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家河崖,原名鳳凰店,地處土馬河北岸,坐落在濟陽城西北20多公里處。抗戰前,全村有40餘戶,250口人。
韓家村慘遭日軍燒殺後,附近村莊的百姓為躲避日軍追殺,紛紛趕著大車舉家向土馬河邊的呂家河崖避難。地處土馬河岸邊的呂家河崖,位置偏僻,東、西、南三面環水,北面築有三四米高的土牆,交通不便,是理想的棲身之地。再說,韓家村人砍死日軍與呂家河崖無關,料想日軍不會到這裡來。於是,附近韓家、段家、魏家、王家窪子、蘇家、盛家等村的男女老幼,陸續跑到呂家河崖投親靠友避難,有的無親投靠,就在大車上過夜。然而,善良的百姓終未逃脫日本侵略軍的血腥蹂躪,就在韓家村慘遭燒殺後不久,另一夥日軍向鄰村呂家河崖撲來。日軍砸開圍子門,分幾路呈扇狀包圍。避難民眾見狀,紛紛擁向村南的土馬河,爭相渡河南逃。由於船小且少,加之初冬季節,水深河面寬,大多數民眾未來得及渡河,就被日軍追上。日軍將僅有的幾隻小船擊破使其沉沒,切斷了人們的退路,號叫著沿河岸追殺百姓。赤手空拳的民眾驚慌失措,亂作一團。孩子的號啕聲、大人的呼救聲、日軍的吼叫聲混雜成一片。由濟南回蘇家探視的王振山路過此地,見此情景,撒腿就跑,瘋狂的日軍緊追不捨,將其一槍托打倒在地,王振山剛要爬起來,又被日軍連刺兩刀,他一頭栽進河裡,含恨而死。村民韓玉金的兒媳及幾歲的孩子在逃跑中被日軍追趕到河裡淹死。村民蘇本佐被日軍東追西截,沿河岸奔跑幾個來回,終因力氣不支被日軍打倒在地。一親屬見狀跑上去將其扶起,沒走幾步,被追上來的日軍用刺刀捅去,蘇本佐又倒在血泊里。20多名懷揣嬰兒的婦女見走投無路,又不忍心讓親生骨肉慘死在日軍的屠刀下,含淚將自己的孩子投進河裡。這些嗷嗷待哺的嬰兒就這樣慘死在冰冷的河水中。孫光智、孟光明(高屯人)等10多名青壯年為逃生,不顧寒水刺骨,跳入3米深的水中,想往南逃。終因水寒、河寬,當時跳入水中的十幾人,只有孫光智、孟光明兩人幸免於難。一些老人、婦女因無力抵抗,受盡日軍的踐踏侮辱,其慘叫之聲耳不忍聞。
殺人成性的日軍在河岸上圍追堵截一陣後,又將未能逃出村子的百姓集合到村西墳園裡,然後放火燒村。瞬間,濃煙滾滾,烈焰騰空,整個村莊又是一片火海。在去墳園集合的路上,村民牛洪福因年邁體弱,行動遲緩,被兇殘的日軍打倒在地,不久含恨而死。70多歲的孫進祥被日軍用鐵棍將頭打破,鮮血直流,昏倒在地。
集合起來的民眾個個怒目圓睜,整個墳園鴉雀無聲。這時,日軍點燃火堆,用刺刀威逼著鄉親們靠近熊熊燃燒的大火,村民孫光亭稍有不從,即被推進火堆。腳被燒去半截,兩腿被燒焦,惡狼般的日軍卻在一旁取樂。日軍以此威脅民眾。一個日軍軍官面對百姓逐個審問,威逼人們說出殺死日軍的“兇手”。日軍揮舞著洋刀吼叫,民眾怒目而視,閉口不答。這時,站在人群中的盛慶雲、盛其善見日軍肆意燒殺,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趁敵人不備,盛慶雲找來一桿木杈朝日軍頭上打去。頓時,人群一陣騷動,有的趁機躲藏。此時,盛其善摸起一把鍘刀殺向敵人。盛慶雲在同日軍廝打時,因用力過猛,杈桿折斷。他急中生智,跳上大車順手抄起一個滾木和日軍廝打起來。盛其善、盛慶元在和日軍一陣拼打中,終因勢單力薄,死在日軍的亂刀之下。村民孫玉章在逃跑中被日軍發現,有六七個日本士兵瘋狂追趕,孫玉章也被打倒在地。幾位鄉親跑上去剛將其扶起,又撲上來的日軍照準孫玉章的脖子連刺兩刀,將其食管刺破,手掌戳穿。
日軍對無辜百姓一陣威逼之後,不屈的民眾沒有說出所謂的“兇手”。惱羞成怒的日軍又將孫興家、孫光輝、孫興江、孫光池、孫光亮、牛蘭田、牛老四、盛繼善、小金子、牛會田、牛硯田11名村民用鐵絲串著帶至新市大莊。兇殘的日軍利用各種殘忍手段殘害這些無辜百姓。村民孫興江被挖掉雙眼,孫光亮被活活勒死,牛老四被刺刀戳爛了嘴,被折磨得死去活來。之後,日軍用鐵絲串著他們的鎖骨在新市大莊西頭的三皇廟示眾,後全部將他們殺害。
呂家河崖慘遭日軍屠殺後,日軍仍不罷休,三天兩頭竄到韓家、呂家河崖進行“清剿”。一天,躲在外村的孫秀幫聽說整個村莊已被日軍洗劫一空,日軍不會再來折騰,想回家到菜地里刨幾棵白菜供寄住他鄉的家人餬口,結果剛到菜地邊上就被日軍一槍打死。
1938年1月8日,駐守在新市大莊的日軍撤離濟陽南侵後,呂、韓二村在外躲避的民眾才陸續返回家園。人們看到,絕大部分房屋被燒毀,囤里的糧食成了灰,生活用品蕩然無存,吃水井被填死,整個村莊聞不到雞犬之聲。百姓們目睹著被焚的家園,哭號連天,痛不欲生。
駭人聽聞的“呂家河崖慘案”,在濟陽大地上用鮮血和淚水刻下了中華民族受異邦侵略的史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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