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內容
《德國疤痕》是Burkhard Von Harder(布克哈德·馮·哈德爾)用近7年時間,拍攝的一部長達16個小時的德意志柏林圍牆區域大地風光的電影。鏡頭沿著東西德柏林圍牆,低空飛行從捷克邊境的德國森林深處,到北部什勒斯維希-霍爾斯坦州的藍色天空,經過春夏秋冬到達Burkhard Von Harder的故鄉Sylt島,用疼感的疤痕隱喻,把冷戰時期這一宏大的、抽象歷史背景“鐵幕時代(1961-1989)”,都收納進個人的凝望和沉思、浪漫的諾瓦利斯之路、神話般的的德國森林,和生態學的樂觀主義之中。
創作背景
作為一個德國人,導演布克哈德·馮·哈德爾說他對自己的國家有著非常複雜的情緒,“所以我只能在柏林圍牆倒塌後,去面對它。”
1961年8月12日,前東德政府根據人民議院通過的法令,幾乎一夜之間一道“反法西斯防衛牆”修築完成,將柏林城分隔東西,目的是制止東德居民包括熟練技工大量流入西德。原為鐵蒺藜圍成的路障,後改築成兩米高、頂上拉著帶刺鐵絲網的混凝土牆,長約155公里,這就是冷戰標誌柏林圍牆。
一道圍牆,不僅將一個國家一個民族從此分開了整整28年,上演了無數德國家庭的生死悲歡,也拉開了東西歐鐵幕時代的序幕。
柏林圍牆的槍聲曾經牽動整個德國。1962年8月17日,18歲的東德人彼得·費查試圖攀越柏林圍牆,被東德士兵開槍射殺,這一事件在冷戰時期轟動一時。他成為第一個因試圖攀牆而被射殺的人。此後,共有約5000多人成功地逃入西柏林,但也約有200多人為此喪失生命。
兩德分裂是冷戰的產物,它的統一自然也受冷戰結束的影響。從1989年的5月開始,種種跡象已經顯示,柏林圍牆的基礎正在動搖之中。在前民主德國成立40周年紀念日的3天后,前東德社會主義統一黨總書記埃貢·克倫茨上台,迫於壓力,克倫茨授權進行了一系列的改革,其中的一項,意外地導致了柏林圍牆的最終倒掉。
1989年11月9日傍晚,上千名欣喜萬分的東柏林人像潮水一樣湧向了柏林圍牆。在伯恩霍莫大街,人們激烈地要求開放邊界,並動手拆除柏林圍牆。到了晚上10點半,橫亘在東西柏林間長達28年的這道現代“長城”被鑿出了一個大洞,柏林圍牆就此開始倒掉。
但對於柏林人來說,這是一道他們寧願視若無睹的疼痛疤痕。德國作家彼得·施奈德在一篇文章中寫道,“清除大腦中的柏林圍牆將花上比清除實體上的柏林圍牆長得多的時間。”
布克哈德·馮·哈德爾最終決定面對這段歷史,是在 2008年一個灰色而不安的冬日裡。他置身於一處偏遠的冷戰遺蹟阿爾法哨所,距富爾達谷地不遠的地方,他凝視著曾經是美軍和前蘇聯軍駐地僅隔100米相望的地方,對於冷戰時期的抽象象徵,沒有哪個地方能比那裡所展現的更為具體了。而就是在那兒,他腦海中閃過了直升機的畫面……這使他開始希望超越抽象,還原整個事情的全貌。
作品歷程
為什麼是16小時
乘坐直升機沿著原柏林圍牆區域拍攝,理論上看似簡單和直接,但是操作起來卻困難和複雜,即使有老版地圖以及GPS的幫助,布克哈德·馮·哈德爾仍舊迷失在了半空中,“我們決定在電影中保留我們迷失的鏡頭,因為這能更好地與影片中迷失的景觀形成良好的呼應。這種內在的、若隱若現的持續不安全感,在我看來是重要的,如果你意識到它的存在的話。”
在電影開端,布克哈德·馮·哈德爾採用了19世紀德國首相俾斯麥的一段錄音,內容是俾斯麥建議兒子:工作和生活要平衡,要秉持正念……100年過去了,冷戰所造成的這道疤痕也深深根植在德國領土上。而電影中比較安靜的狀態,也讓觀者有了進一步思考的空間,在這100年中,德國到底發生了什麼?
他帶著一種沉思、不安和沮喪,開始收集德國及他的家族的歷史資料。但是這些對他來說太複雜了,他無法成功地把採集、研究多年的材料整合在一起。“起初我從沒有對歷史感興趣過,因為對於我而言,歷史自然而然地就是我們的歷史,我從未覺得它籠罩過我的生活時光。”布克哈德·馮·哈德爾說。
他的興趣最開始便是在東方,直到有一天,他發現自己開始面對過去,自己曾經長期避免的東西。他面對著那由於缺乏歷史知識所造成的巨大的空虛,並不是指大學課程的那種知識,而是個人性知識的缺乏,一輩輩傳承的個人家庭歷史的斷裂。這就像家族的一道傷疤。
2009年1月,德國經歷了一個非常寒冷的冬天,柏林的大雪對於這個城市而言相當不尋常,布克哈德·馮·哈德爾立刻本能地做出了反應,他應該要行動了。連續三天裡,他們拍攝了柏林的鏡頭和兩個冬天的片段,流經中歐的凍結的易比河便是這部電影拍攝的第一個鏡頭。
由於人們無法想像的天氣原因影響起飛的高度,電影拍攝不得不經常拖延幾個星期,還有迷路、重拍和製作,7年時間一晃而過。布克哈德·馮·哈德爾曾不停地問自己,為什麼要做這個電影,“我的動機大部分是受自傳性,個人性概念的激發。它是我的‘命中一劫’,注定最終要做下去。”最初,他並沒有公共資金的援助,直到後來得到了柏林-布蘭登堡媒體促進公司的支持。
布克哈德·馮·哈德爾最初的目標是拍攝一個24小時循環的電影,但當他最終不論如何嘗試,都以16小時告終時,他也在問自己:為什麼是16小時?因為在他小時候的每個暑假,他要從母親家到父親家,父母離婚後,他和母親住在德國南部,而父親則在德國北部生活,那段路程大約花費16個小時。
16個小時對人們注意力的時長是個挑戰。據布克哈德·馮·哈德爾介紹,去年在美國藝術電影院放映柏林片段時,一個美國觀眾事後甚至在一個搞笑網站部落格里留言,要求退回電影票款。普通的美國人似乎對於影片的觀看感到飽受煎熬。
“我也曾想過用好萊塢式的手法去創作,我的哥哥曾經給我建議,決定做實驗電影,就要自己去承擔一切,做好萊塢式電影,可能你會舒服一些。你必須要決定自己怎樣去創作,走哪條路線。”布克哈德·馮·哈德爾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