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葉夢得《避暑漫抄》曾記載道:宋太祖於建隆三年(962)密鐫一碑,立於太廟寢殿之夾室,謂之誓碑。平時用銷金黃幔遮蔽,門鑰封閉甚嚴。太祖命令有關部門,唯太廟四季祭祀和新天子即位時方可啟封,謁廟禮畢,奏請恭讀誓詞。屆時只有一名不識字的小黃門跟隨,其餘皆遠立庭中,不敢仰視。天子行至碑前再拜,跪瞻默誦,然後再拜而出,群臣及近侍皆不知所誓何事。北宋的各代皇帝“皆踵故事,歲時伏謁,恭讀如儀,不敢泄漏”。直到靖康之變,金人將祭祀禮器席捲而去,太廟之門洞開,人們方得看到此碑。誓碑高七、八尺,闊四尺余,上刻誓詞三行:一為“柴氏(周世宗)子孫有罪不得加刑,縱犯謀逆,止於獄中賜盡,不得市曹行戮,亦不得連坐支屬”;一為“不得殺士大夫,及上書言事人”;一為“子孫有渝此誓者,天必殛之”。
太祖誓碑可以說是中國歷史上最應不朽的名言。這是在人治獨裁制度下所能達到的最好的、最開明的、也是最有效的制度安排。難能可貴的是,宋代歷朝皇帝都還算聽話,讓太祖的這幾條中國歷史上迄今最為開明的政策,得到了切實的執行,達三百年之久,可以說這是有宋一朝三百多年的大憲章,也是同時代世界各國中最開明的大憲章,它從根本的制度上確保了宋朝所以成為中國文明的最高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