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西大捷四首

作品原文

定西大捷四首(1)
【其一】
曙色祥光細柳營(2),元戎十乘啟邊城(3)。
投鞭叱吒洪流斷(4),破壘追奔華岳傾(5)。
群醜降心歸絕漠(6),名王唾手系長纓(7)。
鐃歌喧雜金飈送(8),露布翩翻帶月明(9)。
【其二】
堂堂幕府盡長籌(10),鼎沸妖氛一鼓收。
鞠旅幾曾先漢過(11),除凶誰復玩夷酋(12)。
巍峨雁塞西風兢(13),寂寞龍沙暮靄愁。
共效忠猷期報主(14),策勛端不覓封侯。
【其三】
頻年寰寓頌昇平(15),叵奈天驕數弄兵(16)。
震疊風雷三鎮合(17),留連塗炭一朝清(18)。
豐碑紫塞聲靈遠,京觀青山崒嵂並(19)。
聖主無煩西顧念,行看瀚海伏長鯨。
【其四】
如林飛將遍龍堆(20),胡馬驕嘶動地來。
大纛高揮紅日暗(21),長車怒踏彩雲開。
百年王氣伸河朔(22),三窟遊魂散草萊(23)。
群力總由群策屈,帥師原自冠軍才。

作品注釋

(1)這四首詩選自《萬曆朔方新志》,《萬曆固原州志》、《宣統固原州志》、《民國固原縣誌》均收錄此詩。《萬曆固原州志》詩題作《屬固原延寧將士杜總兵文煥剿虜獲級二百四十有八》,《宣統固原州志》、《民國固原縣誌》詩題作《固原杜總兵文煥剿虜獲級》。萬曆四十三年(1615年)秋,探報河套大頭目吉能火落赤等聲言要東至黃甫川(明長城榆林鎮關堡,位於陝西省府谷縣),西至鹽場堡(陝西定邊縣鹽場堡鄉)一千二百餘里,各分定地方,沿邊圍城、掏墩、搶掠等情報。總督劉敏寬飛檄延、寧、陝三鎮撫、鎮、道、將等官嚴加防範。諸酋果傾巢而出。延鎮兵馬,地廣力分,勢難敵眾。故自八月十九日至九月初一日,三路受敵,警報時聞。初二日寅時,忽報虜寇又擁眾四五千騎,從定邊西沙梁入犯。劉敏寬傳檄寧夏總兵官杜文煥與軍門標下中軍副總兵吳繼祖,奮迅以往,督率偏裨將士與虜寇鏖戰。又陝西總兵官祁繼祖等統兵從西,定邊副總兵蕭捷等統兵從東,各飛集夾擊,大行剿殺。虜遂潰亂,披靡遁北。總計斬獲首級二百四十八顆,奪獲達馬三十三匹,盔甲六十一頂副,器械三千五百餘件。這就是“定西大捷”。定西,就是定邊西沙梁。
(2)細柳營:原是指周亞夫當年駐紮在細柳的部隊。此指明軍駐地。
(3)元戎十乘:《詩·小雅·六月》:“元戎十乘,以先啟行。”元戎,主將。
(4)投鞭叱吒洪流斷:這裡用“投鞭斷流”的典故。《晉書·苻堅載記》:前秦之符堅,將要進攻晉朝,其下屬石越勸說晉有長江之險,不宜動兵。而苻堅說:“以吾之眾旅,投鞭於江,足斷其流。”
(5)華岳:指西嶽華山。
(6)群醜降心歸絕漠:《萬曆固原州志》、《宣統固原州志》、《民國固原縣誌》作“群醜降心歸漠北”。
(7)名王唾手系長纓:《萬曆固原州志》作“各王唾手系長纓”。長纓,指捕縛敵人的長繩。
(8)鐃(náo)歌:軍中樂歌。傳說黃帝﹑岐伯所作。漢樂府中屬鼓吹曲。馬上奏之﹐用以激勵士氣。也用於大駕出行和宴享功臣以及奏凱班師。飈(biāo):同“飆”。暴風。
(9)露布:是一種寫有文字並用以通報四方的帛制旗子,多用來傳遞軍事捷報。古時戰場上士兵快馬加鞭,高舉露布,一路傳遞捷報。翩翻(piān fān):飄忽搖曳貌。《宣統固原州志》、《民國固原縣誌》作“翩翩”。。
(10)長籌:長遠之計;良策。
(11)鞠旅(jūlǚ):向軍隊發出出征號令。猶誓師。《詩·小雅·采芑》:“鉦人伐鼓,陳師鞠旅。”毛傳:“鞠,告也。”先漢:指西漢和東漢前期。
(12)夷酋:少數民族首領。
(13)雁塞:亦作“鴈塞”。泛指北方邊塞。唐楊炯《原州百泉縣令李君神道碑》:“山連鴈塞,野接龍坰。”西風兢:《萬曆固原州志》作“西風競”。
(14)共效:《萬曆朔方新志》作“共較”,此據《萬曆固原州志》、《宣統固原州志》、《民國固原縣誌》改。忠猷:忠誠謀劃。
(15)寰寓:疑似“寰宇”之誤。
(16)叵(pǒ)奈:不可忍耐,可恨。天驕:“天之驕子”的略語。漢朝人稱匈奴單于為“天之驕子”,後來稱歷史上北方某些少數民族君主為天驕。此借指蒙古等部族首領。數弄兵:謂多次輕率動兵。
(17)震疊:使震驚,恐懼。《萬曆朔方新志》作“疊岩”,此據《萬曆固原州志》、《宣統固原州志》改。三鎮:此指延、寧、陝三鎮。
(18)留連:亦作“留聯”。猶滯留,滯積。塗炭:爛泥和炭火,比喻極困苦的境遇。也比喻污濁的地方。
(19)京觀:古代戰爭,勝者為了炫耀武功,聚集敵屍,封土而成的高冢。崒嵂(zú
lǜ):山高峻貌。
(20)龍堆:白龍堆的略稱。古西域沙丘名。此處借指塞北龍沙。
(21)大纛(dào):古代行軍中或重要典禮上的大旗。紅日暗:《萬曆固原州志》、《宣統固原州志》、《民國固原縣誌》作“白日暗”。
(22)百年王氣伸河朔:《萬曆朔方新志》作“百年王氣申河朔”,此據《萬曆固原州志》、《宣統固原州志》、《民國固原縣誌》改。河朔。地區名,泛指黃河以北。
(23)三窟遊魂散草萊:三窟,指兔子有三個洞穴。後以喻多種圖安避禍的方法。同“狡兔三窟”。《萬曆固原州志》、《宣統固原州志》、《民國固原縣誌》作“九死遊魂散草萊”。

作者簡介

劉敏寬,明代陝西三邊總督。生卒年不詳,字伯功,山西安邑(今山西運城)人。萬曆五年(1577)進士,萬曆四十二年(1614年)由延綏巡撫升任陝西三邊總督,兵部右侍郎兼右僉都御史。所至認真講求戰備,先後奏捷三十餘次,加少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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