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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四,阿壩州氣溫驟降,飄飄灑灑的鵝毛大雪將巍峨挺拔連綿不斷的岷山山脈蓋上了一層厚厚冰雪。
阿壩州映秀灣電廠附近,一樁意想不到的車禍發生了。為了救人,還有8天就滿20周歲的武警戰士孫浩和他的戰友奮勇跳進了映秀灣水庫的冰水中……
救人,孫浩來不及解下圍裙
大年初四上午,都江堰市灌口鎮居民唐江海駕著一輛長安牌客貨兩用車,載著一家5口,沿著河道邊上彎彎曲曲的冰雪路,前往阿壩州汶川縣映秀鎮耿達鄉一位親戚家拜年。
11點40分,行至距汶川縣映秀鎮20公里處,突然與迎面拐彎駛來的一輛大客車相撞,一頭扎進映秀灣水電站水庫中。
車子墜河的轟隆聲,震驚了50米開外的武警阿壩州支隊六中隊九班執勤點營區。擔任節日理廚的代理副班長孫浩,顧不得手中正在清洗的碗筷,一邊向排長安彬大聲喊:“撞車了,快救人!”一邊撒腿向出事地點奔去。
排長安彬聽到喊聲,立即吩咐執勤戰士向中隊部報告,隨後指示班長任亞軍、戰士賈明成帶上背包繩,隨他跑步前往出事現場參加搶險。
孫浩心急如焚趕到現場,險情令他吃驚,被撞的長安車從10餘米高的崖上墜入大水庫里不見蹤影,只有兩名落水者在水裡掙扎。此時,大客車上數十名旅客以及圍觀村民站在寒風凜冽的冰雪地上,凍得直打哆嗦,誰都不敢貿然跳水救人。
孫浩來到路旁崖邊,毫無畏懼地攀著長滿荊棘的懸崖,一步步滑向壩堤。六七米遠的水裡露出兩個人頭,上下浮動。見此情景,孫浩來不及解開系在腰上的圍裙,縱身跳入10來米深的冰河。
孫浩拖著沉重的身體,使出全身力氣,揮動雙臂奮力搏水,艱難地往落水者靠近。
此時,排長安彬帶領3名戰士趕到現場。安彬讓戰士賈明成在岸上接應,他與班長任亞軍義無反顧也撲通撲通跳進水庫。
孫浩在冰水裡一沉一浮地游著,好不容易游出六七米遠來到一落水男子身邊,抓住他的手臂,奮力將他往岸邊推。在冰水裡搏鬥了五六分鐘,孫浩終於將水中的男子向岸邊推進了四五米。這時,前來接應的安彬遊了過來,孫浩將托起的男子交給安彬,轉身又去救另一落水者……當孫浩快要游到她身邊時,她卻突然沉下水去了。孫浩游至沉水地點,搏水找了兩圈,不見人影,水裡直冒水泡。孫浩毅然潛入水下,苦苦搜尋。
安彬、任亞軍看見孫浩縱身潛入冰水之中,意識到他要去水底救人,他倆決定上前接應。當他們好不容易游至孫浩潛水處,卻久久不見孫浩露出水面。
開閘,水裡岸上展開大營救
“快救孫浩!快搜尋落水者!”當全身凍得直篩糠的任亞軍從冰水中爬起來,拖著比鉛還重的雙腿,一邊高呼戰友的名字,一邊向五六百米遠的電廠跑去報警。
武警戰士冰水救人的壯舉深深打動了映秀灣電廠的領導,他們毅然決定不惜重大經濟損失,開閘放水救人。
頃刻,巨大的閘門拉開了,滾滾的河水激起沖天巨浪,翻滾著白色的浪花……
40分鐘後,墜入水庫的長安車露出了車身。
這時,接到險情報告的指導員嚴本徠,帶領副指導員姚明、司務長吳必忠等12名官兵,搭乘3輛計程車,已從24公里外快速趕到映秀灣電站水庫。嚴本徠將救險人員分成兩組,一組在岸上接應被救人員,他帶領另一組冒著嚴寒跳入水庫搶救孫浩和落水民眾。他來到露出水面的長安車邊,見戰士孫浩頭朝車頭,雙手半握向上,身體僵直地躺在車門邊。嚴本徠指揮戰士將孫浩抬上岸,自己則靠近車門搜尋車裡的情況。他發現車箱後排座躺著一位姑娘,嘴裡還冒著白泡,兩眼似閉非閉,急忙用鋼釺撬開變形的車門,鑽進車廂,同時,叫來戰士張丕華、孫小強、江濤一併將她救護上岸。
壯舉,喚起千人悲萬人淚
落水姑娘唐亞蘭經搶救奇蹟般生還,還差8天就滿20周歲的孫浩卻為搶救落水民眾,獻出了寶貴的青春年華。
孫浩走得那樣英勇,走得那樣悲壯。六中隊的官兵為失去了一位好戰友悲痛萬分,駐地民眾為失去一位人民的好衛士心潮難平。
接連幾天,駐地民眾紛紛前往警營悼念孫浩。年近六旬的藏族老人伍承英冒著嚴寒,在孫浩的遺像前哭泣著一站就是半天。她說:“九班執勤點就在我們村里,孫浩平時有空就到附近幫助村民做雜活,背東西,還教民眾科學養豬,栽種果樹,發家致富。臘月二十九晚上,孫浩還與戰友抬著潲水送給我家餵豬。孫浩去了,我們就像失去親生兒子一樣難過。”
1月27日,孫浩的親人及家鄉有關部門領導前往部隊處理孫浩的後事。江蘇省通州市新聯鎮黨委及人武部負責人說,孫浩在校讀書時積極上進,主動申請到部隊當兵。前年當兵確定去向時,本來可以去上海,可他偏偏選擇川西北高原。他說,“那裡艱苦,可以更好地鍛鍊人。”大年前兩天及大年初二,孫浩兩次給父母打電話,安慰老人別惦記他,他不會辜負二老及父老鄉親的期望,以實際行動爭做黨和人民的好衛士。孫浩的母親說:“我們的獨生兒子為了救民眾,永遠地去了,我們心痛啊!我和他爸沒文化,不會說話,但我們曉得,他為家鄉和親人爭了光。”
1月28日,被救生還的唐亞蘭得知孫浩犧牲訊息時,在姐姐的攙扶下,來到孫浩的遺像前,泣不成聲,她久久地跪在孫浩父母面前,哭著說:“孫浩哥哥為救我們全家,永遠地去了,現在你們沒有了親生兒子,爸爸、媽媽,我就是你們的親生女兒……”
1月29日,武警四川總隊黨委決定:給九班記集體一等功,追認孫浩為中國共產黨黨員,批准為革命烈士,上報武警部隊授予孫浩為“捨己救人的英雄戰士”榮譽稱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