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景
“強硬是我的姿態——”
從僅僅1100萬美元的拍片預算到不得不起用名氣微薄的演員主演《拆彈部隊》,從2008年初次公映卻足足等了一年時間才迎來叫好聲一片。從看似日薄西山的慘澹票房一躍成為炙手可熱並有望成為奧斯卡史上第一位女性導演黃袍加身的無限榮光。站在威尼斯電影節首映式上的凱薩琳·比格羅,最讓人媒體矚目的的焦點曾是她在男演員簇擁下鶴立雞群般1.82米的高挑身材,直到一年後,當《拆彈部隊》以虎狼之勢將包括洛杉磯影評人協會和波士頓影評人協會最佳影片、紐約影評人協會獎、2009哥譚獎以及金球獎提名等各大獎項席捲一空時,人們才逐漸讀懂比格羅臉上那看似不動聲色的微笑燦爛,實則是隱藏於高高昂起的頭顱和每條細小皺紋後的挑釁般的剛強。
女人眼中的陽剛
也許男人更懂得女人的嫵媚在何處,如同女人更清楚男人的魅力需要多大尺度。電影中最使人銘記的經典女性角色幾乎都出自男性導演之手,似乎正為了驗證這邏輯的合理性,凱薩琳·比格羅的電影中,最使人注目的主題永遠是男人與暴力的男人。而這一邏輯落實到比格羅和同為導演的前夫詹姆斯·卡梅隆二人身上,就更多了些宿命的意味。如同卡梅隆忠實地將凱特·溫斯萊特如油畫般豐腴敦厚的玫瑰花瓣的美刻印成了電影史中最浪漫悽美的一刻,比格羅則熱衷於將電影中的男人們刻畫成一堵剛毅厚實的高牆。
她長得如此之美,卻不習慣賣弄風花雪月。1951年出生於美國加利福尼亞的凱薩琳·比格羅(Kathryn Bigelow)最先是將對藝術的興趣傾注到了繪畫上。在哥倫比亞大學時,她曾認為繪畫將成為自己一生的事業,為此她又進入舊金山藝術學院進修了兩年。但最終,比格羅還是選擇了電影。
擺弄著重達2噸的攝像機,像畫家分置布局那樣將男主角一個個安放在鏡頭裡,為年輕的基努·李維斯英俊的臉塗抹上看似無辜的桀驁之氣(《驚爆點》),在西恩·潘同學那壞壞的神色中加上一筆落拓與惆悵(《魔鬼遊戲》),將哈里森·福特老式美國牛仔的氣韻隱藏在蘇聯人凝重而嚴肅的神色中(《K—19寡婦製造者》)。她在繪畫上的造詣最終演變成對鏡頭語言的娓娓道來和對畫面節奏如魚得水般的控制感。這仿佛說明,儘管藝術是她的血液,比格羅卻生就有控制它流向何方的能量。
從這裡到那裡——
從1978年凱薩琳·比格羅第一次執導有關兩個男人之間爭鬥的短片《博命者》(The Set-Up)開始,這位即將踏上征程的女性導演強硬而細膩的電影風格已經初現端倪。1982年她與蒙蒂·蒙特格美里聯合執導了自己的長片處女作《無情》(The Loveless)。但凱薩琳·比格羅真正令人第一次感到驚艷的電影,則是她拍於1987年的恐怖片《血屍夜》(Near Dark),這是一部摻雜了色情、暴力與西部風情等多種風味的另類吸血鬼片。香艷紅唇與熱烘烘的殺戮之氣衝撞在一起,相聚暴烈又奇異地相得益彰。在吸血鬼題材層出不窮的好萊塢,即使在二十年後的今天,《血屍夜》仍有著它不可取代的獨特魅力。1990年凱薩琳·比格羅執導了《霹靂藍天使》(Blue Steel),儘管在她現有的作品中,這是唯一一部以女人為主角的電影,但並沒因此表現出專屬女人電影的柔情味道,懸疑、驚悚仍是比格羅竭力呈現的主題。
1991年的《驚爆點》(Point Break)並無太多凱薩琳·比格羅的個人風格,假如不必將那些衝浪者飛翔的姿態與碧浪翻滾著的大海的優美畫面看成是一名畫者的神來之作。如果《驚爆點》不是一部犯罪片,從某種程度上說,甚至可將它當作一部有關碧海沙灘的青春片和動作片來觀賞。1995年的《末世紀暴潮》(Strange Days)則是一部帶有科幻意味的動作驚悚片,集合了暴力與色情的商業元素。2000年的《魔鬼遊戲》(The Weight of Water)再度讓凱薩琳·比格羅的名字成為焦點,作為一名女性導演,卻能將一起血腥的謀殺案敘述得剝繭抽絲般的鎮定從容。儘管,在一些微小之處仍帶有絲絲細膩的柔軟色彩,但比格羅對於動作場面的控制和懸念設定,以及極富張力的鏡頭語言,足以證明她有著不遜於任何男性導演的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