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錄
我叫活著歡(自傳)引子
拳頭底下出“背功”
競意的庫存
自家屋裡的師傅——麼爹
夢幻歲月
平生當得最樂意的一回“官”
差點成了個唱快板的
饑荒歲月的營養餐
尋找“走紅”的感覺
無可選擇地選老師
關於何祚歡的笑話
“歪掰”歲月
互相支撐的“胡夏何”
到上海配眼鏡，影響我一生
我是“武林高手”
我真的當過醫生
野心和麻婆豆腐
鎮一回，震一回
《楊柳寨》與京山縣的朋友們
把徒弟推向業餘舞台
帶著徒弟“闖江湖”
被默許的解凍
《掛牌成親》和它眾多的生活原型
我家的生活節節高
得獎和得獎不一樣
九宮山風吹白臀
住在豪華賓館寫作
人無乾日好
遲到的“快槍手”
為武漢人說武漢
出境和出國
平生未少皺眉時
踮著腳和屈著腿
書摘
夢幻歲月
在我們兄弟姐妹五個當中，我是挨打最多的一個。原因很簡單，我是長
子，父親望子成龍，又相信“棍棒底下出好子”，於是巴掌、“栗暴”便頻
頻向我施威。字寫不好，打；和誰家孩子打架，只要有人告上門，打；對客
親中的長輩少了禮數，打……只有看到我的字寫得好了，成績單上得高分了
，才會向我一展笑容。其實父親的打，並不像人家那樣真的用什麼棍棍棒棒
，就連巴掌下來，也打得不是很重。只是當著全部店員，那聲勢浩大的呵斥
很讓人沒面子。所以我總是想做得好些，在人前爭個人樣兒。
父親對我的教育，中心話題就是多讀書，我“爭人樣”的爭法，除了不
額外向父母要錢，便是儘量地把書讀好，沒事多讀些雜書——父親因為家貧
幼而失學，讀了兩年私塾後就去學徒了，故而對什麼書可讀什麼書不可讀便
沒什麼標準，對我們的要求倒真還做到了“開卷有益”。只要兒女沒事拿著
書在看，他就滿意。
我的課外書，是從啞巴的書攤上開始的。
父親的“老天寶裕記金號”在漢正街中段，利濟路和武聖路中間，坐南
朝北。出門左首(漢口人稱為“上首”的那邊)緊挨著一條巷子叫牌樓巷。這
個巷子口就有一個娃娃書攤，攤主是個啞巴，我一直不知道他叫什麼。在這
個書攤上，啞巴攤主慢慢發現了我比其他孩子閱讀的速度要慢得多，後來便
在我還書時，頻頻伸出大拇指表示讚賞。我這才知道一般孩子看娃娃書，只
是看看畫面便匆匆翻過，而我卻把圖下介紹情節的文字一字不少地看完。同
時還關注什麼“原作”、“繪”的人是誰。於是便記住了平江不肖生、趙煥
章、還珠樓主這些武俠作家，和畫《鷹爪王》畫滑稽故事的趙三島，被我暗
自稱為“滑稽大王”的陳光鎰，還有稍晚一些的華三川、程十髮、劉繼卣等
畫家。
大約是看出我看書的細緻，啞巴便開始向我推薦一些“字書”(沒圖畫
的，32開本的書籍)，而且開頭還不收錢。記得那是頭本《薛仁貴征東》，
薄薄一本一下就看完，一下就上了癮，再接著看就不好意思不給錢了。於是
省著過早錢，一本本接著看。因為是看書，就不背著父母。母親問起書的來
源，就笑罵著：“啞巴心不啞啊，一本書就把我兒子的過早錢哄去了。”於
是偶爾塞幾個錢由我去看。父親間或問問書名，見是些《征東》、《征西》
、《響馬傳》什麼的，也就不管了。
其實父親不知道，這種通俗“說部”讀多了，對於孩子也是有副作用的
。比如對尚武精神、行俠仗義的嚮往，就讓我和小夥伴們做出不少可笑的事
情。
那時候，剛好父母嫌我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