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簡介:
吉林省通化市人,1981年出生。現代業餘網路作家、詩人、行銷高管。出生地:通化市。
國籍:中國。
民族:漢。
身高:180cm
愛好:寫作、書法繪畫、攝影、旅遊、行銷管理。
喜歡的顏色:黑色、淺藍色、
喜歡的運動:籃球、跑步
最喜歡去的地方:海邊、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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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簡介:
劉成春:現代網路小說家、詩人,善於寫短篇小說及抒情散文、勵志散文等等,80後網路作家代表人物之一。短篇小說作品有《決擇、在那崩潰的邊緣》、《誰放任了那一絲曖昧》、《末路、誰來救贖我的愛》、《迷途,折翼的天使》、《謊言,請放愛一條生路》。散文作品有《七月家鄉。賦》、《深呼吸.忘卻那隱
隱的痛》、《憶.在那個無人的角落》、《夢.在那心靈深處瓦解》、《夏夜.聆風沐雨醉清風》、《幻滅.拾起丟掉的靈魂》、《初秋.思無益.未妨惆悵是清狂》等等。
從小酷愛文學,水利工程、行銷學、心理學專業,曾多次在各大企業、公司任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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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學作品:
2009年短篇:《決擇,在那崩潰的邊緣》全文如下:
有些人總是把生活當做戲來演,而我卻把戲演繹成了生活.---------引言
“為什麼?這倒底是為什麼?請你告訴我?”梓萱幾乎用撕心裂肺的怒吼聲質問洛晨。陽光透過落地窗斜灑在梓萱的身上,儘管四月的陽光是那樣的柔和,但也掩蓋不了梓萱那冰冷的眼神,瞳仁中迸發出的傷痛在空氣中繚繞。是啊,一對相處三年的戀人,怎么能說分就分了呢。洛晨站在那沉默不語。他似乎在等待梓萱能夠狠狠的扇自己一個
耳光,那樣心裡也許會好受些。而梓萱在不停的搖晃著他的手,眼淚肆無忌彈的流淌下來。
第一部分
在梓萱的一次生日party上,她認識了洛晨,那時梓萱剛剛大學畢業,還沒有參加工作,而洛晨是梓萱哥哥的朋友,在部隊做文職工作。那一夜,兩人話語十分投機,當晚便留下了聯絡方式。兩人就這樣一見鍾情。之後的日子梓萱瘋了一樣陷入了甜美的初戀之中。
洛晨是地地道道的農民的兒子,從小就夢想著出人頭地,在學習上十分刻苦,然而就在臨近中考的關鍵時刻,噩耗五雷轟頂般降臨到了他的頭上,父親在一次車禍中喪失了勞動能力。面對著兩鬢斑白的母親和那十歲童真可愛的弟弟他成了家裡唯一的頂梁支柱。沒有絲毫的商量餘地,在老師和同學們的惋惜聲中,他退學了。之後的日子過得格外艱辛,洛晨為了養家四處打工賺錢,什麼活賺得多他就做什麼,建築工人、火車裝卸工、力工、甚至下煤井,但他從來沒有一聲怨言。偶然的一次機會,在部隊的一次大規模徵兵中,他被錄取了。他聽別人說過,當兵是可以賺工資的。所以就毅然入伍了。部隊生活,讓他學會了更加的堅強。他唯一後悔的一件事,就是沒有上大學,所以他在供弟弟上學的同時,自己也通過部隊的努力學習考進了軍校,成績優秀的他得到了領導的好評。畢業後做了部隊里的文職工作。他自己也慶幸老天對他的眷顧,工作起來格外的認真。如今弟弟也快大學畢業了。對全家人來說真算是喜從天降了。這些年裡沒有一個女孩走進他的世界,直到認識了梓萱,那個古靈精怪,又落落大方的女孩。他認為那次生日聚會就是他人生的一個轉折點,老天又一次眷顧了他。
梓萱與洛晨不同,她是家裡的獨生女兒,自幼生活在父母的庇護之下,從小就受到良好的親職教育,父母都在政府機關上班,她的成長可以算得上一帆風順。就是這樣嚴格的親職教育讓她在學習生涯中從未敢越雷池半步,直到那次生日聚會,那個比自己大五歲,俊朗、一身男子氣概的洛晨讓她第一次有了心跳的感覺。對於一個二十二歲的她來說,春天就這樣悄然來了。
他們的愛情進展的很快,洛晨坦白的告訴了梓萱他的人生經歷,正是那一幅幅感人而又心酸的場景深深的打動了她,也讓她對自己的愛更加堅定了信心,她認為眼前的這個男人就是自己的未來,就是自己夢寐以求的人生。相識兩個月後,梓萱在離家不遠的小區租了一套房子,兩人就這樣擁有了自己的愛巢。
洛晨經常出差,而每一次離別的時候,梓萱都會送上一份提拉米蘇,洛晨不知道它代表什麼意思,只知道它的美味是世界上獨一無二的。他們的愛情讓周圍的朋友們羨慕不已。
第二部分
十月的東北,夜晚已經有了絲絲寒意,但被那霓虹燈點綴的通明的勝利路上,依然可以看到川流不息的人群,是他們讓這座城市的夜生活格外生動了起來。這條路是這座城市裡一條美麗的風景線,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大大小小的酒吧、咖啡屋、KTV、西餐廳如雨後春筍般在這裡盛行開來。洛晨出差已經三天了,梓萱的心裡空洞洞的,今天恰好同學過生日,一行五人在附近的餐廳慶祝完後,走在燈火闌珊的勝利路上,語笑喧闐。就在大家興致勃勃的想找個歌廳唱歌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身影在眾人面前閃過。沒有人注意到,唯有梓萱愣在了那裡。大家也停住了腳步隨著她的目光望了過去。“那不是洛晨嗎?”自己最好的朋友筱雪喊出了那個她日夜思念的男人的名字。然而眼前的畫面卻讓她那顆微弱的心瞬間崩潰。這是自己朝思暮想、魂牽夢縈的男人嗎?悵然若失的她不知所措。只見洛晨右手摟著一個女人的肩膀,踉踉蹌蹌的正要過馬路。顯然是喝了很多的酒。筱雪看到梓萱呆在了那裡,一個箭步穿了出去,抓住了洛晨的胳膊,當他還沒有意識發生了什麼的時候,已經被筱雪拽到了梓萱面前。而那個被摟的身材嫵媚的女人還拉著洛晨的手,正要理論些什麼。筱雪用食指指著她的鼻子說:“別說話,否則就廢了你”。她便乖巧的站在了那。“梓萱。。。你聽我解釋,我~”洛晨揺著頭驚慌失措的站在那一時語塞。
隨後眾人都聽到了“啪”的一聲,不錯,梓萱狠狠的扇了洛晨一個耳光。她後悔,後悔認識了這個人面獸心、口是心非的傢伙,她怎么也沒有想到昨天打電話的時候還說在北京,今天卻在這裡不期而遇了。兩年了,他們相處整整兩年了,這兩年來她幾乎把自己的心都掏給了他,她認為他永遠都不會辜負自己,是自己值得去愛的人。兩年中為了得到他的信任,她斷交了自己的所有男同學;兩年中為了他,她寧願放棄了出國留學的機會;兩年中為了他,她做了兩次人工流產;那都不算什麼。為了他,她寧願去死。然而付出了那么多,卻換來了今天這樣的結果。梓萱只覺得淚水在眼眶裡打轉。結束了,一切都結束了。
第三部分
東北的秋天格外的冷,雨下的很少,然而,那天下雨了,而且很大。
手機鈴聲響起,躺在床上的梓萱拿起電話利落的摳下了電池。與洛晨提出分手已經一個月了。可他還是不肯放手。電話一遍遍的打過來。手機關機了就打固話。固話打不通就上門。為了躲開那個讓她傷透了心的男人,梓萱搬回了家中,可洛晨天天在樓下等著她,希望她能原諒自己。今天一如既往,他在大雨中已經站了四個小時了。
母親走過來說:“梓萱,男人有時難免做錯事,不過能夠誠懇的悔過自新,就應該考慮原諒他。他已經記住這次教訓了,以後肯定不會再犯了,一場秋雨一場寒。他連傘都沒打,還不得淋出病啊。”
“他就是有病,都分手了,還來乾什麼。我不想見他!媽媽!我們年輕人的事,你就別操心了。”梓萱坐了起來,背靠在了床頭上。母親搖了搖頭走了出去。這一個月梓萱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過來的。她已經記不清自己哭了多少個難眠之夜了。夜裡一閉上眼就是那個撕碎了她靈魂的人,她無助、壓抑、憤怒、時而又感覺甜蜜,她會想起那一幅幅難忘的畫面:
兩個人一起去公園坐海盜船,她害怕地拽著他的衣角,幾乎撕破了他的衣服;
兩個人一起喝咖啡,傾訴心事;
還有看到他那一次次吃下自己坐兩次公車為他買回來的提拉米蘇時的喜悅。
然而一切的美好景象都被那個該死的女人擊得粉碎,“我怎么可以原諒他,不可以。”梓萱堅定著自己的決心。
母親走了進來,“梓萱,筱雪打你電話打不通,打我這了,給你”,她把電話遞給了梓萱。筱雪約梓萱見面有事要談。
坐在“Lightblue”酒吧的落地窗旁,梓萱看著外面綿綿秋雨,思緒萬千。對面坐著筱雪,她告訴筱雪剛才下樓的時候洛晨攔住了她,並且跪在了她的面前,乞求她回心轉意。她沒有說一句話,便打的赴約了。
筱雪喝了一口熱咖啡,說:“梓萱,一個男人犯下這樣的錯的確不可饒恕,可你知道嗎?一個結婚的男人在妻子懷胎十個月的時候,多數都會出軌的。但無論怎樣,他都是愛著他的妻子的。”
“筱雪,你怎么了?你為什麼這么說?是不是洛晨給你什麼好處了?”梓萱一頭霧水。
“沒有!梓萱,我們是最好的朋友,豈能是小恩小賄就能收買的。我只是覺得一個人一生中不可能不犯錯的,應該給予一次悔過自新的機會。不是嗎?”
“那也應該看看犯得是什麼錯。有些錯是可以原諒的,有些是不可以的。”梓萱反駁。
“可能是我沒有站在你的角度,體會不到你的心情。不過做為一個旁觀著,我發現洛晨對你真的是一片痴心,這一個月以來,他也給我打了無數個電話,讓我勸勸你,他說那次是他的領導安排的,從喝多到被女人帶走都是領導一手策劃的,事後告訴他這么做只是讓他放鬆放鬆,他也很氣憤,已經向上級寫了工作調動申請。而且他說那次的確是當天從北京飛回來的,手機沒電了沒來得急通知你。我能看出他沒有說慌。看到你們兩個都這么痛苦,我也很不是滋味,說真的,我希望你們能夠在一起。”筱雪的話深深的觸動了梓萱。聽完筱雪的話,梓萱不知不覺得心裏面泛起一陣陣酸楚。她還是愛著洛晨的,都說初戀是最美好的,而我呢?難到老天故意要這樣折磨我嗎?她的心更亂了。
外面的雨停了,路上的行人漸漸的多了起來,經過秋雨洗禮過的世界,變得清新了許多,烏雲緩緩散去,灰色的天空漸漸的變換了顏色,就像那個酒吧的名字"LIGHTBLUE",讓人們對生活充滿了希望。
在一個陽光明媚的星期日,通過筱雪的安排,梓萱和洛晨重新走到了一起,這一次的傷痛彼此都埋進了心裡的最底層,不會再去翻閱它,而且兩個人對未來更是充滿了信心。愛——更深了。
第四部分
時光如梭,一轉眼就到了春暖花開的季節。兩個人似乎也應該有一個結果了。不久前梓萱的父親在陽光小區給他們買了一套新房,讓他們完婚,他們幸福的計畫好了結婚的良辰吉日。憧憬著如何去度過美好的二人世界。可就在定婚後的第七天,就在兩人剛裝修完的新家裡,洛晨莫名奇妙的提出了分手。那一刻,梓萱只感覺天鏇地轉,仿佛掉進了萬丈深淵。她拉著眼前這個男人的手,這個以往熟悉的可以看穿靈魂的男人怎么又一下子看不透了。洛晨沒有再說話,任憑梓萱的淚水打濕了自己的衣襟。
第二天,洛晨消失了,沒有了一個電話,所有的親人都找不到他,一直到那個良辰吉日到來都杳無音訊。梓萱的世界安靜了下來,靜得讓人有一絲害怕。
這一天,梓萱的家門外來了一輛車,走下來一個高個子軍官,進屋就問哪一位叫梓萱。梓萱走了過來,他遞給她一個信封,說到:“這是洛晨讓我交給你的,”梓萱匆忙的打開了信封:
梓萱:
我最愛的人。
這段時間我一直都覺得胸口痛,前天的體檢報告出來後,我知道了,我得了那個該死的肺癌,而且是晚期。醫生說是我曾經下煤窯時得的。只是這半年來發展的太快了。時日不多了。
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了,我沒想過,我就這樣離開了這個世界,我很不甘心。因為我還沒有完成使命,那就是陪你到老。我真的期望能夠牽著你的手步入結婚禮堂,那樣我就真的死而無憾了。可是老天就是這樣捉弄人,也許是我得到的已經太多了,故意懲罰我。跟你在一起的日子是我最開心的時候,你的一顰一笑,我下輩子也不會忘記的。以後的路你只能一個人走下去了。原諒我沒有告訴你這一切,我不想讓你跟我一起走過這段死亡之路,因為那樣你會更痛苦。死這個詞對我來說真的太陌生了,這回輪到我我才知道什麼叫絕望。可是沒有死哪來的新生。下輩子、下輩子我還要跟你在一起,永遠不分開。好好的走好你以後的路,我會在另一個世界為你祈禱。替我向我們的父母道謙,我不是一個好兒子,好女婿。來世再報答他們吧。
再見了,我最愛的人。
晨
打開信封的瞬間,梓萱已經熱淚盈眶,泣不成聲了。那位軍官說:“洛晨說讓我在他走了以後把這封信交給你。我早就發現他這半年來經常咳嗽,應該是在去年秋天的一次大雨過後,他淋濕了得了一場大病,高燒很厲害,我想就是那次生病導致了病情的惡化。洛晨是個好孩子,工作認真負責,生活上跟大家很合得來。只可惜。。。。。。”
沒等聽完軍官的話,梓萱瘋了一樣衝出了門外,奔向那川流不息的馬路中央!
2009年短篇:《迷途.折翼的天使》
全文如下:
有些煩惱是我們憑空虛構的,有些快樂是我們故意刻畫的。而無論怎樣,我們都把它當成了真實去承受。
--------------------引言
杜藝常問晴子,緣何,背井離鄉,來到這座北方城市?
晴子則仰著蒼白潔淨的小臉,緊緊依在窗台上,單薄的身體仿佛一陣風便可吹走。然後沖他微笑,倔傲而恣意。她說,杜藝,你愛上了我對不對?
杜藝就垂下眼帘,默默地走開去廚房忙活。
晴子不管他,繼續看外面天空,驕傲地揚著腦袋,烏黑的秀髮頃刻落滿胸前,如同舊傷一般糾結纏綿:四年前清純如荷的晴子宿命似的遇上林子豪,他是外籍華人富商,其開發的分公司坐落在晴子大學附近。那時有許多女子愛慕這位面色微黑的倜儻男子,自己也曾在春風中穿街過巷,只為站在他面前說:讓我愛你。
林子豪來者不拒地笑,擁著晴子上車,奔出市區,才從口袋角落掏出一枚戒指,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晴子,將戒指套在晴子左手的無名指上:你看,你想要的,我未必能給,我能給的,你也許不屑。
輕微的破碎聲在心裡逶迤而過,晴子眼裡漸然有了淚痕,卻依舊柔軟地鑽進他懷裡,抵在他的胸膛說:請讓我愛你。21歲的女子,在愛情路上披荊斬棘無所畏懼,如同迷戀上獵人的小動物,心甘情願地投入到他的陷阱,只求在生命最後的瞬間,被那雙手握在掌心裡。
甚至,晴子很固執地認為,自己是子豪的心靈愛情,而他的妻子,只是生活。
可就在三個月後,子豪躺在床上撫摩著她的發,嘆息說:晴子,心靈安慰最是珍貴,但人始終無法脫離生活。
晴子坐起來,呆滯地想著他的話,迷朦的霧氣慢慢便籠罩了眼眸,化作淚滴落在林子豪的臂上。
他起身時,晴子沒動;他替晴子合上門時,她還是沒動。
樓下傳來車子發動的聲音時,晴子才匍匐在柔軟的被子裡,哭了。
再也沒見過林子豪,陸續的,有些支離破碎的訊息傳來:他的妻子懷孕了,婦唱夫隨地遷回老家北方,浪蕩情場的林子豪從此收心斂性。
面對決絕轉身的林子豪,晴子逼迫著燃燒的心,死去成灰。如果他是一道傷口,而她要等待時間修復。
四年後晴子學成畢業,仍首先想再見見久未停止過思念的林子豪,帶著一部手機和錢包以及簡單的換
洗衣服,她踏上了北去的列車。
為何來北方呢?只因林子豪。
剛下車的時候,晴子就遭遇了小偷,是杜藝幫了她,他是個人民警察。
見她沒找到租房,杜藝又發揮他樂於助人的本性,說他有空間騰讓。晴子思考兩個人住不僅可以節省開銷,而且屋子裡會有一點點家的感覺。更主要的原因是,晴子是個很情緒化的人,她怕哪天半夜起來會突然被自己的眼淚淹死。有個男人在身邊,可以救她。
她沒料到,與杜藝合住居然還可以吃到現成的飯菜。
當晚杜藝就拖晴子去買了鍋碗瓢盆,而且很興奮地說總算有機會露一手廚藝給女同胞品嘗。
晴子不屑:"原來你還有廚藝,我以為你除了會抓小偷外什麼也不行,是個高分低能兒童。"
他也不反駁,只是嘿嘿地笑,在超市里轉來轉去,挑了一隻平底煎鍋揣在懷裡。
雙人餐桌前晴子對著空碗發獃,十分鐘以後,杜藝從廚房裡走出來,一臉鄭重地把一個盤子放到她面前。
晴子瞄了一眼,"喔,我當是什麼,原來是煎蛋。"
杜藝蹦起來,說,你有點兒文化好不好?這可不是一般的煎蛋,這叫荷——包——蛋!煎蛋就是打一個蛋在鍋里,正面煎一分鐘,反面煎一分鐘,像面小太陽旗似的。那算什麼?荷包蛋講究就多了,要包起來,包得圓滿,包得像一個荷包。難就難在那一包,一不小心,蛋黃就流出來,前功盡棄。可要是煎得太久,蛋黃結成疙瘩,流是流不出來,蛋卻沒有了靈氣,一樣難以入口。
晴子咬了一口,說,好!蛋形飽滿,外脆里嫩,甜而不膩,焦而不苦。尤其是上面澆的這層汁水,濃油赤醬,甘香淋漓,不僅食指大動,而且拇指也跟著一起動。
杜藝笑得比盤里的荷包蛋還要金黃燦爛。
只是杜藝的拿手菜僅局限於荷包蛋。當然,偶爾他也會炒盤雞毛菜什麼的,然而只要和蛋沾邊,永遠都是荷包蛋。
他們一起吃飯的機會並不多,大部分時間是各忙各的。
晴子是某醫院的護士,經常要值夜班,誰先回來就煮速凍餃子吃。難得杜藝比晴子早回家,就會煎好兩隻荷包蛋,讓她和速凍餃子一起吃。杜藝的荷包蛋確實煎得很好,每次都一樣大小,一樣形狀,連焦嫩的分寸也一模一樣。
但晴子是個心裡囤積故事的人,荷包蛋再好,也架不住總吃,越來越食之無味,開始鼓勵杜藝一蛋多吃。她說,其實蛋有很多種吃法呀,比如番茄炒蛋,榨菜蛋花湯,或者茶葉蛋。
杜藝不樂意,他覺得炒蛋和蛋湯都是把蛋打碎了的,蛋黃蛋白混在一起,是懶人的吃法。茶葉蛋或者白水煮蛋又太呆板,是粗人的吃法。
晴子說,剝開溫情脈脈的蛋殼,雞蛋的本質都是一樣的,你的荷包蛋再精緻,也上不了國宴。你哪天失業,靠這門荷包蛋的手藝也混不了廚師當的。
杜藝說,你不懂的,你不知道荷包蛋是要用心煎才行的。
晴子拗不過他,就發飆地說,杜藝,你以後就娶荷包蛋好了!
杜藝當然不會娶一個荷包蛋,他想娶晴子。
可晴子僅僅是感動,沒心動,“林子豪”三個字依舊刻在她腦海里清晰如昨。
半年過去,晴子意料之外真的重逢了林子豪。
再遇林子豪仿佛在看一場煽情電影,他抱著一個滿頭血污的長髮女人在醫院的走廊里一路狂奔,經過晴子身邊時,她聞到他身上散發的濃烈酒味。
醫生,醫生!快救救我妻子!急診室里林子豪抑制不住情緒的激動,醫生給昏迷的女人做電擊。女人單薄的身體被一下下吸起來,又一下下拋下去,仿佛是一隻毫無知覺的麻袋。林子豪目光呆滯,嘴裡喃喃地說:輕點,輕點,她最怕疼了……晴子發現林子豪比從前老了,丟失了不羈反顯得寬厚,半晌他才看見晴子,四目交錯時,他驚得微張開嘴。
晴子轉身逃跑,電梯外林子豪隨步追來,焦灼,眼巴巴地看著滿員的電梯合門而去,如同擦肩而過了的親人。晴子的心酸酸的,卻隱忍著不動容。
第二天中午,晴子在餐廳僻靜的角落放下餐盤。不久,便見桌下,多了一雙腳,桌上有放餐盤的輕響以及一聲輕輕的“嗨”。這些年林子豪特有的聲線總忽遠忽近地飄向她,沉沉的,帶著魅人心魄的磁性。
她遲疑著,微微醞釀了一下抬頭瞬間的表情,手已被捉了過去:晴子,這些年你過得好嗎?
晴子的心便怒了:與你無關,承蒙您能想到我。
林子豪不再說話,只是,握著她的手,默默地揉搓在掌心裡。滿眼破碎的溫柔讓晴子的心一點點地柔軟起來,畢竟,對他,自己余情未了。
吃完飯他去病房看他妻子,他前腳離開晴子就端著藥盤跟上,順便通知他醫生的診斷:他的妻子成了植物人。他聽到這訊息時,表情是陰沉的,滿臉痛苦地用力擁晴子入懷,像尋求安慰的孩子。晴子欲掙脫,他帶著霸道的熱吻就那么狠狠地覆蓋了下去,晴子的心便丟盔棄甲到徹底,閉目任由他唇舌糾纏,手裡的藥袋也不知不覺地掉地。如果說幾年前看不到去路,那么現在她看到了方向,她要好好地、好好地、向這個在心底沉睡了四年不肯褪色的男子,索要愛情。
病房裡一時翻雲覆雨充滿情慾的氣息。
下班前,晴子莫名其妙地被院長召喚,他指責晴子擅意改藥,差點令林子豪的妻子中毒死亡。她目瞪口呆,天啊,我是冤枉的,但明明由我負責給藥的,中途也沒有異常啊……等等,她迅速回憶林子豪的熱吻,她閉著眼睛的享受,難道他嫁禍於我?她用無辜的眼神換取院長最後的信任,不動聲色地請求他讓自己和別人換班。
那天半夜不是她值班,她抱著守株待兔的目的去醫院隱藏,路過護士站,值班同事在睡覺。她像貓一樣悄無聲息地閃過那間特護病房,與此同時,一個男人的身影從那裡走了出來,手戴一副白手套。那身形,她瞄一眼就認出來了;是林子豪。她趕緊躲進護士站的門後面,再探頭去看時,走廊里空空蕩蕩,哪裡有人?
她咬咬牙推門進了病房,卻見床上那女人的氧氣管被拔掉了!
她霎時驚起一身冷汗。跌跌撞撞地奔出去,先叫醒睡覺的同事,兩人一起衝進病房,給病人重新安置好氧氣管,只是病人已經沒有了呼吸。同事連忙及時報警,等待警察來的時間裡她說,這病人已經在恢復意識了。今天警察還來過,說她涉及到一起走私案的秘密證據。還說明天派人來守著,誰知今晚就出了問題……到底怎么回事啊?
晴子渾身發軟,聲音顫抖。她看到了……是,是林子豪。
很快,隨即趕到的警察搜出林子豪還沒來得及處理的手套。
凌晨3點45分,真相公布:原來林子豪幾年內生意大不如前,明里他繼續經營著虧本的公司,實際暗裡卻聯合黑道中人搞起走私貨物。其妻掌握他的犯罪記錄,所以他一直想殺人滅口,酒後駕車出事是他故意的,調包換藥是他想找晴子做替罪羊。
她實在不知道後來他們又說了什麼,只是呆呆站著,恍似大夢初醒。
醫院長長的走廊盡頭,警察押解戴上手銬的林子豪去拘留所,晴子背向牆壁。沒說再見,不想再見了,這一生。
窗外接近黎明的天空美麗誘人,晴子進臥室換上吊帶睡衣,鏡里的女子有優美細長的脖子,裸露著美麗的蝴蝶骨,小巧而圓潤的胸藏在滑軟的睡衣下安靜淡然。輾轉人生的街巷裡,她才明白自己需要怎樣的愛。
她走到杜藝房間,他聽到響動朦朧地半睜開眼,望著他,晴子輕輕抹下一根吊帶,他的眼睛跟著睡衣跳了一下。
晴子伸手抹向另一根,睡衣軟而涼地滑到赤著的腳上,她裸露在清晨漸漸升起的陽光里,說:杜藝……
杜藝的大手溫暖地撫上她的身體,他以責怪的口氣耳語,傻丫頭,別受涼了。晴子鑽進他的懷裡,滾熱的淚水灑落在他胸前,瞬間燃燒成火。
從那一天起,晴子更喜歡吃杜藝的荷包蛋了,百吃不厭。幸福像夏天的雨,說來便來了,一個月圓的晚上杜藝向晴子求婚。
晴子答應了他,但條件是結婚前他必須放棄再做警察,晴子說,只想過安定的生活,沒有犯罪沒有伸張正義。
杜藝體諒地答應了,他還把付首期的房產契約交給晴子保管,這是他一直以來省吃儉用的結果。
張羅拍婚紗照,買新家俱,他們忙得不亦樂乎。
周二,離婚期還有五天。杜藝接到一個電話匆匆出門,竟然幾天幾夜未歸也沒有任何訊息給晴子,晴子打他手機竟是設定成了留言信箱。
直到婚禮前一天,給晴子帶來訊息的是杜藝的同事。
他們說,杜藝出事了。因為他的努力和犧牲,警方昨日破獲了一個跨國作案的盜竊犯罪團伙,挽回經濟損失數千萬,案犯悉數落網,一個不漏。
他們說:其實,若他不提早單獨行動,就不會出事了。為什麼他等不及這幾天呢,好像今後不做警察似的,那么拚命。
是啊,因為晴子,他願意放棄摯愛的職業,婚後對他就是另外一個人生了。
但誰能了解呢,他們只知道晴子是他的女友,是他襯衣口袋裡的那張照片中的女人。
那張緊貼著他心臟的照片,那張被子彈穿了孔的照片裡,晴子張牙舞爪地笑著,笑得那樣的燦爛。
要晴子如何接受與杜藝陰陽相隔的事實?猶還記得數日前他用鮮活的身體包裹著她,現在吉時良辰早就預定了,卻等不到和他張燈結彩的喜宴。黃昏淒涼的陽台上,晴子清楚地看到自己發抖的手拔通那熟悉的號碼。
錄音里他說,我是杜藝,現在不方便接聽您的電話,有事請留言。
晴子沙啞的聲音迴蕩著,撞擊自己的耳膜,她說:“想你,回來,我們就要結婚。”
2010年短文:《七月家鄉。賦》
吉府名城,高麗古郡。星分東翼,依白山松水。西接遼督,通奉天進京。蟠龍出海之地,控蠻衛國之墟。古往今來,數風流人物,忠志之士不乏於耳。楊將軍殉國之州,高志航一飛驚人。
時惟七月,序屬盛夏。長白山峰巒疊翠,諸峰深秀;林壑蔚然,湧上靈霄。松水淡而寒石清,煙花凝而暮山紫。天池潭,翡翠焉,輕風縈繞,波瀾不驚。峰迴路轉,觀飛流湍瀧,蛟龍戲水。聞皓月仙境,物化天成。此卓越之令姿,獨秀群於曠世。江山多嬌,傾城之瑰逸。登高望遠,柴門古鎮萬木中,乘風破石迷霧叢。行於林,林蔭隱耀,心曠神怡。休於林,山餚野蔌,溪深而漁。
徒步三江源,落霞與鷗鷺共舞,碧水連長天一色。遠眺,獨舟晚唱,天籟醉清風。遊仙池,輕風披蓉裳,菡萏足下開。遐想,琉璃王落箭穿心,雉姬慚恨亡歸。正所謂:翩翩黃鳥,雌雄相依,念我之獨,誰其與歸。
登玉皇,外眺壯美江河,銀龍浮沉。內觀玉宇樓閣,天工巧奪。懸崖壁,望江亭,落江山而綺靡,坐龍首而馳名,眾能一覽曉天下。玉皇閣,香爐生,髡緇暮鼓晨鐘醒世人。
余幼生於田家,故好鄉野之美。歲歲鋤犁耕沃土,畎澮雨露滋幽深。斜陽晚照落墟垣,老嫗燃柴牧童還。豐年留客雞鴨肥,飲盡鄉愁邑人歸。商賈欲投星夜宿,只等黃昏問樵夫。
踏鄉途,青桐垂柳掩鳴蟬,細風入絲簾。山澗溪源隱牛羊,自識門前山。雙親倚杖候柴扉,思念兒容顏。
夜,雨疏風散,一點點,一聲聲,空階滴三更。縱歌臨觴,醉也,稻花香,一碗琥珀光。
編輯本段
作品評價
文筆優美、現實主義、內容豐富、詩詞優美。編輯本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