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城鎮
現為唐山市灤南縣人民政府駐地。早在新石器時代,就有人類在這裡生活、繁衍。秦漢以前,已形成聚落。元代,大將那顏亻奔盞曾在此屯糧集草,“倴城”由此得名。今鎮內北河(古稱通津河)南岸,仍可見夯土古城牆遺址,雖經歲月剝蝕,依然與古鎮風雨相隨。 一個人與一座城古鎮的名字很奇特
查閱最新版的《現代漢語詞典》,“倴”字下只有短短的一行:倴城,地名,在河北。如此一個字只用於一處地名,似乎並不多見。詞典上沒有提到什麼人,但倴城人都知道,古鎮的由來和一個名為“倴盞”的人密不可分。
雪後初霽,車子小心翼翼地駛入倴城。在鎮中心的古城廣場,遠遠便可望見一座高大的人物雕像巍然而立,那便是那顏倴盞。“那顏”,是蒙語,漢語譯為“官人”,是古代蒙古貴族官員的稱謂。“倴盞”,即元初有名的大將塔察兒。公元1215至1230年間,這位出身名門、曾任成吉思汗宿衛的大將曾在此地鎮守,疏浚河道,修築土城,用於屯糧集草。“倴城”由此得名,並逐漸發展成為北倚長城、南襟渤海、翼蔽京畿的軍事重鎮。
“倴城”當初成為一處棲糧之所,可以說有些偶然。時值戰亂之年,驍勇的倴盞統領大軍伐金攻宋。兩國交兵,兵馬未動,糧草先行。深諳征戰與屯糧之法的倴盞大將軍四下里探查了一番,終於在灤河下游、通津河南岸尋到了這塊寶地。通津河,亦稱運糧河,古來就頗為知名。經由人工開鑿的閭芬溝,通津河又可與灤河相通。於是,一條暢通的河道,成就了倴城的未來。不過倴城確是塊寶地,臨河傍水,數百年來,卻很少因水患遭災。細究起來,當是因其地勢較高,即使灤河改了道,通津河決了口,也基本上不對其造成威脅。得水之利而無水之患,於是在民間,也就有了“氣死龍王爺,淹不了倴城街”的諺語。
到了明清兩代,倴城的軍事功能雖不如戰時那樣顯赫,但卻前所未有地繁榮興盛起來。城內商號、糧棧、作坊、當鋪遍布,最多時店鋪達119家,其中有30多家名氣直抵京、津及東三省。清代,倴城成為灤州四大名鎮之一。清嘉慶十四年重修《灤州志》載:“倴城鎮,在城南六十里,有四門,鄉關市廛齊整,商賈富庶,三八日集。”繁榮盛況可窺一斑。
經濟的繁榮也引來了各方面的興旺發達。據史料記載,倴城也曾因寺廟林立、古蹟繁多而遠近聞名。關帝廟前的銀杏樹、聖壽寺外的八棱碑、馬神廟的響水井、老母廟的夜鳴鐘……一些古蹟被塗抹上傳奇色彩。如今幾百年過去了,淹不了的倴城街上依然是店鋪林立,叫賣聲聲,但那些曾經香燭鼎盛的廟宇早已無處尋覓。惟有古城,仍殘存著些舊城垣,在一次次日升月落中印證著往事。
古城駐守在河的南岸,這條古時的通津河,如今喚作了北河。嚴冬時節,河上結了厚厚的冰,冰上有雪,乍看上去面目不甚清晰。然而數百年前,這裡波濤涌動,河面上千帆競發,載著順水而下的萬擔糧草,又是何等的威風!遠遠看去,古城並不惹人注目,待漸漸靠近了,先前的幾道“土崗”才顯出它的威嚴。城牆殘高五六米,底寬20多米,呈“∩”形分布,總長千餘米。明弘治十四年《永平府志·古蹟》所載的“倴城廢縣”,其實便是這座古城。元倴盞屯糧後,由於人口繁衍,地方狹窄,古鎮居民逐漸南遷至今倴城所在地,舊地便稱作了“古城”。幾百年的時光,一些叫不出名字的草木已在城牆上扎了根,長得繁密茂盛,古城卻因此添了幾分滄桑。
七百年前,古鎮由一元將得名;七百年後,土城猶在,元將倴盞卻已化為雕像,執鞭仗劍,目光炯炯地俯視著這片土地。相信他的心裡是自豪的,古鎮新顏,不正是戎馬一生的他所企盼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