規劃理念
二十世紀六十年代,人們戶外休閒活動的需求不斷增長,而美國各地,特別是國家公園和森林裡有許多地方或景色優美,或與美國早期歷史密切相關,卻因為山川阻隔人跡罕至。為了讓民眾能夠有機會欣賞這些美景和重溫歷史,美國國會制定了“國家步道體系法”(National Trails System Act, NTSA),以各地原有的景區步道為基礎,全面規劃國家級的徒步山徑和步道。到21世紀初,已經建設了11條風景步道,19條歷史遺蹟步道,6條連線與輔助步道,以及超過1200條長短不一的休閒步道。其中僅僅30條風景和歷史遺蹟的總長度就超過了54000英里(86400公里)。這些步道為人們領略美國的歷史和自然風光提供了最直接的視窗。
地理位置
太平洋山脊國家步道(Pacific Crest Trail, PCT)。是最早決定規劃的兩條國家級風景步道之一,其在人們心目中的重要性可見一斑。 PCT的走向基本上沿著美國西部的喀斯喀特山脈(Cascade Range)和內華達山脈(Sierra Nevada)最高的山脊,北起美加邊境,南至美墨邊境,縱貫華盛頓、俄勒岡和加利福尼亞等三州,全長2650英里(4265公里),沿途經過25個國家森林和7個國家公園,其中包括華盛頓州的瑞尼爾山(Mt. Rainier)國家公園,俄勒岡州的火山口湖(Crate Lake)國家公園和加州的紅杉(Sequoia)與優勝美地(Yosemite)國家公園。 |
開拓歷史
早在1926年就有了建設PCT的構想,到1930年代,克拉克(Clinton C. Clarke)聯合各地的青年團體、旅行與登山協會,組織召開太平洋山脊小徑會議。克拉克是加州帕薩迪納的徒步旅行愛好者,當時擔任洛杉磯縣山地聯盟的會長,他主張建設與保護擬議中的徒步山徑,使其保持原始的荒野自然生態,免受各種人為的干擾,維護與保障自然愛好者的權益。
克拉克等人和美國童子軍、基督教青年會以及山地俱樂部等戶外組織共同努力,加上加州等地方政府的財政支持,PCT被證明是可以通行的登山路徑。經過第二次世界大戰的停頓,太平洋山脊小徑終於在1968年被國會和詹森總統規劃為首批國家風景步道。
修建維護
太平洋山脊國家步道和其他美國的休閒山徑一樣,雖然政府有一定的財政支持,但是PCT主要的建設與維護整修是由義工完成的。PCT的主要規劃和執行者是太平洋山脊小徑協會(PCTA),它的會長直到1980年代中期還在自己家裡辦公,並且到1993年PCT基本貫通後,PCTA才有了第一個付薪員工。聯邦政府管理國家步道的機構,美國農業部森林管理局到2000年才僱傭了全職負責PCT的項目經理。每年都有成千上萬的義工參與小徑的整修維護,2010年他們貢獻了10萬小時以上的義工時間。
行程關注
太平洋山脊國家步道走的是北美最高的落基山脈,不但路程長,而且上下起落頻繁,全線高程變化達128284米,相當於從珠峰北坡大本營登頂來回將近18次。它有許多路段非常險峻,南段旱季缺水,北段大部分月份頻繁降雪,所以不像東部的阿巴拉契亞國家步道,每年的適行時段較短,一般年份只有一兩百人完成全線穿越,個別年份甚至只有一二十人能夠走完全程,而且全程穿越者絕大多數選擇從南到北。
但是因為PCT被許多人認為是美國景色最好的徒步旅行山徑,所以更多的人是到那裡走上一段自己中意的路段,少的一兩天,多的個把月一兩個星期。他們大都需要交納十美元左右的荒野許可證費,遵守露營、篝火與環境保護的各項規定,就可以去那些不是任何人都有機會到達的地方,穿越各種奇異的地形地貌,經過的地區生長著多種不常見的植物,以及山地特有的野生動物,增長地質地理以及植物和生物學的知識,同時縱情欣賞造物主賜予人類的美景。
精彩遊記
這是一個我從未去過的世界,然而知道一直在那裡的世界。一個我在悲傷、迷惑、害怕、希望里走過的世界。一個我想可以讓我成為我可以成為的女人的世界,也可以把我變回到我曾經是的小女孩的世界。這世界兩英尺寬,2663英里長。這個世界叫大陸分水嶺國家步道。
只是在七個月以前我才第一次聽說它,那時我住在明尼阿波利斯,充滿悲傷和絕望,和一個我依然愛著的男人處於離婚的邊緣。我在一個戶外用品商店排隊等著買一把可摺疊的小鏟子的時候,我從附近的書架上拿起了一本名為大陸分水嶺國家步道的書,第一冊:加利福尼亞。讀了下封底,它說,大陸分水嶺國家步道是一個連續的荒野小徑,沿著9座山脈的山脊,一直從位於加利福尼亞的墨西哥邊境,綿延到超過加拿大邊境。烏鴉飛過的距離有一千英里,但是小徑超過這個距離的兩倍。穿過加利福尼亞、俄勒岡和華盛頓州的全部,太平洋山脊徑穿過國家公園、荒野區域,以及聯邦、部落和私人擁有的土地,穿過沙漠、山脈和雨林,跨國河流和公路。
我把這本書翻過來,凝視了一下封面——一個被岩石峭壁圍著的滿是鵝卵石的湖,背景是一片藍天——然後我把它放回書架,付了鏟子的錢,離開了。但是隨後我回來又買了這本書,太平洋山脊徑於我而言已經不是一個詞,而是一個念想,模糊而古怪,充滿了承諾和神秘。當我用手在地圖上畫出它的參差不齊的路線的時候,有什麼東西在我心裡綻放。
我要走一走這條路,我決定——或者至少走完100天裡我能夠走的距離。我獨自一人住在明尼阿波利斯的一個錄音室公寓裡,和我的丈夫分居,是一個服務員,和我生命中曾經那個時期一樣的低迷和困惑。每一天我都覺得自己看起來是從一口深井的底部爬起來的。但是從那口井裡,我決定成為一個單獨的野外徒步旅行者,為什麼不呢?我已經是很多種角色了,一個可愛的妻子,一個淫婦。一個單獨度假的親愛的女兒,一個雄心勃勃的成就超出預料的人,一個有抱負的寫作者,希望從一個無意義的工作換到另外一個,同時又危險地服藥,和太多男人睡。我是賓州一個礦工的孫女,一個從鋼鐵工人變為銷售員的人的女兒。我的父母離婚後,我和母親、兄弟姐妹住在一起,那是一個複合公寓,擠滿了單身母親和她們的孩子。十幾歲的時候,我在明尼蘇達北部森林裡過著回歸自然的生活方式,住在一個沒有室內洗手間、電和流動水的房子裡。儘管如此,我成了一個高中的啦啦隊隊長和校友日的女皇,然後我去了大學,變成了一個右翼女性主義校園激進分子。
但是一個女人獨自跋涉一個1100英里的荒野?我以前從未如此做過。可反過來想,我也沒什麼可失去的。
真的,當我作出那個可爭論的不理性的決定,要獨自跋涉太平洋山脊徑以拯救自我的時候,那就像是好多年以前。現在——當我光著腳站在加利福尼亞的那座山上——我在不同的生命時期里。在6周里,我跋涉過了沙漠和雪地,經過了樹林和灌木叢、草地和各種形狀各種尺寸各種顏色的花,上山下山,走過田地、林間空地和一些我沒法界定的陸地延伸部分,除了說我到過那裡,穿過了它。一直以來,這雙鞋子讓我的腳起了水泡,磨得很痛。我的指甲變黑了,四個腳指頭的指甲疼痛地被扯掉了。
當我丟掉它們的時候,我已經終結了它們,鞋子也終結了我。我的背包、帳篷、睡袋、水淨化器、超輕型爐子,和我用來代替槍的小橘子口哨。它們是我知道的東西,可以依賴的東西,讓我可以通過的東西。我低頭看我下面的樹,樹頂在熱風裡輕柔的擺動,我想,它們可以留下我的鞋子,凝視著廣闊的綠色區域,因為這片好景致我選擇在這地方休息休息。這是7月中旬的一個傍晚,任何一個方向我都距離文明數英里遠,距離我收集我的下一個再補給裝備的孤獨的郵局還有幾天的距離。有機會人們可以沿著這條路徒步旅行,但這種情況極少可能發生。通常我會一天不見一個人,無論如何是不是有人來並沒有什麼關係,我享受這種孤獨。
我盯著自己光著的受傷的腳,上面殘存著暗淡無光的腳趾甲,直到我腳踝上面幾英寸的地方,也就是我通常把羊毛襪子穿到的地方,都是慘白的,其上我的腓骨是有肌肉的,金色的,有毛的,髒兮兮的滿是灰塵,布滿了傷痕。我從莫哈維沙漠開始走,我並未計畫停止行走,直到在跨過俄勒岡、華盛頓州的邊界的哥倫比亞河的一座橋上,我碰了碰我的手,這座橋有一個宏大的名字:神之橋。我朝北看,在這個方向,我想這座橋是我的一座燈塔。我朝南看,看我呆過的地方,看那片曾經磨練過我折磨過我的荒野,考慮我的選擇。我知道,只有一個,而且一直都只有一個。繼續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