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體觀測[落落、Chry創作漫畫]

天體觀測[落落、Chry創作漫畫]

《天體觀測》是落落×Chry的短篇漫畫,刊登連載在《漫友》上。原創主筆是落落,後由改編為漫畫,並獲得了2007年第3屆金龍獎故事漫畫銀獎。

基本信息

作者介紹

人類歷史起始:198x年9月7日

繪畫歷起始年份:1984年 (約)

漫畫歷起始年份: 1991年(約) Cosplay歷起始年份:1999

主要漫畫作品:《天體觀測》/《容身之所》/《星軌是天空的道路》

主要插畫作品:《金魚團》/《花信》/《花期未至》

修羅場外的嗜好:街貓的發掘觀察與挑逗,半退役偶爾復活Cosplay,愛與正義的同人大作戰,同人誌激烈踩場參與,最後是理所當然的吃飯和睡覺。

獲獎經歷:2007年,《天體觀測》榮獲第3屆金龍獎故事漫畫銀獎;2008年,榮獲第4屆金龍獎“年度動漫榜中榜·內地年度最佳漫畫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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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落

本名:趙佳蓉

住地:中國 上海

星座:極具美感的金牛座

birthday:1982年4月30日

Constellation:Taurus

blood tyep:(80%)B

職業: 寫手、編輯、家裡蹲、少女情懷er 動漫愛好者、80不太后……比四不象還多一項……

家庭成員:爸、媽、巴頓狗

興趣愛好:天文、杯子、飲料、毛巾等收集、掙錢、網頁製作、上淘寶

偽興趣愛好:聞貓狗的口氣、看房、乘坐公車(有座)

小名:毛毛

個人經歷:曾就讀於上海進才中學

嗜好:喜歡啃西瓜、晚上聽音樂寫字寫到關鍵時刻會肚子痛。喜歡英俊男子。喜歡少女情懷。喜歡生活中落塵般的小細節。喜歡將那些瑣碎甚至無聊的東西化作可以想像的文字元號。少女漫畫的追隨者,綠川幸與矢澤愛的追隨者,午後紅茶和夏普手機的推銷者,亦是動漫迷中人氣最高的名編兼漫評家、才氣小說《我該找誰去告別》書評。18歲離家。現在又一頭扎進綺麗的青春小說世界裡游暢。一發不可收拾。

主要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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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都

《天體觀測》的一號女主角,外表看起來應該是16歲,就讀某某高中,跟眾花痴一樣喜歡同年級的赦谷,但是卻三番五次地栽到其好友秋本頤的手中,這也為後來兩人關係的發展奠定了基礎。

秋本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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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叫秋本頤的男生,在關於他的諸多話題里,最突出的是兩個——“毒舌”“淺發”。加上女生們半羞澀半誇張的形容詞點綴,他便是“雖然常常讓人覺得受不了,可又忍不住被吸引‘呢’”的秋大人,或是“是不是帶有國外血統所以頭髮的顏色特別亮眼‘呢’”的秋大人。

總結起來就是“不愧是秋大人‘嘛’”。註:句末語氣助詞非常重要,請用讓人忍不住想揍她們的指數30點讀出來。

關於秋本頤的發色。似乎異國血統的因素已經可以肯定(“也許一百萬年前的祖宗是只歐洲的猩猩”——當事人如是說),但那近乎初雪般的醒目色澤卻為他十幾年來的人生道路帶來不少麻煩。

最典型的就是每每進入新學校後總會因為被懷疑違規染髮而遭到批評。好比高中入學第二天便又有執勤老師在校門前喊住他,一臉的“好小子你這回可撞到槍口上啦(哇哈哈哈)”。

赦谷

某某高中的花痴可愛男一名,喜歡看漫畫,對《火影》有所研究,喜歡借(抄?)阿秋的作業。

姬祥

赦谷的女友,一個給人感覺很清新的女生。

原作故事

天體觀測

○落落

名叫秋本頤的男生,在關於他的諸多話題里,最突出的是兩個——“毒舌”、“淺發”。加上女生們半羞澀半誇張的形容詞點綴,他便是“雖然常常讓人覺得受不了,可又忍不住被吸引‘呢’”的秋大人,或是“是不是帶有國外血統所以頭髮的顏色特別亮眼‘呢’”的秋大人。

總結起來就是“不愧是秋大人‘嘛’”。註:句末的語氣助詞非常重要,請用讓人忍不住想揍她們的指數30點讀出來。

關於秋本頤的發色。似乎異國血統的因素已經可以肯定(“也許一百萬年前的祖宗是只歐洲的猩猩”——當事人曾如是說),但那近乎初雪般的醒目色澤卻為他十幾年來的人生道路帶來不少麻煩。

最典型的就是每每進入新學校後總會因為被懷疑違規染髮而遭到批評。好比高中入學的第二天便又有值勤老師在校門前喊住他,一臉“好小子你這回可撞到槍口上啦(哇哈哈哈)”。

但之前也提過,秋大人的另一個特色。

關於秋本頤的毒舌。那位老師顯然對這名新生的過去一無所知,只被醒目的發色抓住了視線,於是盤問的氣息也相當軒昂,只是出乎他所料的,眼前這位表情冷淡的漂亮少年絲毫沒有流露出愧疚更別說畏懼的神情,反而不急不緩地回答道:

“別蠢了。”

“……什麼?”幾乎從沒有聽見過類似回復的值勤老師甚至有片刻對“蠢”字的含義產生了懷疑,“你說什麼?!”

“雖然我也知道目前教師們的素質參差不齊但如果連‘遺傳變異’都不知道的話,身為老師也一定常常被學生或同事在背後取笑吧,而且,”不留間隙地,秋本頤又伸手指向身旁同樣因發色問題而遭遇扣留的女生,“她也只是因為在海邊呆久了曬褪色而已。”

“突然被牽扯進來的星都在聽清對方替自己指出了真相後,茫然的眼神剛剛轉換為欣喜:“啊,沒錯……”

可男生卻無視著她的感激,徑直說下去:“不然,你認為現在的傻瓜女生們會愚蠢到只把自己的頭頂染成黃色?”

“星都啊!我看見赦谷和那女生牽手回家了啊!完蛋啦!人生意義灰飛煙滅啦!”

“……別說了,我自從知道這個訊息後就有一個禮拜吃不下飯,現在走路都怕裙子鬆掉下來。”

“為什麼啊為什麼啊!難道赦谷是受虐狂,怎么相處的人一個個不是冰山就是雪嶺啊!”

“……赦谷他是冬天裡一把火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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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現在只剩秋大人啦。”

“呃呵呵,不要突然說冷笑話。”

“哈……星都你還沒忘記一年前的事么?其實秋大人挺不錯的誒,不覺得被他罵‘愚蠢’也很棒嗎?”百分百合住語氣里花痴的動作是雙手捧臉(想讓人揍她們的指數突破40點)。

最老土的話評價女生的心就像玻璃,於是出現一條裂痕也能值得人銘記半生。對於少女星都而言,雖然被從老師的責罵中救下是件好事,可因此付出被貶為“傻瓜女生”的自尊受傷之代價卻是無法忽略的。又何況那天之後,對於學校中著名朋友檔:“吉祥物”赦谷和“毒舌王”秋本頤的了解不斷加深,更堅定了星都“找到‘受害者組織’了”的念頭。

只可惜現在她與其他許多女生一樣,不得不交出“赦谷女友爭取預備會”會員的身份。但是與其他沉浸在失去資格的哀傷中的女生不同,星都還有著她自己的打算。

察覺到身邊有人靠近的氣息,秋本頤抬頭後很自然地皺起眉頭:“作業不會借你的。錢也是。”

“你把我想成什麼了!”一臉委屈的少年兼好友咬過手指,“我就是過來和你聊一聊,怕你一個人在這天象室里會寂寞呀。”

知道這時只有採取“不再搭理”的措施才最合適,秋本頤又在回到觀測儀前。與他想像中的一樣的,赦谷隨後便沒有再出聲,但當秋本頤回頭隨口問“你難道不用參加社團——”時,才看見已經不見了人影的凳子,以及一邊被打開的自己的書包。

等秋本頤走去,用手指挑開書包蓋,發現裡面果然失去了作業本的蹤影。

“……那個傢伙……”

當星都等到差不多快凍出幻覺的時候,終於聽見了走進的腳步聲。剎時已經半凝固狀態的血液開始以破竹之勢重新回灌進血管,直到臉和大腦都陷入滾燙的壓力中。這番狀況令她手忙腳亂不知所措,以至於等來人剛走進視線便立刻低下頭大吼出來:“不管怎樣,還是想告訴你,哪怕現在,我一直都喜歡你!——(1)

“赦谷同——(2)

“……怎、怎么會是你啊!!!(3)”

在不由面帶驚訝和疑惑的淺發少年面前,一句話被意想不到地折成了3段。

“什麼‘怎么會是我’……”看著女生從茫然到不解到驚恐到絕望的神色變換,連秋本頤也不禁啞然起來。

“就是‘怎么會是你!’啊!!!我明明是把信偷夾在9作業里的為什麼你會出現啊!!你是偷看了吧!你想乾什麼啊!啊啊啊!流氓啊!”

從當下的狀態立刻推斷出整個事實經過的秋本頤忍不住指點:“是你把那信夾錯地方了。”

“……啊?……”

“那是我的作業,被那傢伙借(好像應該說‘偷’)去了。而你,”又掛上“秋大人”式表情,“愚蠢到把我們倆的作業搞錯。”

“……啊?啊?……”

“我知道偷偷摸摸塞東西時一般都會心理緊張,但看清封面上的署名也算是最基本的常識吧。”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剛要繼續接下來的挖苦,女生突然迸發的嚎叫冷不丁讓秋本頤也被震住。

“怎怎怎怎怎么會這樣啊!雖然我還竊喜過‘啊赦谷的子很漂亮’,可難道這樣的少女情懷也有罪了嗎?有罪嗎?!話了一個星期才下定的決心啊!我幾乎連靈魂都已經汽化了啊!上天!為什麼你要這么對我啊!而你!——”

瞬間轉向秋本頤的目光充滿了怨憤。秋大人雖然看似鎮定心裡也突然多跳一拍:

“……怎么。難道要把自己頭腦不濟歸咎到我身上么,‘遷怒’可是最缺乏道德感的行為之一——你……!”

好端端的嘲諷在結尾變了味,原因正是令全校又愛又怕的秋本頤秋大人措手不及間,讓失控暴走的少女一口咬住了手腕。是的,如文字所說。牙齒。男生清晰鮮明的手線。和在掙扎脫出後深刻動人讓旁觀者也會倒抽一口冷氣的印記。上演了一出多么暴力而生動的“雌犬傷人”事件。那我們也不妨再補充一點背景材料。關於名叫星都的女生那一口好牙的相關內容。起碼她從小就不用其他工具光靠牙齒咬碎所有硬殼果仁、咬破所有包裝帶、咬斷所有商標上的塑膠掛線、咬開打不開的塑膠瓶蓋……的人才。因而“什麼都用牙齒來解決”幾乎是女生一直以來的思維定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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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大人傷勢必然不輕。

傷勢倒也是其次。畢竟右手的機能並沒有因此打折。但對秋本頤來說最令他惱火的是日後在手腕上變成絳紅色的印痕。由於他本身的皮膚顏色偏淺,因此那串牙印看起來就更加突兀。而女生咬的位置不偏不倚又恰好在袖口能蓋住的限度之外,於是無論怎樣,哪怕不抬手,也會被人發現這個新現象。對於一直像貼身侍衛般的赦谷來說,他的驚呼更在第一時間便把“秋大人手上多了奇怪的咒符”傳播了出去。

“你動畫看多了吧。”哪冒出來的什麼“咒符”啊。

“嘖嘖,就是像嘛。”一邊說著一邊要抓過秋本頤的手腕。但被對方迅速地避開了,“誒?阿秋你躲什麼?讓我看個真切啊。”

“……看清楚就看清楚,什麼‘看個真切’?你找打啊!”

“啊?我只想偶爾用一下書面語……”

“不許用!”

算是成功轉移了話題的秋本頤卻也在隨後絞緊眉頭努力思考著該怎么讓那個鮮明的印痕早些消除掉。“……她屬訂書機的么?怎么咬得那么深?”邊揉著手腕附近的血管邊恨恨地想著,秋本頤把身邊透來的好奇目光一個個瞪回去,在接觸到正從走廊盡頭而來,逐漸放大的人影時,男生的眉頭又不禁展開,直到變成了和星都正面接觸時慣例般的常用表情。

星都能感覺到自己嘴裡的那口唾沫是如何以慢鏡頭般的特寫被咽下喉嚨的。

面前的男生,覆蓋在冷淡神色下的尖銳,那明顯“是你啊——”式的眼神,以及仿佛是刻意提醒般(也許只是她神經過敏)地動了動手腕,讓女生當即做了一個決定。

她停了停後,沿原路倒行了回去。

女生擺著有些僵直的手臂,完全就像是之前動作的被按下“暫停”、“倒退”後,快步地後退著走出了秋本頤勢力範圍,消失在走廊盡頭。

也是過了幾秒後,秋大人才反應過來:“……(這么倒走)也不怕摔著?”

只能說“秋大人真乃料事如神”,但對於星都來說無非是“跌入人生低谷”來了個實實在在的具象化。因為自己那特殊的動作而無法看見身後的道路,所以女生在剛轉過拐角後便仰天一跤嚴實地摔挺在地上。

星都揉著屁股一一拐地挪出走道時,肩上很自然地響起一個關切的聲音問著“沒事嗎”。她回頭後,看見正捧著餐盒的赦谷,以及隨後從男生身後探出頭的臉色清逸的女生,沒記錯的話是叫姬祥,包著同樣問候般的視線看向自己。

星都垂下眼。

要一次次確認後才承認自己的失敗。

雖然總有突然重新躥出的火光慫恿著說“還有機會”。但總在一次次確認後承認自己的失敗。尤其是那孤注一擲、破釜沉舟式的告白行動因為自己把便條夾錯了地方,引來了絕對不想接觸的魔王大人,這毀滅性的打擊幾乎摧毀了星都的意志。曾經她搓著手指自言自語地說,要不就放棄吧。心裡是失落,惆悵,無奈,卻還不至於到痛徹心扉絕望的地步。

“但有時看見赦谷的臉,還是會想心裡突然‘噗’一聲那樣,一下漏掉很多很多氣。”後來星都這樣跟朋友提起。

“怎么形容得像放屁一樣啊。”

“……你果然加入了秋本頤毒舌後援會了嗎?”

“去去!怎么能直呼其名啊!要稱‘秋大人’!”

而此刻除了好友赦谷外一直被人用敬稱供奉著的秋本頤正在社團活動的天象室里有些鬱悶地進行觀察實驗。原因依然是手腕上的痕跡,加之要擺望遠鏡,所以右手不可避免得伸舉出操作儀器,於是很快連輔導老師都沖他打趣說著“這可真是引人遐想啊”:

“是哪個女生乾的呀?啊哈哈,咬得好狠呀。你是做了什麼事惹對方那么生氣了?快說吧,不然我會懷疑站在我面前的是個剛剛做了爸爸卻拋妻棄子的倜儻少爺嘛。”

“您晚八點的電視劇看太多了。”

“不過你也要小心喔,這招雖然挺狠,不過可有效果咧。我敢保證你以後見了她一定會‘另眼相待’的。”

“沒錯,之前以為只是個‘笨蛋’,現在發現還是台‘訂書機’。”

“小子你就會嘴硬,”放下手邊的咖啡不顧秋本頤的反抗抓亂他頭髮後,經驗豐富的老師笑著說,“等到有天你突然反應原來自己正牽著她手的時候,就晚啦。”

“……老師。”

“怎么?果然不是很明白吧?哈哈哈,這個我是不會教給你的喔~”

“您·的·臀·部把咖啡打翻了。”

“啊?——呀!糟糕!”

有條真理牢不可破:同樣的招數對聖鬥士無法起到第二次效果。雖然秋大人並非聖鬥士——儘管他曾被人比喻為教皇,擔要知道秋大人是不折不扣的魔羯座,和性格多變的雙子沒有半點相似——但這條真理在他身上同樣適用。於是在星都第二次遇見秋本頤,正要如法炮製上回的倒走逃跑法時,被對方提前伸手一把拎過了制服領邊。女生看著踏前一步距離縮得更近的秋本頤的臉,細微地打了個哆嗦:

“……你,你要幹嘛。”

男生沒有言語,只是難以分辨的眼神打量一下星都。不由跟著秋本頤的視線回看向自己,隨後卻很快尖叫一聲從男生手邊掙脫開捂著胸口蹲下身。

“我說……”秋本頤的右手還垂在空中,“你是哪裡理解錯了,才故意做出這種好像被人看見要害的動作誤導大眾思路?”

星都剛要張嘴,對面傳來的聲音又繼續著說到。

“還是你認為那只能用‘泛起漣漪’來形容的胸有被人看的價值?”

眼看女生一臉的火山即將爆發,隨後即瞬時變作侷促和慌張。秋本頤順著星都的視線,看見了身後正朝自己走來的赦谷——像是剛下了體育場的樣子,邊沖這邊揚手打著招呼。

秋本頤還沒來得及打趣女生的表情變化,星都已經匆匆地站起身疾步走遠了。一直到她在視線里消失,秋本頤轉向已經走到跟前的好友,看一眼赦谷額邊掛著的汗珠,朝他歪歪頭表示“走吧”。隨後當他走出幾步,好似不經意般回頭——果然看見身後幾米外的牆邊,星都的腦袋因為被發現而突然縮回去。

秋本頤突然有些想笑的衝動。

星都眼下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心境便是如此了。在和赦谷擦身時努力抬頭挺胸收腹,等他走遠後便立刻放下偽裝躲起來目送他消失。內心是一陣接一陣的長吁短嘆,哀悼著自己早夭的少女情懷,寂寂地注視著內心裡關於赦谷的氣泡已經在海面上逐漸消失。但話雖如此,幾天后當得知赦谷在球場上受傷正在醫護室里緊急處理時,星都還是按捺不住偷偷藏身門外。

捧著裝在藍色手袋裡的暖茶,女生站在幾米外的牆後,想要敲門探望又絕對不敢,來來回回猶豫了很久。脖子伸到極限的長度也只看見裡面走動的隱約人影。因為焦慮和緊張使得步履幾乎成圓圈狀打轉,一心一意沉浸在“去”與“不去”的自我折磨中。直到感覺身後有個人影已經出現多時,星都才後知後覺地回過頭去注意到對方正是秋本頤秋大人。

錯過了最初表達驚訝的機會,只能硬著頭皮對他說話:“喔……你好。”

“看起來,是比你好一些。腿沒抽筋么,畫了差不多二十幾個圓了。”先訂書機後圓規,你屬文具的啊?

“……我樂意啊。”

“表情上倒看不出和‘樂’有關的內容。”秋本頤邊說邊越過星都,朝前走兩步又折回來:“給我吧。”

“什麼……?”

“等你有足夠的勇氣把這玩意(指指女生手裡的暖茶)給他時,估計它早就臭了。”不如我替你轉達。

“……我只是在醞釀小宇宙能量!”

“喔,是么。或者我來為它的進化加加速?”秋本頤低頭看向星都,“這樣吧,數完十如果你還動作不了,我便把那傢伙拉到你面前?多少我還是個(毒辣而)體貼的人呢。”

“你——”

“一,”沒有在意女生又驚又怒的反應,秋本頤只比出右手指,一個個數過去,“二、三、四、五——”

星都覺得這完全是人類漫長的進化被壓縮為僅僅“數到十”的時間裡。但也確實在秋本頤的刺激下,她深深地呼吸著調整自己的周身情緒。秋本頤看著女生的肩線在非常明顯地一松一緊,邊數著“九”邊正想笑時,醫護室的門被打開了,赦谷由姬祥攙扶著,一跳一跳走了出來。男生還不忘回頭跟校醫開著玩笑,隨後似乎是姬祥說了什麼,讓赦谷表情頓時有點垮台,乖乖地安分往樓梯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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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剛才起便靜止的星都的背影,以及以俯視角度望見的女生的小部分額頭——都是太少的內容,察覺不到過多的信息。幾秒過後,秋本頤剛想伸手,星都就已經掉過頭,沿著樓梯下到室外,不發一語慢慢往前走。秋本頤有片刻的猶豫,但還是跟了上去。

大約半個多小時後察覺到自己當初的判斷是錯誤的秋大人,好像已經回不了頭了。

頭頂夜色漸濃。天上開始露出零碎的星光。可女生似乎依然沒有要返回的意向。秋本頤很懷疑她是不是要用腳丈量一遍城市版圖,但在轉眼看清女生的神色後這想法又被完全打發了。抬起頭看向天空的男生內心嘆氣評價著“真是的……”,卻不知怎么像是被對方察覺到自己的心思——星都停下來。

“……對不起。你回家吧。我沒事的。”

秋本頤計算著對方口氣中的各種成分,最後他說,“我也很想馬上回家。”

“唔……那你走吧……”

“好,不過得你先告訴我我們這是走到了哪。”

這才把一直控制在近焦範圍內的目光拉得遠了些,星都終於看清自己正在一片史無前例陌生的荒野,只留下一些半拆遷的兒童樂園,和七零八落分布在四周的高大衫木。女生很快明白過來是自己一路無目的行走的結果:

“……你,你也不知道?”

“真抱歉,我要看著你不掉下水溝不摔進路坑不踩到野狗,對外界的注意力難免會下降。”

如果說到這裡還只是困難指數2級的話,當星都茫然地踏出兩步想找到正確的方向時,她腳上的鞋帶發出了非常配合提升困難指數到3級的斷裂聲響。秋本頤看著女生一個踉蹌想要挽已經來不及,最後只能走去對呆坐在地上的星都伸手說:“你在某些方面的天賦也很強啊……”

兩人坐在廢棄的兒童樂園鞦韆上。秋本頤本想建議女生解下她制服上的絲帶臨時替鞋子站個崗,不過一轉念還是決定用自己的吧。動作兩下取過黑色襟帶後,剛要彎要去脫星都的鞋,被女生驚駭地避開了。秋本頤捂著額頭直起腰,垂眼看著做在鞦韆上的星都。

“你要是這么抗拒,我只能理解是有腳氣病的緣故。”

“……讓我來做就好了誒!”

“也行,如果你能夠出我意料把它順利穿進去的話。”

而“秋大人真乃料事如神”的話在前面便已經說過,操勞了半天幾乎快要冒汗的星都最後不得不尷尬並屈辱地轉向男生囁嚅著“它(指鞋子)的洞眼太小了”,眼下之意經歷十多分鐘依然白費功夫的罪過不在她。秋大人也不多言語就蹲下身,星都剛低頭想看清楚他是打算如何操作的,男生一抬手就取過了她頭上的發卡,有了工具,穿鞋帶就不過是小事一樁吧。但星都卻忿忿起來:

“……這樣的話我也能辦到啊。”

“但你沒有想到。”

“誰讓你不提醒我。……啊,你故意的嗎?”

“當然,難道還會是無意的?”揚起臉的秋大人笑得高深莫測,但當秋本頤將女生的鞋子放回她腳邊時,星都還是聽見他清晰的平和的一句話:

“今天的事我很抱歉。”

“……什麼?”碰到男生的視線後星都懂了,“……沒,這不關你的事,而且……還好你那‘十’數得夠慢,讓我還沒來得及過去……讓你看笑話了。……誒,反正你也早就看過我的笑話了。很傻吧。很惹人討厭吧。”

“傻是很傻。但是”冷不丁的突然接口,說話間男生的神色卻並沒有太多變化,“不惹人討厭。”

“誒?……是嗎?”動了動腳踝,看行走基本無礙,星都站起身。天色已晚,郊野的地方最鮮明的還是星光。女生拉一把鞦韆,和著吱呀吱呀的聲響,最終還是以典型少女的口吻,淡淡地寂寥地總結說:“只是心裡不想承認這暗戀已經沒戲了,算啦,反正之前也有過。”

秋本頤掃一眼女生臉上故作堅強又不過分誇張的神色:“看你這樣子也不像是初犯。”

“……誒,不要說得這么難聽嘛。不過國中時也有偷偷喜歡過班裡一個姓御的男生,”注意到秋本頤的目光時,“當然,也沒有結果啦。”停一秒後,“……像星星似的。”

“什麼?”

“唔,像星星一樣,看見那邊的天鵝座沒,看起來好似挺近的光亮,其實遠在幾百萬光年之外,是怎么碰也碰不到的地方啊。”情懷力量大,女生做出最詩意的總結。

而秋本頤撣了撣膝蓋跟著站直:“你能說出天鵝座令我很驚訝。”

“誒?”星都知道那並非十分顯著或大熱的星座,剛要沾沾自喜。男生卻又繼續了。

“但你看見的並不是天鵝座。”

“……什麼?……可,你都不知道我看見的是哪個。”

“不需要啊。因為冬季的天空,我們這裡是看不見天鵝座的。”男生臉上浮現輕輕的笑容,他把手伸向星都,“它只在春夏天出現。”

“為,為什麼你知道這些?!”

“因為我得靠它們,”秋本頤的笑容劃出更大的弧度,“帶你回家去。”

星空最為壯觀的便是冬季星空了。這時北斗七星來到了東北天空,而仙后座已到了西北天空,它們隔著北極星遙遙相對。

在北天可以醒目地找到五角型的御夫座。由御夫座的五車二星向金牛座β星延伸,可以發現獵戶座的頭部。

冬季天空最容易分辨和醒目的正是獵戶座。獵戶座主要由七顆星組成,中間三顆亮星構成著“獵戶”的“腰帶”。從獵戶座的腰帶向東延伸,可以找到大犬座的天狼星。它正是全天最亮的恆星。獵戶座的參宿四,大犬座的天狼星星,小犬座的南河三,合稱為“冬季大三角”。

要通過獵戶座找尋方位時,只需由腰帶中間那顆獵戶ε星向頭頂的獵戶δ延伸,一直延長下去,就能找到北極星。

“然後,向著它走就行了。雖然是古老的方法,卻也證明了它的可靠。”

秋本頤回頭對星都說。而女生只有懵懂點頭的份。甚至她根本理解不了為什麼突然之間整個北天的星球都搖身變成了英挺的獵人或是紅眼的公牛,明明他們依然是距離遙遠的宇宙中的亮點。但天空確實突然在秋本頤一系列平靜的指點中變得喧騰起來。

他們擠在高空鬧作一團。

拚命眨著眼睛像是要把她此刻的表情看得清楚些。從遙遠的地方,奔跑了幾千萬幾萬萬年的光芒都聚到一起爆發。

淡漠的冬天的夜空在深藍色中升溫。

如果走的是一條由星象指引的路上,去往的地方還會是原來的宇宙嗎?

新的宇宙里,是你在那裡嗎?

女生漸漸慢下的速度,直接體現在手中的牽扯力上。察覺到的秋本頤下意識放緩了腳步。也就是這時,他心裡閃過瞬間的念頭:

“好像不止一次了。”

已經不止一次握住她的手了。

隨後他垂眼笑起來。

糟糕呢。

讓那該死的老師給說中了。

春季的天空里出現巨蟹座,夏季看見天鵝座,秋季英仙座,冬季有著最鼎盛的星空,幾乎能欣賞到星光無處不在。其中最醒目的獵戶座,當冬季來臨時,才能被你看見,而在那之前,你的目光總是無法窺見他一點點。

他只是在等待冬天。

雖然和好友赦谷有著截然不同完全反相似的性格,可名叫秋本頤的男生本來也有著常人難忘其項背的容貌,而傳聞中混血的原因更為他帶來那初雪般的發色,在入學近兩年後再也不會有老師糾纏著這個找他麻煩。事實上學校里很少有人能股起勇氣找他麻煩,不然很可能被打擊到上溯宗譜的信心。除了他那牛皮糖兼吉祥物似的好友外,往往人們無法和他太親近。

星都至今也說不出比別人多一些對秋本頤的了解。只是她也許是第一個在秋本頤指點的天空下,跟著他一路尋回家去的人。唯一一個。無數的星星,宇宙的背景和光年的單位中,那么渺茫而唯一的一個。

那個冬天的夜晚,看見了在春夏一直注意不到的獵戶座。它腰帶上的三星延長,能直伸到北極星。

第二天起,再遇見秋本頤,男生看向自己的神情並沒有和過去有太多改變,可星都已經能夠毫不設防朝他笑過去,直到對方也反應著點點頭。有時候她看見與赦谷結伴而行的秋本頤,對於好友總是纏上來的行為顯得非常反感卻又最後總是無可奈何。或是巧合地瞥見正在天象室對指導老師淡淡諷刺著,可隨後又立刻被抓亂了頭髮顯得有些惱火的秋本頤。以及更多的,幾秒內剪影般的冷靜著、不屑著、淡然著、無意識勾著嘴角的秋本頤。

它們全都重合起那個與冬季夜晚截然不符的,潮濕暖熱的天幕下,帶領自己走在星光中的男生。

星都慢慢把頭埋到臂彎里。

結局的那天。被知心好友神秘兮兮拉到一邊說要送自己一份生日禮物。星都卻只從對方滿是詭計的臉上感到危機重重。終於當有來人走向這裡時,朋友一把將星都朝那個站到近前的男生推過去,同時不失時機地扯開嗓子喊出了關鍵:“赦谷同學啊,她,她有話要對你說!”

傳說中的禮物便是好友“善解人意”地替自己創造一次“剖白心跡”的機會。這當然也怨不得星都的女朋友。可對於星都來說卻是一次毫無準備的浩劫。她看著眼前同樣面露不解可還是笑著詢問“有什麼事”的赦谷,只覺得身體像被取走了運作一切的能源,亂成一團的思路使她只能維持著不成邏輯的散亂句子:

“我……誒,不是……”

“恩?”赦谷還是維持著典型的笑容。

“那個,其實……”

“什麼?”

“我想告訴你……我是想說?”

“恩,怎么了?”

“我是想告訴你——”

“她是想告訴你,”截過星都話頭的,是不知幾時突然出現在身邊的秋本頤,而後他無視著星都的詫異,赦谷的好奇,以及他人的疑惑,勾過女生肩膀說,“她想告訴你,她是我的。”

至此,秋大人式語錄又見新條目。而名叫星都的女生也不由嚼滿淚水後跳上去摟住男生的脖子。恩。這是個如同夜晚星空一般圓滿的Happy Ending。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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