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介
傳統的觀點認為司南是中國漢代甚至戰國時代華夏勞動人民發明的一種最早的指示南北方向的指南器,還不是 指南針。據《 古礦錄》記載最早出現於戰國時期的河北磁山(今河北省邯鄲市磁山一帶)一帶。司南的發明是我國古代勞動人民在長期的實踐中對物體磁性認識的結果。由於生產勞動,人們接觸了磁鐵礦,開始了對磁性質的了解。人們首先發現了磁石吸引鐵的性質,後來又發現了磁石的指向性。經過多方面的實驗和研究,終於發明了實用的指南針。最早的指南針是用天然磁體做成的,這說明古代華夏勞動人民很早就發現了天然磁鐵及其吸鐵性。據古書記載,遠在春秋戰國時期,由於正處在奴隸制社會向封建社會過渡的大 變革時期,生產力有了很大的發展,特別是農業生產更是興盛發達,因而促使了採礦業、冶煉業的發展。在長期的生產實踐中,人們從鐵礦石中認識了磁石。最早的指南針是司南。歷史發源
據1982年3月,《 光明日報》報導:磁山(在今河北省邯鄲市武安)是我國四大發明之一指南針的發源地。據《古礦錄》記載:《明史地理志》稱:“磁州武安縣西南有磁山,產磁鐵石。”又《明一統治》稱:“磁州武安縣西南有磁山,產磁鐵石。”又《古礦錄》記載:《明一統治》稱:磁山,在縣西南30里,土產礦石,州名取此。磁山,指南針的故鄉。一篇提到司南的典籍是《鬼谷子·謀篇第十》:“故鄭人之取玉也,載司南之車,為其不惑也。”鬼谷子,戰國時期人,生於河北省邯鄲市臨漳縣穀子村。鬼谷子活動的地方和文中所記載的鄭人取玉一事,也在邯鄲文化區域內。
北宋沈括的《夢溪筆談》對指南針已有詳細記載:“方家以磁石磨針縫,則能指南。”據史料記載,1074年,沈括前往河北西路(路,行政組織)查訪,曾經過磁山(現在邯鄲市武安境內)。李栓慶介紹說,武安在古代叫磁州,《辭海》對磁州的 解釋是:隋開皇十年(公元590年)置慈州,唐改慈為磁。以州西北有磁石山,出磁石,州治又為磁石集散地而得名。李栓慶說,此處所說的磁石山就是現在武安境內的磁山。
典籍記載有關指南針的事情和典籍作者,全都在古代邯鄲為中心的燕趙文化區域內;在可考典籍範圍內記載的中國古代指南針,全都是用天然磁石磨製而成;且根據先秦典籍記載,產天然磁石的只有武安磁山(今河北省邯鄲市武安)。在春秋戰國時期有可能製造司南的地方,只能在以邯鄲為中心的燕趙文化區域內,武安極有可能就是指南針的故鄉。
據兩千多年前戰國末期成書的《 管子》和《呂氏春秋》記載,中國人就發現山上的一種石頭具有吸鐵的神奇特性,他們管這種石頭叫做慈石。司南的磁性指南特性是我國著名科技史學家王振鐸根據春秋戰國時期的《韓非子》書中和東漢時期思想家王充寫的《論衡》書中“司南之杓,投之於地,其柢指南”的記載,考證並復原勺形的指南器具。磁石的南極(S極)磨成長柄,放在青銅製成的光滑如鏡的底盤上,再鑄上方向性的刻紋。這個磁勺在底盤上停止轉動時,勺柄指的方向就是正南,勺口指的方向就是正北,這就是傳統上認為的世界上最早的磁性指南儀器,叫做司南。其中,“司”就是“指”的意思。
文獻記載
1.《論衡》中有“司南之杓,投之於地,其柢指南”。杓可通勺,故王振鐸先生認為司南是磁勺子,這是司南磁勺子的最重要證據。但杓有第二讀音,念biao(同標),指北斗柄三星,又稱為玉衡。《 甘石星經》有“杓三星為玉衡"。柢通底,指北斗底的璇璣二星,所以劉秉正先生認為《論衡》中的司南應解釋為北斗,當北天的北斗的勺柄指向地面(北方)時,勺底的二星指向南方。2.唐.韋肇《瓢賦》中有“挹酒漿則仰惟北而有別,充玩好則校司南以為可”之語。王振鐸先生認為句中惟北是北斗,司南可充玩好,是器具,又與瓢和北斗的形狀相似,是司南是磁勺子的有力證據之一。但劉秉正指出惟北一詞出自《小雅·大東》,原文有“維南有箕,不可以簸揚。維北有斗,不可以挹酒漿。維南有箕,載翕其舌。維北有斗,西柄之揭。”根據有關對詩經的注釋,如《孔疏》以及朱熹,余冠英等的解釋,惟北應是南天的斗宿(二十八宿之一),因其在箕宿之北,故稱為維北,故有“南箕北斗”之語(成語指名不副實)。而西柄之揭正說明維北是南斗,因其在南天,斗柄指向西方。故劉秉正認為司南是北斗與惟北是南斗相對應。而“校”通“較”,說明司南不能充當玩好。這與《小雅.大東》的修辭是一致的:天上的星宿有名無實,不如人間的瓢有 實際作用。
3.《鬼谷子·謀篇第十》中有“故鄭人取玉也,載司南之車,為其不惑也。夫度材量能揣情者,亦事之司南也”。《鬼谷子》不見於《漢書·藝文志》,一般認為是六朝人的偽作,晉時的皇甫謐曾為之作注,有人認為,可能就是他作此書而託名鬼谷子。今本有“必載司南之車”,而梁·沈約的《宋書·禮志》引《鬼谷子》曰“必載司南”,無“之車”二字。王振鐸先生以及自然科學史研究所研究員戴念祖先生認為“載”意“裝載”,可知司南為器物,是磁勺子,可裝載於車上,起指南的作用。而《宋書》成書較早,今本不足信,故應取“必載司南”。這是司南是磁勺子的另一重要證據。而劉秉正先生認為“載”作“乘坐”之意。如《史記﹒河渠書》:“陸行載車,水行乘舟”。另古人引用文獻時刪減字時常發生,而添字倒少見,而且宋《太平御覽·車部四》引《鬼谷子》有“必載司南之車”,且前後引文都是說指南車,而且分類於車部,可知司南是指南車。唐·歐陽詢《藝文類聚·卷八十三·寶玉部上》中記載“鬼谷子曰:鄭人之取玉也,必載司南之車,為其不惑也”。梁·蕭統《文選·賦丙》有“俞騎騁路,指南司方”。唐·李善注文選“指南,指南車也。《鬼谷子》曰:鄭人取玉,必載司南之車,為其不惑也。”李善是唐高宗時人,這說明初唐時的《鬼谷子》版本有“之車”二字,。《宋書》傳至北宋,也有散失,今本《宋書》是以後經人取《南史》等加以補足的。而且《宋書》中引《鬼谷子》的前後文也都是談論指南車的。由此可知《鬼谷子》原文應為“司南之車”,《 宋書》引《 鬼谷子》時刪掉了“之車”二字,因為司南就是指南車。“之”字在古文中有時只起到調節音節的作用,而無實際意義。故“必載司南之車”應譯為“必乘坐指南車”。此處的指南車是機械裝置的,不應解釋為磁勺子。
4.《韓非子·有度》一文是司南的最早記載,磁勺說支持者引以為論據。《韓非子·有度》原文為“夫人臣之侵其主也,如地形焉,即漸以往,使人主失端,東西易面而不自知。故先王立司南以端朝夕,故明主使其群臣不游意於法之外,不為惠於法之內。”這裡“東西易面”、“朝夕”過去一直被釋為“東西方向”,這是司南是磁性指向器的證據之一,《司南指南文獻新考》作者認為在這裡都應該是引申意思,不能只從字面上去解釋。這段文字的前一段“如地形焉”正說明了是一種比喻,“東西易面”應是比喻朝綱不穩,指人主逐漸失去對朝政的控制而致君臣 權力倒置而不自知。“朝夕”除了東西方向外,還可解釋為早晚朝見或君王早晚聽政。《小雅·雨無正》:“邦君諸侯,莫肯朝夕。”鄭玄箋:“王流在外,三公及諸隨王而行者,皆無君臣之禮,不肯晨夜朝暮省王也。”又如《周禮·夏官·道仆》:“掌馭象路以朝夕。”陸德明釋文:“朝夕,直遙反。”孫詒讓正義:“注云‘朝夕,朝朝莫夕’者,《鄉飲酒義》云:‘朝不廢朝,莫不廢夕。’注云:‘朝夕,朝莫聽事也。’”所以後一段“故先王立司南以端朝夕”是解決“人臣之侵其主”導致無君臣之禮的朝綱不穩的措施,不再是純比喻,司南如解釋為磁性指南工具,則似與語句不合。元·何犿注《韓非子》“司南即指南車也,以喻國之正法。”前已指出漢末前沒有指南車的記錄,很難想像“先王”會製造指南車,司南是北斗的話,其本身就有綱維、法或官職的意思,所以“立司南”即立法或設立官職,“端朝夕”就是端正或穩定朝綱,而不是定方向。另外《太平御覽·卷六百三十八·刑法部四·律令下》中引《韓非子》為“故先王立教,司南以端朝夕,明王使其群臣,不游意於法之外,不為惠於法之內。”其與今本《韓非子》有所不同。御覽多了“教”字,少了“明王”前的“故”字。這樣司南的意義又有不同。御覽註:“虎所以能服狗者,爪牙也;使虎釋其爪牙,使狗用之,則虎反服於狗矣。人主者,以刑德制臣也,今君釋其刑德而臣用之,則君反制於臣矣”。立教當為立刑德,“立教”在這裡符合上下文邏輯。《 韓非子·五蠹》:“明主之國,無書簡之文,以法為教。”所以教就是法。司南則不是名詞,這裡“司”似應是動詞,可解釋為掌管。“南”有以南為尊之意。全句應為“先王立法(刑德),執掌天下以正常的早晚聽政(端正朝綱)”,而後面的“其群臣不游意於法之外”等文字是對“立教”進一步解釋,所以沒有“故”字。這樣前後文就容易解釋了,而且也符合韓非子的法家思想。但應注意的是御覽的引文有時與通行的原書不同,有時也有今本所無的,所以“教”字是今本《韓非子》所丟失的,還是御覽後加的,還應加以考證。但御覽的這種解釋比流行的原文更符合韓非子的法家思想。
5.北魏·溫子升《定國寺碑》:“幽隱長夜,未睹山北之燭;沉迷遠路,詎見司南之機。”《司南指南文獻新考》作者認為此處司南解釋為北斗。北斗又稱為“斗機”。斗機指北斗七星的第三星,名天機或天璣。亦泛指 北斗。如蔡邕《青衣賦》:“南瞻井柳,仰察斗機。”晉·虞喜《志林》“黃帝乃令風后法斗機,作指南車。”唐·楊炯《彭城公夫人爾朱氏墓志銘》“若夫陰山表里,沖北斗之璣衡。”所以“司南之機”即為“司南機”、“斗機”或北斗的天機星。北斗有指南定向作用,如《淮南子·齊俗訓》“夫乘舟而惑者,不知東西,見斗極則寤矣。”唐·崔融《拔四鎮義》“夜視斗柄,以辨方隅。”這些引文表明北斗確可以指方向。“磁勺”和“指南車”在這裡不符合句意,如釋為磁勺、指南車,卻不應該用“見”;而且“機”無法與磁勺搭配,“機”可有多種解釋,可釋為機械、機括等,也可釋為機要、機密、徵兆等抽象的名詞,但都與“見”難以匹配。所以全句應解釋為“遙遠的迷途中,怎能看得見北斗星(來指明方向)”。
6.梁·吳均《酬蕭新浦王洗馬詩二首》:“思君出江湄,慷慨臨長薄。獨對東風酒,誰舉指南酌。崇蘭白帶飛,青鵁紫纓絡。一年流淚同,萬里相思各。胡為舍旃去,故人在宛洛。”這裡的指南應是勺型或斗型,可以盛酒,磁勺說的支持者可能認為“指南”是磁勺子。《司南指南文獻新考》作者認為“指南”與“東風”相對,東風是自然現象,前後文的“江湄”、“長薄”、“崇蘭”和“青鵁”等都是自然之物或景觀。指南解釋成人工制的磁勺子有些不倫不類,而且也難以與東風相對。他們認為“指南”解釋成北斗則較為貼切,北斗與東風正相對,而且北斗在古詩文中經常被用於酒具,如《楚辭·九歌·東君》:“操余弧兮反淪降,援北斗兮酌桂漿。”後漢·崔駰《漢明帝頌》:“運斗杓以酬酢,酌酒旗之玉卮。”李白《短歌行》:“北斗酌美酒,勸龍各一觴。”很難想像這裡會用磁勺子當酒具。
學術觀點
但這一觀點一直受到學術界的質疑。首先,在《論衡》中,並未指出司南是磁勺子,而且,在剛認識到磁石吸鐵的同時就發現其指極性不符合認識的規律,另外要把磁石加工成能指南的磁勺,要有意識地‘順其南北極向’磨鏤。在十一世紀指南針發明以前,古文獻中從未有過磁石兩極以及它的指極性的記述。50年代錢臨照院士曾受郭沫若之託試圖以天然磁石製做勺形司南,但因天然磁石磁距小、底部摩擦大而未成功。而王振鐸先生的復原物為鎢鋼在人工電磁場中磁化,這在兩千多年前是無法辦到的。現在北京的中國歷史博物館已不再展出司南的模型。東北師大教授劉秉正於1956年就對司南的磁勺說提出質疑,80年代後又通過用天然磁石指極性實驗以及考據指出《論衡》以及《瓢賦》中的司南是天上的北斗,而其它的文獻中的司南或是指南車如《鬼谷子》,可能是行事的準則,也有可能指官職如《韓非子》。其他也有一些學者如中國科技大學教授李志超認為司南是磁石放在瓢中,杭州大學教授王錦光提出司南是磁勺子放到水銀池中(《論衡》中的地為“池”)。2005年中國國家博物館研究員孫機根據前北平歷史博物館舊藏殘宋本《論衡》認定“司南之杓”杓字實為酌,那么看來“其柢指南”之柢也非指勺柄,司南是機械齒輪裝置的指南車。但這些質疑還沒有被科技史學界所普遍接受。根據最新的文獻考證表明,司南是北斗的別稱,同時司南的其他用法也都與北斗有關。此文通過對北魏·溫子升《定國寺碑》、梁·吳均《酬蕭新浦王洗馬詩二首》等唐以前文獻的分析,認為這些文獻中司南只能解釋成北斗,而《論衡》,《瓢賦》中的司南也應是北斗。而元稹《加裴度幽鎮兩道招撫使制》中的司南應是官職,宋·釋正覺《頌古》:“妙握司南造化柄,水雲器具在甄陶。”中的司南應是權力,唐·宋暠《獬廌賦》中“守法者仰之以司南,疾惡者投之於有北。”的司南是法律,這些詞意都來源於北斗。另外《韓非子·有度》中的司南也應解釋成法律,其中的“朝夕”不是方向,而是早晚朝見或君王早晚聽政。其他司南引申為定時間(杜甫《詠雞》中的司南)、指德高望重的人、以及指導準則等意也來源於北斗。此文認為目前司南是磁性指南工具的論據還遠不充分。此外,作者根據唐·戴叔倫《贈徐山人》中“針自指南天窅窅,星猶拱北夜漫漫。”提出中國可能在八世紀發明指南針。這裡要指出關於指南車的問題,歷史上傳說黃帝(約公元前47世紀)和西周周公(約公元前21世紀)曾製造和使用指南車,但是經過後來的文獻考證和模型製作試驗,都已證明指南車與指南針沒有關係,漢代以後的指南車是依靠機械結構,而不是依靠磁性指南的。現在北京的中國歷史博物館中有王振鐸複製的指南車的模型展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