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生平
在辛亥革命前的擋案里,存有李經羲的不少史料。從中可以看到那時的李經羲,在維護清廷統治方面,還是盡職盡責的。於光緒三十年十一月十七日,以廣西巡撫名義發《為請施行奪獲槍碼獎罰章程事致軍機處電》、十二月二十九日《奏近時籌辦防剿事務片》、又上《奏黃鉗瑤民合潯象各股久踞瑤山派兵防剿片》、又有三十一年二月初二日上《奏廣西兵難遽議減撤督飭應資熟手摺》、十二月十八日上《開缺廣西巡撫李經羲奏廣西地方大致敉平折》、以署貴州巡撫名義於光緒三十年正月二十八日發《為仁懷袁清芬等仇教抗官事致軍機處等電》、四月初七日《奏仁懷亂事剿平請獎出力人員折》,宣統二年三月初三日《雲貴總督李經羲為威寧李老么等豎旗起事致軍機處電》、十月二十三日《雲貴總督李經羲奏威寧會黨襲攻昭通片》等十餘件。另為參與籌備立憲時,曾於宣統二年十一月二十八日上《雲貴總督李經羲奏雲南第四屆籌辦憲政情形折》里列有八項:(1)為續辦城鎮鄉地方自治;(2)為籌辦廳州縣地方自始;(3)為匯報人戶總數;(4)為覆查歲出入總數;(5)為試辦預算、決算;(6)為籌設省城及商埠各級審判廳;(7)為推廣廳州縣簡易識字學塾;(8)為籌辦廳州縣巡警。大都是例行公事,少有自己的見解。
李經羲督雲貴時,曾兼任雲南講武堂的總辦。他曾對學員宣布,他雲貴總督可以不做,但講武堂不可以不辦。這個講武堂由李根源任協辦,由清廷出錢舉辦,卻培養一批推翻清廷的軍事將領。朱德早年家貧,來報考講武堂時,因無川資,就邁開雙腳,從四川一直走到了昆明。到講武堂時報考時間已過,門衛不讓進,朱德便與門衛大聲分辯。適逢李經羲那天正在講武堂巡視,聞其聲派人前來查看。當知道此人是從四川步行到昆明來求學時,料其將來必有大作為,遂當場決定,破例錄取。朱德後來多次跟人提起過此事。當雲南起義,新軍殺死布政使世增,占領了昆明城,推舉蔡鍔為都督的時候,適是在李經羲為雲貴總督任上。革命軍抓到他,勸其“反正”。他不從,說:“身為朝廷命官,豈能以下犯上?”嘴上這么說,其實他對清王朝的末日早已看得清楚了。他率幕僚登上昆明名勝大觀樓吟詩賦詞,劈頭第一句就是“西山慘澹滇池碧,萬象埋憂入酒杯”。革命黨人蔡鍔、李根源等,在他眼皮子底下進行革命活動,他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全當沒看見,有人提醒他:“講武堂多革命黨,虎大傷人。”他也置若罔聞。蔡鍔身處困難時,李經羲還資助他500塊銀元,並收過他的門生貼子,還將人家揭發蔡鍔反朝廷的密信拿給他看,勸其小心謹慎從事。然而,一旦革命黨真的要他選擇何去何從時,他又念及朝廷對李家的世代恩典,寧死決不犯上。其時,蔡鍔亦無奈。正當雲南蒙自總兵與革命軍對壘,負隅頑抗,革命黨人命李經羲寫一封親筆信對其勸降,李不得已而照辦了。蔡鍔便以此說服部下,說李氏對革命尚有功勞,於是由參議會做出決定,護送李氏全家出境,乘滇越線火車離開雲南,經過越南、香港,輾轉到達上海。當時革命如火如荼,李經羲到達滬市火車站時,被革命者的軍隊強行剪去了辮子。
李經羲見到上海形勢不穩,安全受到威脅。當清室禪政後,內外遺臣,群居青島,如似避難的世外桃源。李氏也心動起來,步李經邁、張士珩等親屬的後塵,便到青島建屋安居。當時,居青島者的遺臣甚多,袁世凱急獲此上品材料,多次派人到青島招攬,封官許願,金錢資助,應有盡有。像劉廷琛、于式枚、勞乃宣等人,不僅惓念前朝,心存清室,而且多方為復辟在奔走;並視袁氏為竊國大盜,稱袁為王莽,或為曹操。另有徐世昌、趙爾巺、柯劭忞等人,尚能順應潮流,奮勇當先,有招即應,入仕新朝。李經羲不甘落後,應招出任政治會議議長、參政院參政,還有袁世凱欲稱帝時,封其為同徐世昌、趙爾巽等平級的“嵩山四友”之一,可謂恩惠有加。
陳灨一《李經羲軼事》云:“李仲宣先生(經羲),為文忠猶子。清官雲貴總督,聲譽甚蜚。迨民國,為政治會議主席,有功於造法。項城擬令督粵,以酬其勞。先生要求節制廣西、雲南、貴州三省軍隊,方允就任。項城曰:‘是不啻以一人兼為兩廣、雲貴總督也。烏乎可!’議遂未決。未幾,其子國筠裁缺入覲。項城雅重其才,俾以粵巡按。以為與其子,即所以酬報,且因以阻其野心。令下日,先生恚曰:‘吾為督、撫十餘載,尚不若吾子之初出茅廬?項城眼光固如是耶!’項城稱帝之際,先生進謁,正色曰:‘公以雄才大略見稱於中外,今用甘冒大不韙之名,欲登九五之位。國家利害,人心從違,兩不顧慮。設此而易為者,則先叔文忠公已先公作皇帝矣。惜公以數十年之聲威,為宵小所弄,墜於一旦也。’項城色變,僅曰:‘茲事重大,終當決諸全國國民。’先生為‘嵩山四友’之一,嘗對趙次珊曰:‘項城斯舉,無異將吾人革職,永不敘用。’趙曰:‘公豈猶有作官之雄心耶?’先生語塞。”李經羲雖一度在青島居住,但青島並非其活動的主要場所,其在青島的住宅僅是其進行政治活動、聯絡各派力量的一個驛站。而上海才是李經羲活動的基地。儘管他在袁世凱政府任職,但他並非袁氏的死黨。1912年4月17日,中華進步黨在上海廣西路萬改良會開選舉職員會,公選李經羲為副主席。1913年5月4日,李經羲同岑春煊、伍廷芳等十人致電袁世凱,發表了對宋教仁案、借款、立憲等時局的主張,以示政見的不同。
1917年,李經羲接受總統黎元洪之邀,出任國務總理兼財政總長。當時,正是張勛發起復辟清室的高潮。其堂弟兄李經方和李經邁給張勛上書支持復辟時,並附帶講:“再經方、經邁與仲軒手足至親,聞其以一人之私阻撓大計,實所愧恥。其身敗名裂不足惜,如天下公憤何!我公愛人以德,幸勿為先文忠(李鴻章謚)貽門戶之玷。合併密陳。”以示劃清界限。6月24日,李氏就職,並取得張勛的同意,於29日在把內閣班子拼湊齊全。可是,6月30日午夜,張勛入宮見溥儀,翌日清晨,龍旗飄現京城,即張勛復辟事起。此舉,是李所末料到的。本來張勛也是應黎氏之邀,為調解府院之爭,率三千辮子兵,同李經羲一起進京。亂髮,黎元洪逃入荷蘭使館中,李經羲亦避居江朝宗私宅,於第三天以炭灰塗面,“載煤一車自為御者,於一鞭殘照中赴津。”乘上火車直奔上海,真正嘗到了“五日京兆”的滋味。再次來滬的李氏,已是心灰意冷,從此再無出山之意,只在看著小孫子玩,讓孫子騎在自己的背上,嘴裡念著:“爺爺給你做牛做馬噢。”令人難以料到他的後代里,曾出了一名共產黨的大人物——中國前任駐美國大使李道豫。
李經羲長於詩文,早歲才名頗著,晚年藉吟事自遣,可惜未有成集傳世。僅見李子淵《合肥詩話》載:“先從伯祖仲仙公諱經羲,字宓生,號悔庵,晚構蛻廬於吳門,因屬蛻叟,先伯曾祖季荃公次子,光緒已卯優貢,考取知縣,歷官雲南貴州廣西巡撫,宣統初晉雲貴總督,以國事日亟,領袖二十一省疆臣奏請速開國會,組內閣,以亂機。未幾而武昌事起,各省新軍回響,滇亦繼之,都督蔡鍔素敬服公,又憚公得民心,以兵護公出險。袁世凱繼任總統,迭電強公出山,勉一主政治會議。丁巳夏,黎元洪仰公德望,復強公總理國務,五辭而不得免。會張勛擁兵入京,猝舉復辟,危遜帝,乃憤脫去。自是不聞世事,遁跡江海間,乙丑秋卒於滬寓,年六十七。公久任封圻,卓著聲績於滇,再蒞籌邊,尤具精心,當庚戌辛亥間英人侵我片馬,外部意存退怯,公獨堅持奮進,與強鄰爭疆界,交涉最力,至今滇人猶感不衰。生平長於公牘文字,下筆萬言,詩才豐瞻,雅近東坡。晚歲感事憂時,多以吟詠自譴,著有奏稿詩集若干卷,藏於家,謹錄《庚戌孟秋偕僚友出城行水登大觀樓感賦四首之一》云:‘夢斷觚稜擁禿旄,嘵音瘏口夜空號。璽書豈不憂勤切,井絡徒為界畫勞。九府泉流歸海去,千衙筆退比山高。玉關未分生還想,三世虔刀敢自撓。’《五十三歲生日感懷四首之一》云:‘碧宵萬里斷飛鳶,細柳關前二月天。醇酒婦人公不死,黃金丹訣世無仙。淮南臥閣誠知罪,塞北彎弓只自憐。燕領虎頭非骨相,青門荒卻種瓜田。’《將去香港別陳君省三》云:‘霜雪橫侵入鬢絲,歲寒心事白苹知。飄零淮幟揮刀晚,痛絕湘蘭抱石遲。三島吾將從舜水,五湖公亦老夷。重逢莫話興亡事,萬變滄桑未有期。’《次韻答劉遜甫》云:‘沙鷗對結水雲居,塵外秋心味轉腴。驚聽雷聲抽籜筍,誤疑風力掃枝梧。羽亡一鷸資漁利,缽咒雙龍笑佛愚。閒煞豆棚供夜話,不愁羈夢入歧塗。’”
李經羲晚年,僑居蘇州,繼移歇浦,閉門卻掃,孑然神清。曾有《寄趙椒園》一律云:“海外重尋春夢婆,無端好事學東坡。散花飛雨談禪誤,咒筍成林惹笑多。萬種傷心都是恨,一生造意總生魔。衰翁枯寂源吾分,流水紘聲莫再訛。”當時心境可見。又有《病中自挽》二律:“墜地聲中百事乖,畢生哀樂為誰來?驚心夢裡鈞天樂,轉眼人間劫火灰。塵海翻身真不易,蓬山脫屣復何猜。維摩示疾無留戀,花雨繽紛入悟讒。”另“無端二堅日尋遮,魔力難降病轉加。厄重方知身是葉,夢回誰見筆生花。殘山隨水陪逋客,明月清風識故家。石上精魂應不昧,歸程接引有仙槎。”自註:“自乙丑仲夏痼疾增劇,迄於孟夏不消減退。百體皆困,一心瞭然,仿昔人事例,成生輓詩二首,屢勞逸公存問,錄稿奉質,用答秋懷。”看來,李經羲的晚年生活並不稱心如意。
主要成就
1909年2月,李經羲升任雲貴總督,此時距離清朝滅亡只有三年。在任上,李經羲做的一件大事就是開辦了雲南講武堂,併兼任講武堂總辦。他曾對學員們宣布,他雲貴總督可以不做,但講武堂不可以不辦。這個講武堂由李根源任協辦,由清廷出錢舉辦,與天津講武堂和奉天講武堂並稱三大講武堂,後與黃埔軍校、保定陸軍軍官學校齊名。
軼事典故
李經羲對朱德有知遇之恩。宋路霞的《李鴻章家族的上海軼事》中有這樣一件事:朱德早年家貧 ,來報考講武堂時,因無川資,就邁開雙腳,從四川一直走到了昆明。到講武堂時報考時間已過,門衛不讓進,朱德便與門衛大聲分辯。適逢李經羲那天正在講武堂巡視,聞其聲派人前來查看。當知道此人是從四川步行到昆明來求學時,料其將來必有大作為,於是當場決定,破例錄取。朱德後來多次跟人提起過此事。
對蔡鍔,李經羲不光是知遇之恩,可以說是特別對待了。當年蔡鍔不得志時,是李經羲把他弄到廣西,給了他良好的發展機會;他受廣西革命黨人排斥之際,又是李經羲把他召到了雲南,並且頂住種種壓力,請朝廷任命他做了協統。蔡鍔在他眼皮子底下進行革命活動,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全當沒看見,有人提醒他:“講武堂多革命黨,虎大傷人。”他也置若罔聞。蔡鍔身處困境時,李經羲還資助他500塊銀元,並收過他的門生貼子,甚至將人家揭發蔡鍔反朝廷的密信拿給他看,勸其謹慎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