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1年的秋季,克利與雕塑家赫拉一同赴義大利考察文藝復興藝術。到了米蘭、錫耶納、里伏那;第二年春天又赴羅馬,夏季到了那不勒斯、羅馬、佛羅倫斯,幾乎把義大利環行一周,對古典藝術了解至深。1905年到巴黎,對印象派畫家推崇備至。1906年遷居慕尼黑,與莉莉•斯通普特舉行了婚禮。1912年參加青騎士集團。1914年與馬克一同到北非旅行,畫了許多水彩畫,開始了對色彩的研究。此後服兵役,直到第一次世界大戰結束。1919年開始畫油畫,色彩厚重,顯得有些沉悶。例如《R莊園》,便是這時期的作品。1920年,他應建築師格羅皮烏斯之聘,到包浩斯教學。1925年總結其授課心得,著《教學筆記》一書出版,是包浩斯教學經驗的寶貴財富。1931年他離開包浩斯後,到杜塞道夫學院執教。1931年他離開包浩斯後,到杜塞道夫學院執教。1933年納粹執政後被驅逐出境,回到瑞士的故鄉伯爾尼,潛心於繪畫藝術的研究。1937年希特勒舉行“頹廢藝術展”時,有克利的17件作品。1940年,在瑞士洛迦諾的宅邸中逝世。
克利的藝術,是一個非常複雜的文化現象。他變化多端的語言形態使人眼花繚亂,捉摸不定。這是因為,他的思想總是在現實世界與幻想世界之間,在此岸世界與彼岸世界之間,在音樂的境界與圖象的境界之間,在具象與抽象之間自由往來。因此,也有的美術史家常把他列入超現實主義畫派中。他的形和色的抉擇,時而從某種觀念的符號,時而從童稚的天真想像,時而從客觀形態本身的節奏,時而從化作樂曲的聲音世界裡跳躍出來,而克利總是敏銳地捉住這突然迸發的火花,化作萬花筒般的奇妙的畫圖。例如《魚的四周》,代表著他對亡友弗朗茨•馬爾克和奧古斯特•馬克的紀念。十字架代表上帝,水草和花是奧古斯特•馬克,幾何花紋是弗朗茨•馬爾克,而在藍色世界中的魚,代表著克利在拿波里。黑色(代表死亡)的背景顯出深沉的思念之情。《帕爾納蘇斯山》是以點彩的方法畫成,用輝煌燦爛的響亮歌聲,讚頌這神話中眾神居住的神聖山峰。《薩瓦切克》,是一種野菊花的名稱,畫面是在朱紅色的地子上畫了一個圓形的少女面孔,用黃色和粉紅色組成面部明朗嬌艷的色調,體現出作者對充滿幸福的人和事的懷念。《階路》運用跳躍的對比色,把一條通向台階的石板道路表現得十分美麗。用線條分割的石塊,以錯綜複雜的結構,形成亂中有序的節奏。方塊的大小體現出透視的遠近,曲折的線條體現出道路的起伏。它容納了一個十分豐富的空間。這幅畫所取得的節奏,又完全來自客觀世界自然形態的資料。《洛迦諾公園》則又是另外一種語言形態。這是作者晚年居住在故鄉時所作的洛迦諾公園裡秋天景色的印象。以黑色描繪的有節奏的符號,代表著公園裡布滿紅葉的樹林,透過樹叢,可以看到藍色的天空、綠色的草地,一片秋意。當然,作者將這一切都重新進行了精心的組織,形成充滿詩意的畫面。《死與火》是他逝世前不久的作品。他在1935年即患惡性皮膚硬化症,經多方治療無效,1940年6月29日逝世。這幅畫中,畫家在正方形畫面的中央,畫了死神的頭象。上方是熊熊燃燒的紅色火焰,死神手托金色圓球,左方一人正向火焰走去。畫面虛幻模糊的色調,似乎象徵對彼岸世界的憧憬。這是克利對死亡的深刻領悟,也是他自己為自己譜寫的安魂曲。
從上面的幾幅作品中可以看出,克利的抽象語言,仍然來自他對客觀事物的感受,是從客觀形態的認識中提煉和加工而成的。在這種提煉和加工過程中,作者的修養的和悟性(音樂的、文學的、詩歌的)起到了催化的作用。因此,理解克利的藝術也並不是高深莫測和神秘的事情,更沒有必要去確定他倒底屬於超現實主義畫家,還是表現主義畫家,他兼具這兩種畫派的特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