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大荒文學
特指新時期以來表現北大荒知青生活得文學作品,北大荒文學是知青文學創作的一條支流。從50年代末的10萬轉業官兵到60年代一批有一批的城市知青在北大荒拓荒造田和開發建設由此產生和反映出北大荒生活和精神風貌的文學作品,被稱之為北大荒文學。作品中表現出相對穩定的精神個體性,人們又稱之為“朔雪風格”即剛勁、壯美、雄渾、粗獷的風格。
北大荒是一片神奇的土地
她以北疆自然景色的粗獷壯麗,歷代墾殖的傳奇色彩,現代化大農業,以及成千上萬的轉業軍人和城市知青的可歌可泣的拓荒業績,聞名遐邇。北大荒的開發,要追溯到四十年前。
早在一九四七年,第三次國內革命戰爭還沒結束,遼瀋戰役的硝煙仍在瀰漫,當時東北行政委員會就派遣了一批以復轉軍人為代表的拓荒隊伍,開赴北大荒,墾荒造田,創辦國營農場,為新中國農墾事業揭開了序幕。
新中國建立前後,先後有八批轉業軍人奔赴北大荒。有的是整個部隊建制集體轉業;有的是從各軍種、兵種轉業。其中以一九五八年十萬轉業官兵開發北大荒,規模最大,影響最深。當時,郭沫若曾熱情地賦詩為十萬官兵壯行,名曰:《向地球開戰!》
在北大荒人中間,還有一九五六年來自各地的青年志願九牛二虎之力荒隊;有一九五九年從山東各市縣來支援連續建設的五萬青年男女;有高等院校、中等專業學校分配來的畢業生;也有下放幹部和朦朧受不白之冤的"被改造者"。到了"文化大革命",京、津、滬、杭、等城市四十五萬知青相繼來到了北大荒,後來大多數又返城了,正如王蒙在《熱情和痛苦的果實》(發表於1983年《北大荒文學》第一期)中說的:
"去了的人許多又走了,回到了他們來自的地方。但他們已經不是原來的自己了,在他們的身上,已經有了北大荒的嚴峻和莊重、奮鬥和務實、開闊和力量。當然,也會有創傷,但是,更有比創作更強的精神力量。"
經過四十年艱苦創業,北大荒幾經曲折,終於建成了一個擁有一百多個國營農場,地跨黑龍江省四十多個市縣,耕地三千餘萬畝,農林牧副漁全面發展,農工商綜合經營的社會主義墾區。
北大荒已成為歷史的名詞
北大荒是一部英雄的史詩。她呼喚著北大荒文學。千古荒原的巨變,墾殖事業的盛衰起伏,拓荒者命運的悲歡離合。。。。。。為文學創作提供了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原始礦藏,從而帶來了北大荒文學創作上的春天。
既是拓荒者,又是創作者;一手扶犁,一手拿筆,這是北大荒文學創作隊伍的特色。
他們從沸騰的墾荒生活中吸取營養,以荒原主人翁的姿態,用火一般的熱情,寫下了一篇篇散發著北大荒泥土氣息的作品。這些作品在五十年代和六十年代初期,大都以描寫北大荒人艱苦創業為總主題,塑造了北大荒人的英雄形象,作品閃爍著可貴的革命激情、革命理想和革命情操;在七十年代後期到八十年代,作品則圍繞著墾區"四化"和改革的總主題,同時伴隨著"反思"和"傷痕"文學。。。。。。在題材和體裁的多樣性和作品的深刻和 真實性上,都有了不同程度的突破。
三十多年來,北大荒文學同荒原開發一樣,從無到有,從小到大,逐步發展壯大。據不完全統計,共出版長篇小說五部,短篇小說集十三部,報告文學集(場史故事)三部,散文、兒童文學作品集十一部,詩集六部。有的作品還被收入各種選集,有的獲全國和省市報刊獎,有的被譯成外文;有的一版再版,有的被改編成電視、電影劇本。這些作品,題材廣泛,內容豐富多采,塑了不同時期、不同年代的各類北大荒人的形象,展示了北疆色彩絢麗的畫卷。
這裡,應當提到的是,六十年代後期和七十年代初期,四十五萬城市知青來到北大荒,給北大荒文學事業增添了大批新生力量,其中湧現了一大批有創作才能的青年作家,儘管他(她)們現已調離墾區,但,他們的文學創作都是在北大荒這塊沃土上起步的。粉碎"四人幫"後,他們在全國各報刊發表了大量描繪北大荒知青生活的文藝作品,如張抗抗、梁曉聲、蕭復興、陸星兒、李龍雲、陳可雄。。。。。。已成為活躍我國文壇的文學新秀,而他們的作品是與新暑期反思文學的大潮合流的。
正如王蒙主人的:"特殊的條件與特殊的命運使北大荒成了文學青年的搖籃------可比媽媽搖的那個竹籃嚴酷得多!因為文學正是生活與奮鬥的產物,熱情與痛苦、沉思與挺立的產物。。。。。。"
如果沒有特定的歷史條件下,大批覆轉軍人和城市知青到北大荒來,北大荒文學也許不會產生和發展成今天的面貌。這種歷史的主觀和客觀因素的辯證統一,正是現今北大荒文學的由來。
北大荒文學是新閃的開發文學。她反映和表現開發北大荒這塊土地的生活和人物,帶著濃郁的北國鄉土氣息和北大荒泥土味兒,她與東北、黑龍江省其他文學相映照,特日益顯示出北大荒這塊神奇土地的獨具風采和特色。
這裡,不能提到,老一輩詩人、作家為北大荒文學所付出的心血,所作的不可磨滅的貢獻。
五十年代後期來北大荒的丁玲、艾青、聶紺弩、吳祖光等,在蒙受不白之冤的極其艱難的時刻,都曾熱情地關心和扶植北大荒文學新苗。他們還用自己的血淚之作,極大地豐富了北大荒疏文學畫廊,如丁玲的《杜晚香》、《初到密山》、《牛棚小品》,聶絨弩的《北荒草》等等。
李準的電影《老兵新傳》成功地塑了早期復轉軍人在北大荒疏的藝術形象-------老戰,為北大荒文學的開拓奠定了堅實的基礎;而著名詩人郭小川於六十年代隨同王震將軍視察北大荒寫下的膾炙人口的詩篇《刻在北大荒土地上》(創作於1963年1月12日),把北大荒人和這塊神奇土地升華到了時代的高度,提到了文學美的境界,至今仍流感著北大荒人和北大荒文藝戰士的心,起到了一面旗幟的作用。
王震將軍,作為新中國農墾事業的領導人和開拓北大荒的組織者,他對北大荒文學的熱情關注和積極扶植,是我們永遠不會忘記的。他親自參加了劇本《北大荒人》的討論,寫信鼓勵《永不放下槍》的詩歌作者。。。。。。他還為北大荒的開發寫下了有名的詩句:
"密虎寶饒"千里沃野變良田,
完達山下,英雄建國立家園。"
北大荒文學這棵新苗, 不是從天上掉下來的,她深深植根於黑龍江鄉土文學的沃土裡。她的根系伸向歷史的源淵,從前輩的文化傳統中吸取營養,其中包括早年肖紅的《呼蘭河傳》、肖軍的《八月鄉村》、周立波的《暴風驟雨》,直到近年李克異的《歷史的回聲》。。
同樣,我們也能從北大荒某些作品中,發現有關蘇聯、西伯利亞文學的影響,以及從早期到近年有關蘇聯國營農場、集體農莊的文學作品的某種借鑑。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以來,北大荒知青作家和年輕作者進一步解放思想,從作品的題材、體裁,以至表現藝術手法上,又從國外的多種文學流派那裡吸取所長,充實自己,有所創新。
從現有的北大荒文學作品來看,以下諸點是顯而易見的;題材相近,都是描寫北大荒農墾生活,而以其大農業,機械化農業又明顯地區別於一般農村題材。但,隨著時間推移,題材的不數年擴大,逐漸涉及到荒原的墾殖歷史,抗聯鬥爭,日偽開拓,中蘇邊境,墾區變革,家庭農場,等等。描寫知識青年,也涉及大專院校畢業生;到了後期,打破了禁區,作者的筆觸開始涉及起義人員、"右派"盲流。。。。。。特別是圍繞著改革,著力塑造出新時期的北大荒人的形象來,由於北大荒這塊嚴酷的土地給予拓荒者的難以置信的艱苦和困難,加上政治、社會和歷史上的諸因素,北大荒文學作品中的人物,情節,乃至語言,一般 都深沉凝重,大起大落,色彩濃郁,充滿激情,其基調特徵可以概括為一個"壯"字:有的雄壯,有的豪壯,有的悲壯,呈現出一種陽剛之美。
北大荒文學既然是一種開發文學,它就同北大荒開發的一樣,在其曲折的發展過程中,必然帶有明顯的印記。十年內亂暑期的作品不必說了。五十年代的作品,突出表現了新中國拓荒者的艱苦奮鬥精神,團隊精神、英雄主義的氣概,無疑是那段歷史的真實寫照。這些作品的力量和社會價值也在於此,然而,不得不看到這些作品的某種粗糙,以及在思想深刻性和真實性方面的不足,較浮於表面,沒有很好地準確而生動地反映當時的現實;此外在構思上有模式化的痕跡。特別是在粉碎"四人幫"之後,北大荒發生了深刻而巨大的變革,而文學作品所展示的生活圖景,描繪的人物命運,提示的種種矛盾,都遠遠沒有跟上瞬息萬變的偉大現實。
既然。北大荒已成為拓荒者的詩人、作家的生命的一部分,那么,越來越多的拓荒者活躍在北大荒文學戰線上,這片神奇的土地應該和可能提供的真正豐收還在以後。
這們編輯出版這套叢書,曠日持久是回顧這塊千古荒原以及隨之而來的北大荒文學所走過來的腳印。在編輯上,我們儘量保持原作的面貌,不作大的修改。
當然,我們還希望通過這套叢書,讓讀者比較系統地閱讀三十多年來的北大荒文學的部分主要作品,來分析研究北大荒文學的過去和現狀,是非和得失,在探索它的特色和規律上有所裨益,從而推動北大荒文學的進一步發展。因為祖國既然有北大荒這么遼闊、肥沃而神奇的土地,文壇也不能沒有北大荒文學這棵新苗。由於時間、條件和水平有限,編輯中疏漏之處在所難免,乃請讀者批評指正。
《北大荒文學作品選》編委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