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你不懂美國:新大陸秩序的簡史

其實你不懂美國:新大陸秩序的簡史

Paradise)的岸邊。 在英語中,美洲印第安人應當被稱作“美洲人”(American 當然,托克維爾在這裡指的是美國沒有白人的鄰居。

基本信息

原書名:What is America: A Short History of the New World Order
作者:(美)羅納德.賴特
譯者:高岳潘洋
出版社:中信出版社
ISBN:9787508629650
出版日期:2011 年12月

開本:16開
頁碼:317
版次:1-1內容簡介

美國,目前已經是世界唯一的超級大國,從北京到倫敦,我們的生活已經全球美國化。但美國是如何認識自己的?美國是否是我們早已認為的樣子?
如賴特所說,由於美國在征服、擴張、和無限邊界等問題上的獨特理念,它也許比我們所知道的美國更為真實。賴特在《其實你不懂美國》一書中向我們展示了新大陸是何創造了現代世界,以及如何威脅現代社會。他從那些古老的地方揭開影響社會進步的面紗,宗教極端主義、軍國主義、不受限制的資本主義以及美國無所不在的“使命感”。

目錄

《其實你不懂美國:新大陸秩序的簡史》
前言
第一章 新世界秩序
第二章 戰利品、勞動力和土地
第三章 人口稠密的城鎮
第四章 宗教與利益齊頭並進
第五章 白皮膚的野蠻人
第六章 天定命運
第七章 一種帝國
第八章 恐懼之風
第九章 這個世界的最大希望

前言

本書論證的核心問題——新大陸塑造了現代世界,如今卻又威脅著毀滅這個世界——來自我的上一本著作《進步簡史》(A Short History of Progress)的最後一章。《進步簡史》概述了從石器時代到現代的漫長歷史中,人類本性與大自然之間的長久衝突。而《美利堅是什麼》這本書則主要試圖讓您了解美國如何從一個不起眼的殖民地發展成為世界霸權的歷史。與其他同類著作不同,這次我將這一過程放置在長久以來被忽略的巨觀歷史背景中去考察。現代美國——放大而言可以說是現代文明——是我們稱之為“哥倫布時代”(Columbian Age)的過去500年歷史發展的巔峰。對於歐洲文明及其分支而言,美洲——包括南美洲、中部美洲和北美洲在內——的確是讓人垂涎的黃金國,擁有不可估量的財富和增長的源泉。我們的政治、經濟和文化,尤其是各種源自北美文化的變型,大多建立在“還有更多明天”的“淘金熱式”精神的基礎之上。追求新邊疆和無止境的富庶的美國夢,已經引誘了整個世界——即便是社會主義中國也未能例外。然而,當哥倫布時代顯露出諸多衰竭跡象的時候,這種誘惑開始顯得蒼白無力。人類耗盡了地球的資源, 喚醒了自身已經無法填滿的巨大欲望。簡而言之,未來不再如同過往。
40多年前,著名導演斯坦利·庫布里克(Stanley Kubrick)拍攝了電影《2001太空漫遊》(2001: A Space Odyssey)。劇中展現了在第二個千年伊始,美國人在月球上建立了基地,同時美國的載人飛行器正飛往木星。這一切在當時看來並非毫無可能。但是人類畢竟距離第一次太空飛行只有短短的半個世紀。於是,當時間真正來到2001年,人們發現自從1972年以來,人類就再也沒有登上過月球。2001年,服役多年的航天飛船從太空中墜落。而且當年的標誌性事件——或許稱得上是新世紀的標誌性事件——並非是外太空旅行,而是狂熱的極端分子將飛機直接撞向了美國的摩天大廈。
對“美國是什麼?”這個問題的解答足以塞滿整個圖書館,耗費學者們一生的時間來探討。著名的現代主義者里頓·斯特拉奇(Lytton Strachey)在其出版於1918年的著作《維多利亞名人傳》(Eminent Victorians)的前言中寫道:“維多利亞時代的歷史永遠無法寫就:關於那個時代我們知道得太多了。” 當所研究的歷史階段擁有無比豐富的紀錄的時候,斯特拉奇建議道:“應當從出人意料之處對你的主題著手進行研究……要將探索的燈光突然間射向陰暗的角落、黯淡的壁龕,去處其神聖色彩,使其直白地顯現出來。”我一直努力遵循斯特拉奇的勸告。如果說在90年前的歷史數據已經到了汗牛充棟的程度,那么可以想像如今將會是怎樣的情況。
所以您將要讀到的,是一本略顯古怪的書。我通過探索問題的邊界來尋找問題的核心。我不會在諸如美國的建國之父們、奴隸制和美國內戰等“康莊大道”的問題上耗費太多時間——畢竟已經有上千本書探討過這些問題了。我會取道“鄉間小路”,主要探討墨西哥、秘魯、皮科特人(Pequots)、五大文明部落(Five Civilized Tribes)、摩門教徒(Mormons)和菲律賓等相關問題。
所有鑽研美國歷史的人們不得不與一系列不當用詞作鬥爭:白人軍人可以稱作士兵(soldier),但是印第安人的戰士則是武士(warrior);白人住在城鎮裡(town),而印第安人住在村莊裡(village);白人建立的是國家(states),而印第安人建立的則是部落(tribes)。1927年,美國印第安人委員會(Grand Council Fire of American Indians)向芝加哥市市長抱怨,中學歷史課本中“稱所有白人打贏的戰役為‘勝利’;而所有印第安人取勝的戰役則被稱為‘屠殺’……白人奮起保護其財產者被稱作‘愛國者’,而如果印第安人做了同樣的事情,則被稱作‘殺人犯’。”
當然,還有“印第安人”(Indian)這個詞本身——有些美洲土著接受了這一稱謂,有些則非常討厭這種叫法。從字面上看,“印第安人”這個辭彙本身就是紀念哥倫布登入美洲的時候,錯誤地以為自己到達了亞洲。當年,在哥倫布尋找東方航線的旅途中,美洲碰巧出現在哥倫布的眼前,並非是哥倫布發現了美洲。1506年,直到這位冒險家去世,他仍然堅信當年到達的是亞洲海岸線上的島嶼。在最後的彌留之際,他曾經多次喪失神志。在其中幾次神志模糊的瞬間裡,哥倫布還念念不忘地堅稱自己當時停泊在了塵世間伊甸園(earthly Paradise)的岸邊。(他一直宣稱看到的地形與女人的乳房非常相似。)在哥倫布去世後不足一個世代的時間裡,歐洲人就掌握了如何在新發現的半球中向南方和北方探索,到達極地海域的方法。然而,這片大陸又一次錯誤地以亞美瑞格·韋斯普奇(Amerigo Vespucci)的名字來命名。他與這份榮譽並不相稱,關於他的最新傳記顯示,他不過是一個皮條客,一個騙子。
實際上,歐洲人對於“印度”(India)和“東西印度群島”(the Indies)這類辭彙的概念如此模糊,以至於“印第安人”(Indian)一詞幾乎可以用來表述任何非白人、非黑人以及非中國人的人種。舉例來說,玻利尼西亞人(Polynesians)也被稱作印第安人。今天我們在這方面採用的大多數詞語都錯誤百出、模糊不清,或者很難界定和使用。“土著美洲人”(Native American)一詞在美國以外的地方很少使用。而且讓人費解並十分容易引起混淆的是,“土著美洲人”同時也是19世紀興起的一次白人政治運動的名稱。而“澳洲土著居民”(Aborinal)這個辭彙長久以來都與澳洲聯繫在一起。“原住國”(First Nations)這個辭彙只在加拿大境內使用較多,而且從語言的角度來說,也很難作為形容詞。但是無論如何,從早期殖民地時代開始,白人就一直使用“國家”(Nation)這個辭彙來稱呼當地美洲原住民,而美洲原住民自己也使用這一辭彙——從民族和國家組織雙重角度而言皆是如此。
在英語中,美洲印第安人應當被稱作“美洲人”(American)——18世紀之後人們正是這樣稱呼他們的。白人移民接受以“美洲人”來稱呼印第安人,是在印第安人人口銳減的災難之後的事情,而印第安人的削弱直接促成了白人美國的崛起。在本書中上下文語境清晰的情況下,我將“美洲人”一詞的含義復原為1776年美國革命之前的原始含義。然而,我發現在行文中很難避免使用“印第安人”這個辭彙——尤其是這個辭彙已經牢牢根植於歷史資料、歷史條約以及國會議案的文字記載中。所以,我在此向對“印第安人”這個辭彙感到不快的讀者表示歉意。
任何以第三視角所做的關於美國的描述,都無法避免地被置於25歲的法國貴族亞歷克西斯·德·托克維爾(Alexis de Tocqueville)的陰影之下。他自稱“信鴿”,其著作《論美國的民主》(Democracy in America)作為一部外國人對於美國特性和發展前景的研究之作,無人能出其右。
我在本書中也引用了一些托克維爾的個人旅行筆記和採訪,這些筆記和採訪曾經以《美洲之旅》(Journey to America)的名字集結出版。雖然這本書並沒有《論美國的民主》知名,但是其中的內容卻比《論美國的民主》更具揭示性。
1831年1832年,法國政府資助托克維爾考察年輕的美利堅合眾國的監獄系統。他藉此遊歷了美國全境,但是他的興趣並沒有僅僅局限於這項任務。他讚揚了在這片新大陸上展現出的現代的“改革思想以及嚴懲罪犯的原則”,但是同時他也補充道:“我在這裡看到了地牢……這讓人想起野蠻殘忍的中世紀。”今天,托克維爾看到的景象或許仍然在關塔那摩監獄(Guantánamo)、阿布格萊布監獄(Abu Ghraib)或者是一些美國國內的監獄裡再現。(譯註:關塔那摩監獄位於古巴東南端關塔那摩省。北緯19.54度,西經75.9度。灣中設有一座屬於美國海軍的關塔那摩灣海軍基地,占地116平方千米。近年來由於該基地被美軍用於拘留在阿富汗與伊拉克等地區的戰事中捕獲的戰犯,而再度受到媒體與民間的關注。阿布格萊布監獄始建於20世紀70年代,當年薩達姆政府在這所監獄內肆意折磨和殺害無辜平民,這裡在薩達姆統治時期曾是“死亡與摧殘”的象徵。美軍入侵和占領伊拉克後,在此大量關押、審訊和虐待囚犯。
2004年4月,美國CBS電視台公布了美軍虐囚的首批照片後,爆發了舉世震驚的美軍虐囚醜聞,布希總統被迫為美國軍人的非法野蠻行為向伊拉克人民公開道歉。2004年5月開始審判第一名被控犯下虐囚罪行的美軍士兵。現在已有11名美軍官兵因虐囚案受到不同程度的處罰,最嚴厲的處罰是美軍士兵格拉納被判處 10 年監禁。阿布格萊布監獄於2006年7月關閉。)
雖然托克維爾不愧是一位敏銳的觀察家,並且能夠根據所蒐集的資料和數據對未來做出創見性的判斷和預測,但是他並不是一位歷史學家。我在此提及這一點,並非要揪住托克維爾的某些錯誤不放,而是要駁倒這些錯誤,還原歷史的真相。他這樣寫道:“因為美國沒有鄰居,所以他們不存在大型戰爭的可能性,或者是財政危機、他國侵犯,甚至是可怕的征服的威脅;……沒有什麼災禍可以讓他們感到恐懼——實際上這對於共和國來說比上述所有邪惡(贏取軍事上的榮光)全部加起來還要糟糕……沒有什麼比巨大的帝國更能對個人的自由和福利造成威脅了。”
沒有鄰居?當然,托克維爾在這裡指的是美國沒有白人的鄰居。在托克維爾的時代,以他的階層角度出發,只有白人才算得上是全球事件的真正角色。由於他並未將美洲的原住民,或者稱“印第安人”看作美國歷史的主要參與者,因此托克維爾也就沒有意識到美國實際上已經是一個帝國——全副武裝、充滿侵略性,在崇尚武力的安德魯·傑克遜將軍(General Andrew Jackson)的領導下,就在托克維爾的眼皮底下展開了殘暴的擴張行動。傑克遜總統是那個時代的喬治·W·布希(George W. Bush),被蒙蔽的大眾愛戴他,有見解的知識界憎恨他,而托克維爾本人則忽視他。托克維爾對傑克遜總統的評價“是一個非常平庸的人”。年輕的法國人是一位謹慎的樂觀主義者,他深信讓這位粗魯殘暴的將軍擔任總統職位,並非美國模式的常態,純屬錯誤的意外。因此,托克維爾並未深入研究傑克遜其人其事,對於傑克遜在擔任將軍職務時期屠殺印第安人,進行我們今日稱為“種族清洗”的駭人暴行——19世紀30年代的印第安大遷徙——也未加重視。
托克維爾對於過往歷史的忽略與他仍處於年輕氣盛的時期有一定的關係。如同年輕的美利堅合眾國一樣,托克維爾也將眼光投向了未來。事實上,美國脫離英國成立獨立的合眾國,不過發生在托克維爾來訪前五十年。但是托克維爾對於美國殖民地時期歷史的描述和評論,僅僅參照了一些新英格蘭地區早期清教徒移民所記錄的“歷史”和後來在這些記載之上撰寫而成的書籍,同時他與之交談採訪的美國人也閱讀這些書籍。與地處阿爾斯特(ulster)和南非的其他極端新教徒類似,來到北美洲的清教徒將自己視為上帝的選民,通過《聖經》的指引,來到了應許之地。托克維爾引用這些描述的時候往往取其字面含義,並沒有意識到這些描述不過是為了模糊北美洲原住民的真實狀況,以及原住民與白人之間的關係而進行的宗教和種族宣傳。
因此,托克維爾並沒有理解“邊疆”(frontier)這一關鍵性概念——自從17世紀初便開始的種族戰爭和文化衝突在地域上的不斷西進——在塑造這個移民國家過程中的重要性;直到著名的美國歷史學家弗雷德里克·傑克遜·特納(Frederick Jackson Turner)發現並揭示了美國歷史上的邊疆理論。特納認為邊疆拓殖“扯開了文明的外衣”,是理解美國文化方式如何漂離了歐洲主流文化的關鍵。1893年,特納在芝加哥舉辦的美國歷史協會年會上宣讀了著名的《邊疆在美國歷史上的重要性》(THE SIGNIFICANCE OF THE FRONTIER IN AMERICAN HISTORY)一文:“曠野征服了殖民者。不久以後,他就開始種植印第安人的玉米,用尖銳的爬犁耕種莊稼;他大聲宣戰,並戰勝了傳統的印第安方式。”
雖然托克維爾不具備特納那樣敏銳的洞察力,但是他對白人如何在新大陸站穩腳跟並發展出一片天地的過程也提出了疑問:新移民如何做到征服了內陸地區,同時又沒有喪失自己的好名聲呢?托克維爾辛辣地指出,征服墨西哥和秘魯的西班牙人沒能完全消滅當地土著,或者說沒能抹去土著的權利。然而美國人顯然“完成了這雙重目的……在世人心中,他們的所作所為又並未違反任何一條道德原則。”
如同當前社會一樣,當年這套狡猾的詭計以崇高的理想和希望作為掩護,實則隱藏著罪惡的真相。美國是未來之國,赦免了自己在過往歷史中犯下的罪:這是一片良好意願鋪就的樂土。正如劉易斯·拉普曼(Lewis Lapham)在最近發表於《哈潑斯》的《恐怖警告》(Terror Alerts)中諷刺的那樣:“我們是好人,從歷史的監獄中釋放出來,因此可以自由想像屬於我們的時代永遠不會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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