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興集戰役

1866年發生在安興集的一次戰役。

【戰役略述】

1866年(清同治五年)
四月八月,捻軍張宗禹部自河南考城入曹縣。十一日,在安興集(今菏澤安興鎮)擊敗清軍總兵楊飛雄部8個營。

【張宗禹簡介】

張宗禹綽號小閻王,西捻之領袖也。渦陽城北十二里張大莊人,西南距張樂行故居之張老家八里,家有沃四千餘畝。宗禹生長於清嘉、道之間。旗人入主中國已百餘年,富厚之家,讀書之人,多奴顏婢膝,甘心屈服;而宗禹獨有種族革命思想,閉戶讀書而不屑應試,隱示不就滿人範圍之意。或勸進取,輒權此以應之日:“必須文章足登台閣,吾方應考試。”而暗中聯絡貧苦,潛蓄實力。迨樂行舉義,宗禹示揭竿而起,率領所部隨樂行抗清。
鹹豐七年,樂行攻占六安,命宗禹率多旗赴五河打捎(注一)。宗禹日:“別部不遵吾令將奈何?”樂行日:“殺之!”進至五河,捆載而歸。李昭壽時已降清。督兵追之。宗禹傳令,返掉拒敵。藍邊黃旗旗主張文之親信隨從十八人,傲不聽命,宗禹悉誅之,投屍水中,眾皆股票。宗禹揮眾反攻,大敗昭壽。張文歸見樂行,泣訴親信見殺狀。樂行以潔宗禹,宗禹日:“叔命之矣,“禹何敢違!”樂行日:汝真閻王哉!”由此眾稱宗禹為小閻王。
同治二年,樂行為叛將楊瑞英、李勤邦所賣,父子同日遇害.宗禹由定遠匆返雉河集,執叛徒楊瑞英為樂行復仇。其黨羽以金銀數車乞贖其命,宗禹斥去,而手誅之。
同治三年,宗禹與太平軍部將賴文光、馬永和等合圍湖北之麻城/為僧軍健將陳國瑞所敗,折入皖中宿松、望江、潛山、太湖之間,僧酋由英山追至豫西之鄧州。時宗禹所部,已易步為騎,一人數馬而備補充。接戰之先,任柱謂宗禹日“黃旗挫衄之餘,恐難當大敵,願以藍旗衝鋒,黃旗接隊,可乎?”(黃旗乃宗禹所部,藍旗乃任柱所部也。)宗禹日:“不能衝鋒,焉能接隊,今日吾不與胡虜俱生矣!”激勵士卒,一鼓而破僧軍。進圍鄧州,又敗僧軍於確山。僧軍翼長有恆齡者,有股姓者,皆風稱善戰,為全軍之主力,一殲之於水推磨,一殲之於火燒崖,於是僧軍之銳氣盡失矣。
同治四年,宗禹退至魯西之曹州,僧酋跟蹤追人,駐節曹州西十八里之李莊。宗禹揮軍掘長塹圍之,命任杜、張琢併力衝擊,僧軍全部崩潰,僧酋被殲於麥壟中,手刃之者,乃捻童張皮綆也(新集北張大莊人)。
宗禹用兵出沒無常,善於避實擊虛,敵勢雄厚即疾走避之;敵勢脆弱即奮勇碎之。有時化整為零,到處盤旋,使敵人不知其主力之所在;有時合零為整,並力衝突,使實力出於敵人所料之外,故能出奇制勝,迭奏膚功。宗禹殲除增酋之後,擬即督師北去,直搗虜巢。忽聞漢奸曾國藩繼僧酋督辦軍務,命淮軍將領潘鼎新,開花炮隊余在榜布防景德二州。知北京有備,未易攻克,乃與任柱、賴文光等共返雉河,敗英翰於台子寺之北,遂圍新渦陽縣城(注二),旋為淮軍將領劉銘傳所挫,隨即裝旗(注三)於王家窪。 宗禹部將有張琢者,乃敏行之第五子也,美秀而武勇,銳為全軍之冠,所部皆百戰健兒,所向無前。僧軍陳國瑞部,號稱二十五人包打一百者猶避其鋒。唯任柱與之不協,遂隨宗禹分道人豫,此後張西行,任東行,終不複合。即清廷所謂東捻、西捻者 也。
宗禹人豫之後,又西略陝西,敗陝撫劉蓉之師三十餘營於霸橋,圍攻西安。旋為湘 軍宿將劉松山所敗,乃解圍西安之師,移駐於鹹陽、同州、醴泉、三原、徑陽、西安等 處.
同治六年十一月間,宗禹破德州,得任柱告急書,將東出潼關,赴任、賴之急。有父老教之日:“ 清軍蟻聚山東,直隸必虛,若引兵出彰懷,踽大明,直逼北京,則山左敵軍,必返篩宿衛,而任、賴之困不戰自解矣。”宗禹從之,由延安至延長,探悉龍王場冰橋方結,而東岸清軍防守甚嚴。宗禹命張琢帶短刀隊五百人,夜渡冰橋,拔其鹿角,焚其營壘;宗禹自建大將旗鼓,鼓行而前,破吉州,道平陽,出橫嶺關,走澤潞。次年正月,宗禹北至定州,四月轉入南皮,直撲天津,北京震動。清帝(穆宗載淳)下詔戒嚴。諭:“湘、楚、魯、豫、直、皖、吉里之兵星夜入衛。”督師李鴻章奏請:“堅壁清野,分地設防。”由此亦可想見清廷之張惶與宗禹之聲勢矣。或日宗禹北征,直進至蘆溝橋,阻於重霧者三日,迨霧散天開,而清軍已星馳雲屯,不易摧崩矣。
五月,宗禹迎擊劉松山、陳國瑞、張耀、宋慶等於濱州之白橋,不利;再戰於海豐,又不利;敗走吳橋,遇周盛波所設之伏兵,又失利。宗禹之猶子二彪,黃旗中之斗將也,歿於陣。六月豫軍張耀、宋慶等會合諸路清軍,環攻宗禹於濟陽東北黃河、徒駭河之間,捻軍大敗,著名旗主死傷甚多。宗禹躑躅於鄢家渡,冀渡黃河。會黃汛陡漲,灌人運河者三尺,清水師炮船猖集;又陰雨彌月,河海漳運,匯為澤國,宗禹馬隊尺寸不能馳騁;居民避水人圩,糧草乏絕,漸人窘境。太平軍淮工邱遠才力竭降清;張宗道戰死;張琢騎經梨樹,縱身摘梨、睪九為流彈所碎,詭稱天花,以安眾心,不久亦死,搶軍潰散,不復成軍。宗禹率親兵十八騎,突圍出,行入在平境內農村場屋中。時連夜奔走,人馬困煩,俱尋地酣睡。及睡足起,視宗禹,僅遺雙履,己不知所在矣。此十八人有斗死者,有退休者,有降清任至將住者。李鴻章奏稱宗禹投水死,實沓無確據之疑案也。敏行第四子璦,與宗禹同時失蹤,亦僅河面見其馬鞭,未見浮屍,不知其果死否耶。
宗禹之撲運河也,期渡河而東,與任、賴合股。至天津,聞任已戰死,賴復被俘,即解圍走定武。見餘糧棲畝、欣然色喜,謂千里連營、事權不一,秋高馬肥,可一呼而渡也。不意既阻於黃河,復厄於秋雨,天時地利同時失之,此乃事之突如其來者,非盡於謀之不預也。
早在同治三年,清廷即采皖撫唐訓方議,割蒙、毫、阜、宿四縣邊區之地,立渦陽縣,以雉河集為縣城,設知縣,訓導、典吏各一員;越四年,復於城東北二十五里之龍山(注四)設大營,由徐州鎮撥駐游擊、守備、把總各一員,以防人民之反清暴動。
渦陽城北十八里有吳橋集,去宗禹故里張大莊僅八里。設縣之後,作者曾祖王從義。與人伙營糧行於吳橋。司斗某君,舊為宗禹荷大旗者也。一日將夕,有僧人借宿,司斗與之連床而眠。天猶未曉,僧人起喚銷日:“汝識我否?”司斗答以從未相見,何由識?僧日:“汝試思之”。司斗恍然悟為宗禹,而宗禹即踏月而去,莫知何往,此系司斗親告作者曾祖,而曾祖轉告祖父王化裁者,信而有徵,非誕說也。初自宗禹敗沒。其祖塋每年必發現紙灰一次,眾固疑其未死。迨先曾祖之司斗親晤宗禹之後,其祖墳前永不再見灰矣。
相傳宗禹婉和寡言,儼若靜女,處事果斷,遇敵英發,向非常人所及。備戰有暇,手不釋卷,惜今已無人知其所讀何書耳。宗禹無子,其族子殿軍,實承其祀。今有張金山、崑山兄弟,乃殿軍之孫,來璞之子也。尹家溝有尹傻者,宗禹最後十八騎之一也,言 宗禹所乘之馬,既穩且健,眾名之謂勺抬轎。”民國八年,渦陽縣長黃佩蘭(字自芳,河南葉縣人)延南陽王敬銘(名佩緘、清拔貢。民國初年,與黃同為眾院議員)議纂縣誌,招邀皓首龐眉之捻軍遺老多人,詳詢二張之顛末,尹傻又被邀之一也。吾村有王開瞎者,原屬小白龍 劉天台之綽號)舊部,其右目即圍攻謬州為清軍射傷者,殲除僧酋之役,開從任柱參戰。余兒時數聞其口述昔年戰鬥之實況。時開己年逾七旬,孤男高談,猶覺豪氣勃勃,令人神往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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