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溥[明朝首輔大臣]

徐溥[明朝首輔大臣]
徐溥[明朝首輔大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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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溥(1428年~1499年),字時用,號謙齋,南直隸宜興縣洑溪(今宜興宜城鎮溪隱村)人。景泰五年(1454年)進士,官至華蓋殿大學士。弘治五年八月至十一年七月(1492年-1498年)任當朝首輔一職。性凝重有度,居內閣十二年,從容輔佐,愛護人才,屢遇大獄及逮系言官,委曲調劑,安靜守成。卒年七十二,諡文靖。徐溥撰有《謙齋文錄》四卷(見《四庫總目》)傳於世。是吳儼的舅舅。

基本信息

人物生平

天資聰慧

徐溥自幼天資聰穎,讀書用功。他8歲進私塾念書,就把聖言要語、經典法言抄錄匯集成冊,隨身攜帶,供作平時閱讀。塾師見他口袋總是鼓鼓的,疑是玩物,便責他貪玩。取出看時,原來是他抄錄的“聖賢要語錄”。塾師非常驚異,問明原委,頗覺自愧,即對其父漁隱公說:“你兒乃是神童異才,我不能為其師。”遂請辭而去。

徐溥儲豆

少年時代的徐溥性格沉穩,舉止老成,他在私塾讀書時,從來都不苟言笑。徐溥還效仿古人,不斷地檢點自己的言行,在書桌上放了兩個瓶子,分別貯藏黑豆和黃豆。每當心中產生一個善念,或是說出一句善言,做了一件善事,便往瓶子中投一粒黃豆;相反,若是言行有什麼過失,便投一粒黑豆。開始時,黑豆多,黃豆少,他就不斷地深刻反省並激勵自己;漸漸黃豆和黑豆數量持平,他就再接再厲,更加嚴格地要求自己;久而久之,瓶中黃豆越積越多,相較之下黑豆漸漸顯得微不足道。直到他後來為官,一直都還保留著這一習慣。

高中榜眼

景泰五年(公元1454年),徐溥廷試一甲第二名(榜眼),授翰林院編修。憲宗初,選拔為左庶子,再升太常卿兼學士。成化十五年(公元1479年)拜禮部右侍郎,不久轉左侍郎,後改吏部。孝宗即位(公元1487年)兼文淵閣大學士,參預機務(宰相),進禮部尚書。弘治四年(公元1491年)晉升為太子太傅、戶部尚書兼武英殿大學士。次年任首輔。弘治七年,加少傅吏部尚書謹身殿大學士。弘治十一年二月,加少師兼太子太師華蓋殿大學士。

入閣輔政

徐溥像 徐溥像

徐溥入閣初期,正處於萬安、劉吉弄權之後,為了穩定局勢,徐溥嚴守成法,與同僚劉健、李東陽、謝遷等同心協力,輔治朝政。如孝宗剛繼位時,鑒於宦官勢力上升,曾革除了許多太監的官職。其中原欽天監監正李華因幫昌國公張巒選了一塊墳地,孝宗就認為有功,要恢復他的官職。徐溥等加以抵制,認為此例一開,佞人又要紛紛鑽營求官,礙難執行。又如,在安南(今越南)攻擾邊境時,孝宗欲遣大臣前去處理。徐溥等又勸諫道,“外邦相侵,由有關衙門發令處理足夠了,不需要陛下親自派使臣去。如安南萬一不予理睬,為了維護天子的尊嚴,我朝勢必要徵調大軍遠途去征討,這不僅勞民傷財,而且事情會鬧大。”孝宗也就沒有派使臣前去。

孝宗自弘治八年後,漸漸懈怠,懶於理政。徐溥曾多次進諫說,如今奏章批答不及時,有的公文竟稽留數月而不理,或者不施行,政事壅塞,應當依照舊制,除了每日朝堂奏事外,遇有重要軍政事務,宜隨時允許上奏,陛下也應經常召見儒臣詢問國事。

孝宗一度信用宦官李廣,好道家神仙之說,並大事燒煉、設壇祭禱。徐溥又曾多次上奏,以唐憲宗偏信好講神仙方術的柳泌服用丹石而亡、宋徽宗崇尚道學以致亡國的教訓,勸諫孝宗疏遠奸佞,勤政愛民。

愛護人才

徐溥很愛護人才,常說,“要造就一個人才不容易,不能以一些小過就棄而不用”。他凡見人有小過,總是諄諄善誘,耐心教育;每遇大獄或言官因進諫而被逮捕,總盡力相救,使大多數人得以倖免。

徐溥平生樂善好施,對鄉里族人關懷備至,而自己生活則很儉樸。他仿效宋代范仲淹義田之舉,叫他二弟復齋到京城商量置辦義田,以贍養宗族。他決定將自有田產800畝作為義田,分給族裡村人耕種,如遇災荒,減租免徵,並開義倉賑濟,凡鄉里族人遇有婚喪之事或遭意外災難,均有補急救濟。還聘請塾師,興辦義學,凡徐氏子弟和村里貧家子弟,一律免費入學。又在進城的袱溪河口設定渡船,僱人擺渡,方便行人,鄉人稱之為“徐氏義渡”。

為官清廉

徐溥在朝為官多年,沒有在北京城裡建造府第,直到將要告老回鄉時,才由家人在故里建造一所住宅。弘治十年,徐溥因年屆70古稀,向皇帝求退,皇帝竭力挽留。翌年,他因目疾嚴重,再次要求告老退休。九月,徐溥以“四朝元老”的殊榮奉旨南歸。到家後,他不顧雙目失明,首先命兩僮攙扶著他在整個宅第轉了一遍,並用雙手撫摸著每座牆壁和每根楹柱。家人問:“相爺何必如此?”他說:“我是怕兒輩們把宅第造得太華麗啊! 只要能住就可以了。”一日,徐溥由家人扶著在門外散步,忽然問道:“門外原是東南山鄉上城大路,怎么聽不到車履之聲?”家人告訴他:“為了相爺能安靜休息,故把大路遷到河的對面去了。”徐溥聽了,勃然大怒,喝問:“這是誰的主意?怎能為我個人的安逸,而勞鄉親們繞道而行呢?”他即命恢復大路於相府門前。民眾無不讚嘆。

四朝宰相

徐溥用過的硯台 徐溥用過的硯台

徐溥,四朝宰相,多不易啊。皇上終於恩準他告老還鄉了。他記得離開京城的那一天,是一個薄霧淡陽、陰晴不定的早晨。紫禁城沉重的紅色宮門打開了一道縫隙,這是皇上給他的極高榮譽。幾千年來,即使是得到皇帝的特別恩準得以“瞻仰天顏”的帝國功臣,沒有一個不是早早地穿戴好表示自己官階的錦繡蟒袍,天色未明之時就候在宮門之外,緊張地等待著宮門裡那些皇家侍衛呼叫他的名字。這樣的時刻,即便是統領數十萬軍隊、征戰於遙遠疆場的強悍無比的將軍,也會由於恐懼而雙腿顫慄。如果皇上咳嗽一聲,跪成一片的金鑾大殿上的百官們會齊嶄嶄地打一個冷顫。

對於走出紫禁城的徐溥來說,這一切終於結束了。

伴君如伴虎,是老百姓的說法;其實大內里的勝殘去殺,足以把一個血氣方剛的漢子變成精神上的侏儒。遊宦40餘年,歷經景泰、天順、成化、弘治四朝皇帝,見過了太多的朝廷變故、人事代謝,徐溥早就膩煩了熙熙攘攘、刀光劍影的官場。是的,帝國的體制就像一個巨大的陰魂,它攀附在每個人的身上;你可以擊潰一個政敵,卻永遠不可能戰勝體制。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就像長城一樣厚實嚴密的倫理與朝綱,已經形成了一個精密的理論與運作體系,每一個置身其中的人不可能不就範順從。過了70歲,眼睛老花了,兩個膝蓋也跪不動了。做官之人,如果連上朝跪帝的力氣都沒有,還怎么分出心思來斡鏇於翰林呢?他戰戰兢兢地去向皇上乞恩告退,那天皇上高興,龍顏一直是開著的。老生薑了,不能走,你辦事,朕放心;颳風下雨的日子,朕準你不必上朝。

閣老出了一身汗,但趕緊得見好就收了。日頭一落山,天就要暗下去;潮,早該退了。是一個冥冥之中的聲音在提醒他。

弘治十一年(1499年),皇太子出閣,加授他少師兼太子太師,進華蓋殿大學士。徐溥已經被推到了權力與榮譽的巔峰。這一年他的眼睛壞得厲害,基本上不能看檔案了;寫字的手老是哆嗦。又去跪見皇上乞準回鄉。皇上嘆了一口氣,用他的硃砂筆極不情願地畫了一個圈。

告老還鄉

徐溥 徐溥

自由了。把泰山一樣沉重的朝服放在一邊,徐溥一定感到一種從未有過的輕鬆。用我們今天的話說,他終於平安地降落;畫這個圈,用了畢生的精力,畫得好累啊。

總是在斷斷續續的殘夢裡隱現的故園江南,就在眼前了;古城宜興郊外的溪隱村,那陌上青青的老家,一直在他靈魂的深處招搖著還鄉的旗幡。從此可以悠遊於竹籬茅舍,有泉石天籟伴隨著桑榆晚景,那才是皇帝也過不上的神仙日子呢。

這一天黃昏降臨的時候,被別人尊為“閣老”的徐溥,以他顫巍巍的老邁之身,終於撲進了故鄉的懷抱。

在朝為官多年,徐溥沒有在京城建造府第;回家了,該有個安身之所吧。平生積蓄的銀子不多,閣老大人只在縣城東南的溪河畔建造了一座住宅。里人以他祖輩累世積德,將此宅定名為“世德堂”。他跨進門去的時候沒有喧鬧的樂隊和震天的鞭炮。當地迎候的官員也被勸回去了,接風洗塵的宴席也被取消。天色微暗,閣老目力不濟,基本上看不清什麼東西。只覺得宅院深深,好像過於奢華了些。老人家在兩個小童的攙扶下,沿著宅第轉了一圈,並用雙手撫摸著每一堵牆壁和每一根楹柱。他向著北方喃喃自語:“皇上,臣罪該萬死,棲身之所茅廬即可,如此奢華則寢食不安矣!”

家人說,“好歹也是個四朝的宰相,人家當個三年窮知府,還十萬雪花銀呢!”

“不可妄言!”閣老把一張飽經風霜的老臉繃得緊緊的。“從今日起,老夫就是一個普通百姓。”還說了一些司馬溫的家訓之類,下人聽得半懂不懂。第二天清晨他起得很早。江南的秋天沒有北方寒冷,濕潤的空氣里還帶一點清香;緩緩走在鄉間的小路上,比走在宮殿里的青磚地上要舒坦得多。雖然視力模糊,他依稀能感受到秋天豐富的原色與萬物生命的蓬勃。腳下那無拘歡快的溪流消解了太多的清規戒律;林叢中那些晃動跳躍的樹葉述說著生命的歡愉;綢緞般的陽光平均地撒在每一個人的身上,塵世間的富貴在這裡變得脆薄。一路走去,在田塍上勞作的農人們看見他紛紛一頭跪下了,原來這裡是他的“義田”,早在弘治二年,他的二弟復齋先生就進京和他商量置辦義田,以贍宗族之事。他把自己名下的800畝良田作為“義田”,分與族裡村人耕種。如遇饑荒,則開義倉賑濟,凡鄉里族人,遇有婚喪大事或遭受意外災難,均有補急救濟。

莊稼成熟的香氣撲面而來,種瓜得瓜,種豆得豆;閣老在這裡有些陶醉了。

一日,徐閣老在家門外散步,四野悄然,不似往常,這裡原是蜀山、大浦等地鄉民上城必經之路,今日為何這般靜寂?家人答曰:為了能夠讓相爺安靜休息,所以把大路改道到河對面去了。閣老聞之大怒,既令恢復原路。鄉民們無不為之讚嘆。

他忽然想起一件事:早年京城的一位同僚曾經送他一幅畫,是張擇端的《清明上河圖》,那可是國寶級的極品。他多次戴上老花鏡,細細端詳這幅畫,每次都會一陣陣地激動而沉浸在畫的氛圍之中。但今天他想到的是,應該把它送回京城,物歸原主了。所謂“原主”,是他原來的同僚李東陽,畫上有李東陽的叔祖李祁的題跋。閣老命他的孫子專程攜畫赴京,此後一個多月,他一直耿耿於心。有一天傍晚,孫子終於風塵僕僕地回來了。看了李東陽充滿感激和掛念的親筆信,他才放下一顆心。今人大約不會知道,《清明上河圖》原來一直在這位退休的宜興籍宰相手裡藏著。在徐閣老博大的胸懷裡,不屬於他的東西,哪怕金山銀山,他也不會染指。

接下來的日子,他去了古城東門外的洑溪河口,這裡河水洶湧,河面寬闊,過往行人殊多不便,他出銀子設定了一條能坐8人的擺渡船,這裡便有了“徐氏義渡”的美稱。

義田,義渡,義學,義倉,義莊……一個帝國體制外的溫情的閣老,在他生命最後的歲月里,盡情釋放著他的人格魅力。他一生不喜歡錢,每日吃素,穿布衣,最後的銀子都用在他的諸多義舉上了。洗盡鉛華的人生,生命將盡的人生,就是每天做一件好事。原來,一個讀書入仕的書生,他的一生就是在自己的道德碑上添磚,一支精神的蠟燭於風雨飄搖中燃到盡頭,何其不易啊。江河浩蕩,誰解心懷?

徐溥家祠

徐溥的家族祠堂 徐溥的家族祠堂

閣老廳,是徐溥的家祠,前後四進,建於明代弘治十一年(公元1498年),坐落在洑溪河畔、東氿之濱,具有明代建築特色。第一進為祠門屋宇。第二進四間為碑屋,現在僅存《宜興徐氏義田記》碑一塊,記述著徐溥置義田、興義莊的事跡。第三進為花廳,即“白虎堂”,在太平軍進駐宜興時部分遭戰火焚毀,修復後改為“保義堂”,在後牆上嵌砌著宋代蘇軾“桔頌碑”及元代趙孟頫和徐溥手書的碑文。另有正草字型的詩詞碑一塊。其梁、椽、枋、柱均為彩繪。第四進五間,為徐氏祖先神位之屋。西部另有四幢建築,每幢四間,為徐氏祠堂,供祭祀祖先之用。“閣老廳”現已列為宜興市文物保護單位。

歷史評價

徐溥入閣為相十二年,忠於王朝,盡心盡力,對朝政多所匡扶,被譽為明朝賢相之一。

弘治十二年(公元1499年)九月十一日,徐溥病逝,享年72歲,葬宜城東南山林村瑞雲山荷花盪,背山面氿。卒後特贈太師,加特進左柱國,諡文靖。著作有《謙齋文集》4卷、《文靖疏稿》2卷。

徐溥卒後,經朝廷批准,在宜興城內鬧市區的蛟橋南堍建“柱國太師”坊,宜興地方人士為紀念徐溥,還在學街東、洑溪、小東門外分別建有“榜眼”坊、“及第”坊、“義莊”坊等。因年代久遠,現已蕩然無存。

史籍記載

徐溥,字時用,宜興人。祖鑒,瓊州知府,有惠政。溥,景泰五年進士及第。授編修。憲宗初,擢左庶子,再遷太常卿兼學士。成化十五年拜禮部右侍郎,尋轉左,久之改吏部。孝宗嗣位,兼文淵閣大學士,參預機務。鏇進禮部尚書。

弘治五年,劉吉罷,溥為首輔,屢加少傅、太子太傅。溥承劉吉恣睢之後,鎮以安靜,務守成法。與同列劉健、李東陽、謝遷等協心輔治,事有不可,輒共爭之。欽天監革職監正李華為昌國公張巒擇葬地,中旨復官。溥等言:“即位以來,未嘗有內降。幸門一開,未流安底。臣等不敢奉詔。”八年,太皇太后召崇王來朝,溥等與尚書倪岳諫,帝為請乃已。占城奏安南侵擾,帝欲遣大臣往解。溥等言:“外國相侵,有司檄諭之足矣,無勞遣使。萬一抗令,則虧損國體,問罪興師,後患滋大。”於是罷不遣。

是年十二月,詔撰三清樂章。溥等言:“天至尊無對。漢祀五帝,儒者猶非之,況三清乃道家妄說耳。一天之上,安得有三大帝?且以周柱下史李耳當其一,以人鬼列天神,矯誣甚矣。郊祀樂章皆太祖所親制,今使制為時俗詞曲以享神明,褻瀆尤甚。臣等誦讀儒書,邪說俚曲素所不習,不敢以非道事陛下。國家設文淵閣,命學士居之,誠欲其謨謀政事,講論經史,培養本原,匡弼闕失,非欲其阿諛順旨,惟言莫違也。今經筵早休,日講久曠,異端乘間而入。此皆臣等無狀,不足以啟聖心,保初政。憂愧之至,無以自容。數月以來,奉中旨處分未當者封還,執奏至再至三。願陛下曲賜聽從,俾臣等竭駑鈍,少有裨益,非但樂章一事而已。”奏入,帝嘉納之。

帝自八年後,視朝漸晏,溥等屢以為言。中官李廣以燒煉齋醮寵。十年二月,溥等上疏極論曰:“舊制,內殿日再進奏,事重者不時上聞,又常面召儒臣,咨訪政事。今奏事日止一次,朝參之外,不得一望天顏。章奏批答不時斷決,或稽留數月,或竟不施行。事多壅滯,有妨政體。經筵進講,每歲不過數日,正士疏遠,邪說得行。近聞有以齋醮修煉之說進者。宋徽宗崇道教,科儀符籙最盛,卒至乘輿播遷。金石之藥,性多酷烈。唐憲宗信柳泌以殞身,其禍可鑑。今龍虎山上清宮、神樂觀、祖師殿及內府番經廠皆焚毀無餘,彼如有靈,何不自保?天厭其穢,亦已明甚。陛下若親近儒臣,明正道,行仁政,福祥善慶,不召自至,何假妖妄之說哉!自古奸人蠱惑君心者,必以太平無事為言。唐臣李絳有云:‘憂先於事,可以無憂。事至而憂,無益於事。’今承平日久,溺於晏安。目前視之,雖若無事,然工役繁興,科斂百出,士馬罷敝,閭閻困窮,愁嘆之聲上乾和氣,致熒惑失度,太陽無光,天鳴地震,草木興妖,四方奏報殆無虛月,將來之患灼然可憂。陛下高居九重,言官皆畏罪緘默。臣等若復不言,誰肯為陛下言者。”帝感其言。

三月甲子,御文華殿,召見溥及劉健、李東陽、謝遷,授以諸司題奏曰:“與先生輩議。”溥等擬旨上,帝應手改定。事端多者,健請出外詳閱。帝曰:“盍就此面議。”既畢,賜茶而退。自成化間,憲宗召對彭時、商輅後,至此始再見,舉朝詡為盛事。然終溥在位,亦止此一召而已。

尋以災異求言,廷臣所上封事,經月不報,而言官論救何鼎忤旨待罪者久,溥等皆以為言。於是悉下諸章,而罷諸言官弗問。溥時年七十,引年求退,不許。詔風雨寒暑免朝參。

十一年,皇太子出閣,加少師兼太子太師,進華蓋殿大學士。以目疾乞歸。帝眷留,久之乃許,恩賚有加。逾年卒,贈太師,諡文靖。

溥性凝重有度,在內閣十二年,從容輔導。人有過誤,輒為掩覆,曰:“天生才甚難,不忍以微瑕棄也。”屢遇大獄及逮系言官,委曲調劑。孝宗仁厚,多納溥等所言,天下陰受其福。嘗曰:“祖宗法度所以惠元元者備矣,患不能守耳。”卒無所更置。性至孝,嘗再廬墓。自奉甚薄,好施予。置義田八百畝贍宗族,請籍記於官,以垂永久,帝為復其徭役。

徐閣老墓志銘 徐閣老的墓志銘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挖出來了,李東陽寫的,傳現藏宜興文管辦,不知道將來有沒有機會在博物館看到,人的一生成就再大,也就換來一塊墓志銘,何況芸芸眾生,什麼都留不下,但是徐閣老的義莊義田義渡,被澤後人五百年,到民國報人徐鑄成,都能拿到獎勵,實屬不易!錄之:
大明故光祿大夫、柱國少師、太子太師、吏部尚書、華蓋殿大學士、贈特進左柱國、太師、諡文靖徐公墓志銘
資政大夫、太子少保、禮部尚書兼文淵閣大學士、知制誥、經筵國史官,長沙李東陽撰
通議大夫、吏部左侍郎兼翰林院學士,長沙吳寬題蓋
奉直大夫、禮部員外郎兼司經局正字,萊陽周文通書
少師徐公之卒,其子元楷、元相具書請予銘.予從公後,既辱知厚,慟其亡,久未忍作也!逾年,以葬期告,乃為銘。
公姓徐氏,諱溥,字時用,學者稱為謙齋先生。世居常(州)之宜興。曾祖諱福,當元季有陰德於鄉,祖諱金監(左金字旁右監字),國朝永樂間累官瓊州府知府。父諱琳。皆賜光祿大夫、柱國少傅兼太子太傅、戶部尚書、謹身殿大學士。
公為縣學生,景泰庚午舉南畿鄉貢,甲戌、庭試第二,授翰林(院)編修,天順丁丑,英廟復辟,命兼司(經)禮局校書,侍東宮講讀,憲廟每目屬焉!甲申以登極恩超擢左春坊左庶子兼侍講,充經筵講官、預修英廟實錄,成化丁亥,稽武職誥黃,己丑歸省,辛卯丁父憂,特遣官致祭,甲午擢詹事府少詹事兼侍講學士,乙未典吏部會試,校閱精當所得省殿二魁,皆至(於)大用。丁酉丁母何夫人憂,賜白金楮幣,及葬祭。庚子擢太常寺卿兼學士。數年間。歷掌翰林院、詹事、春坊、司經局事。蓋前此所未有者。辛丑再典會試,尋擢禮部左侍郎、仍兼學士。進退奏對皆稱意旨,援據引議,有聞於時。甲辰知會試貢舉事。以陝西旱,代祀中鎮、西海、河瀆諸神,雨輒應!丙午改吏部。佐理銓選,清慎有加。久之,資望並積,而為當道所尼。 憲廟有意擢(用)之,未果也。丁未,今上即阼,易置內閣臣,公首膺簡任,入參機務。尋擢吏部尚書兼文淵閣大學士。更化之際,如止貢獻、停工作、黜左道、屏斥邪佞、登用老成,固出宸斷、而公之佐翊有力焉!弘治戊申,修憲廟實錄,充總裁、同知經筵事。庚戌復出典會試。三試禮闈者,前此亦未有也!辛亥加太子太傅兼戶部尚書、武英殿大學士,賜白金文綺襲衣廄馬,又賜罪人家屬。 上察公篤厚可大任,鏇置元僚,禮遇隆重,特賜無虛月。 公益勤輔導,制敕誥命,務崇簡雅。啟沃謀議(謨謀),必據正義、守成法。見人 有才行可用,極力引拔,寸長片善,亦加甄錄,至忘其過(瑕垢)。大臣有罪廢媒進者,公操(持)其議竟不得行。藩府有大獄,群議洶洶,公力贊其決,事始定。留都獄連引貴近,或為觀望,亦贊成之。其他事多秘密,公又謹重不泄,外人無知者。 甲寅,加少傅兼太子太傅、吏部尚書、謹身殿大學士、(階選)進階光祿大夫、柱國,賜三代誥命。蓋自筮仕歷四十餘年,凡五賜命,至是而極。 乙卯,公家置義田,以贍群族,請命於朝。上優詔獎答,仍復其徭役為世勸。 丁巳,修大明會典,充總裁。會年七十,以疾在告,上疏辭,不許。命醫診視,遣中使賜羊酒楮幣。仍令風雨大寒暑免朝。戊午,皇太子出閣進學,加少師兼太子太師、華蓋殿大學士、尚書如故,領東宮講讀事。未幾,公得目眚,命醫遣使如前。三上疏乞歸,上以公累朝耆德,方切依毗,屢詔慰留,最後辭益懇,乃許之。賜敕給驛,遣官護送還鄉,令有司月給米五石,歲給輿隸八人,仍賜襲衣金楮,特官其孫文煥為中書舍人。公卿而下,賦贈祖餞,皆嘆羨不能置。越明年,己未九月十一日,卒於正寢。 上聞訃震悼,輟視朝一日,賜棺槨米布諸物,遣行人諭祭者九,贈特進左柱國、太師,諡文靖。恩數之厚,殆世所僅見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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