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介
徐楚波(1896-1982),人民教育家,字步湘,河北威縣人。1920年,畢業於保定高等師範學校,之後,在河北、江西等地任中學教員;1923年,受同學之邀,為改變家鄉的教育面貌,擔任威縣教育局長,創辦《威縣公報》抨擊軍閥和貪官污吏。1927年,威縣縣議會勾結豪紳指控徐楚波為共產黨,將其逮捕入獄,後保釋出獄。徐楚波出獄後,憤然離開威縣,在河北、天津等地任中學教員,講授歷史、地理。
在天津中日中學執教期間,徐楚波結識了中共黨員王振華。九一八事變後,徐楚波積極參加抗日救亡活動,熱情宣傳抗日主張,許多學生在楚波先生的影響下投身抗日洪流,有的日本學生在楚波先生的感召下也同情和支持中國人民的反侵略鬥爭。
徐楚波寓所
——郎家胡同14號
王之鴻
郎家胡同屬東城區安定門地區,是北鑼鼓巷路西從北往南數的第三條胡同,自東向西溝通北鑼鼓巷和寶鈔胡同,長270餘米。明代即稱“郎家胡同”,“文化大革命”中一度改稱“贊軍街五條”,後復稱“郎家胡同”。顧名思義,胡同因有郎姓大戶人家居此而得名。
《天咫偶聞》載:“八旗書院在郎家胡同路北。”“八旗書院”於光緒二十年(1894年)開學,其前身是創建於順治年間的“八旗官學”,光緒二十三年定名為“經正書院”,光緒二十八年改為“宗室覺羅八旗中學堂”,光緒三十年改為“宗室覺羅八旗高等學堂”,附設中等班;1912年改為“京師公立第一中學校”,1928年改稱“北平特別市立第一中學校”,1930年改稱“北平市立第一中學校”;北平淪陷時期,改稱“北京特別市立第一中學校”,抗日戰爭勝利後,復稱“北京市立第一中學校”。
北平和平解放後,1949年4月11日,校長徐楚波、黨支部書記張幼成、教導主任李世濂代表人民政府接管北平市立第一中學校,定名為“北京市第一中學”,簡稱“北京一中”。
郎家胡同14號,舊時的門牌是郎家胡同16號,在胡同西段南側,是一座坐北朝南的三合小院,占地面積370多平方米。街門建在院子的西北角,是一座面北的“如意門”。院內有北房6間半、南房4間、西房4間,北房和南房為起脊瓦房,西房是灰頂平台。在緊挨著街門的兩間北房裡,住著人民教育家、北京一中首任校長徐楚波先生。
1938年,徐楚波到北京師範大學附屬女子中學任教,之後,又相繼在北平市立一中、輔仁中學、大同中學、成達中學等校任教。1946年,徐楚波向中共黨員艾秀峰、薛成業表示了去解放區的願望,艾秀峰、薛成業鼓勵徐楚波繼續留在北平,之後,徐楚波參加了共產黨領導的“人民教育工作者聯盟”,一面從事教學工作,一面從事民主革命活動。他多次被反動當局列入黑名單,受到監視,屢遭解聘,並一度逃往外地任教。1949年4月,徐楚波以校長身份代表人民政府接管北平市立一中;同年9月,參加中國人民政治協商會議第一屆全體會議。
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後,徐楚波歷任中國人民政治協商會議第二屆全國委員會委員,第三、四、五屆全國委員會常務委員,中國民主促進會中央常務委員,北京市第一、二屆人民代表大會代表,市人民政府委員,中國民主促進會北京市分會常務理事、副主任理事。
1982年7月10日,徐楚波先生在北京病逝,終年86歲。
徐楚波先生追悼會由葉聖陶主持,趙朴初致《悼詞》,鄧小平送了花圈。
趙朴初先生在《悼詞》中說:“徐楚波同志是中國共產黨長期合作的真摯朋友,是終生從事普通教育的著名的人民教育家。”
徐楚波先生自1949年就任北京一中校長,直到1976年先生已八十高齡之時才卸任,改為北京一中名譽校長,但他還經常到校去指導工作。好在先生的住家就在北京一中的斜對門,先生安心住在郎家胡同14號兩間平房內三十多年,難道不是對北京一中夢牽魂繞之故!
北京一中對先生而言,自是“一枝一葉總關情”。
徐楚波先生非常重視教學的延續性和尊重老教師。他認為一代教師要形成一代教學風尚,老教師的教學風尚必然影響新一代教學風尚的養成,而教學風尚的養成與教學環境有很重要的關係。他總是要求總務人員保持校園整潔,注意美化;要在教師上班前把大預備室打掃乾淨,水要備好,桌面要整理,給人以井然有序的感覺。即使像教師準時到班,堅守崗位之類的小事,也不是通過要求而是以老教師的嚴謹作風影響新教師形成的。因此,幾十年來北京一中的教師隊伍“代代出英才”。如:1954至1959年度教師謝承仁因在歷史教學中卓有成效,獲北京市特別獎。又如:世紀之交,北京市東城區教育局召開學科帶頭人表彰大會,會上所有受表彰的學科帶頭人,有歷史學科劉宗華、語文學科的王有聲、數學學科的賀信淳、物理學科的張琛……無一例外地都在徐楚波任校長時的北京一中任教,有的就是北京一中培養出來的教師。儘管他們中的絕大多數已經離開了北京一中,但他們在北京一中形成的教學風尚卻在東城區普教系統發揚光大。
徐楚波先生非常重視學校的設施建設。1952年,由於學生人數的逐年增加,北京一中的北院操場已經限制了體育活動的開展。於是,徐楚波先生不辭勞苦,多方交涉,終於由市教育局批准租用北京一中一宿舍後面的一塊低洼地,面積達7500平方米。徐楚波先生又組織全校師生通過義務勞動,將這片低洼地改造成北京一中大操場。大操場包括1個足球場、4個籃球場、1個200米的環形跑道、1個田賽活動場地和1個器械活動場地,操場四周可供3000師生觀看比賽,操場的北部建有一排平房,是體育部、浴室和貯藏室。這樣的操場不用說在當年,就是現在在東城區的中學校中也難尋覓。
北京一中大操場在20世紀80年代被開發建設為6棟東城區教師宿舍樓。北京一中不但要為教書育人做貢獻,還要為解決全區教師住房困難做出了犧牲。
徐楚波先生常說:“只有熱愛學生,學生才能尊重老師。”他反對以任何形式不尊重學生或有辱學生人格的作法,他在數十年教育生涯中,從沒有斥責過一個學生。徐楚波先生出任北京一中校長之時就已年過半百,頭髮稀疏,凸顯天庭飽滿,體態微胖,更加和藹可親。每年開學典禮,先生總是身著雪白的襯衫和深色背帶西褲,卻風度翩翩。平時先生在校園常和學生聊天,先生有口音,學生不辨,誤認為凡是“怯口”便是山東方言,遂背地裡稱先生為“老山東”。
北京一中在徐楚波先生的領導下,1953年便作為北京市18個重點辦好的學校之一,蘇聯教育專家崔可夫、瓦里可夫等多次到北京一中聽課,並進行公開評議;革命老人徐特立也曾參加過北京一中的學生班會……當年的北京一中風光無限。
1990年10月14日,北京一中舉行大規模的校慶,校友們聚集在原來的北院操場。此時,老校長已經作古,母校的昔日風光已經不再。當主持人介紹到老校長徐楚波先生的夫人時,校友們眼含熱淚、長時間地鼓掌。這眼淚、這掌聲,除了是校友們對老校長和母校的懷念、感恩,或許還有一些痛心和希冀。
詩人袁水拍有這樣的詩句:“你能算出一個炸彈的爆炸力有多大,卻算不出《國際歌》能穿透多少厚資本的牆壁。”在講究品牌的今天,人們熱衷於為一個“京城老字號”的牌匾估價,可有誰研究過“京師公立第一中學校”的含金量究竟有多大,從這所學校里畢竟走出了戲劇泰斗翁偶虹、文學大師劉白羽、北京民俗專家金受申和被毛澤東稱為“從此舊劇開了新生面”的齊燕銘……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