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理位置
抱犢村人居住在太行山南麓的懸崖絕壁上,村子北與錫崖溝相鄰。 抱犢村和錫崖溝相距35公里,有一條緣山腰的羊腸小道相通。兩村同屬古郊鄉。抱犢村周邊林木蒼翠,山環水繞,風景奇秀。抱犢村憑藉著和錫崖溝的銜接與古郊鄉溝通,但不同的是,錫崖溝人開山不止,到1995年從半山腰上挖通一條可走汽車的大路。抱犢村人除了在1957年和1980年代在崖壁上鑿出一些腳窩和在危險處裝了一段鐵鏈外,至今仍是晉城市唯一不通公路的行政村。
村寨歷史
確切的說,抱犢村的歷史與東漢捕虜將軍馬武密切相關。據清·光緒《陵川縣誌》記載:“抱犢賽即抱犢山,在馬武寨東南30餘里。”而馬武寨由何而來呢?據《後漢書》卷二十二《朱、景、王、杜、馬、劉、傅、堅、馬列傳》第十二)記載:馬武,字子張,南陽湖陽人也,少時避仇,客居江夏。王莽末,竟陵酉陽三老起兵於郡界,武往從之,從入綠林,遂與漢軍合。為漢朝中興二十八宿名將之一。劉玄稱帝後,馬武官至待郎,和劉秀合兵進攻王尋等,因戰功拜為振威將軍。光武稱帝後,拜武為待中、騎都尉,封山都侯。建武四年,馬武因戰功卓著任捕虜將軍。建武十三年,馬武帶兵屯駐下曲陽,北防匈奴。因衛國有功,加封楊虛侯。馬武酷愛喝酒,性格豪放,闊達敢言,卒於永平四年。後人為紀念馬武將軍,就把馬武曾經生活過的山寨命名為馬武寨(建國後行政劃分為馬武寨鄉),而抱犢村一直隸屬於馬武寨。因此,以現代俗氣的名人效應來看,因為馬武的名氣,是否可以認為,如果沒有“馬武寨”為坐標,抱犢村很有可能難以確定其經緯而迷失於歷史大河之中。所以可以肯定的說,沒有馬武,就沒有抱犢村的確切檔案。
關於抱犢村的歷史,可以從小村裡面找到些線索,據村子裡現存的碑刻及香爐等實物反映,險峻的抱犢村立村並不晚,起碼在明清時就是一個村莊了;又據老人們記憶,這裡人家的先祖多來自河南,是躲避中原戰亂或饑荒才進山定居的。
村民生活
抱犢村三面環山,依水為鄰、依山而建、密集而居。 這裡簡直就是個石頭村,村民自古以來幾乎家家戶戶都是石匠,房屋是石頭、地面是石頭、圍牆是石頭,還有石磨、石凳、石灶、石槽等等。雖然抱犢村是石頭的海洋,但與其它太行山民居不一樣的地方是:除個別人房頂是石板外,大多還是以灰色小瓦構成房頂。村前河谷旁的空地上是村民開墾的梯田,淳樸的山民把村莊藏在翠綠的果林里。
在抱犢村這樣的交通條件下,村莊人怎么生活?他們怎么婚嫁?怎么進行商品交換?怎么與所屬的基層政府聯繫?又是什麼原因讓他們對這個風光絕佳但進出艱險的地方安之若素呢?這一點一直為國內廣大慕名而來的遊客所驚奇。
在抱犢村外面的世界裡,結婚的交通方式大多會選擇坐轎,坐毛驢,騎馬,坐腳踏車,坐小汽車等,但抱犢村進不來這些物件中的任何一件。抱犢村人的婚嫁,從古以來就是步行。村民王保的愛人是河南輝縣柳林村人,他們1965年結婚,王保和一群“伴郎”們頭天到達柳林住下,第二天天剛亮,新娘子就和小伙子們一起,挎了個紅包袱,從河南出發步行著把自己嫁到了抱犢。抱犢村今年春天還有一個年輕人結婚,娶了河南的姑娘。這個姑娘仍然是步走出嫁。從古到今形成了這樣的婚嫁慣例,所以抱犢村的女人們也就從未抱怨過自己沒享受過“時髦而隆重的儀式”。
抱犢村人家並非想像中的貧窮。山中物產背出去,價格都是非常好的。唯一的不同是這種“運輸方式”很費力氣,且效率不高。但“山貨一年也就收那么幾次,要那么高效率乾什麼?”村里一個老人說。至於力氣,抱犢村人認為那不是一個稀缺的東西,用了還會生出來,不用反倒沒有了----只要不把人累病了就行。
在這方面,抱犢村人有著深刻的記憶。約從上世紀五六十年代起的每年一度送公糧行動,是抱犢村老年一代人記憶中的噩夢。那時候,這個村每年要送出去1萬多公斤的糧食。少年每人背40斤,壯年勞力每人背75斤,全村60多個男人全部出動,從天剛泛白出發,一直走到中午一點左右才能送到古郊糧站。到1976年,一位幹部到抱犢視察,認為這樣的勞作不應再持續,後經研究決定,抱犢村的公糧送到河南輝縣,再由山西和河南兩地撥賬平衡。至此,抱犢村民的苦刑才得到稍許減輕。
現在,村里人的進出、運輸問題基本解決了。村里花了3萬多元,已經在懸崖上裝了個卷揚機,焊了個鐵籠子,高程800米,每次可吊運貨物800斤。要買東西,從河南雇三輪車拉進山溝,再從懸崖下吊上來即可。
旅遊
近幾年,抱犢村的“不通”和“懸崖飛瀑”成為無數國內驢友、戶外運動愛好者、普通旅遊者、學生露營訓練組織者的行進目標,其“不通”和“難行”正成為一個時尚賣點,給村民帶來意外的福利。
那么,一個風光秀麗的村莊,到底是交通便利好,還是山重水複,崎嶇坎坷一點好呢?這一點可以從抱犢村和錫崖溝兩村的比較中看到答案。
兩村兩種做法的效果是:錫崖溝成為王莽嶺景區的一個景點,抱犢成為既獨立於王莽嶺,也獨立於河南八里溝景區的獨立景點。錫崖溝由於有了大路,遊人都開車來,回王莽嶺住,留不住人;抱犢以“難進難出”為特點,凡是來的人就是以“享受艱苦,村中小憩”為目的來的。凡走進來的人,也基本沒有體力馬上走回去,這倒成就了抱犢村四五個小旅館的生意。算下收入來,抱犢村掙的倒比錫崖溝人還多。
如今,這個問題基本有了定論,村民們普遍認為:如果修路投入巨大,而且要破壞原生態,那么,在並不十分影響村民生活質量的前提下,就不修它。
抱犢村不適宜開大路還有一個重要原因:如果機械開進山,必然影響到珍貴的紅豆杉的生存。
晉城市有一個畫家常年到抱犢村來畫畫,他不止一次叮囑抱犢村的兩任村委會主任----王保和他的兒子王建康:“記住,這個村千萬不可修路!一修就全毀了。 ”
那么,“不要修路”,村里人的生活怎么辦?王建康說:“村里人現在的進出、運輸問題基本解決了。”村里已經花了3萬多元在懸崖上裝了個卷揚機,焊了個鐵籠子,高程800米,每次可吊運貨物800斤。要買東西,從河南雇三輪車拉進山溝,再從懸崖下吊上來即可。
既然這樣,他們理應享受險遠陡絕之地帶給他們的賞心悅目以及外面人不避險遠,而非要送到他們手中的經濟收入了。
沒有刻意“開化”的抱犢村有著吸引遠方人們的自然特質。由於又沒有人刻意開發過,這吸引了河南人的注意。四五年前,負責開發輝縣八里溝風景區的龍脈公司負責人,曾經專程來遊說過時任村委會主任兼村支書的王保,他給王保100萬元,讓王保將抱犢村的開發權交給龍脈公司。王保沒有乾。他向記者回憶:“我要是拿上他那100萬元,走了,誰能找見我?但我得做人,不能這么乾。這地方是山西的,我賣給河南開發也不太合適。”從此,抱犢村和抱犢村幹部在陵川縣領導眼中就比較特殊了:他們不但是村民,還是山西省的“邊疆駐防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