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生平
吳伯竭,出生於四川省名山縣(今雅安名山縣)車嶺鎮吳溝一個書香人家
當今的礦產為富商大賈所掌握,他們“因沿為奸”,採取了“罔上巧法”等手段,貪得無厭地“烈山涸澤”,掠奪山川之寶藏,過著荒淫糜爛的生活,使富者越富,貧者越貧,“地氣鬱而民不紓,民心怒而不首”。他認為開礦確是國家和百姓的一項利源,國家應採取“上下兼資”的經營辦法,“置廉平之長司之”,“以工輸之,以商化之,以賈平其賈而不昂”,並為之“交通運輸,周海內而亡雍閼之患”,既可以供國家開支,也可解除部分貧民流亡之苦,老百姓一遇災年,也有賑濟的費用。
同時,他還提出寓兵於農的政策,認為強國之要,在於重視農、兵,“兵是強資”,“農是富資”,朝廷應設法“墾田以援農”,解決一些農民無田可耕的現象。平時,“練農以為兵”,戰時,“即驅而用之”。提出“上農有賞,下農有罰,公戰有賞,私鬥有罰”。只有這樣,國家才會富強起來,才能抵抗列強的侵略。
他在論文中提出的選賢與能,嚴法治政,著重理財,重視農兵等一系列變法圖強之見,雖大多出“托古改制”思想,但他並不拘泥於古人之法,而是主張相時而變,因事而變,“即起古人而更生之”。他說:“大局固遵古矣,其餘目皆可變也”,“通其變以並行之,則新法也,皆救敝之良藥也”。
憂國憂民
正當吳之英以滿腔熱情在報上發表維新主張時,1898年9月21日,慈禧發動戊戌政變,幽光緒於瀛台。28日殺害譚嗣同、楊銳、劉光第、林旭、楊深秀、康廣仁,罷一切新政,維新運動宣告失敗,《蜀學報》與“蜀學會”遭禁斥,宋育仁被罷黜回京賦閒,吳之英受到審查。他經過這場驚濤駭浪之後,逐漸消沉下來,產生了“因感蓴鱸思舊鄉,掛冠我逐歸鴻去”的思想,回到灌縣任上,轉而悉心研究歧黃之術。
1900年,八國聯軍藉口義和團反帝反洋教,發動了對中國人民又一次大規模的侵略戰爭。義和團鬥爭失敗,慈禧與八國聯軍簽訂了喪權辱國的《辛丑條約》。吳之英非常憤慨,寫下了長詩《頤和園》,怒斥慈禧的賣國行徑,讚揚義和團的反帝愛國精神,謳歌“神拳弟子代國憂”。並在《東湖詩》中悲憤地寫道:“可憐庭議和西醜,租界通商分割剖。邊檄相望盡藁街,官家何處是梅柳。”
在慈禧專制殘暴的統治下,國勢更加一落千丈。吳之英深感“四海已無施巧之地”,於1901年“淚隨腸轉,回到家鄉,一面侍奉老母,一面閉門著書,這是不得已而為之。在《賢者避世》一文中,他表白自己的真情:第一,因變法失敗,禍及清流,而今“名賢遁消,支柱為難”;第二,朝政腐敗,其勢已不可挽回,“故波瀾滔滔者,將遂有陸沉之勢”;第三,“氣運遞降,而欲就未來之人事,始竭吾願,力之所窮,蓋不啻顛踣摧傷焉”。
他在家鄉的7年裡,仍無時無刻不在關心國事和人事的變化,一顆愛國憂民之心猶存。
建學育才
吳之英雖然在政治上遭到沉重打擊,救國宏願受到壓抑,但他不遺其所學,始終抱著益世的思想,致力於建學育才,把自己的希望寄托在後一代身上。他在貴州藝風書院,簡州通材書院先後任教八年,以治國小、通經術、習詞章三者啟迪後進,對學子潛樂教思,循循善誘,付出了艱辛的勞動。他教育學生不但要有刻苦的意志,更要有求實求是的精神;為學之道貴在博,重在精,宜深思,多考據。在《答人問博學書》中,對於精、專問題解釋說:“唯專乃精。要所以成此專,執薈精於一家固無害其通材,乃有裨於雅教,不然涉獵失御,枉媚心目,泛濫忘歸,尤矜口耳。”
吳之英在灌縣任訓導時,因盡忠職守,辦學有方,全縣文風為之丕變。《灌縣誌·政績記》讚揚他說:“為人和易而峻潔,學尤深邃,卓然成家,迥邁流俗,居官廉介,訓迪學子,文行兼備,獲益者多,蓋不徒以言教也。”這段記述表明,作為人師的吳之英不僅以廣博的知識課授生徒,且以自己的思想和德行影響後輩。他愛護學生,“且留讀書種,毋與他人戮”。他的學生、“五四”時期被譽為“只手打倒孔家店”的學者吳虞,在其《鄧守暇荃察余齋詩文存序》中說:“始予年二十歲時,常同陳白完、王聖游從蒙山吳伯去曷先生游,側聞緒論,始讀唐以前書”,“余於蒙山門下為小卒矣”。
宣統元年,吳之英拒絕了清廷禮學館顧問官的聘請,欣然接受了四川存古學堂的工作。
他殷切期望自己的學生能夠出類拔萃,青出於藍。民國初年,他受聘為四川國學院第一任院正,劉申叔為院副。他親自撰寫了“國學院”三個大字和一副聯語懸掛在學院門口,藉以鼓勵後進之士,繼承發揚祖國的燦爛文化,將來為國家民族乾一番事業。吳虞後來為國立四川大學專門部同學錄寫序,回憶當時的情景說:“國學專校,創自民國。其時吳伯竭師,廖平前輩、劉申叔、謝無量諸公,聚於一堂。大師作范,群士響風,若長卿之為師,張寬之施教,蜀才之盛,著於一時。”
1913年,吳之英因體弱多病,上書四川都督尹昌衡,張培爵,辭去了國學院院正職務。臨行前,慷慨解囊,捐獻了薪金九百元(大洋),資助學院辦學。回鄉後,又以多病之軀擔任教育會會長和本縣高等國小堂校長,最後卒於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