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著作
著有兒科著作《活幼口議》、《活幼心書》,刊於1294年。卷上將兒科疾病編成歌賦75首,便於習誦。卷中本論,將兒科病證分別立論43篇(附補遺8篇),對小兒諸病的特點,發病規律、治療原則等論述頗詳,並介紹了作者的臨床心得;卷下信效方,載有治療小兒疾病的各種方劑230首,其中有不少方劑為曾世榮所獨創,選錄切於實用的兒科驗方。現有清刻本、《中國醫學大成》本及其他近代刊本。
《活幼口議》20卷,是曾世榮行醫60餘年認識和經驗的總結,對於小兒生理病理、平素乳保鞠養、初生兒證候、小兒傷寒、小兒形證訣歌、小兒面部氣色、胎中受病、治諸病雜方及前人方書等均有詳細的論述。對小兒保育、審脈、辨證、用藥等提出新的見解。《活幼心書》3卷,上卷“決證詩賦”75篇,以詩歌形式擇要論述了兒科病證,便於記誦;中卷“明本論”43篇,專論兒科疾病的證治;下卷“信效方”,共載丸、散、膏、丹等驗方230首。
人物貢獻
曾世榮,衡州路(今衡陽市)人,《活幼口議》、《活幼心書》二書二書乃曾世榮畢生經驗之精華,對小兒疾病的診療具有實用價值,是我國兒科文獻的重要著作,在中醫兒科醫學史上具有重要地位。
四診之中尤重望診
望、聞、問、切四診是中醫診斷疾病的主要方法,在臨證時強調應四診結合,不能孤立地看待一個方面,但小兒的生理病理特點又決定了兒科望診的重要性。曾世榮在其著作中充分強調了兒科望診,《活幼口議》中說:“凡理嬰孩先看面部,定氣察色最為要也,良由內有疾而形於外,是以本位與地位一體。”同時在望診之中他認為要“精觀形氣”、“細察盈虧”。並對“觀形氣”作了論述,認為“形者面色也,氣者神色也”,指出“觀形氣”主要觀察小兒面部氣色和精神狀態兩個方面。
(一)充實小兒望診內容
曾世榮在《活幼口議》中對小兒望診的內容作了詳細的論述,分別從“五臟五色本立”、“分定五位所屬”、“五臟伏敵喜傷”、“面中氣色忽現”、“五臟分部定位”等方面論述。“五臟五色本立”,敘述了五臟所主五色及五行生剋、五位生本相臨、五臟勝伏相交等內容。“分定五位所屬”,敘述了五臟在面部的所主部位,如心臟部位是“顴面臉頰,心火所屬,氣池之下,法令之旁,食倉之上,高骨取之一寸二分,皆屬心之部位”。肺臟部位是“準頭至山根,兩孔並中梁,皆頭直下,年上壽上,里外通息,皆屬肺之部位”等。“五臟伏敵喜傷”,運用五行生剋關係敘述了五臟伏敵喜傷及所主疾病,如心臟伏敵喜傷為“心所伏者腎,所敵者肺,所喜者苦,所傷者鹹鹵,三變八蒸之髒,和則情性悅樂,疾主驚癇、恐悸、虛躁、啼叫、譫語、狂煩、涎流口角”。肺臟伏敵喜傷為“肺所伏者心,所敵者肝,所喜者辣,所傷者焦苦,二變七蒸之髒,和則喜歡氣爽,神清魄強,疾主喘滿咳嗽、傷風作熱、虛痰壅盛”等。其他論述也頗詳盡,可見曾世榮對望診的重視。
(二)形體之外,重視氣色
曾世榮認為:“小兒虛實有非系乎肥瘦,而系乎氣色。”他認為望診不應只局限於外部形態,而應重視“氣色”,這主要是因為小兒“有肥而氣怯,瘦而氣壯,氣怯則色必嫩,其為虛可知矣;氣壯則色必盛,其為實可知矣”。可以看出曾氏認為小兒病情的虛實,不應僅在外表的肥瘦,而應把形態和氣色結合起來,辨別疾病的虛實 。
(三)望診強調“變而通之”
曾世榮認為雖“五臟之氣皆形於面部”,但有常有變,不應拘泥,而應變而通之。他說:“五臟之氣皆形於面部,肝青,心赤,肺白,腎黑,脾黃,是其本體。肝旺於春,心旺於夏,肺旺於秋,腎旺於冬,各七十二日,脾寄旺於四季後各一十八日,是其本位。然有時乎不春不冬而面變青黑色者,非肝之與腎也,不秋不夏季而面變赤白者,亦非心之與肺也,蓋五臟之氣,層見迭出,隨證流行,初無一定。忽然青黑主乎痛,忽然赤者主乎熱,忽然白者主乎冷,忽然黃者主乎積。此其氣之開闔,非系乎時,非拘乎位。”又如五臟在面部所主部位也不拘泥,而是“或見於位,或露於他部,不可取之一端”。可見曾世榮對望診的認識有其獨到之處。
用藥主張攻邪
在兒科領域長期存在溫補與寒涼兩大學派的學術爭鳴。寒涼學派始於北宋錢乙,主張以辛涼、清利之味治療痘疹,南宋名醫陳文中根據自己的長期臨床經驗,大膽提出了用溫補方藥治療痘疹,為痘疹的治療開闢了新的途徑。至此兒科形成了溫補與寒涼兩個學派的爭鳴。曾世榮受張子和的影響,認為“病由邪生”,治療當“攻邪已病”,積極主張攻邪治病,藥用寒涼之品,並提出了“攻中有補”的學術觀點。他在《活幼心書·及幼攻補》篇中說:“所謂攻者,萬病先鬚髮散外邪,表之義也;外邪即去而元氣自復,即攻中有補存焉,里之義也。”曾氏根據小兒病多由外感而生的特點,主張攻邪治病,且主張攻邪應以“發散外邪”為主,如其治療急驚一證,主張“以五苓散加黃芩、甘草水煎,或百解散發表”,百解散由乾葛、升麻、赤芍藥、黃芩、麻黃、薄桂、甘草組成,能和解百病,其藥則以發散為主。另外其在《活幼心書》中所收之方也多以發散為主。但又有異於張子和的汗、吐、下三法,可供臨床參考。曾世榮用藥雖主張“攻邪”,但同時主張用藥當以辨證為先,不可妄用。如其治療慢驚一證,則根據不同的致病原因,而用不同的方法和藥物來治療,“用藥不一,治療不等,由發作不同”,也可見曾世榮並不一味強調攻下。
驚風證治獨有心得
驚風病名始見於北宋《太平聖惠方》。至錢乙將其分為急驚風和慢驚風兩種,並提出“急驚合涼瀉,慢驚合溫補”的治療原則。曾世榮在繼承前人的基礎上,根據自己多年的臨床經驗,對驚風的診治提出了新的觀點。
(一)提出驚風四證八候
曾世榮在多年臨床經驗的基礎上,對驚風的病機和臨床表現作了概括,提出了“四證八候”的概念:“四證者,驚、風、痰、熱是也。八候者,搐、搦、掣、顫、反、引、竄、視是也。搐者兩手伸縮;搦者十指開合;掣者勢如相撲;顫者頭偏不正;反者身仰向後;引者臂若開弓;竄者目直似怒;視者睛露不活。四證已備,八候生焉,四證既無,八候安有。”這對臨床驚風的診治有重要意義,得到後世醫家的認可,沿用至今。
(二)急驚病變重在心肝
曾世榮認為急驚之病由外感風熱、暴受驚恐等致“鬱蒸邪熱積於心,傳於肝”而發病,把病變主要歸於心、肝二髒,如云:“……氣促痰喘,忽而悶絕,目直上視,牙關緊急,口噤不開,手足搐掣,此熱甚而然,況兼面紅脈數可辨。蓋心有熱,而肝有風,二髒乃陽中之陽……二陽相鼓,風火相搏,肝藏魂,心藏神,因熱則神魂易動,故發驚也。心主乎神,獨不受觸,遇有驚則發熱,熱極生風,故能成搐,名曰急驚。”
(三)急驚治療當先清熱
既言急驚乃由“熱積於心傳於肝”所致,治療當以清熱為主,曾世榮說:“急驚當先定搐,搐由風也,風由熱也,搐既已作,方可下熱退驚,熱若不退,驚亦不散,不移其時,搐搦又作。”其治療急驚善用五苓散,認為:“五苓散內有澤瀉導小便,心與小腸為表里,小腸流利,心氣得通,其驚自減;內有桂,木得桂則枯,是以有抑肝之氣,其風自停,況佐以辰砂能安神魂。”曾氏用五苓散有其獨到之處,靈活運用於“驚風、痰搐、瘡疹等疾”,且“能四時而用之”。曾氏用五苓散治療小兒驚風實為首創,且多獲奇效,可供臨床醫生參考。同時曾氏對驚風的治療注意調理,主張急驚風平穩後,以化痰之藥服之,以防成為頑疾,其曰:“大略要解熱涼心肝,後用平和湯散調理。”又曰:“驚風既除之後,輕者投半夏圓,重者下水晶丹與之,去痰免成痴疾。但不可用大寒涼藥治之。”急驚有痰、熱、驚、風四證,急當解熱熄風,緩則當以化痰以治其本。曾氏用半夏丸或水晶丹治療,半夏丸藥用生半夏、赤茯苓、枳殼、朴硝,共成健脾化痰理氣之劑,其“治痰證神妙,若驚搐後風涎潮作,服之尤驗”。水晶丹藥用南星、半夏、滑石、輕粉、淨蕪荑、巴豆,此丹非常用之劑,“頑積、驚重、風緊、涎多、熱極乃可服”,以及“急驚後風痰未盡,免生痴疾宜再投”。從以上可以看出曾世榮對驚風證治的獨到之處,也可以看出曾氏用藥以攻見長。
(四)慢驚證治審證求因
曾世榮認為慢驚雖同屬陰證,但有因急驚傳變為慢驚者,有因洞泄而成慢驚者,有過用下藥而成慢驚者,因此治療當根據病因不同,而用不同的方藥治療。如因急驚傳變者當以截風藥治之,因洞泄成風者當以補藥治之,因服寒涼藥成風者當以助氣醒脾藥溫之,不可拘泥於一治,更不可不加辨證,一味投以寒涼重鎮藥物,以使陰證加重。
治療疳證重視理氣
曾世榮認為疳之為病主要在於脾,“大抵疳之為病,皆因過餐飲食,於脾家一髒有積,不治傳之餘髒而成五疳之疾,若脾家病去則余髒皆安,苟失其治,日久必有傳變”。其治療疳氣一證常用肥肌丸,藥用黃連、川楝子、川芎、陳皮、香附子、木香,以理氣助運為主,可“治小兒一切疳氣,肌瘦,體弱,神困力乏”。這與臨證常用益氣健脾藥治療疳氣有異,實補前人之所未逮,可供臨床借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