概況
悠悠鯉魚溪源於海拔1448米的紫雲山麓,匯數十條山澗清泉奔流而下,峰迴水轉,至浦源村口水勢頓減,五彎六曲穿村緩流而過。就在這長里許、寬丈余的有限水域中神奇地遨遊著上萬尾五顏六色的鯉魚,“聞人聲而來,見人影而聚”,竟相覓食,彩鱗翻飛,仿佛在娓娓訴說著一個神奇的故事。
歷史故事
(一)這裡原為一較大山澗,兩旁翠竹叢生,參木高聳,偶爾一、二隻白鶴沖天而起,寧靜而又祥和,只有那潺潺的流水默默地流走了許多歲月。
南宋嘉定二年(公元1209年),也就在那個動盪的歲月里,遠在河南開封的朝奉大夫鄭尚公卻度過了一個又一個不眠之夜。官場的失意,爾庚我詐的鬥爭,頻繁的戰亂等無不困擾著他這小官史之心。還是走吧,同先人一樣,富麗的南方總會有棲身之地吧!
當他舉家走至吳厝底(今鯉魚溪下游右側約半里),他被這裡的花香鳥語深深吸引住了,遼闊的平原還是塊未開墾的處女地,簇新的希望就種植在這裡吧。於是他率子孫開荒種田,過著“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的日子。
當時,吳厝底沒有水源,他家的飲水都是從山澗中挑來的,但在上游居住幾家何姓的人家,什麼髒東西都往水中倒,朝奉公勸說了幾次,他們理都不理,朝奉公自忖,今日他們髒東西都倒,有朝一日也許會在水中投毒,那該怎么辦?他想了許久,最後,想了個好辦法,在挑水處築個小壩,放養鯉魚,一則去污澄清,二則預防何家人投毒(如魚死則水不能飲用),日子總算平靜而過。
一日,朝奉公勞作累了,在一椿樹下小憩,夢見自己乘坐一巨舟,舟上從者無數,金銀滿艙。醒後,他認為這是個吉祥之夢,便告訓子孫,今後鄭氏宗祠一定要建在此地,而且要以椿樹為桅帆,造如船形。平時,祭祖之日,他便在此樹前立下香案,對河南的祖先默默祝福。
朝奉公逝世後,至三世,鄭家也發展到一百多人。一天,鄭家飼養的一隻母鵝突然失蹤,找了幾天也沒找著。過了三、四個月,這隻母鵝帶著一大群小鵝回家。三世祖婆是個有心計的女人,便著重看管這隻母鵝。一天,母鵝又想偷溜,三世婆尾隨其後,在一棵大樹下發現許多鵝蛋,她認為這地方風水極好,子孫一定能興旺發達,而且此處離朝奉公所說建祠之地極近。於是,她回家勸說丈夫,舉家搬遷到鵝孵蛋的地方,取此地名為“孵兜”(音:bou dou即為浦源的方言發音,後因開發了東洋小平源,又有鯉魚溪,在清代正式更名為甫源,今寫浦源)意為子孫能象鵝孵蛋那樣多,奠定了浦源村的雛形,從此,世代便在這塊周寧最富庶的土地上繁衍生息。
下游的鯉魚也遊了上來,好象很通人情。
晉十公動員了村人拓寬了山澗,形成今天真正的鯉魚溪,並讓村人沿溪建房,建房時要在溪邊路下修建“L”形的下水道,以便鯉魚在發大水時躲藏。還在溪側植上綠葛蒲讓鯉魚銜住,前人有“澗壑溝濡資德水,藻蒲依止謝江神”為喻。他還在風水地--鴛鴦樹下,挖個深洞,當鯉魚自然死後,由村中德高望重的老人將魚隆重葬於洞中,並將旁邊的田地取名為“魚陵”,以之紀念。從這點來說,晉十公是名符其實的“護魚使者”。
當地風俗
(三)或許是晉十公的舉動感動了村人,亦或者晉十公所編的神話信服了村人,也或許是村人對鯉魚的偏愛,要不為什麼年畫上年年有魚(余)的魚都只畫鯉魚呢?總之,從此以後,鯉魚溪的鯉魚幸運起來,它們再也不用擔心成為“席上珍”了。它們在這長里許、寬丈余、水深約半米的一方小天地間自由嬉戲、遨遊。流動的溪水又提供了充足的氧氣和豐盛的食物。不時,溪兩旁的村人還會給它們“加餐”,將剩菜、剩飯倒入溪中,因為村民的呵護,它們便將自己溫順的天性在村民面前表現得淋漓盡至。
當村姑在溪邊洗滌食物時,鯉魚便成群結隊而來,竟相拖曳洗物。它們知道,善良的村人是不會傷害自己的,最好是讓村姑洗滌動物小腸吧,你托我拉,即使拉不過村姑,被她抱在手中,一個忸妮作態,又會回到水中,當村姑一不留神,可放心大膽地拖著“戰利品”凱鏇而歸。最好是有塊光餅吧,圍著它婆娑起舞,彩鱗惺閃,唼喋之聲可聞,不信不會讓你綻開燦爛的笑容。
就這樣,人與魚和諧的相處,輕奏著一曲農村自然風光曲,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勞作了一天的村民,傍晚時搬條凳子,望著溫順可愛的鯉魚,一天的勞累飛到了九宵雲外,小孩子們“你一口,我一口”的用自己的飯餵著鯉魚,村姑甚至能清楚記得自家門前鯉魚的模樣。
下暴雨的時候,有些鯉魚被衝到下游的田間,村民們便會出動,將它們送回自己的家園,鯉魚本身,也捨不得自己溫馨的家,也要千方百計,逆流而上,“躍龍門”回家。
淳樸的愛魚之風,又誕生了許多有關鯉魚的神話傳說,那是善良村人的美好祝願,那端莊“鯉魚仙姑”的笑容該是救鄭錫繁公後的會心一笑吧;那枝纏根繞並結連理的“鴛鴦樹”應是村小伙子與紅鯉魚姑娘忠貞不渝愛情的見證吧。總之,同溪水一樣,說也說不完,正如有人所說的,美麗的風景總伴著美麗的傳說。
人文景觀
(四)或許是人魚同樂的獨特人文景觀,明、清兩代地方政府均有明文保護溪中鯉魚(明、清時浦源屬寧德縣青田鄉東洋里)。村民也將鯉魚視為知己,絕不許有絲毫的破壞。
民國時,有國民黨游兵散勇到鯉魚溪騷擾鯉魚,村人與他們展開了不折不撓的護魚鬥爭。其中有:鄭立城兄弟怒打“雷神”;鄭孝廉文明杖護魚;鄭布恩勇斗國民黨海軍等等,這其中,幾乎所有的村青壯年都參與了這些戰爭。
1949年春,對鯉魚溪的鯉魚來說是一場大劫難。從淮海戰役敗退下來的國民黨某部經過浦源村。他們用槍打、手榴彈炸、籮筐抬,全溪只剩下極少數的鯉魚躲在“L”形下水道或被村人藏到村外深井才逃過這場災難。村民回村後,不為自家的雞鴨被殺、糧食被搶而泣,卻深深為鯉魚而哭,他們小心地收集魚頭、魚刺,詛咒著國民黨部隊,後將魚頭等葬於魚冢,那幾年,村民望著幾近空蕩蕩的鯉魚溪,心裡總覺得缺點什麼似的。
好在“留得子孫在,便有鯉魚綿綿來”。解放後,鯉魚又迅速地繁衍起來,滿溪又都是鯉魚了。村民們再次露出笑容。
六十年代大饑荒,村人寧食野菜、糠餅,也不食溪中鯉魚。
文革中時,帶有神話色彩的鯉魚成為“破四舊”的首當其衝,村人一方面與紅衛兵論理,說“鯉魚”是“衛生魚”,而不是神魚;另一方面,利用貧農的特殊身份“圍阻”紅衛兵,終保護了鯉魚。
村人不僅保護了溪中的鯉魚,遇外鄉人賣自養的鯉魚,會出錢買下到“放生池”放生。甚至,到外鄉也不食鯉魚。
(五)當改革的春風拂過,鯉魚溪盪起幾許不平靜的漣漪,淳樸的山民帶著自己的夢想,闖廣東,走上海,如鯉魚“躍龍門”般的夢想成真。如今,光在上海的浦源籍企業家達20多人,其中資產達百萬以上約10人。“飲水思源”,成功後的他們不忘家鄉的建設,在政府的支持下,出資新建了“鯉魚溪公園”,修葺了鄭氏宗祠等基礎設施。
現在,錦鯉“逐隊徜徉依嫩藻,成群蕩漾戲微波”,“鯉魚仙姑”,儀態端莊,楚動人。還有造型獨得的觀魚亭台和水榭小橋,讓人移步見奇,涉目成賞,古蹟新資相映成趣,人游畫中,人魚同樂,構成一幅異彩紛呈, 竟秀爭輝的天然畫卷,成為令人神往的觀魚勝景。
時代賦予古老的鯉魚溪以特有的魅力,而古老的鯉魚溪也煥發出絢麗的風彩,正如98年10月6日孫鼎鴻縣長在放生小鯉魚所說:“這是希望之魚”。是啊,魚是希望之魚,人也是希望之人,有了這樣簇新的祝願,鯉魚溪的明天會更加美好。
風景名勝
鯉魚溪流右側林公宮古廟,雕樑畫棟,廟內有九幅清代壁畫保存完好,頗具藝術價值。村東古道上還挺立著一座民國初年興建的孝子石坊,氣勢峻拔雄奇,浮雕形象逼真,為閩東古石雕藝術之精品。石坊有三門三棟,正門的橫額上有當年大總統題寫的“孝闕流芳”四個大字。每條石柱的四旁都刻有名人聯句。此外,在溪邊有孔廟舊址,在鄭氏宗祠與林公宮之間有觀音橋等古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