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院沿革
開山祖師仁光,清末浙江麗水人。五十四歲時至普陀山,祝髮苦行於飛沙岙東上的獅子洞,飢食野菜,渴飲岩泉。後移住西側一海蝕洞穴,自號“古佛”。光緒三十三年(1907年)十二月二十四日,(仁光)預知將寂,趺坐缸中,命徒封閉,三年後再啟,言訖而寂,世壽九十有六。越三年,其徒啟而視之,肉身不壞,栩栩如生,乃塗以金漆,奉於洞中,洞遂名曰“古佛洞”,一時傳為山中奇談。
民國七年,仁光徒開明築庵於洞上,歷數年,古佛漸為人知,於是庵中香火大熾,相鄰之金沙、寶稱、寶月諸庵皆不及。仁光舊居獅子洞,則築成僧人焚修之茅棚,又置田蘆花趙家岙,以其租息充公堂祭祀。
庵所處飛沙岙,明抗倭時期曾駐兵之地,有“島中沙漠”之稱,故歷來有商船采沙此間。1956年,普陀縣礦沙公司進駐古佛洞,僧人被迫離去。1958年,成立普陀縣建築材料公司礦沙站,1961年,飛沙岙北側的金沙庵被拆除,全山三個農業隊在飛沙岙采沙運沙近三十年,以致飛沙岙從此名存實亡。
而古佛洞那賴以為榮的肉身菩薩,也在文革時期被投入海中,實讓人扼腕痛惜。1986年礦沙管理站撤銷後,古佛洞庵又被轉手為自來水廠用房,直至2005年,由佛協收回重建,古佛洞外,始復舊日梵音。
肉身傳說
話說仁光有兩個徒弟:慧性、慧明。慧性乖巧,喜歡搞小聰明;慧明老實,全無心機。師兄弟同拾菜葉,慧明自然揀好的拾,而慧性卻故意挑黃葉子煮來吃,以示修行之誠。即是如此,仁光猶一視同仁,並無親疏之分。
仁光圓寂後,慧性、慧明辦完後事,慧性便四下尋找師父留下的值錢東西,翻來翻去,只找到裝著紅白兩粒米和一顆穀子的葫蘆,又氣又惱,將葫蘆扔到了地上。慧明見狀,連忙將米和穀子再放入葫蘆,並將葫蘆安放在供桌上。
三年後,遵照先師所囑,兩人打開荷花缸,但見師父遺體完好如初,神態也和入缸之前一模一樣。
肉身不腐的事馬上就在外面傳開了,本來清冷的小山岙一下子吸引了很多慕名而來的香客。其中有兩個上海老闆,見到了這尊肉佛,用五百大洋,收買了慧性,偷走了肉佛。
次日一早,慧明起床,不見了師父的肉身和師兄,一時六神無主,只好在佛座前暗自流淚。
一天,有位姓王的香客來到了古佛洞,看到了供桌上的葫蘆,及葫蘆里的三顆糧食,大喜地喊道:“找到了,找到了! ”慧明不解,問其緣由。原來當年仁光師托缽化緣,曾路過他們家。剛好他家小孩生病,師父會醫術,治好了小孩的病,王家夫婦千恩萬謝,欲報答仁光師。仁光師卻只在糧倉里取了紅米白米和穀子各一,便飄然而去,只遠遠說了聲:我乃南海普陀仁光師。
十年後,王家小孩已長大,王家夫婦一直對仁光師心存感激,於是特意來普陀山打聽仁光師的住處,找到了古佛洞。
當他聽說肉身被盜,王姓香客惋惜之餘,一拍膝蓋:“我前兩天路過上海,聽說某處在展覽肉身菩薩,看來就是了。師父對我有恩,我定當盡全力將他的肉身迎奉回山。”於是王姓香客趕忙奔赴上海,呼籲社會各界,得到了佛教界人士的同情和幫助。很快,仁光師的肉身被護送回了普陀山古佛洞,香火又盛於往日。
姚民哀碑記
關於上述一則民間故事裡,那兩個上海老闆,原型就在姚民哀的《重修古佛洞禪院碑》。
姚民哀(1893—1938年),名朕,號民哀,江蘇常熟人。民國時期著名評彈藝人,也是上海文壇鴛鴦蝴蝶派的重要作家,舊派武俠前五家之一,幫會武俠之祖。1938年,因曾出任偽常熟軍秘書而被槍決。
據其所撰碑文記載,民國九年八月,上海新世界遊戲場主理陸錫侯、張石川偕游普陀山。一路遊玩,來到了古佛洞,但見殿宇破敗,香火寥落,又得知古佛洞肉身菩薩之掌故,慨然有襄助之意。於是經開明同意,將這尊肉身請到了上海新世界,暫作供奉,以待社會捐資,四月之間,共募得三千餘洋,由史致廣、董生記帶著善款,奉佛回山。史董二人受陸張之命,監工修造,使古佛洞庵煥然一新。
該碑原植於古佛洞前,後被農民推倒,抬到已作民舍的寶月庵,變成了鋪地的石板,現在已散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