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拿刀的時候遠比男人多

女人拿刀的時候遠比男人多

《女人拿刀的時候遠比男人多》是當代作家劉墉的一篇散文作品,收錄在文集《天下閱讀》 中。該文通過這兩個意象的並置碰撞,揭示出二者之間的內在聯繫,產生出一種深刻的思想,向讀者展現了女人的另一副面孔。

作品原文

“院子裡有隻死鳥。”太太跑進來說。

女人拿刀的時候遠比男人多 女人拿刀的時候遠比男人多

“那有什麼稀奇?一定是撞在窗子上死掉的。”我說:“撿起來扔掉就成了。”

“你來撿。”

“你為什麼不順手撿起來呢?”我問。

“我不敢。”

我一驚:“不敢?你們女生不是都敢殺雞嗎?為什麼連個死鳥都不敢碰?”

“笑話,”太太理直氣壯地說:“誰說女人殺雞?都是男人殺。”

我愣住了,心想,我從小就看我姥姥殺雞、我娘殺雞、我舅媽殺雞,從沒見過家裡男人殺雞。於是問:“岳母不殺雞嗎?”

“當然不殺,都是我爸爸殺。”太太又理直氣壯。

“那是你們家比較特殊,不信我們來個調查,中國家庭,都是男的還是女的殺雞。”

晚上桌球友帶著他太太來了。才進門,我就問他小時候家裡誰殺雞。“當然我媽啦。”

我又轉頭問他太太。

他老婆瞄我老婆一眼,沉吟了一下,說:“應該是我媽媽。”隔不久,另一個球友到了,也是夫妻檔,我又問同樣問題。

男的一樣說是他媽媽殺雞。還沒等我問,他太太已經主動開口了:“告訴你,是我娘殺雞。一直到上個月,我們鄉下朋友送了我兩隻烏骨雞,活的,也是我殺。”看看她丈夫:“他啊,不敢殺,卻愛吃,孩子也愛吃。怎么辦?當然只好由我殺。”

回台灣,看《聯合報》讀者投書的《病榻經》。一個叫寶妹的女士說她猶豫了十幾年,終於動手術,切除腋下的“頂漿腺”。

“你知道我為什麼終於有勇氣動手術嗎?”寶妹說:“為母則強。我發現小兒子遺傳了我會狐臭的基因,真是深深打擊了我的母愛……預感將來小兒子必受與我相同的困擾,於是決定自己先以身試刀,若覺得沒有太大的後遺症,將來可以考慮也讓孩子治療。”

到加拿大的傑斯帕國家公園,住在營區小木屋裡。傍晚在營區散步,看見草地上聚了六七隻麋鹿,一個爸爸正帶著孩子拿食物去喂,距那群鹿有十尺,突然一隻母鹿對著兩人衝過來。

男的嚇得拉著孩子往後退,孩子不小心,撞到旁邊的公園椅子摔倒了。

就在這時候,一個女人對著那隻母鹿沖了過去。

一人一鹿僵在那兒,隔了幾秒鐘,母鹿退卻,那女人也才回頭,拉著丈夫和兒子離開。

第二天我對導遊說前日所見。

“啊,真危險。”導遊瞪大眼睛:“這公園裡有灰熊、黑熊和各種猛獸,但是最會傷人的就是麇鹿,而且是母鹿,因為它們常帶著小鹿,為了保護孩子,會拚命。”

我笑笑:“可不是嗎?昨天我看到兩個媽媽在營區拚命。”

俄羅斯連續發生車臣恐怖分子的攻擊事件。先是兩架客機爆炸,死了近百人,接著在捷運車站有自殺炸彈客攻擊,當場死了十人。更可怕的是校園事件,三十多名暴徒劫持上千的孩子,最後引爆炸藥,造成三百多人喪生的慘劇。

令人驚訝的是,這些暴徒中許多都是號稱“黑寡婦”的女人。

電視上作了專題報導,也回顧2002年10月震驚全球的莫斯科劇院人質挾持事件。

一個俄羅斯女人哭泣著說,她的丈夫和女兒都在事件中喪生了。“我恨車臣人,甚至恨他們的孩子,因為他們殺了我的孩子,要不是為了撫養這個活下來的兒子,我也會綁上炸彈去炸他們。”

鏡頭掃過那些“黑寡婦”的屍體。她們雖然已經先中了毒氣,仍然在昏迷中被衝進去的俄軍擊斃。

看著那些包著頭巾,到死都手裡抓著武器,倒在血泊中的車臣女人,我心頭湧起深深的矛盾與悲憫。

聽聽那俄羅斯女人的話,想必那些“黑寡婦”心頭也有同樣的恨,因為俄羅斯人殺了她們的丈夫、她們的孩子,她們不願活下去。她們恨,她們要報仇。

想起多年前看的一部印度電影。

一開始,就演一個年輕女革命分子,慢慢走到俘虜的面前,突然一刀,插進俘虜的胸口,濺了一臉鮮血。

然後,她被選為刺客,接受訓練。

她也有男朋友,但是為了革命,決然地離開愛人,遵照革命軍的安排偷渡到城市,身上綁滿炸藥,混進朝拜的婦女群中,一步步向她刺殺的對象靠近。

她裝著跪拜和親吻,並接受“大人物”的摸頭關愛,她在長袍下的手,緊緊抓住炸藥按鈕,只要輕輕一按,四周的人就會血肉模糊。

但是,她猶豫又猶豫,隊伍後面的人上來,把她擠開,她終於走出人群。這個過去殺人不眨眼的革命女鬥士,居然臨陣退縮了。

因為就在她出任務的前兩天,知道自己懷了孕。

誰說女人是弱者?

誰說女人看到血會暈倒?

這世界上女人拿刀的時候遠比男人多;她們在年輕的幾十年間,每個月都可能見到鮮血。

據研究,分娩比拔牙要痛上10倍。於是你可以想,每個做母親的人都經歷過身體的撕裂陣痛與分割。每個溫婉的母親都是由大痛中走出,在她們的愛里,都曾流血與疼痛。

每次站在街頭,看來來往往的女人,我都想,那是一群帶著痛苦經驗,而且總在廚房操刀、剮骨剔肉的人。

她們用優雅的步子,溫柔的談吐和美麗的相貌,包著裡面的愛。

那“愛”可以因為和平而綻放,成為美麗的花朵;也可以因為仇恨而爆炸,炸得血肉橫飛……

作品鑑賞

“女人”是柔弱、善良、愛的化身,而“刀”則是力量、兇殘、仇恨的象徵,二者之間好像是風馬牛不相及,但劉墉的《女人拿刀的時候遠比男人多》卻將他們拉到了一起。

作者先寫中國女人操刀殺雞,又寫加拿大女人與母鹿對峙,後寫車臣“黑寡婦”的自殺式炸彈攻擊,再寫俄羅斯女人慾綁上炸彈去復仇的瘋狂想法,最後寫印度女革命分子殺人不眨眼卻因自己懷孕而放棄了自殺式攻擊,在這些不同國家、不同種族的女人身上體現出共同的特徵:慈愛與仇恨融為一體。她們對丈夫、孩子具有深摯的愛,為了親人,柔弱的她們可以操刀殺雞,也可以充當人彈去復仇,這樣,真摯的愛就轉化為對他人、它物的一種強烈的恨,正所謂愛之愈深,恨之愈切。對她們來說,恨是愛的另一種存在形式,在適當的琢境中,它會以一種令人驚異的形式呈現出來。

愛是女人的天性,但“愛”本身是異常複雜、變化莫測的,它可以因為和平而綻放,成為美麗的花朵,也可以因為仇恨而爆炸,炸得血肉橫飛。正因如此,許多女人也就具有了相互矛盾的雙重性格和兩副面孔——她們可以柔情似水,也可以意志如鋼;她們可以是溫柔可愛的天使,也可以是危險的化身。而這一切,都源自愛的天性。

作者筆下的女人是充滿魅力的,其魅力表現在:有博大無私的愛及為愛自我犧牲的精神;是經歷過“流血與疼痛”,“帶著痛苦經驗”成長成熟起來的強者;從大愛大痛中走出的女人是溫婉、優雅、美麗的。文章多處體現了“為母則強”的道理:(1)中國女人操刀殺雞;(2)台灣二母親為兒子勇做手術;(3)加拿大女人與母鹿對峙;(4)車臣“黑寡婦”和俄羅斯女人的氮狂行為;(5)印度女革命分子因懷孕而放棄自殺式攻擊。

作者簡介

劉墉,號夢然,1949年2月出生於台灣省台北市。AB血型,雙魚座。祖籍浙江臨安。畫家、作家。紐約哥倫比亞大學博士研究生、聖若望大學東亞研究所碩士,國立台灣師範大學美術系學士,曾任美國丹維爾美術館駐館藝術家,紐約聖若望大學專任駐校藝術家、聖文森學院副教授,現任水雲齋文化事業有限公司負責人及專業作家、畫家。著有有聲書《從跌倒的地方爬起來飛揚》《在靈魂居住的地方》及華文地區最暢銷的勵志書《螢窗小語》、《超越自己》、《創造自己》、《肯定自己》,文學經典作品《花痴日記》、《母親的傷痕》、《殺手正傳》、《那條時光流轉的小巷》,處世系列《人生的真相》、《我不是教你詐》、《你不可不知的人性①②》、《把話說到心窩裡》(合訂本)、《不要累死你的愛》以及《劉墉山水寫生畫法(中英文版)》、《白雲堂畫論畫法(中英文版)》《成長成功》等文學、藝術作品七十餘種。

相關詞條

熱門詞條

聯絡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