現代主義與現實主義相結合,那就未免太膚淺了些。杜詩的深沉在於,它以現代派手法表現社會、自然和自我,換言之,它使某些現代派的形式與打上現代派印記的社會、自然、自我的內含融為一體。這些詩的內容多少沾染上現代派的氣息。詩人在生與死的關係中,突出謳歌的是生命意識,這與西方現代派是根本不同的。 對於美與醜的關係,詩人有獨特的見解。《Narcissus)借希臘神話那喀索斯的故事寫詩人對美醜的體驗與看法。對於自然,杜運燮熱情讚美。在他的筆下,自然永遠呈現兩種狀態,一種是優美和諧。

對自然的喜愛使杜運燮不同於西方現代派,但同自然保持距離審美,視自然萬物為象徵的森林,又使他保留著現代主義者的風度。

從詩情元素看 杜運燮善於將智性與感性相融合。

這是九葉詩派的共同特徵。九葉詩人大有以"智性"代替情感之勢,主情詩開始向主智詩發展。情原是詩的重要元素,詩而無情,未免枯燥,所以九葉詩人必須在情感與理智的兩極之間避免失重,尋求平衡,他們的共同作法是把經驗體驗與情感體驗、情緒體驗結合起來,而以經驗體驗為詩的焦點,從而完成里爾克式的從"氣體詩"向"固體詩"的轉化。智性元素的強化顛覆了傳統感性元素的專制,但由於智性元素的分量多少不同,智性與感性結合的程度有別,結合的方式各異,所以九葉詩人在智性與感性結合這一共同特徵外又表現出各自的差異。

現代派的藝術是拼貼的藝術。杜有時將理念與意象拼貼、“焊接”成一首詩,這時,理性往往不通過意象表達,而直接道出,以理性統馭感性,理性勝於感性。此類詩,一般不創造總體性意象,其個別具體意象,似信手拈來,揮之即去。

杜詩有較強的理性,但也有一些詩,以感性見長,理性在詩中並不直接出現,而隱藏在感性意象背後。

從總體上說,杜是冷靜的現代主義者,他可以像浪漫主義者那樣,把“我”想像得非常巨大,“夜非常大,但我更大,星月服從地給我照明”,“一切都是為我而有,夜也是為我而有。”正因為詩人靜觀一切,沉思於理,所以他的詩警策深刻。

為著表達這樣一種以理性為主的理性與感性的統一,杜在詩歌的語碼系統上也進行了實驗與革新。首先是具象詞與抽象詞的巧妙嵌合。其次,是運用悖論式的句子,這悖論凝結著詩人深刻的思考。

從美學範疇看 杜將彼此對立的審美形態巧妙地結合起來。

如果說,理性與感性的融合,使杜成為詩壇的智者的話,那么,對立審美形態的融合則使他成為詩壇的頑童。“杜運燮的頑童的世界,充滿新的發現,詩筆活潑而優美。”首先,是崇高與滑稽的融合。他善於將嚴肅的、重大的、悲劇性的內容與滑稽、幽默、喜劇性融合起來。

杜對嚴肅的事物也予以揶揄、調侃。上帝,在西方人和東方人眼裡,都是不可褻瀆的對象,杜的《論上帝》卻從各個角度,諷刺上帝是個忙人,要工作二十四小時;是一個語言學家,對地上種種方言土語的祈禱都通曉;是個最大的野心家,想把天國的政權擴展到地上,派傳教士潛入世界各地;是個獨裁者,對民主沒有大興趣,想消滅所有的政敵。揭穿了上帝乃人造的虛妄的實質。

喜劇性廣泛存在於杜詩中,杜詩頗多優美之作,但往往在優美中注入幽默,使之具有特殊的喜劇美。

從詩的格調說 杜善於把古典詩風、現代詩風、中國詩風、西洋詩風融為一體。

由於杜詩注重現代主義與現實主義的融合、理性與感性的融合、多種對立審美形態的融合、中外古今詩風的融合,遂形成幽默輕鬆冷靜沉思的獨特風格。杜運燮在《給我的一個同胞》里,刻劃了一個背負“沉重的擔子”,傴僂、疲憊、沉默,表面上沒有人的威儀,卻完成了人的意義的普通人形象。他的樸實、艱忍與不事炫耀,使我想起了杜的人格與詩風,“桃李無言,下自成蹊”,這顆嚴肅的星辰在中國新詩史上,自有它獨特的位置!

社會影響

杜運燮的詩集題材較廣,體裁只限於傳統的幾種。“五四”以來,中國新詩從外國引進了幾乎所有的形式,從自由體到格律詩,從小詩到漢俳,從圖象詩到一字詩。

有的留下模仿作品,有的雖有人極力推銷也缺乏生命力,以至銷亡,借鑑、消化成績最好,影響最大的,是自由體和格律詩。

杜運燮寫的只有自由體、格律詩和半格律詩。杜運燮的作品多半是諷剌詩與輕詩的混合,只求多少能達到諷刺的效果即可。有一些則只有一點善意的微諷、幽默,並無嚴肅的“刺”。

作品原文

被遺棄在路旁的死老總

給我一個墓,
黑饅頭般的墓,
平的也可以,
像個小菜圃,
或者象一堆糞土,
都可以,都可以,
只要有個墓,
只要不暴露
像一堆牛骨,
因為我怕狗,
從小就怕狗,
我怕癢,最怕癢
我母親最清楚,
我怕狗舐我,
舐了滿身起疙瘩,
眼睛紅,想哭;
我怕看狗打架,
那聲音實在太可怕,
尤其為一根骨頭打架,
尖白的牙齒太可怕,
假如是一隻拖著肉,
一隻拉著骨,
血在中間眼淚般流,
那我就要立刻暈吐;
我害怕曠野,
只有風和草的曠野,
野獸四處覓食:
它們都不怕血,
都笑得蹊蹺,
尤其要是喝了血;
它們也嚼骨頭,
用更尖的牙齒,
比狗是更大的威脅;
我害怕黑鳥,
那公雞一般大的鳥,
除在夜裡樹上嚇人,
它們的鑿子也尖得巧妙……
我怕,我怕,
風跑掉了,
落葉也跑了,
塵土也跑了,
樹木正搖頭掙扎,
也要拔腿而跑,
啊,給我一個墓,
隨便幾顆土,
隨便幾顆土。

相關搜尋

熱門詞條

聯絡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