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裡的春天

冬天裡的春天

《冬天裡的春天》,是一部長篇小說,作者李國文。《冬天裡的春天》以革命幹部於而尤重返故鄉石湖的三天兩夜經歷,回溯、對照了抗日戰爭、解放戰爭、建國後17年到“文革”和粉碎“四人幫”長達40年的鬥爭生活,表現了“春天在人民心裡”的主題。《冬天裡的春天》時序顛倒,歷史和現實穿插,情節撲朔迷離,增加了它的藝術魅力。《冬天裡的春天》1981年出版,1982年獲第一屆茅盾文學獎。

基本信息

內容簡介

《冬天裡的春天》:主人公於而龍抗日時期是石湖游擊隊的隊長,解放後是某大型軍工動力廠廠長兼黨委書記,他重返故鄉是要為他的亡妻、游擊隊指導員蘆花40年前不明的死因揭謎,找出打黑槍的兇手。於而龍和蘆花當年都是石湖貧苦的漁民,為了還高門樓王家的債,於而龍喝了藥酒到冰湖中捉鯉魚險些喪命。

他們在黨的指引下毅然舉起了革命的火把,與高門樓王家斗,與日寇、湖匪斗,像膠龍和鏇風出生入死戰鬥不息。於而龍後來又作為騎兵團長,馳騁在解放戰爭的戰場;又作為第一批創業者,在沼澤地里建起了大工廠。可是他的結髮妻子早在40年前就不幸犧牲。蘆花有著異常堅定和敏感的階級感情,她與高門樓王家有著不共戴天的階級仇恨。她像一尊威嚴的戰神,把王家老大的頭顱擲在老二王緯宇的面前。

王緯宇則是混進革命隊伍的階級異己份子,幾十年來一直隱藏在於而龍身邊搗亂,表面上卻假裝“革命”,刨掉自己父親的墳墓,用血寫入黨申請書,開口閉口是“階級鬥爭”,又利用游擊隊的求勝心理作出錯誤決定,險些使全隊復滅。在工廠又搞什麼“紅角”,凡事左三分,最後他劊子手的面目終於被揭露了。

作品看點

李國文的長篇小說《冬天裡的春天》出版了,這個作品是李國文公開發表的第一部長篇,初版於20世紀80代初,面世後很受讀者歡迎,同行們亦評價頗高。那是新時期文學的早期階段,與社會生活中清除左禍長期肆虐所造成的諸多弊端和惡果的過程相呼應,並配合當時蓬勃發展的思想解放運動的需要。

反思文學的出現稍晚於傷痕文學的潮頭,是其深化的產物。它有更強的思考的和追索的特色,其追索的時限,不止“文化大革命”的十年,常常要前推十數年,乃至數十年。《冬天裡的春天》屬於比較典型的、有代表性的反思文學作品,創作於國文二十餘年右派放逐生涯結束之後,問世雖晚於短篇《月食》,卻寫作在前。《月食》獲全國優秀短篇小說獎在前,《冬天裡的春天》獲首屆茅盾長篇小說獎在後。兩篇小說,立意相近。可以說相互銜接,相互發明,因而參照著讀是很有意思的。它們使國文右派冤案改正後的歸來,顯得輝煌而壯觀。在個人的生命歷程和創作歷程中,這就續上了當年由《改選》而造成的那個短暫的輝煌。——[作者]何西來

小說賞析

《冬天裡的春天》因為比較全面地、集中地反映了他的人生追求、審美追求和個人的才情氣質,而成為藉以立論,藉以作出判斷的主要依據,《冬天裡的春天》所代表的那個“反思文學”的潮流,雖然早已消歇,而它所描寫的那個歷史時代也永遠成了過去。但因為國文在寫作的當時,鑄進了自己真誠的思索和真實的生命體驗,是他躍動著的心靈對象化的產物,再加上寫作態度比較嚴謹、認真,藝術上也相當考究。

《冬天裡的春天》著重描寫了1937至1947年的游擊隊生活和十年動亂時期的鬥爭情景。作者借用了西方意識流的表現手法,以人物的心理活動來展開複雜的故事情節,小說時序顛倒,歷史和現實穿插,情節撲朔迷離,跌宕起伏,萬象紛呈而又主線分明。作品塑造的了各具特色的人物形象如於而龍、蘆花、老林嫂、王維宇等,都性格鮮明,豐滿生動,具有一定文學價值。

讀這本書的時候就想起了另一本也獲得茅盾文學獎的作品《穆斯林的葬禮》,後者也採用了前後合圍的寫法,不過條理明顯比這個清晰,容易讀些,《冬天裡的春天》線索龐雜,人物眾多,而且場景廣闊,我想這也是它要比《穆斯林的葬禮》難讀一些的原因,然而更多的是因為作者,或者寫的時候處於非常興奮的狀態,在很多章節,我都可以感受到他的這種熱情和洶湧的情緒,也可以理解他為什麼這裡抹一筆那裡塗一下的作法,他有太多的話要說,有太多的故事要展開,雖然我讀得很辛苦,然而花開幾朵,卻都表白得清楚,而且歸結到了一起,當合上最後一頁的時候,雨也嘩嘩的下著,打在玻璃窗上,仿佛配合這本書給我帶來的心理感受,有一種痛快的,即將見到陽光的感覺,雖然心情還是被烏雲暫時壓著。

人物形象

● 蘆花式的英雄

書中第一女主角雖然總是借著於而龍或者其他人物的嘴複述出來,然而,她是最鮮明的一個角色,也可以說是作者傾注了最大熱情要嘔歌的人物——一個勇敢的游擊隊女英雄,但是,我想說她並不是作者塑造最成功的人物,雖然她的愛恨是那么強烈分明,而且勇敢,但是她太高太全了,作為八一年的作品,寫著四七年至文革結束時候的事,可以理解作者對蘆花那種發自肺腑的熱愛與讚美之心,但是,作為今天的我們來讀這樣一部作品,仍然會感覺到那么些許的遺憾。不是因為有這樣的人物而遺憾,也同作者一樣希望現實生活中有這樣一些英雄,畢竟我們離四十年代和六十年代的英雄人物有些遙遠,象雷鋒、董存瑞、黃繼光這樣的英雄,今天讀來,是理想化的人物,而能在那個年代存在,這並不奇怪,今天肯定沒有這樣的英雄,我們正處在缺失英雄的年代,如果今天這些英雄還在,那么也將無法成為英雄,因為失去時代背景的英雄,或許就賦予了另外的一種意義,而不能成就英雄,創業時期的英雄遠比守業時期的英雄來得容易得多,而守業時期的英雄更多的是隱姓埋名的疆守在中國的某個不知名的地方,而且肯定不是蘆花這樣高大全的人物,今天只能成就無名英雄,象感動中國的某些人,而這些能被推到前台的人,有幸被追光燈打到,他們的事跡可以被人傳誦,而象他們一樣的人,甚至更能感動中國或者世界的人,或許終將埋名一生,不過,是真英雄,就不會感到遺憾,就象蘆花等不到新中國就倒在叛徒的槍口下一樣,她能笑得出來,她是無遺憾的,我想這樣的結局對於她來說,遠比讓她受十年磨難要幸福得多,有時,幸福並不是能活得更長,而是活得無怨無悔,蘆花,她做到了,所以她是幸福的。

● 瘳思源和鄭老夫子

書中兩個知識分子的代表,鄭老夫子有著他的先祖板橋先生一樣的骨頭和硬氣,也傳襲了他先祖的才氣,甚至還有於世俗格格不入的迂腐氣,然而他最終還是和當年的游擊隊員走到了一起,如果不是蘆花打在他腿上那一槍,恐怕他也沒有機會再見到什麼是真正的革命者,也不會相信世上畢竟還有些正氣和正義,而會繼續用他古式的迂腐清高來對待高門樓和麻皮阿六,最後如同戊戌六君子一般為那個社會殘存的一點正氣灑下熱血,除了增加人們心中的痛苦,對現實毫無改變,或許這是他作為老一代知識份子所能具備的認知,他遠沒有蘆花、於而龍、趙亮這些人的覺醒來得直接,痛快,有的只是他的先祖一樣的貧則獨善其身的清高。當他最後仍然死在王經宇的屠刀下時,他已經結識了蘆花、結識了於而龍,知道趙亮和石湖游擊隊的存在,也知道世界終於可以在平民百姓的憤怒下得到改變,於是他欣慰的走了,帶著儒者的風度和氣質,從容的去了,在那一刻,他的平生所學,他的儒家思想,才真正達到了顛峰,徹底的達到了無牽掛,從容不迫的境界。作者說這是中國式的知識份子。

瘳思源的出場很有些戲劇性,於而龍帶著騎兵團的一幫大兵,用幾匹戰馬拉著小車去接他,他的西裝,以及他夫人的雅致,都留著洋派知識分子的痕跡,如果是一幅照片,大概我們還會看見熟悉的領結或者領帶,頭髮也應該是那種當時流行的三七分或者中分式,這位喝了一肚子洋墨水的中國人,主動回國來建設五十年代的中國,這裡同濃縮了中國當時一大批回國的科學家的縮影,他們有著豐富的知識,有著對故士無比的熱愛,放棄國外的優厚條件,義無反顧的回到國內,在一窮二白的土地上創造奇蹟,然後在十年動亂的時候受到鞭笞,被人游斗,掛上恥辱的牌子公告天下,有些被折磨而死——如廖思源的夫人,有些落下終生殘廢——如廖思源的三個高足,還有一些如廖思源——心如死灰,當春天來臨的時候選擇永遠的離開這片愛恨難明的故土。雖然作者最後仍然讓他留了下來,但是一代科學家、知識份子那份淒涼境遇,在廖思源身上得到了一一體現。

至於作者,對這兩個代表形象都打了高分,也有很多精彩的評論和思索,或許也有來自作者自己本身的感慨,李國文生於1930,此書成於1981年,我想在這兩代知識份子的身上,也有作者自己的影子,他在訴說他們的不幸和痛苦的時候大概也是在數著自己的傷疤。

● 於而龍

這個石湖游擊隊長,是書中的第一硬漢,畢竟從那血於火的戰場中倖存下來的人,沒有幾根軟骨頭,和大多數同一背景時代下的英雄人物有著共同的性格和脾氣,不過他仍然要算是有親和力的,就象作者說的一般,一大堆人被他吸引到他的身邊,他天生就有團結的能力,也同樣,但是他並沒有給我更多的震憾,因為作者是通過他的眼睛和嘴在講故事,於是讀者代入時,自然而然就容易首先代入了於而龍,在他的世界裡穿行,為自己感動就很難了。不過於而龍還是很成功的被作者塑造出來了,不是作為英雄,而是作為一個人,經歷過戰火的洗禮和十年磨難得以倖存的人,他也自然要比其他人更讓我感到親切和值得信任。

● 王緯宇

書中塑造最成功的人物首推這位王緯宇,借用作者自己的話:“他恐怕不能單純的稱之為好人,但是壞人大概也羞於與他為伍。”意思就是如此,也就是說他做壞人,做書中的反面角色已經做到了藝術的地步,這就有了些和紳的味道,至少從古代到現代,這樣的“壞蛋”還是很受時代青睞的,他們不是簡單的壞人,是受過高等教育,有頭腦,甚至是斯文的壞人,用到“壞人”“壞蛋”這類詞,大概會被人笑做幼稚,是的,用好人和壞人來評判一個人,的確有些幼稚,然而,歷史也會做這樣的評判,秦檜一類的人,恐怕還是得不到後世“好人”的讚美,然而在他的年代,如果他不是一些人眼中的好人,那么他也不可能做得成那些壞事——比如說殺岳飛這樣的壞事,而王瑋宇這樣的人,大概是可以和他們比美的,他可以記住將軍的每一次生日,可以在任何他的政敵面前把一些細微的事情考慮得無微不至,關懷備至,體貼備至,就象作者說的一樣:“當他要送你上斷頭台的時候,可能還捧著你的腦瓜子狂親。”這樣的一個人,那是可以讓你在挨了一刀之後仍然對他心存感激,除了蘆花——那個勇敢的游擊隊女英雄,於是她得到了他親手從背後射出的一顆美式左輪手槍的子彈,除非到萬不得已,王瑋宇這樣的人是不會輕易親自動手殺人的,尤其是老百姓心中的英雄人物,如同秦檜也需要皇帝和劊子手來達到殺岳飛的目的,最後惱羞成怒才不得不親自督陣,他們何嘗不聰明,何嘗不曾想到身後的萬世罵名,但是,如果問他們一句,大概他們也會向你哭訴:“我也是迫不得已啊!”。歷史總在昨天和今天上演著同樣的戲劇,即使到了明天,我想也仍然會有這樣的人存在,甚至做得更高明,隱藏得更好,即使史學家和小說家也無法發掘出來,畢竟,他們前面有多少教科書可以用啊。

作品鑑賞

這部長篇小說展示給讀者的首先是宏大的規模和一系列生動鮮明的人物形象。它以近60萬字的篇幅描繪了20年代末至70年代末半個多世紀中國社會生活的重要側面:30年代石湖地區貧困漁民的生活狀況與婚喪嫁娶風俗,抗日戰爭中於而龍領導的石湖支隊和大久保指揮的日本軍隊艱苦卓絕的鬥爭,解放戰爭時期石湖支隊的艱難處境,建國初期社會主義建設者的勞動熱情,“文革”中的種種顛倒與荒謬,等等。在展示豐富多采、波瀾壯闊的歷史生活畫面的同時,小說塑造了一系列不同時代、不同階級的性格鮮明的人物形象。同是革命者,勇猛善戰、剛毅、耿直的於而龍和穩重、機智而又風趣的老紅軍趙亮不同,善良、克盡職守的老林哥與沉默而又固執的大龍不同,那個美麗、堅強、對敵人無比殘酷、對二龍和貧苦百姓無比愛戴的石湖支隊女指導員蘆花給人留下的印象尤其深刻。同樣是知識分子,深受中國傳統文化薰陶、剛正不阿的鄭老夫子和從西方留學歸來的廖思源,各自展示了不同的精神風貌。那個風度翩翩、能說會道、左右逢源、陰險卑鄙的王緯宇,乃至手持屠刀卻講文明禮貌的日本軍官大久保,都具有鮮明的個性。小說作者具有強烈的社會責任感,他把描繪社會生活、塑造人物形象與對生活本質的揭示統一起來,從而使小說具有深刻的思想性,成為歷史教科書。王緯宇的命運是耐人尋味的。他自私、陰險、沒有道德,懷著不可告人的目的參加革命,卻長期春風得意,30年後才被揭穿;高歌愚昧而又瘋狂,卻平步青雲,大權在握。這類形象的塑造包含著作家對共產黨命運的思考。

這種思考在小說中有時表現得很明顯,例如這樣一段描寫:“文革”中一位老騎兵對於而龍哭訴:“說句不客氣的話,今天的這個共產黨和我昨天認識的那個共產黨不一樣,要不,就是有一個好人的共產黨,還有一個壞人的共產黨”。但這並不是說作家對黨失去了信心,作家痛心的是黨的被腐蝕、被扭曲。作品塑造趙亮、蘆花、於而龍、將軍等一系列共產黨員形象,就是在召喚“老布爾什維克”的歸來,表達對真正的共產黨的堅定信心。小說還寫到:當年冒著生命危險支援革命的老林嫂現在對縣委副書記非常冷漠,甚至發出“現在鬼子再來老百姓就不會掩護村幹部了”的嘆息;曾經冒死救了於而龍性命的老船夫和許多在戰爭年代把親人獻給革命的鄉親,仍然生活在貧困之中;1952年滿腔熱情回國參加社會主義建設的廖思源,在屢受打擊之後又起了出國的念頭。這類描寫包含著作家對某種不幸的歷史循環的悲衰:當年的革命者變成了統治者,忘記了養育自己的人民。

從藝術上看,這部長篇小說的獨創性主要體現在那種時空交錯的結構方式。它敘述的故事在時間跨度上超過半個世紀,在空間上是以相距遙遠的南方的石湖和北京的實驗場為主。但作家並不是按照時間的順序來敘述。小說在對蘆花的死作了“序幕”式的描寫之後,筆鋒一轉,寫30年後的初春於而龍來到石湖的第一個早晨,划著船去找蘆花的墓和那位知道秘密的搖船老人。從這裡開始,隨著於而龍飄忽不定的思緒和變化著的行蹤,一幕幕往事被穿插進來。兩天之後於而龍對王緯宇發出一聲怒吼,小說就結束了。這種結構方式主要是受電影蒙太奇手法和西方意識流小說的影響。把這種手法運用到規模宏大的長篇小說創作上,是一種大膽的嘗試,而這種嘗試獲得了很大成功。這種結構方式既深化了作品的思想性,又賦予作品以特殊的魅力。它把歷史與現實交織起來,使二者發生聯繫,形成對比。許多富於啟示意義的見解正是通過這種聯繫和對比體現出來的。例如小說第五章寫到廖思源在“文革”結束,重獲自由的時候忍痛離開祖國到美國尋找自己的女兒,接著寫下去的是1947年石湖支隊陷入困境時鄭老夫子死也不肯離開石湖,堅決與石湖支隊同生死共患難。不同時代的兩位愛國家愛民族的知識分子,面對同一個政黨為什麼作出了截然相反的選擇?假如按時間順序來敘述,這兩件相隔30年的事情就不可能產生如此強烈的對比效果。從讀者這方面來說,這種結構方式在小說中造成了許多懸念,增強了小說的情節性和吸引力。比如小說開頭寫蘆花被一個黑影開槍打死,便嘎然而止,然後轉入30年後於而龍的查訪。這是小說的總懸念,這個懸念直到小說結束才解開。而這個大懸念中,又有許多小懸念存在著。如第二章寫到於而龍等18名隊員在蟒河邊陷入大久保軍隊的包圍就止筆,轉而去寫“文革”中造反派對於而龍的攻擊。這樣,於而龍等如何衝出大久保的重圍又作為懸念抓住讀者。小說因此增添了許多魅力。由於小說是以於而龍的行蹤、回憶和聯想為線索組織情節的,所以雖然時間和空間的界限被打破,但仍顯得條理井然。

作者簡介

李國文,1930年出生於上海。念過戲劇學校當過文工團員,去過朝鮮戰場,做過文藝編輯;1957年因寫小說《改選》,還曾被划過“右派”。1979年又寫小說《月食》,重新回到文壇,此後出版過長篇小說《冬天裡的春天》、《花園街五號》、《危樓記事》和中短篇小說集《第一杯苦酒》、《沒意思的故事》、《電梯謀殺案》、《涅盤》、《潔白的世界》,作品多次獲獎。並著有《罵人的藝術》、《苦瓜苦瓜》、《尋找快樂》,《說三道四》、《淡之美》、《十字路口》、《紅樓非夢》以及《重新評點<三國演義>》、《莎士比亞傳》等書。曾任《小說選刊》主編,現為中國作家協會專業作家。

作品評價

茅盾文學獎自設立以來,已歷五屆,共有二十二部長篇小說(另有兩部作品獲榮譽獎)。這些獲獎作品大部分在長篇小說的敘事藝術上取得了突破性成就,具有一定思想深度和較強的藝術感染力,體現了長篇創作的整體制高點,展示了新時期二十多年來我國長篇小說創作的最優成果,在中國當代作家心目中構成了一種標尺。它們中,有反思我們所走過曲折歷程,並對新時期文學有啟蒙和領路意義的作品,如《許茂和他的女兒們》《芙蓉鎮》《將軍吟》等;有描寫我們民族深重艱難和重重羈絆,對國家、民族命運作深入思考的作品,如《黃河東流去》《沉重的翅膀》《抉擇》等;有表現人物命運、並將之與社會變遷進行觀照,寫出人生奮鬥掙扎的作品,如《穆斯林的葬禮》《塵埃落定》《長恨歌》等;有以史為鑑,挖掘我們民族深層文化內涵的長篇歷史小說作品,如《李自成》《少年天子》《白門柳》等;更有厚重沉鬱,直達心靈,像《平凡的世界》《白鹿原》這樣的扛鼎之作等等……。應該說,茅盾文學獎獲獎作品,有些已成了我國當代長篇小說的經典,在我國當代文學史上占有舉足輕重的地位,不僅代表了我國當代長篇小說創作的最高水平,而且深入人心,影響甚巨,有數種發行量均過百萬冊,毫無疑問,它們的獲獎,是這一獎項權威性的象徵。

編輯推薦

《冬天裡的春天》:共和國作家文庫

文摘

第一章

沉沉的大霧,似乎永遠也不會消散地瀰漫著,籠罩在石湖上空。迷迷濛蒙,混混沌沌,任什麼都看不出來,若不是咿咿呀呀的槳聲,船頭逆浪的水聲,和遠處湖村稀疏的、不甚響亮的鞭炮聲,真會以為是一個死去的世界。那劈臉而來的濃霧,有時凝聚成團,有時飄灑如雨,有時稠得使人感到窒息難受,有時絲絲縷縷地遊動著,似乎鬆散開了,眼前留出一點可以迴旋的空際。但是,未容喘息工夫,頃刻間,更濃更密的霧團又將人緊緊裹住。

這石湖上冬末的晨霧,愈接近天亮時分,也愈濃烈,仿佛什麼活生生的、有性格的東西,定要死乞白賴地纏住不松不放。這使得那位扶著船艙篷頂站立眺望的游擊隊女指導員,滿臉惱怒,焦躁不安。她簡直恨透了這密密麻麻不消不散的濃霧,那對明亮的眸子,無論怎樣努力,也看不出三步以外的世界是個什麼樣子。她現在恨不能插翅飛上湖心的沙洲,因為情況突然間變得這樣緊急,時間對她來講,不但意味著親人的生命,同時還攸關著整個游擊支隊的命運。然而,老天偏偏作對,在這大年初一的早晨,下起了沒完沒了的大霧,擋住了視線,辨別不清方向。而且蘆葦叢中密如蛛網的河道,完全有可能攪昏了頭,以致迷了路。

“老晚哥,路沒錯吧?”

“不能!”那個俯著身子吭哧吭哧划船的人回答著。他瞟了一眼她腰間挎著的匣槍,不由得心中一冷。那槍上的紅纓,雖然已經陳舊,顏色不那樣鮮艷了,但是卻在提醒他,對待這樣一個簡直可以說是“殺星”的女人,還是以小心謹慎侍候為宜。所以壓住他那愛嘮叨的舌頭,只揀最簡單的字眼答覆她的問題。

“那你加把勁,快點劃!”

“打我出娘胎,也不曾這樣賣過力氣。”

“你早就該這樣踏踏實實地做人啦!四姐,她夠可憐的。你,一個當哥的,指著妹妹養活過日子,不成材啊!”

老晚沉重地嘆了口氣。

突然間,那對漆黑閃亮的瞳人逼視著這個划船的人,儘管是霧天,朦朦朧朧,但那刺人的光芒,似乎穿透老晚的心:“是他划走了我的舢板,你實說!”

“嗯!”老晚艱難地點點頭,顯然,他不敢對她撒謊。

“他沒告訴你去哪?”那聲調聽來十分嚴厲,只嚇得這個划船人一連氣地說了幾個“沒有”,矢口否認地晃著腦袋。

“他自然不會說給你聽的。”這一點,她完全相信,如果他真的說出了他的去向,倒是值得認真考慮,沒準可能是引入歧途的迷魂陣呢!她又凝視著密如屏障擋在眼前的霧,不由得思索那個被她鬥敗了的對手,趁著她暫時離開的工夫,竟駕著舢板先走一步,會到什麼地方去呢?又有可能搞些什麼名堂呢?如同這看不透的濃霧一樣,難以揣摸得出他的意圖。當然有可能投靠敵人,叛變支隊,至少可以毫不費力地說出受傷的游擊隊長在沙洲上的什麼地方躲藏著。那是很有價值的情報,敵人正撒出許多武裝特務在遍地尋找呢!立刻,她仿佛在霧裡看到了這樣一個場面:那個背叛了革命的傢伙,帶領著保全團朝沙洲密林的腹地行進,企圖一下子捉個活的,好去領功請賞……想到這裡,她不覺出了一身冷汗,趕緊催著老晚:“快點,再快點!”無論如何要搶在他的前頭。她明白,只要游擊隊長落到敵人手裡,決無生還之理,而且那也表明,石湖支隊這一下可就真的垮了。所以,她不得不咬了咬牙,從懷裡掏出那珍藏的五塊銀元,放在老晚臉前的船艙板上,幾乎是央告地對他說:“你不會白給革命盡力的,求求你,老晚哥,幫幫我們游擊隊的忙吧!”

老晚起小就在石湖上載客運貨,還是有生以來頭一回見到這么豐厚的腳錢,真是大年初一,發了個利市。雖然嘴上說“用不著”,但那閃亮的銀元,給他增添了力氣,小篷船像脫弦的箭那樣,嗖嗖地在葦叢里的河道上穿行著。

一九四七年底,一九四八年初的那個春節,就這樣在石湖的濃霧中,開始了它的一天。喔!多么陰冷的日子啊!在那兵荒馬亂的歲月里,年節也過得冷冰凍的,甚至連稀疏的鞭炮聲,也是喑啞的,有氣無力的。好了,總算快到目的地了,雖然沙洲還在濃霧的隱蔽底下,看不真切,但啁啁啾啾的鳥鳴,卻透過這密密的屏障,傳進她的耳朵里,這使她放下了一顆心。儘管那是怕冷的鳥躲在窩裡淒悽惶惶的叫聲,但也表明了沙洲上是平靜的,不曾發生過什麼意外。有誰能比游擊隊更熟悉這片人跡罕至的沙洲呢?只要稍有一點動靜,那些鳥雀就會驚起,倉皇不安地飛著,半天也不肯平息下來的。現在,沙洲上靜悄悄的,靜得連小魚唼水的聲音都清晰可聞,她的心安了。那雙清澈如水的眼睛,出現了一絲倦意。的確,她太累了。過去的四十八個小時裡面,緊張的接觸,頻繁的遭遇,血淋淋的白刃戰,生與死的決鬥,連喘口氣的工夫都得不到。她回想起來,離開沙洲的這兩天兩夜,如同噩夢一場地度過去了。一路上提心弔膽惟恐發生不幸的預感,當她跳下了船,站穩在沙洲土地上的時候,也完全消逝了。想到馬上就會見面的,她那負了重傷的丈夫,想到終於搞到手的特效藥,想到有足夠的時間來得及轉移,兩天來,第一次臉上出現了笑容。

她向老晚告別,並且說:“這興許是你一輩子頭回趕了個早,真不容易,謝謝你!”說罷,踩著湖岸邊細細的白沙走了。但是,沒走兩步,站住了,回過頭來,痛惜地望了一眼艙板上白花花的銀洋,實在捨不得啊!揣在身上多少年的心愛之物呀!然而再寶貴的東西,也得讓位於對丈夫深沉的愛情。只要他游擊隊長活著,她一個做妻子的,有什麼不可以犧牲的呢?

老晚知道這個殺伐果斷的女人,是說話算數的,決不會給了錢又討回去的。然而她扭回頭來時的那股神色,使他懂得這五塊銀元的分量,於是他一塊一塊地撿了起來,放在手裡,望著那個游擊隊的女指導員走進霧中。就在她身影快要被濃霧吞沒的時候,他聽到一條粗濁的嗓子在吼:“什麼人,站住!”

老晚嚇了一跳,連忙站起來,扒開蘆葦看去,只見一個斜挎著勃郎寧手槍的武裝特務,三步並做兩步地追趕著那位女指導員。糟了,老晚由不得替她捏把汗。但是,影影綽綽地,看見她猛地站住,車轉身,手起槍響,那個正奔跑追趕的特務,好像被人絆了一跤似的,臉朝下仆倒在地上,一動也不動,死得沒有再那樣乾脆的了。這一切,全在一眨眼工夫里發生的。老晚瞪大了眼,痴痴呆呆地望著,張口結舌,像傻了一樣。然而,他剛剛清醒過來,只見蘆葦叢中,躥過來一個黑影,像一頭伺機偷襲的野獸,連半點猶豫都沒有,那分殘忍,那分狠毒,直撲到她身後距離只有幾步的近處,才朝她致命的後胸開了槍。

她踉蹌了兩步,站穩了,還回過頭來,瞪著那熠熠發亮的眸子那是老晚終生也忘不掉的看了這個開黑槍的一眼,然後才倒在了湖岸潔白潔白的沙灘上。

當這個開黑槍的傢伙,掉轉身子,偏過臉來,老晚差點嚇暈了過去。喔,可怕啊!是他,沒有錯,看得清清楚楚,是他。老晚像挨了沉重的一棒,失神地倒了下來。

五塊銀元跌在了艙板上,這亮晶晶的銀元,是一個女人的生命象徵啊!她像一顆閃爍著強光的彗星,在那殘冬的最冷的日子裡殞逝了。

沉沉的迷霧啊,越來越濃重了,大概永遠也不會消散地瀰漫著、籠罩著。

湖面上的迷霧終於開始在消散了。

三十年過去了,眼前的氛圍變得明朗一些,較之早些時候,情況要好得多了。

黎明前,這位當年負傷的游擊隊長,劃著名舢板,來到湖心島上,滿天濃霧,使得咫尺之外,仿佛壁立著視線穿不透的屏障,連在船艄划槳的小助手都瞧不清楚。好像在這天地間,只存在著他老哥一個似的,除了乃寂寞的槳聲,實在讓他感到壓抑和困惑。這使他想起剛剛走過來的十年,大概人類在登上另一星球探險時,很可能會產生這種被擯棄的感情吧?

他後悔起這么早,冒著茫茫大霧,鑽進冷森森的石湖裡來。本來,他只是做做樣子,走走過場才帶回一副釣竿,鬼才相信千里迢迢地奔回故鄉,是為了釣魚玩。無論說給誰聽,誰都會啞然失笑的。然而,現在看來,這魚是非釣不可,所以他不顧主人的勸阻,不顧自己長途旅行沒有歇過乏來的困頓,雞叫頭遍,就把老林嫂全家都驚動了。這樣一來,勞師動眾,合宅老小都在為他這位貴客嘉賓下湖釣魚忙碌著、張羅著,以至驚動了那小小的漁村。目的倒是達到了,但也未免太早了點,甚至此時此刻天色還算不得大明。

現在,這位上了年紀,但並不顯老的領導幹部呵!這種人的派頭,一眼就讓人瞧出來的。在島子的回灣處,物色到一塊可以安身立腳之地,便舒展開腰板和胳膊,來了一套八段錦。喔,看上去,這還是一個挺直結實的漢子,甚至都能感到他的關節咯吧咯吧響,充滿了力量。他不慌不忙地坐在岸邊的樹墩上,心想:該不會再有什麼干擾了吧?說不定倒是他來干擾別人安靜的時刻了!譬如這回終於成功的故鄉之行。他想著想著笑了。於是,摸出了雪茄,先消消停停地享受一番口福再說。然而,真是敗興,火柴在上島"水時弄濕了,沒有辦法,只好把煙叼在嘴上,權當一種精神上的滿足。

可笑啊!他想:休看我們都是燧人氏的後代,但如今誰能掌握鑽木取火的本領呢?也許物質文明使人逐步變得軟弱,過去的十年,有多少骨頭缺乏鈣質的人,甚至好像醋泡過似的,禁不住半點風風雨雨。看那個躺在舢板里仰臉大睡的漁家孩子,使他多么羨慕啊!倘若他如法炮製一下,保險會著涼感冒,波及那顆已經粥樣動脈硬化的心臟,至少要被醫生,尤其是他的老伴,強迫住上幾個禮拜的醫院。而且他從來不曾睡得如此香甜,服用魯米那也不靈,真叫他嫉妒。所以這位遠方來客,天不亮就被石湖波濤吵醒了。

但是,湖裡的水族們兀自還在沉睡,至今尚無半點動靜。既然如此,好吧!他便俯下身去,捧水拭了把臉。溫馨的湖水,使他感到舒適愜意,長途跋涉的辛苦,基本上也就無所謂了。本來,他可以坐飛機直達省會,然後,再由熟人搞輛小車送他回到石湖,那是再正常不過的途徑。他偏不,因為他這次回鄉,有他自己的目的,要尋找一把能夠打開三十年來舊鎖的鑰匙,所以他不願意落入官方或半官方的包圍之中。坐硬板車,擠三等艙,一路顛簸,渾身骨頭差點沒散了架,才回到了闊別多年的石湖。

霧稀薄得已無礙於視線了,整個家鄉的輪廓,呈現在他的眼前,似乎熟悉,又似乎陌生。也許存在著相當漫長的時間差距,以致山脈的峰巒起伏,湖岸的曲折走向都發生了一些什麼變遷似的,和記憶里那從來不變的陳舊線條,無論如何也吻合不到一塊去。看來,人們是容易習慣抱殘守缺的。他望著湖對岸那個矮趴趴的、不算高聳的山頭,心裡禁不住湧上來一股感傷的滋味。山頭上,沸沸揚揚的樹木,使得它像個長發披拂的老翁。他想起他的游擊隊員曾經親昵地稱呼它為鵲山老爹。三十年前,那位女指導員犧牲以後,他像折斷翅膀的大雁,不得不離開飛行編隊,就是被人抬在擔架上,告別鵲山,離開石湖的。記得吧,老爹!這位游擊隊長曾經暗地裡向你許諾過,傷一痊癒,立即回石湖來。然而,一別三十多年,已經是六十出頭的人,在滿頭華發,兩鬢嚴霜的年紀,才將諾言兌現,連他自己都覺得未免晚了一點。

並不是他自食其言,也別責怪他把鵲山、石湖以及死去的親人忘懷。原諒他吧!老爹,他確實時常在思念,而且不止一次打定主意要回來看看。如果說以前打算回鄉,是感情上懷舊的因素占主導地位;那么去年春天以來,燃燒在心頭的這把火,就是要剖析開那不解的啞謎了。到了今年,恐怕對這回鄉之行,更多了一層意義,那就是履行一個布爾什維克的神聖職責了。然而,無論過去和現在,對我們的主人公於而龍來說,回故鄉一趟,是一樁多么不容易的事情啊!比唐僧去西天取經還難。連他自己也弄不明白,為什麼對別人是輕而易舉的事,到他面前,就層層設卡,處處碰壁。

為什麼會有這么大的阻力?而這個阻力又來自何方?過去,他的確不曾認真思考過;現在,這位回到故鄉釣魚來的游擊隊長,坐在樹墩上,倒要好好地想一想了。

“是這樣,老爹!”他在心裡對鵲山講:“認識一個人容易,要講到徹底理解一個人,那恐怕是很費難的了。”

序言

中國巨輪,乘風破浪,高歌猛進,短短六十載,已屹立於世界強國之林,成為人類文明史的一個偉大奇蹟。中國文學,風起雲湧,蒸蒸日上,流派異彩紛呈,名家力作迭出,同樣令世人矚目。為慶祝人民共和國成立六十周年,我社啟動“共和國作家文庫”大型文學工程,力圖囊括當代具有廣泛影響力的重要作家的代表作品,以中國風格、中國氣派和文學價值觀上的人民立場,展示東方文明古國的和平崛起、歷史進程、社會變遷與現實圖畫,表現中華民族的艱辛求索、勇敢實踐、創新思想及生存智慧。這套文庫,既是欣欣向榮的中國文學事業的一個縮影,也是生機勃勃的轉型期中國出版界的一件盛事,其文學價值和社會意義,將隨著時間的推移而日益顯示出來。我們同時相信,中國的文學事業將伴著蒸蒸日上的偉大祖國更加繁榮、更加絢麗。衷心感謝中宣部有關部門、中國作家協會和全國廣大作家、文學評論專家給予本文庫的大力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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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盾文學獎自設立以來,已歷五屆,共有二十二部長篇小說(另有兩部作品獲榮譽獎)。這些獲獎作品大部分在長篇小說的敘事藝術上取得了突破性成就,具有一定思想深度和較強的藝術感染力,體現了長篇創作的整體制高點,展示了新時期二十多年來我國長篇小說創作的最優成果,在中國當代作家心目中構成了一種標尺。它們中,有反思我們所走過曲折歷程,並對新時期文學有啟蒙和領路意義的作品,如《許茂和他的女兒們》《芙蓉鎮》《將軍吟》等;有描寫我們民族深重艱難和重重羈絆,對國家、民族命運作深入思考的作品,如《黃河東流去》《沉重的翅膀》《抉擇》等;有表現人物命運、並將之與社會變遷進行觀照,寫出人生奮鬥掙扎的作品,如《穆斯林的葬禮》《塵埃落定》《長恨歌》等;有以史為鑑,挖掘我們民族深層文化內涵的長篇歷史小說作品,如《李自成》《少年天子》《白門柳》等;更有厚重沉鬱,直達心靈,像《平凡的世界》《白鹿原》這樣的扛鼎之作等等……。應該說,茅盾文學獎獲獎作品,有些已成了我國當代長篇小說的經典,在我國當代文學史上占有舉足輕重的地位,不僅代表了我國當代長篇小說創作的最高水平,而且深入人心,影響甚巨,有數種發行量均過百萬冊,毫無疑問,它們的獲獎,是這一獎項權威性的象徵。

如今,在作者、作者親屬和有關出版單位的大力支持下,“茅盾文學獎獲獎作品全集”由人民文學出版社獨家推出,此次結集出版,我們對所有作品進行文字校勘,個別作品為方便閱讀,酌加編者注;一些以部分卷冊獲獎的多卷本作品,此次將整部作品收入;同時,採用國際流行開本,大字排版,裝幀典雅莊重,氣派大方,力爭使“茅盾文學獎獲獎作品全集”精品精製,完整完美,適合閱讀、欣賞、饋贈和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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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盾文學獎獲獎作品全集:冬天裡的春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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