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員表
角色 | 演員 |
Himself | Michael Bortin |
Himself | Timothy Findley |
Himself | Russell Little |
Herself(archive footage) | Patricia Hearst |
劇情介紹
《Guerrilla(游擊隊): The Taking of Patty Hearst》(2004)。這裡所說的“游擊隊”,並非拾垃圾或乞討大軍,而是荷槍實彈與政府對壘的真正的“游擊隊”(Guerrilla),且不在山間,轉戰都市。這個革命激進組織,名“SLA” (Symbionese Liberation Army/共生解放軍) ,產生於1960到1970年代間美國反越戰運動和民權運動,靈感來自共產政權和南美革命(古巴/卡斯楚,智利/阿連德——儘管被美國支持的皮諾切特勢力殺害,還有一代青年的偶像:切·格瓦拉),立足加州灣區——伯克利和舊金山,成員有不甘被壓迫的黑人,前越戰老兵和激進的來自中產階級家庭的大學學生,他們同情窮人和弱勢群體,主張為他們爭取權利;但也因主張暴力革命而有過激行為,大量購買武器,製造炸彈,殺過兩人(一位黑人校長和一位白人家庭主婦),搶過幾家銀行。當時的首領,是越獄的黑人Donald DeFreeze。
SLA最驚人之舉,是於1974年2月,綁架了當時19歲的Patty Hearst,美國最富有和最有權勢的家族之一、報業大亨William Randolph Hearst的孫女。Patty當時被軟禁在舊金山大學附近金門大街1827號6號公寓裡,不時聲音平靜地向父母報個平安,加州優裕女子特有的懶洋洋的聲調,如18歲時的索非亞·科波拉。SLA曾迫使她父母捐數百萬美元的食品分給窮人,百姓歡欣鼓舞。不過後來出現哄搶狀況,警察出面乾預,並有暴力和逮捕場景。媒體圍追堵截,安營紮寨在Patty父母家門口,面色沉鬱的老夫婦,和鬍鬚遮住嘴唇(1970年代流行樣式)的未婚夫,不斷出來開新聞發布會。
兩個月後,事件發生戲劇性變化。Patty宣稱支持SLA,與自己出身的布爾喬亞(bourgeois)家庭和階級決裂,與SLA組織一成員墮入愛河(稱他為”the most beautiful man I ever know”),改名Tania——以切·格瓦拉(Che Guevara)的女朋友命名。SLA的宣傳單上,是Patty頭戴貝雷帽,手執卡賓槍的英姿,面容清瘦,神情堅毅(或茫然?難以捉摸。)她身後,是SLA的標誌畫面,盤踞的七頭響尾蛇。資產階級美女與無產階級暴力革命。奇異的畫面,也許成為一代革命青年的偶像。在SLA搶劫某家銀行的黑白錄像帶里,人們看到久違的Patty,瘦削,黑衣黑髮,手拿卡賓槍,心神不寧地環顧左右。
之後不久,SLA 6名主要成名在洛杉磯一所房子裡,與100多名警察發生槍戰。戰鬥以一場大火焚毀房屋結束。眾人選擇與屋同焚——包括Patty的男朋友。Patty與另兩成員不在此處,逃過一劫。
1975年,SLA其餘成員在舊金山被捕,包括Patty。他們被判入獄7、8年不等。後來Patty聲稱自己是被洗腦(brainwashed)的受害者,為“斯德哥爾摩綜合症”(人質認同,同情劫持者),並非出於自願參與SLA的活動。當時的總統Jimmy Carter為她減刑,她在獄中22個月後便被釋放。新聞發布會上,她豐腴了些,氣色不錯,了無陰影,微笑著感謝父母,感謝眾人。
1979年,Patty與Bernard Shaw(她的保鏢)結婚。1982年,Patty著書“Every Secret Thing”,記述自己被綁架的經歷,她曾在“一心革命”時呼她的父母為“豬”,在此書的前言又呼她的“戰友”為“瘋子們”。富家美女矯正自己青春失足歲月,革命偶像坍塌。
無論如何,Patty因此綁架事件在某段歷史內頗為出名,一朋克樂隊The Misfits有首歌名“她”,與她有關。2003年,她出演了John Waters電影“A Dirty Shame”。
2004年5月,56歲的SLA成員James Kilgore入獄6年,因1975年搶劫薩克拉門托郊區一銀行時槍殺一家庭主婦Myrna Opsahl(當時在存教堂捐款)。他有經濟學學位,曾是炸彈製造專家,隱姓埋名,逃亡南非20多年,2002年被捕前是南非開普敦大學教授。他在法庭上向那個無辜受害的家庭道歉。另外幾位被捕的SLA成員,之前都隱姓埋名生活,他們為人父母,事業有成,享受著中產階級生活,否認年輕時的革命理想。但他們的臉上,都比普通的中年人多了些滄桑。年近60之年,再次入獄服刑6到8年——這一生,為過激的革命理想付出慘重代價。(2002年,Patty再次受到總統柯林頓寬宥)
與此同時,某個Talk Show中,Patty容光煥發出場,家庭富足、保養良好的中年美婦,滿面春風,說笑過往。
歷史本身充滿反諷意味。年輕人以為自己可以改造社會,讓其更公正平等——一個沒有階級和剝削的烏托邦社會。這理想卻一再偏差,或被利用,或執行不當,釀成悲劇。年長些明白,社會永不可能公正平等。窮人無法改變社會,富人卻可改變自己的命運。
社會發展不是靠“理想”支撐,而是利益制衡和體制保障。但“理想”本身沒有錯。也不能怪罪“馬克思理論”本身。在某些氛圍中,它被極度意識形態化和教條化,被誤解的人們嗤之以鼻;而在另一些環境中,它只是被作為一種哲學、科學或政治學理論(與“存在主義”或“精神分析”沒什麼不同),放在被研究之列(被我們稱為“西方馬克思主義”),影響了無數西方現代理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