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勤[人物]

李秀勤[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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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秀勤,女,出生於1962年,河南省鹿邑縣生鐵冢鄉楊莊村人。2004年7月,李秀勤被宣告患了愛滋病,2009年7月,確診過去的診斷是誤診,隨後她將相關部門告上法庭。

基本信息

簡介

李秀勤李秀勤

李秀勤,女,出生於1962年,河南省鹿邑縣生鐵冢鄉楊莊村人。

2004年7月,李秀勤被告知自己得了愛滋病,她想自己一定會骨瘦如柴,全身布滿皰疹,很快在痛苦中死去,就像那些得了愛滋病的鄰居一樣。
2009年,在煎熬了5年後,兩家醫院先後確診,她與愛滋病沒有一點關係。可她還是高興不起來,有關部門的一個失誤,就這樣輕而易舉地毀掉了她5年的人生。

誤診事件

被判愛滋病

誤診愛滋病誤診愛滋病

2000年前,李秀勤曾賣過兩次血,每次400毫升、56元錢。為此,她的丈夫還說過她。

她曾是村里公認的好勞力,身體健壯,做事乾脆利落。婆婆死得早,丈夫家裡3個未成年的弟妹,全靠她一個人拉扯。即使村里村外賣過血的人陸陸續續因愛滋病死亡,她也從未懷疑自己有愛滋病。

2004年7月的一天,村頭的喇叭一早就喊了起來,通知那些曾經賣過血的村民,到村口的防疫站接受血液檢查。那時,當地已經有幾個村民因為賣血患上了愛滋病死去,正是人心惶惶的時候。

幾天后的一個早晨,幾個村幹部突然上門,通知她到鄉里的防疫站去做復篩檢查。

那些穿著綠色防護服,戴著大口罩和長長的手套,只露出兩隻眼睛的醫生說,她可能得了愛滋病,並抽了她一管血。出了防疫站,她雙腿發軟,再也跨不上腳踏車,只得乘公共汽車回家。那一天,她和丈夫楊自輝抱頭痛哭。入夜後,二人也沒開燈,坐在黑漆漆的屋裡,熬到了天明。
此後不久,李秀勤的名字,便正式出現在愛滋病患者的名單上,並從此毀掉了她的生活。

家庭生活受到影響

第二天一早,丈夫楊自輝就離家出走。他是一名農村教師,在過去的5年中,他在家待的時間不足兩個月。每逢農忙和春節的時候,他才回家轉一趟,幾乎不在家吃飯和過夜。他四處飄泊,有時住在親朋好友家中,有時住在賓館。直到現在,這個農村婦女也不知道,丈夫這些年到底是怎么過的。

李秀勤有兩個兒子,當時都在縣城讀高中。楊自輝到學校告訴孩子們,周末不要回家,要回家就到舅舅家。兒子們問父親為什麼,楊自輝也沒解釋原因。兒子們都很聽話,好長時間沒回家。半年之後的春節,李秀勤才再次見到兩個兒子。
她想她的兒子。見到兒子時,她想像以前一樣摸摸兒子,給他們做頓好吃的。可是她不敢,怕自己的病傳染給兒子。兒子在家住了幾天,飯都是楊自輝的弟媳幫忙做的。吃飯時,李秀勤用公筷把菜夾到自己碗裡。
大兒子好奇地問李秀勤,李秀勤告訴他,“這樣衛生”。兒子還調侃了她一句:“媽媽現在學大城市的人了。”李秀勤的眼淚在眼窩裡打著轉,強忍著沒敢流出來。

身心受損

低燒、腹瀉、四肢無力等一系列病症接踵而來。在此之前,李秀勤連“頭疼腦熱都很少有過”。她連門都不出,成天躺在床上哭泣,這樣過了一段時間,原本壯實的身體徹底垮了。
她甚至不想再活下去。她的大哥是個村醫,她隔三差五就去那兒討幾片安眠藥,攢了一大把。一個晚上,她吃掉了所有的藥片,可她只是比平時多睡了幾個小時,第二天中午,她又醒了過來。
這次尋死失敗後,李秀勤不甘心。一次去給棉花打農藥時,她坐在地頭哭了起來,哭著哭著就拿起農藥瓶子往嘴裡倒。幸而前來幫忙的弟媳一把奪下,勸她要為兒子考慮一下。
在家人的勸說下,這個農婦不再尋死,開始積極找工作。“我得給兒子攢錢,他們要讀大學,還要娶媳婦。我走了,他們該怎么活?”她心裡想。

遭受歧視

李秀勤李秀勤

在被告知得愛滋病之前,李秀勤在一家毛紡廠做技術員,每月能拿近3000元錢。但這次,當她找到那家工廠的負責人時,對方拒絕了她,因為“她一旦來了,工人們估計都要回家了”。後來,她聽說另外一家工廠招工,就去報名,還是因為同樣的理由被人拒絕。
楊家紅色的大門再次緊閉,李秀勤又過上了幾乎與世隔絕的生活。幾天下來,大門口就堆積了厚厚的沙土,一踩一個腳印。
時間一長,李秀勤也想出門透透氣。有時,她會站到門口,和村里人說說話。不過,對方總和她保持一定距離。有小孩子跑過來,她想摸一摸抱一抱,大人總會一把拽開,不讓她碰。每碰到這樣的情形,她都會流一通眼淚。
有一次,村里一家辦喜事,李秀勤隨了份子。吃飯時,她一坐下,同桌的人紛紛找藉口離開,最後只剩下她一個人。她感覺很沒面子,一口沒動就走了。

還有一次,她到一個辦白事的人家幫忙扯孝布。指甲不小心劃破了一個婦女的皮,那個女人暴跳如雷,罵了許多“很難聽的話”。她沒還一句嘴,還不住給對方說好話。“要是你感染上愛滋病,我把房子賣了養著你。”她對那個婦女說。
後來,她就有意不靠近別人。“我誰都不怨,要怨也只能怨自己。”回憶起這些事,她又哭了起來。
李秀勤曾經是一個“開朗熱心”的人。村里一個老人說,以前誰家要有個事,一叫她就來幫忙。她的嘴甜,笑點還低,誰隨便講個笑話,她會“咯咯咯咯”笑個不停。
在村里,她的人緣曾經很好。在被診斷為愛滋病之前,她家經常有人打牌,有時一玩就到深夜。每次,李秀勤都會給他們沏好茶。而如今,“一年也沒幾個人上門”。李秀勤買了很多一次性紙杯,偶有客人到訪,她就用紙杯沏好茶,可很少有人動。
那些裝一次性紙杯的塑膠袋子,早已辨不清本色,原本白色的牆壁上,掛著一縷一縷的灰塵,房頂的吊燈邊上,甚至還有一個燕子窩。長條几上插著兩束紅色的塑膠假花,假花是去年買的,現也落滿塵土。廚房的一扇門已經朽爛。幾年前,院子的一堵牆壁倒塌,前一個月,楊自輝才僱人壘起來。
“能不能活都不知道,誰還顧得上家。”李秀勤嘆了一口氣說。

為挽回名譽狀告防疫站

誤診愛滋病誤診愛滋病

在苦苦煎熬了5年之後,隨著一紙新的診斷書,她的命運突然出現了匪夷所思的轉變。
2009年7月,楊自輝鼓動妻子到鄭州市第六人民醫院檢查血液,結果“人類免疫缺陷病毒(HIV(1+2))”呈陰性,醫生告訴他們“沒得愛滋病”。對這個結果,李秀勤半信半疑。20多天后,他們又到北京市疾病預防控制中心愛滋病確證中心檢查,還花了半天時間,等待一名權威專家諮詢,專家也告訴他們沒事。
得到確切的結果後,那一夜,楊自輝在鄭州喝了個酩酊大醉。李秀勤也興奮得一晚上沒合眼,她想,她終於回到正常的生活里了。
但她錯了。回到村里後,夫妻二人想邀請村里人慶祝一下。他們約定好日子,拿著複印好的醫院診斷證明,挨家挨戶邀請。可是等到約定的日期,已經過飯點了,才有幾個村里人走進她家。
“我要他們吃飯,他們都說吃過了。用一次性紙杯倒上水,也沒有人喝。”李秀勤抽泣著說,“沒有人相信我沒事。”
她並沒有得到想像中的寬恕,相反,一些流言蜚語逐漸傳到她耳朵里。有人說,“她的兒子大了,該娶媳婦了,她才不承認自己是愛滋病人。要是承認,誰家的閨女敢進她家的門?”
從北京回來後,李秀勤家紅色的大門每天都大敞著,丈夫楊自輝還把醫院的診斷證明複印後貼到大門口。她盼望村里人走進來,可幾乎沒有。村里人似乎都在迴避著她。凡紅白喜事,她只要出現,仍然沒有人和她坐一桌吃飯。她想抱抱別人家的孩子,大人仍是一把拽開。
“她說自己沒病,誰知道是不是真的?我們不敢和她接觸,得了病我們就完了。”一個婦女這樣說。
一怒之下,李秀勤一紙訴狀,將鹿邑縣衛生防疫站和周口市疾病預防控制中心兩個單位告上法庭,要求二被告立即為她恢復名譽、消除影響,並向她賠禮道歉,同時要求二被告賠償她各項損失75萬元。她要為自己正名。
2010年年底,法院一審判決認為,鹿邑縣衛生防疫站將血樣裝錯,而作為確認機關的周口市疾病預防控制中心沒有對原告李秀勤本人採血復檢,對原告精神上造成侵害。鹿邑縣衛生防疫站賠償原告13萬多元,其中精神損害撫慰金10萬元。周口市疾病預防控制中心承擔連帶賠償責任。
兩家單位已提起抗訴。至於賠償金是否能拿到手,還是一個未知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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