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經歷
喬行簡,初從呂祖謙學。南宋紹熙四年(1193)進士。歷官宗正少卿、秘書監、工部侍郎兼國子監司業兼國史院編修、實錄院檢討。理宗頒《求賢》、《求言》二詔後,行簡上疏言:“二詔之頒,果能確守初意,深求實益,則人才振而治本立,國威張而奸宄銷。臣竊觀近事,似或不然。”在列舉若干時弊後,說:“賢路當廣而不當狹,言路當開而不當塞。治亂安危,莫不由此。”升侍讀兼國子監祭酒、吏部侍郎,先後代理禮部尚書、刑部尚書。
紹定五年(1232),拜參知政事兼知樞密院事。時議收復三京,行簡進言:“自古英君必先治內而後治外。”“帝王欲用其民者必得其心以為根本。數十年來,上下皆懷利以相接而不知有所謂義。民方憾於守令,緩急豈有效死勿去之人?卒不愛其將校,臨陣豈有奮勇直前之士?”尋拜右丞相。
端平三年(1236),升左丞相。
嘉熙三年(1239),授平章軍國重事,封肅國公。每以上游重地為念,請建節度宣撫使提兵戍夔,邊事稍寧。四年,加少師、保寧軍節度使、醴泉觀使,封魯國公。卒於家,贈太師,諡文惠。
著有《周禮總說》、《孔山文集》(已佚)。
史傳記載
宋史 喬行簡傳
宋史 卷四一七 喬行簡,字壽朋,婺州東陽人。學於呂祖謙之門。登紹熙四年進士第。歷官知通州,條上便民事。主管戶部架閣,召試館職,為秘書省正字兼樞密院編修官。升秘書郎,為淮西轉運判官,知嘉興府。改淮南轉運判官兼淮西提點刑獄、提舉常平。言金有必亡之形,中國宜靜以觀變。因列上備邊四事。會近臣有主戰者,師遂出,金人因破蘄、黃。移浙西提點刑獄兼知鎮江府。遷起居郎兼國子司業,兼國史編修、實錄檢討,兼侍講。尋遷宗正少卿、秘書監,權工部侍郎,皆任兼職。
理宗即位,行簡貽書丞相史彌遠,請帝法孝宗行三年喪。應詔上疏曰:
求賢、求言二詔之頒,果能確守初意,深求實益,則人才振而治本立,國威張而奸宄銷。臣竊觀近事,似或不然。夫自侍從至郎官凡幾人,自監司至郡守凡幾人,今其所舉賢能才識之士又不知其幾人也,陛下蓋嘗摭其一二欲召用之矣。凡內外小大之臣囊封來上,或直或巽,或切或泛,無所不有,陛下亦嘗摭其一二見之施行且褒賞之矣。而天下終疑陛下之為具文。
蓋以所召者,非久無宦情決不肯來之人,則年已衰暮決不可來之人耳。彼風節素著、持正不阿、廉介有守、臨事不撓者,論薦雖多,固未嘗收拾而召之也。其所施行褒賞者,往往皆末節細故,無關於理亂,粗述古今,不至於牴觸,然後取之以示吾有聽受之意。其間亦豈無深憂遠識高出眾見之表,忠言至計有補聖聽之聰者,固未聞採納而用之也。
自陛下臨御至今,班行之彥,麾節之臣,有因論列而去,有因自請而歸。其人或以職業有聞,或以言語自見,天下未知其得罪之由,徒見其置散投閒,倏來驟去,甚至廢罷而鐫褫,削奪而流竄,皆以為陛下黜遠善士,厭惡直言。去者遂以此而得名,朝廷乃因是而致謗,其亦何便於此。夫賢路當廣而不當狹,言路當開而不當塞,治亂安危,莫不由此。
又言:“敬天命,伸士氣。”時帝移御清燕殿,行簡奏“願加畏謹”,且言:“群賢方集,願勿因濟王議異同,致有渙散。”升兼侍讀,兼國子祭酒、吏部侍郎,權禮部尚書。權刑部尚書,拜端明殿學士、同簽書樞密院事,進簽書樞密院事。
太后崩,疏言:
向者,陛下內廷舉動,皆有稟承。小人縱有蠱惑乾求之心,猶有所忌憚而不敢發,今者,安能保小人之不萌是心?陛下又安能保聖心之不無少肆?陛下為天下君,當懋建皇極,一循大公,不私應徇小人為其所誤。
凡為此者,皆戚畹肺肝之親,近習貴幸之臣,奔走使令之輩。外取貨財,內壞綱紀。上以罔人君之聰明,來天下之怨謗;下以撓官府之公道,亂民間之曲直。縱而不已,其勢必至於假采聽之言而傷動善類,設眾人之譽而進拔憸人,借納忠效勤之意而售其陰險巧佞之奸。日積月累,氣勢益張,人主之威權,將為所竊弄而不自知矣。
陛下衰絰在身,愈當警戒,宮庭之間既無所嚴憚,嬪御之人又視昔眾多,以春秋方富之年,居聲色易縱之地,萬一於此不能自制,必於盛德大有虧損。願陛下常加警省。
又論火災求言,乞取其切者付外行之。又論許國不當換文資,其當慮者有五;鄭損不當帥蜀。
又言:“時青者,以官則國家之節度,以人則邊陲之大將,一旦遽為李全所戕,是必疑其終為我用,慮變生肘腋,故先其未發驅除之。竊意軍中必有憤激思奮之人,莫若乘勢就淮陰一軍拔其尤者以護其師,然後明指殺青者之姓名,俾之誅戮,加贈恤之典於青,則其勢自分,而吾得籍此以制之,則可折其奸心而存吾之大體。不然,跋扈者專殺而不敢誅,有功者見殺而不敢訴,彼知朝廷一用柔道而威斷不施,烏保其不遞相視效?則其所當慮者,不獨李全一人而已。”
又言:“山陽民散財殫,非凶賊久安之地,當日夜為鴟張之計。揚州城堅勢壯,足以坐制全淮,此曹未必無窺伺之心,或為所入,則淮東俱非我有,不可不先為之慮也。”又請屯駐重兵海道,內為吳、越之捍蔽,外為南北之限制。
又論:“李全攻圍泰州,剿除之兵今不可已。此賊氣貌無以逾人,未必有長算深謀,直剽捍勇決,能長雄於其黨耳,況其守泗之西城則失西城,守下邳則失下邳,守青社則失青社,既又降北,此特敗軍之將。十年之內,自白丁至三孤,功薄報豐,反背義忘恩,此天理人情之所共憤,惟決意行之。”後皆如行簡所料。拜參知政事兼知樞密院事。時議收復三京,行簡在告,上疏曰:
八陵有可朝之路,中原有可復之機,以大有為之資,當有可為之會,則事之有成,固可坐而策也。臣不憂出師之無功,而憂事力之不可繼。有功而至於不可繼,則其憂始深矣。夫自古英君,必先治內而後治外。陛下視今日之內治,其已舉乎,其未舉乎?向未攬權之前,其敞凡幾?今既親政之後,其已更新者凡幾?欲用君子,則其志未盡伸;欲去小人,則其心未盡革。上有厲精更始之意,而士大夫之苟且不務任責者自若。朝廷有禁包苴、戒貪墨之令,而州縣之黷貨不知盈厭者自如。欲行楮令,則外郡之新券雖低價而莫售;欲平物價,則京師之百貨視舊直而不殊。紀綱法度,多頹弛而未張;賞刑號令,皆玩視而不肅。此皆陛下國內之臣子,猶令之而未從,作之而不應,乃欲闔辟乾坤,混一區宇,制奸雄而折戎狄,其能盡如吾意乎?此臣之所憂者一也。
自古英君,規恢進取,必須選將練兵,豐財足食,然後舉事。今邊面遼闊,出師非止一途,陛下之將,足當一面者幾人?勇而能斗者幾人?智而善謀者幾人?非屈指得二三十輩,恐不足以備驅馳。陛下之兵,能戰者幾萬?分道而趣京、洛者幾萬?留屯而守淮、襄者幾萬?非按籍得二三十萬眾,恐不足以事進取。借曰帥臣威望素著,以意氣招徠,以功賞激勸,推擇行伍即可為將,接納降附即可為兵,臣實未知錢糧之所從出也。興師十萬,日費千金,千里饋糧,士有飢色。今之饋餉,累日不已,至於累月,累月不已,至於累歲,不知累幾千金而後可以供其費也。今百姓多垂罄之室,州縣多赤立之帑,大軍一動,厥費多端,其將何以給之?今陛下不愛金幣以應邊臣之求,可一而不可再,可再而不可三。再三之後,兵事未已,欲中輟則廢前功,欲勉強則無事力。國既不足,民亦不堪。臣恐北方未可圖,而南方已先騷動矣。中原蹂踐之餘,所在空曠,縱使東南有米可運,然道里遼遠,寧免乏絕,由淮而進,縱有河渠可通,寧無盜賊邀取之患?由襄而進,必須負載二十鍾而致一石,亦恐未必能達。若頓師千里之外,糧道不繼,當此之時,孫、吳為謀主,韓、彭為兵帥,亦恐無以為策。他日運糧不繼,進退不能,必勞聖慮,此臣之所憂者三也。願陛下堅持聖意,定為國論,以絕紛紛之說。
不果從。進知樞密院事。
時議御閱不果,反驟汰之,殿司軍哄,為之黜主帥,罷都司官,給黃榜撫存,軍愈呼噪。行簡以聞,戮為首者二十餘人,眾乃帖息。尋拜右丞相,言“三京撓敗之餘,事與前異,但當益修戰守之備。襄陽失守,請急收復。”或又陳進取之計,行簡奏:“今內外事勢可憂而不可恃者七。”言甚懇切,師得不出。
端平三年九月,有事於明堂,大雷雨。行簡與鄭清之並策免。既去,而獨趣召行簡還京,留之,拜左丞相。援韓琦故事,乞以邊防、財用分委三執政,請修中興五朝國事。十上章請謝事。嘉熙三年,拜平章軍國重事,封肅國公。每以上游重地為念,請建節度宣撫使,提兵戍夔。邊事稍寧,復告老,章十八上。四年,加少師、保寧軍節度使、醴泉觀使,封魯國公,淳祐元年二月,薨於家,年八十六。贈太師,諡文惠。
行簡歷練老成,識量弘遠,居官無所不言。好薦士,多至顯達,至於舉錢時、吳如愚,又皆當時隱逸之賢者。所著有《周禮總說》、《孔山文集》。
鶴林玉露
宋 羅大經著
【原文】
嘉定間,山東忠義李全跋扈日甚,朝廷擇人帥山陽,一時文臣無可使,遂用武國。國,武夫也,特換文資,除太府卿以重其行。喬壽朋以書抵史丞相曰:“祖宗朝,制置使多用名將。紹興間,不獨張、韓、劉、岳為之,楊沂中、吳玠、吳璘、劉錡、王燮、成閔諸人亦為之,豈必盡文臣哉?至於文臣任邊事,固有反以觀察使授之者,如韓忠獻、範文正、陳堯咨是也。今若就加本分之官,以重製帥之選,初無不可,乃使之處非其據,遽易以清班,彼修飾邊幅,強自標置,求以稱此,人心固未易服,恐反使人有輕視不平之心,此不可不慮也。”史不能從。國至山陽,偃然自大,受全庭參。全軍忿怒,囚而殺之。自此遂叛。
【譯文】
宋寧宗嘉定年間,山東忠義李全跋扈的情況日趨嚴重,朝廷要選人去鎮守山陽,一時沒有文臣可派,倉促間選定了武國。武國是武人出身,朝廷特別為他更換文職,擔任太府卿(掌理財物庫藏的官)的職位,以加重他此次出任的份量。
喬壽朋(喬行簡,東陽人,字壽朋,諡文惠)寫信給史丞相(史浩,鄞人,字直翁)說:
“祖宗設立制置使,多用名將。宋高宗紹興年間,不只張浚、韓世忠、劉光世、岳飛曾經擔任過,楊沂中(字正甫)、吳玠(隴乾人,字晉卿)、吳璘、劉錡、王燮、成閔(邢州人,字居仁)等人也擔任過。哪裡一定得用文臣呢?至於文臣擔任邊帥的事,大概都以觀察使的身份出任,如韓琦、范仲淹、陳堯咨就是。現在給他加上朝中大臣的官銜,表示注重邊帥的選派,本來也沒有什麼不好,只是使他的外表和本質完全不合,倉促之間從武將轉為清望官,他就會盡力修飾邊幅,勉強想讓自己的言行舉止和官位相符。但是一般人本來就對武國的改授文職不滿,再強加矯飾,恐怕更讓人生出輕視不平的心理,這不能不仔細考慮。”
史丞相不肯聽。武國到山陽以後,果然擺出一副朝廷重臣的架子,要求全體部屬大禮參見。全軍憤怒不已,因而殺了武國,從此反叛朝廷,暴亂久久難平。
主要作品
文學作品
游三岳山
年代:【宋】 作者:【喬行簡】
疑是乘風到九天,不知身在此山巔。
萬家攢簇炊煙底,一水縈紆去鳥邊。
便學塵緣輕似羽,何妨詩意涌如泉。
停杯更待林梢月,歸去家僮相未眼。
池荷
年代:【宋】 作者:【喬行簡】
萱草軒窗處處幽,酒中不著客中愁。
芭蕉葉上無多雨,分與池荷一半秋。
晚年自況
年代:【宋】 作者:【喬行簡】
無子無孫,儘是他人之物;
有花有酒,聊為卒歲之歡。
書法作品
釋文:行簡伏以即日閏餘盈數,歲易肇端。共惟觀使郎中鄉眷丈。小駐寓鄉,會頒新渥,行神先路,台候動止萬福。行簡向心不得一見而別,負慊久之。茲又蔥蔥度時,未及奉主書之敬,忽承真翰,意愛甚隆,慚感溢寸衿矣。行簡宜歸久矣。誤蒙旒扆之知,偷枉歲月,不覺年數之趣,其後遂以情懇祈而遂所請。然當軸處中,不為不久,而身偶艱難,勞無寸效。可以持謝鄉黨、親戚、朋友、故舊,負我夙志,枉有遭時遇主之大幸,而迄無以自見於明時。故雖蒙恩過優,以寵其歸,不敢以為榮,而以為愧矣。賤跡甫達故山,疾疢即相尋。日惟呼醫啜藥,近忽增劇,歲旦不敢眠,勉拜此謝。記存顓價之候,信筆以道真情。疏叩塵讀,不計也。蒙體照不宣。
《閏余帖》又稱《鄧使郎中帖》,行書,23行,240字。本幅鑑藏印鈐“蓮樵鑑賞”、“皇十一子成親王詒晉齋圖書印”、“蓮樵成勛鑑賞書畫之章”、“南韻齋印”、“夢禪室鑒”、“陳淮望之氏一字藥州”。
此此帖為《宋人手簡冊》所收之一,內容屬應酬類,多為感恩之語,並言疾病纏身。此帖是南宋喬行簡的書法真跡,落款“夷簡”二字系後人將“行”字改為 “夷”字,以冒充北宋呂夷簡手跡。“蒙體照不宣”後應有官職名銜,現已裁去。按《宋人手簡冊》中有喬行簡書札可以對照書法風格,文字內容也與喬氏史傳相合,如文中“即日閏余盈數,歲陽肇端”,查嘉熙四年,正有閏十二月,其時喬氏85歲,已入晚年,衰病不堪,與文中“日惟呼醫啜藥”等陳述相符。
《閏余帖》隨手為之,書法殊形異態,氣勢雍容,行筆跌宕。
清顧復《平生壯觀》、李佐賢《書畫鑒影》著錄,文物出版社《宋人書翰》冊影印。
名人名言
1.日積月累:謂一天天一月月長久地積累起來。
借納忠效勤之意而售其陰險巧佞之奸。日積月累,氣勢益張。――《宋史·喬行簡傳》
2.《宋史·喬行簡傳》:“賢路當廣而不當狹,言路當開而不當塞。”
3.聽言不厭其廣,廣則庶幾其無壅,
擇之不厭其審,審則庶幾其無誤。《宋史·喬行簡傳》
歷史評價
喬行簡:字壽朋,當今皇帝為東宮太子時,曾為太子師傅,任職東宮太子詹事,素與太子相得,出入東宮不禁。後來,先出任兵部右侍郎,又擢右都御史,代掌都察院事。雲貴苗亂,先皇帝下詔,進其為兵部尚書兼右都御史,提督雲南、四川、貴州、湖廣軍討之,撫剿並重,遂平苗亂,論功晉封一等侯,加太子太傅,文淵閣大學士,後以丁憂致仕,為母守孝。
當今登極,復詔其為太子太師,教授課業,輔導東宮太子,位在諸太子侍講之上,兩朝帝師,帝國侯爵,後封公爵
其人鬚髮俱黑,約五十許,鬚髮齊整,風神俊朗,年輕時風靡無數貴婦名媛,而歲月曆練出來的威嚴莊穆的氣質,更是令人難以作劉楨平視,自有另外一種懾人心魄的非凡氣勢。
其人忠義自許,才器敏達,遇事敢為,不與時俯仰,又素有智略,善權謀應變,當今皇帝依之為心腹,曾經起用為隴右總督。
對聯軼事
三山玉鳳歌東陽
文/毛天哲
東陽-歌山畫水之地
據【東陽民間故事】傳說,喬行簡仕前,曾師從呂祖謙。某年,祖謙娶媳,行簡作《牛羊遊春圖》往賀。金華諸生小覷之,席間,有人指《牛羊遊春圖》出聯:“山羊上山,山碰山羊角,咩——”行簡應聲而對:“水牛下水,水淹水牛鼻,哺——”。金華諸生為之動容。忽報村上演戲,請祖謙賜台柱對。祖謙命之行簡。行簡勿辭。趁興命筆疾書:“金鼓動動動,實勸你不動不動不動;”祖謙點頭稱讚,群生屏息,但看下聯。行簡微理椽翰,續筆:“玉簫何何何,且看我如何如何如何。”筆勢收處,贊聲雷動,四座嘆服。
永康生員,見行簡才高,即請教對永康方岩五指岩絕聯:“五指岩,岩五指,指指立地;”行簡思之有頃,對道:“八面山,山八面,面面朝天。”此聯一出,祖謙為之叫絕。行簡施禮再三說:“東陽有聯:玉山、鳳山、歌山,三山玉鳳歌東陽。喬某思之三年勿能對,謹以請教。”說罷拱手,眾生默然,無一能對。據聞此聯流傳至今尚無續聯。
夜讀至此,吾手癢,即對之曰:詩經,書經,禮經,九經詩書禮西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