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簡介
葛兆光先生,原籍福建,1950年生。
1968年,貴州省凱里第一中學畢業。
1982年,北京大學中文系古典文獻專業本科畢業。
1984年北京大學中文系研究生畢業。
1984-1992年,揚州師範學院歷史系副教授。
1992年至今,任清華大學教授。
1994年6-9月,日本京都大學訪問學者
1997年9月-1998年1月,香港浸會大學客座教授。
1998年1月-7月,日本京都大學客座教授。
2000年2-9月,香港城市大學客座教授。
2000年10-11月,比利時魯汶大學客座教授。
現任清華大學校務委員會委員,清華大學人文社會科學學院教授,博士生導師。北京大學、安徽大學、復旦大學、四川大學兼職教授。
內容簡介
回想歷史,在中國那么長的幾千年裡面,連環劫般的朝代變更、走馬燈似的戰爭烽火、政治舞台上下的縱橫捭闔、連續不斷的旱澇饑荒、顛沛流離的生活和不知未來的焦慮讓人戰戰兢兢戒懼警惕,難得有“稻米流脂粟米白,公私倉廩俱豐實”這樣的富裕,難得有“天子呼來不上船,自稱臣是酒中仙”這樣的自由,難得有這樣純真、樸素和快活的心情,這樣的時代,在文學史和思想史上不也很值得特別寫上一寫么?
當那“八個醉的和一個醒的”詩人隨著繁榮時代的結束走進
文章節選
〔虞世南〕一首
虞世南(558--638),字伯施,越州餘姚(今浙江省餘姚縣)人。在隋朝當秘書郎,入唐後當到弘文館學士、秘書監。他是初唐最博學多才的文人,也是在觀念上自覺地要振興古風的官員,據說他曾極力勸阻唐太宗不要寫宮體詩,說“恐此詩一傳,天下風靡”(《新唐書·虞世南傳》)。不過,當他自己握筆寫詩時,雖不寫那些宮體主題,卻始終沒有完全擺脫六朝以來好搬弄華麗辭藻巧作對子的繁蕪詩風,清人張居實說“唐興而文運丕振,虞(世南)、魏(徵)諸公已離舊習”(《師友傳詩錄》),似乎缺乏根據,紀昀說他“堆砌處漸化輕清”(《瀛奎律髓》卷十七批語)似乎也說得太早。他現存的幾首古樂府仍是六朝詩人照貓畫虎模擬古人的路數,而大批的奉和、應詔詩雖然有些“日下林全暗,雲收嶺半空”(《奉和幽山雨後應令》)、“隴麥沾逾翠,山花濕更然”(《發營逢雨應詔》)、“橫空一鳥度,照水百花然”(《侍宴應詔賦韻得前字》)等小巧的秀句,但大多還是噦里噦嗦排列麗詞的六朝腔調,倒是偶爾一兩首隨意寫出的小詩,卻顯得還不繁蕪不俗氣,頗有韻味,像《春夜》、《秋雁》和下面所選的這首《蟬》。
蟬
垂綏飲清露,〔1〕
流響出疏桐。
居高聲自遠,
非是藉秋風。〔2〕
〔1〕綏是古人帽子上的垂帶,蟬有觸鬚似垂帶,所以說“垂綏”。
〔2〕藉:借。這兩句說蟬聲傳得遠是因為它居於高處,並不是憑藉秋風傳音的力量,這顯然是以蟬喻人,南朝梁代詩人吳均《初至壽春作》有一句“飄揚恣風力”、《紅樓夢》第七十回薛寶釵填的《臨江仙》末句“好風憑藉力,送我上青雲”,都不免要藉助風力,而這首詩卻不然,所以清人施補華《峴傭說詩》曾拿它和駱賓王、李商隱的兩首詠蟬詩比較,說它是“清華人語”,駱賓王“露重飛難進,風多響易沉”是“患難人語”,李商隱“本以高難飽,徒勞恨費聲”是“牢騷人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