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作
《春原閱駿圖》卷,為紙本設色畫,縱46厘米、橫446厘米畫卷引首有乾隆皇帝手書“賞寓求良”四
字,上鈐“乾隆御筆”白文方印一。畫上無圖名,畫卷外題簽稱之為“春原閱駿圖”,包首為乾隆時名為“八達暈”圖案的仿宋織錦,整個裝裱仍然保持著清宮的原樣;隨同畫卷一起的還有紫檀木的匣子一個,但匣子上沒有鐫刻圖的名稱。畫面上沒有清宮收藏的印記,也即此圖未經《石渠寶笈》一書收錄。畫卷中主要畫的是騎著一匹白馬的乾隆皇帝,在其身邊站立著一名侍從;此外在乾隆皇帝周圍還畫了八匹駿馬,或站或臥,姿態各異;畫幅的最後有署款:“臣姚文翰奉敕恭繪”,款後鈐印兩方“臣姚文翰”、“敬慎”。畫中可看到乾隆皇帝的年齡已經比較大,亦可推斷畫的時間當在郎世寧去世(公元1688年)之後。而且此圖所表現的乾隆皇帝騎馬,旁邊有一人站立的畫面,也已於郎世寧和唐岱合作的《春郊閱駿圖》卷(日本京都藤井有鄰館藏)中出現過。二者不光構圖相似,而且圖名亦相仿佛。所以從這幅《春原閱駿圖》卷中可以看出與另一幅《春郊閱駿圖》卷之間的關係。
《春郊閱駿圖》卷畫於乾隆九年(公元1744年),畫中的乾隆皇帝才三十歲出頭,即位未久,年輕英俊,從畫法來看,毫無疑問其人物的肖像、皇帝的坐騎和其他馬匹均出自郎世寧的手筆。而姚文翰的這卷《春原閱駿圖》顯然是前者的仿本。在姚文翰的筆下雖然也有郎世寧繪畫風格的影子,但是,學得並非十分到位,最為明顯的是,圖中乾隆皇帝一組人騎和其餘八匹馬之間的比例不夠協調;另外,姚文翰雖然注意到了馬匹皮毛質感的描繪,但對馬匹的解剖結構卻不甚瞭然,畫起來就顯得力不從心。因此,這些地方又非常準確地反映出了當時宮廷畫家模仿西洋繪畫時,努力學習卻又不甚精到的微妙之處。
乾隆皇帝即位後,從宮廷之外徵召了很多畫家,來充實到他為之命名的“如意館”內,比如余省、余穉(兄弟)、周鯤、盧湛、王致誠(法蘭西人)、孫祜、張廷彥、艾啟蒙(波西米亞人)、姚文翰等。其中的姚文翰就是清朝宮廷中一位比較重要的畫家。《石渠寶笈》一書收錄姚文翰在宮中所畫的作品總計四十一件,另外還有與其他畫家合作的畫幅三件,其作品數量僅次於張宗蒼、丁觀鵬、金廷標、郎世寧、方琮而列第六位。
有關姚文翰的生平行狀,畫史上的記述十分簡略,比較早的文字材料見於胡敬的《國朝院畫錄》和佚名的《讀畫輯略》二書。“姚文翰,順天人,號濯亭”(《讀畫輯略》);“姚文翰,工人物,兼擅釋道畫像”(《國朝院畫錄》),其他情形則幾乎隻字未提。不過《國朝院畫錄》中引用《石渠寶笈》一書收載了乾隆皇帝對姚文翰作品的詩評和胡敬的按語,“伏讀《聖制詩》三集,題文翰仿《清明上河圖》,用舊題沈德潛所進張擇端《清明簡易圖》韻,有‘詩人奏進<石渠>內,展觀結構真純粹,因教畫苑畢仿摹,如從花譜掄姚魏,攜來行笥便披閱,二月東巡近瞻泰,比張縮小蓋見能,即景佳節逢清明’句,注‘此卷較擇端原本尺幅以橫倍減,而臨摹畢肖,人物益小,尤見精能’臣敬謹按:《珠林》所載善繪釋道者以嚴宏滋、丁觀鵬為最,姚文翰堪比肩,亦工仿古,《清明上河圖》之摹本眾矣,文翰於群工角藝之時,胸具別裁,構成縮本,特邀睿賞,許以精能,其榮幸殆如戴憑說經,連奪五十餘席也。”
除此之外,在清內務府造辦處的檔案里,尚有不少有關姚文翰的資料,從中可以大致勾畫出畫家在宮廷中活動的輪廓。乾隆八年(公元1743年)四月,“各作成做活計清檔·記事錄”載“太監高玉傳旨:著姚文翰進如意館行走。欽此。”這是姚文翰在宮廷中最早的行蹤;乾隆十年(公元1745年)三月,姚文翰奉命同其他宮廷畫家一起繪製四卷《大閱圖》;乾隆十六年(公元1751年)九月,姚文翰同春雨舒和畫畫人程梁進到大內齋宮作畫;乾隆二十六年(公元1761年)七月,姚文翰和張廷彥奉命用白絹畫《萬國來朝圖》草稿一幅;乾隆二十七年(公元1762年)六月,義大利畫家郎世寧完成《西域得勝圖》小稿十六幅,姚文翰又奉命照著畫成四卷手卷畫;乾隆三十年(公元1765年)正月,姚文翰和郎世寧一起奉命畫蒙古喀爾喀多羅貝勒阿約爾進獻的白鷹成《白鷹圖》,此圖現藏台北故宮博物院,畫上雖然只署了郎世寧一人的名款,但是檔案記載,姚文翰亦參與其事;晚至乾隆三十九年(公元1774年),檔案中仍然有姚文翰作畫的記載。他從乾隆八年進宮供職,在宮中時間長達三十多年,其離開宮廷及去世的時間已不可確考。
從存留下來的作品看,姚文翰是一位技藝十分全面的畫家,人物、道釋、動物、山水、樓閣建築都能畫。而且有與義大利畫家郎世寧合作的經歷,所以雖然沒有在文獻中查到他向郎世寧學習西洋畫法、是郎世寧學生的說法,但他的畫中所表現出的受西洋畫風影響也完全是在情理之中的。
作者
姚文翰(生卒年不詳),順天(今北京)人。清乾隆八年(1743年)進入宮廷供職,擅長畫人物、道釋、山水、樓閣,畫風受到西畫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