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容簡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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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茨傑拉德是張愛玲最推崇的美國作家,是村上春樹的文學偶像和精神導師。
前言
菲茨傑拉德:一個時代的桂冠詩人和代言人美國大作家菲茨傑拉德(F.ScottFitzgerald,1896-1940),是近年來隨著其《了不起的蓋茨比》、《夜色溫柔》等作品的中譯本的傳播,才漸為中國廣大讀者知悉的。然而,相對於菲茨傑拉德在文學史上的地位,中國對菲茨傑拉德的翻譯和評論工作可說是遠遠不夠。因此,《菲茨傑拉德文萃》的出版,就有著重要的意義。
菲茨傑拉德的一生及其創作,同追求時尚的美國東海岸地區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他出生於家境不佳的小商人家庭,上學讀書全仰仗親友們的資助。進入普林斯頓大學以後,他積極參加學校的戲劇團體活動,並同當時著名的詩人畢肖普以及文學評論家威爾遜過從甚密。他這時已經如醉如痴地愛上了文學,他曾對文學評論家威爾遜說過:“我要成為有史以來最偉大的作家之一,你呢?”他幻想著自己有朝一日真的成了一名聲名赫赫的大作家,偕同美貌的金髮女郎,出沒於燈紅酒綠的場所,過著終日紙醉金迷的生活。第一次世界大戰的炮火,打破了菲茨傑拉德的美妙幻想。人生價值的喪失,前途理想的渺茫,都給了他沉重的精神打擊,致使他對中產階級的精神價值發生了懷疑,終日迷惘、躑躅在“荒原”上。但他仍未失去當一名作
家的信心和決心,他有足夠的生活準備和技巧準備的,其中包括生活積累和技巧訓練。在戰時的軍隊訓練營里,步兵少尉菲茨傑拉德以驚人的毅力奮筆疾書,寫下了處女作《此岸天堂》(ThisSideofParadise,1920)。《此岸天堂》使菲茨傑拉德一舉成名,其重大意義和成就,“證明了菲茨傑拉德有他自己的才能,如流利而富於形象性的敘事風格、喜劇感和天生善於捕捉他人對話語言的聽覺本領等等。不過它令人難忘的特色還在於它宣告了標準的變化”,也證明了菲茨傑拉德完全有資格成為他那個時代的代言人。今天,在美國各大學的文科,《此岸天堂》連同海明威的《太陽照常升起》,被公認為是研究“迷惘的一代”的必讀書。當年的窮大兵菲茨傑拉德因為《此岸天堂》的成功,也得以與傾心已久的富家美小姐賽爾妲成婚,金童玉女儼然神仙伴侶,但天意弄人,後來賽爾妲得了精神病,嚴重地打擊了菲茨傑拉德的身體和創作能力。美國的1920年代,不只是幻想破滅和尋歡作樂的時代,也是思想異常活躍的時代。那個時代被稱為“爵士時代(爵士樂時代)”,因為菲茨傑拉發表過《爵士時代的故事》(TalesoftheJazz,1922)等作品。菲茨傑拉德有“爵士樂時代的優秀編年史家”之稱,取得了“作為爵士時代的首領和桂冠詩人”的地位。菲茨傑拉德的小說創作只持續了十幾年時間。我們可從其創作中找出一條發展線索,這就是“幻想一崩潰一毀滅”的過程,而《此岸天堂》是這條線索的開始。其後在短篇小說《戴立林坡錯了》(DalyrimpleGoesWrong)等作品中,菲茨傑拉德對社會的揭露更加深刻,對理想和價值幻滅的表現尤甚。隨著創作日此岸天堂》(ThisSideofParadise,1920)。《此岸天堂》使菲茨傑拉德一舉成名,其重大意義和成就,“證明了菲茨傑拉德有他自己的才能,如流利而富於形象性的敘事風格、喜劇感和天生善於捕捉他人對話語言的聽覺本領等等。不過它令人難忘的特色還在於它宣告了標準的變化”,也證明了菲茨傑拉德完全有資格成為他那個時代的代言人。今天,在美國各大學的文科,《此岸天堂》連同海明威的《太陽照常升起》,被公認為是研究“迷惘的一代”的必讀書。當年的窮大兵菲茨傑拉德因為《此岸天堂》的成功,也得以與傾心已久的富家美小姐賽爾妲成婚,金童玉女儼然神仙伴侶,但天意弄人,後來賽爾妲得了精神病,嚴重地打擊了菲茨傑拉德的身體和創作能力。美國的1920年代,不只是幻想破滅和尋歡作樂的時代,也是思想異常活躍的時代。那個時代被稱為“爵士時代(爵士樂時代)”,因為菲茨傑拉發表過《爵士時代的故事》(TalesoftheJazz,1922)等作品。菲茨傑拉德有“爵士樂時代的優秀編年史家”之稱,取得了“作為爵士時代的首領和桂冠詩人”的地位。菲茨傑拉德的小說創作只持續了十幾年時間。我們可從其創作中找出一條發展線索,這就是“幻想一崩潰一毀滅”的過程,而《此岸天堂》是這條線索的開始。其後在短篇小說《戴立林坡錯了》(DalyrimpleGoesWrong)等作品中,菲茨傑拉德對社會的揭露更加深刻,對理想和價值幻滅的表現尤甚。隨著創作日
臻成熟,菲茨傑拉德對美國社會的厭惡、揭露和批判的程度也愈益強烈。菲茨傑拉德發表的《了不起的蓋茨比》(TheGreatGatsby1925)成了“某種悲劇性的田園詩”,通篇瀰漫著一種悲劇性的壓抑氣氛。雖然在一系列描寫中仍可看出舊時富於浪漫傳奇色彩的痕跡,但整篇作品的基調卻是嚴肅的,該小說“也許是對貴族團伙充斥的那個時代以及產生出這些團伙的社會條件的最深刻的小說式的分析。”《了不起的蓋茨比》一般被認為是菲茨傑拉德最優秀的小說和代表作,體現了菲茨傑拉德精湛的藝術造詣。小說的篇幅不長,但構思巧妙,著意描寫了人物的內在感情。菲茨傑拉德以凝鍊、精確的風格,細緻人微的描寫,熟諳自如的象徵比喻,以及散文詩一般的優美語言而蜚聲美國文壇。我們從中既可見到濃郁的現實主義生活氣息,又可感覺出浪漫主義的神秘氣氛。著名評論家卡津認為,《了不起的蓋茨比》寫出了“最動人心弦的美國悲劇”,而菲茨傑拉德的名字也和這部小說“永存於世”。人物的悲歡離合體現出作者本人的憂傷心境,含蓄深沉的描寫寄予著深刻的主題:上流社會虛偽空虛,必然要走向崩潰的境地。菲茨傑拉德作為“爵士時代”的歌手,為上流社會行將崩潰的命運唱了一曲無盡的輓歌。繼《夜色溫柔》之後,菲茨傑拉德又發表了一系列中短篇小說,未完成的長篇小說《末代大亨》(TheLastTycoon,1941)在他死後也出版了。雖然這些作品仍不失其往日的藝術特色,但從中能夠看出傑出文學家的菲茨傑拉德的創作已陷入了危機。今天,我們站在歷史的高度來看,至少可以把菲茨傑拉德作品的重要意義概括如下:菲茨傑拉德的小說表明了“美國夢”的幻滅。作為“迷惘的一代”的重要作家,他的小說真實地揭示了一戰後西方一代青年的精神危機。雖然他不像海明威那樣親身參加過戰爭,但是那個時代打在他心靈上的印記卻是難以抹去的。正如斯比勒所指出的那樣,“比較年輕的這一代作家,大部分出生於19世紀的最後十年里,在國家作為一個世界列強而成熟時成長起來,他們很容易認為自己美國悲劇”,而菲茨傑拉德的名字也和這部小說“永存於世”。人物的悲歡離合體現出作者本人的憂傷心境,含蓄深沉的描寫寄予著深刻的主題:上流社會虛偽空虛,必然要走向崩潰的境地。菲茨傑拉德作為“爵士時代”的歌手,為上流社會行將崩潰的命運唱了一曲無盡的輓歌。繼《夜色溫柔》之後,菲茨傑拉德又發表了一系列中短篇小說,未完成的長篇小說《末代大亨》(TheLastTycoon,1941)在他死後也出版了。雖然這些作品仍不失其往日的藝術特色,但從中能夠看出傑出文學家的菲茨傑拉德的創作已陷入了危機。今天,我們站在歷史的高度來看,至少可以把菲茨傑拉德作品的重要意義概括如下:菲茨傑拉德的小說表明了“美國夢”的幻滅。作為“迷惘的一代”的重要作家,他的小說真實地揭示了一戰後西方一代青年的精神危機。雖然他不像海明威那樣親身參加過戰爭,但是那個時代打在他心靈上的印記卻是難以抹去的。正如斯比勒所指出的那樣,“比較年輕的這一代作家,大部分出生於19世紀的最後十年里,在國家作為一個世界列強而成熟時成長起來,他們很容易認為自己
在成年時就似乎陷入了西方文明的崩潰之中,他們自己也因此處於'迷惘'的狀態。”菲茨傑拉德的小說是“金錢的羅曼史”,是考察那個時代的重要歷史資料,他本人也被恰當地稱為“1920年代富人的分析家”。菲茨傑拉德不僅寫了青年人對金錢的追求,如《戴立林坡錯了》、《富家子弟》(TheRichBoy)等,而且還寫了對金錢的幻滅(如《了不起的蓋茨比》等),因此也帶有對拜金主義的鞭撻和批判。作為勇敢地正視現實生活的作家,菲茨傑拉德在自己的小說中為上流社會的必然衰亡唱了“一曲無盡的輓歌”。在他的作品中既可見到他對上流社會人士“高雅風度”的追求和嚮往,又可見到他對這些道貌岸然的偽君子的赤裸裸的揭露,其後期的作品對資產階級文明的鞭撻也愈益犀利和深刻。菲茨傑拉德在美國和世界現代文學史上的重要地位已無可非議。菲茨傑拉德是“20世紀最優秀的美國作家之一”;是“他那一代人的歷史學家,並且長時間作為那個時代最突出的代表”。確實,英年早逝的菲茨傑拉德是
可以比肩與他同時代的獲得過諾貝爾文學獎的美國作家海明威、福克納的。但對菲茨傑拉德究竟屬於哪種文學傳統,人們仍莫衷一是。有人說他屬於現代主義中的“迷惘的一代”作家之列,而實際上“迷惘的一代”中大部分作家採用的是現實主義的創作方法;也有人說他的創作屬於美國文學的浪漫主義傳統,理由是他筆下的人物以及故事情節富有浪漫傳奇色彩,而且他本人也承認受到浪漫主義詩人濟慈的影響最大,持這一觀點的論者占大多數。菲茨傑拉德的創作一定程度上受到過批判現實主義作家傑克?倫敦和德萊賽的影響,一些批評家喜歡將《了不起的蓋茨比》同傑克?倫敦的《馬丁?伊登》以及德萊賽的《美國的悲劇》相比。菲茨傑拉德缺乏傑克?倫敦那樣的憤怒抗議以及德萊賽那樣的批判深度,但在菲茨傑拉德的筆下,悲劇性更加含蓄,更加耐人尋味,或者說,更帶有中產階級的價值觀和情調。菲茨傑拉德的小說在很大程度上,特別是在文體風格上,深深地受著亨利?詹姆斯的影響,這在《了不起的蓋茨比》中也可找到不少印證。因此,艾略特稱這部小說是“自從亨利?詹姆斯以來,美國小說所邁出的第一步”,就不足為奇了。一些評論也認為,菲茨傑拉德作品都是寫上流社會人士的,他是上流社會的歌手,其創作“屬於亨利?詹姆斯傳統”,而詹姆斯的作品恰恰是描寫資產階級中上層人士的,屬於“高雅的現實主義”。菲茨傑拉德確實也在相當一部分作品中,創造性地繼承了亨利?詹姆斯揭露上流社會的虛偽和狡詐這個傳統,這在《冰宮》(TheIcePalace)、《夜色溫柔》(TenderistheNight)等作品中尤為突出,並有了更深的意義。如果說《此岸天堂》中阿默瑞在愛情上的悲歡離合還帶有幾分喜劇的色彩,《了不起的蓋茨比》中蓋茨比的毀滅僅僅是一出個人悲劇,那么,《夜色溫柔》中人物的悲劇則富有更廣泛
的意義。但應當看到,菲茨傑拉德的創作有著深刻的矛盾,“菲茨傑拉德並不崇拜財富或富裕人家,他僅僅生活在他們的金黃色眼睛裡。他們是'不同常人的';青春時代始終生活在這一天地里的這位作家對他們是有著真正了解的;他了解這些富人或財富,就如同海明威了解戰爭一樣……”菲茨傑拉德年輕時曾迷戀過金錢,但成名後又揮霍無度,深受金錢的毒害,因此他對金錢的價值有著深刻的理解,並能夠栩栩如生地描繪出一部上流社會的“金錢的羅曼史”。我認為,菲茨傑拉德的小說創作是複雜的,他既有著歷史學家的那種客觀性,試圖真實地表現出“爵士時代”的時代精神,又同時具有浪漫主義詩人的氣質,以浪漫主義的筆調勾勒出一幅幅動人的歷史畫面,塑造出一個個源於生活又高於生活的具有藝術真實的人物。同時,20世紀的西方文壇,現代主義各流派紛紛打起“反傳統”的旗號,風靡一時的早期存在主義思潮以及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學說不能不對菲茨傑拉德產生一定的影響。菲茨傑拉德小說中既有批判現實主義的傳統成分,又富有浪漫傳奇的色彩,還從現代主義作家那裡學習了一些表現技巧。在某種程度上,菲茨傑拉德的創作可以說達到了現實主義和浪漫主義相結合的境地,這一點突出體現在他對人物形象的塑造上。菲茨傑拉德在自己的作品中,描寫了形形色色的中產階級人物。“他寫過輕佻的摩登女郎、騙子及缺乏男子氣概的人們的行為舉止。他對自己的童年進行過動人的描繪。他描寫反目夫妻如何重歸於好,描繪過北方與南方生活的懸殊差異,描述過美國人在歐洲怎么垮掉,描摹過富有天才的醉鬼們的自我折磨……”活在這一天地里的這位作家對他們是有著真正了解的;他了解這些富人或財富,就如同海明威了解戰爭一樣……”菲茨傑拉德年輕時曾迷戀過金錢,但成名後又揮霍無度,深受金錢的毒害,因此他對金錢的價值有著深刻的理解,並能夠栩栩如生地描繪出一部上流社會的“金錢的羅曼史”。我認為,菲茨傑拉德的小說創作是複雜的,他既有著歷史學家的那種客觀性,試圖真實地表現出“爵士時代”的時代精神,又同時具有浪漫主義詩人的氣質,以浪漫主義的筆調勾勒出一幅幅動人的歷史畫面,塑造出一個個源於生活又高於生活的具有藝術真實的人物。同時,20世紀的西方文壇,現代主義各流派紛紛打起“反傳統”的旗號,風靡一時的早期存在主義思潮以及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學說不能不對菲茨傑拉德產生一定的影響。菲茨傑拉德小說中既有批判現實主義的傳統成分,又富有浪漫傳奇的色彩,還從現代主義作家那裡學習了一些表現技巧。在某種程度上,菲茨傑拉德的創作可以說達到了現實主義和浪漫主義相結合的境地,這一點突出體現在他對人物形象的塑造上。菲茨傑拉德在自己的作品中,描寫了形形色色的中產階級人物。“他寫過輕佻的摩登女郎、騙子及缺乏男子氣概的人們的行為舉止。他對自己的童年進行過動人的描繪。他描寫反目夫妻如何重歸於好,描繪過北方與南方生活的懸殊差異,描述過美國人在歐洲怎么垮掉,描摹過富有天才的醉鬼們的自我折磨……”
菲茨傑拉德作品的人物既有著相同或相似的共性,又有著鮮明迥異的個性,不少人物深深地打動著讀者。在這些人物中,給人印象最深的是阿默瑞、蓋茨比、戴弗夫婦、羅斯瑪麗、漢森、哈珀、戴立林坡、德克斯特等,這些人物構成了“爵士時代”畫廊里的人物群像。把他們的特徵加在一起,也是菲茨傑拉德本人性格特徵和風度氣質的最好體現。他們的追求金錢、及時行樂,反映了作者早年的拜金狂熱和羅曼蒂克式的個人生活。他們的迷惘虛無則揭示出作者本人對資產階級價值標準的懷疑。他們對社會的幻滅和反叛也就是作者對美國社會的無聲抗議。在這些人物群像中,我們時常可以看到菲茨傑拉德夫婦那令人熟悉的身影和音容笑貌,我們同時也可以在菲茨傑拉德的身上窺見那些人物的個性特徵之一斑。因此,菲茨傑拉德在談到自己和書中人物之間的關係時承認:“我有時簡直弄不清賽爾妲和我究竟是實有其人,還是我的哪部小說中的人物。”菲茨傑拉德作品中的人物都想往上爬,按照《富家子弟》中漢森的父親所希望的那樣,成為社會上的“成功者”,也就是要成為拜倫式的英雄或傑克?倫敦式的強者。但他們獲得成功的道路不盡相同,因而成功後的命運也各有所異。蓋茨比獲得大量錢財而發跡歸來靠的是非法買賣;戴立林坡走上鴻運則靠的是攔路搶劫的拙劣手段;而迪克?戴弗獲得年輕姑娘羅斯瑪麗的欽慕則既靠了高雅的風度魅力,又靠了那善於誘人的社交手腕……他們中大多數人成功後又遇到各種不同的不幸甚至厄運,只有戴立林坡成為州參議員人選,成了他們中的佼佼者。菲茨傑拉德的人物之所以能給人深刻的印象,除去人物本身的言談舉止和風度魅力外,另一重要之處則在於人物描寫上的獨特技巧。菲茨傑拉德善於調動各種藝術手法,來刻畫他筆下的人物,我這裡僅主要概括為以下幾點:一是印象式的肖像描寫。這種手法在《了不起的蓋茨比》中尤為突出。菲茨傑拉德描寫人物,不以具體、逼真的描繪見長,卻善於捕捉人物的精神特徵。例如對一些次要人物的描寫,作
者通過卡羅威的印象來勾勒,而對蓋茨比這個主要人物的描寫,則通過耳聞的間接印象和目睹的直接印象來完成。在參加酒宴之前,卡羅威就多次聽到有關蓋茨比的一些逸聞舊事,在他的印象中,這是一個神秘莫測的人物。而在酒席宴上同他偶然相識時,則一下得出了這樣的印象:他“不過是一個風度翩翩的年輕漢子,三十一二歲年紀,說起話來文質彬彬,幾乎有點可笑”。寥寥數語,就把一個人物的性格特徵印象式地展示在讀者面前了。二是細膩微妙的心理分析。菲茨傑拉德的肖像描寫尚較簡潔,而對人物的心理分析則相當細膩,有時甚至達到了詹姆斯那樣細緻入微的程度。在他的幾部長篇小說中,這樣的例證就屢見不鮮。《戴立林坡錯了》這個短篇小說不過一萬五千多字,而貫穿其間就有好幾段心理分析,特別是對主人公決心不擇手段向上爬時的複雜的心理活動更是描寫得細膩真實:走捷徑則意味著摒棄早在孩提時代形成的處世哲學:成功來自對義務的忠實,作惡必將受到懲罰,或者行善終將得到好報——誠實的貧困要比墮落的富裕更幸福。那就意味著要橫下一條心。在我輕信他人的那些年月里——他思考著——他們對我說,惡是一種骯髒的東西,就像弄髒的衣領那樣涇渭分明。但在我看來,惡似乎只是一種艱難命運的形式而已……在同一段心理分析中,菲茨傑拉德就採取了直接和間接兩種手法,通過客觀的分析和自我意識分析,把主人公犯罪前從猶豫不決直到橫下一條心的內心鬥爭過程表現得細緻無遺了。《夜色溫柔》里,妮可兒患精神病住院時給迪克的信中,充滿了狂亂的、不合語法、不合邏輯的囈語,作者雖未加渲染,但一個精神病人的變態心理和潛意識便躍然紙上了。後來隨著妮可兒病情逐步好轉,她的語言也就逐漸恢復正常了。
《夜色溫柔:菲茨傑拉德文萃》 - 精彩書摘 在法國里維埃拉舒適宜人的海濱地區,位於馬賽和義大利邊境之間,有一座高大華麗、呈玫瑰色的賓館。棕櫚樹畢恭畢敬地垂首站立,遮住了賓館的紅色正門,使這裡顯得陰涼爽適。賓館門前,是一面積不大卻令人眼花嘹亂的海灘。近來,這裡已成為名流要人們的避暑勝地;而十多年前,每當4月份賓館的英國主顧去北方後,這裡便幾乎是一片荒涼。現在,一座座帶遊廊的平房排列在附近,但是,在這個故事開始時,卻只有十來座古老的圓頂別墅,這些圓頂別墅就像高賽的外賓賓館和坎城市之間的松樹林中的睡蓮一樣,已老朽腐爛了。坎城市距離此地只有五英里。賓館與那色形鮮明、如同跪毯般的棕黃色海灘渾然一體。一清早,遠方影影綽綽的坎城市那粉紅與淡黃相間的古老城堡以及與義大利接壤的紫色的阿爾卑斯山,在海面上交相輝映,在漣漪起伏的細浪中,在海生植物透過那清澈明淨的淺灘發出的陣陣響聲中顫動著。還不到八點,一個身穿藍色浴衣的男人來到海灘,一邊往身上澆著涼森森的海水,一邊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