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發生的事

不可能發生的事

《不可能發生的事》屬短篇小說,由作者阿貴創作編著,初登在小說閱讀網,本文於2007年完結,作品簡介:不可能發生的事,卻是我的親身經歷……農民工的生活

作者介紹

作者:阿貴寫過多篇短片小說《一袋麵粉》 , 《一條麻袋的風波》 等。

基本資料

初登:小說閱讀網,本文於2007年完結屬於短篇小說。

原文欣賞

《不可能發生的事》

自述:不可能發生的事,卻是我的親身經歷……

我姓張,外號叫張快嘴。只因我說話多、嘴快,單位的人就給我起了這個外號。名字雖然不雅,但不影響每月領工資,家中的日子也能湊合過去。後來因單位垮台,我就順理成章的失了業,儘管當時一肚子委屈,也曾上竄下跳的去抗爭,可最終還是像下餃子那樣掉進了滾燙的熱水裡…… 兩年後的今天,我顯了原形。原來和我同時被推上社會的那些人都創的比我好,因為他們有的有技術,有的有門路,獨我的快嘴沒找到用武之地。究其原因不外乎以下幾個方面:一沒專業技能,二沒地種,三沒有創業的本錢。再加上老母親常年吃藥打針,又供著一個大學生,說句不中聽的話,就差著去賣血了。好在我這個人心寬,凡事不往心裡去,只要今晚上還有口吃的就不去愁明天的口糧。再說,你就是愁能解決多大問題?就像我老婆那樣,一天到晚哭喪著個臉,摔鍋掄盆的。不就是弄了個掃馬路的活讓人頂了,才多大的點事!揀破爛怎么了?揀破爛比掃馬路掙錢多。 什麼?你問我找了份什麼工作。嗨!我幹這工作可對口了,一不用文憑,二不用工作經驗,三不用啟動資金,四不用辦營業執照。只要有力氣就行。說起來也簡單,就是給那些裝修的戶主往樓上扛水泥、地磚、木工板、座便器。有時候還砸牆、掏地溝、運垃圾,甚至還抬死屍。如果一天不停的乾,弄好了也能拿個五十、六十的,但實際情況並不是每天都有活乾,因為同行很多,強壯的漢子比比皆是,每來一單生意都圍上去,嗡嗡的像蒼蠅一樣起鬨。沒有活的時候都如牲口市裡的牲口,無精打采的磕巴著眼皮,任憑眾人瀏覽。

瞧!都十一點了,還沒有開張,我還是早點回家幫著老婆乾點什麼,免得午飯吃不安頓。 我站起來剛想去牆邊推自己那輛破腳踏車,忽見一輛白色的轎車停在了馬路邊。車門打開後,出來了一位抱著長毛狗的中年婦女。她上身穿著一件開叉很高的紫絨線旗袍,肩上披著一塊破魚網似的東西,不過上面串著一些金黃色的鱗片,隨著她身體的扭動,閃閃發光。她長相一般,只因臉上塗的粉太厚,無法判斷出實際的年齡。不過這個人我覺得面熟,好像在那裡見過……啊!想起來了,就是上一個星期天,也是在這個地方。不過那次她穿的沒有今天這么妖,也沒有開車和抱著狗。她只在人群里轉來轉去,好像要找什麼人;當她走到我面前,兩眼像噴火一樣的盯著我,開始我還以為她找我幹活,還主動同她打了個招呼,誰知她什麼也沒說就瞅著我轉了一圈,弄得我怪不好意思的……她今天又來乾什麼?我正疑惑不解。 她正直走到我面前,像經紀挑牲口那樣上下瞅著我,然後開了口:“我有個活你乾不乾?” “乾!乾!我就是幹活的,那有不乾之理。只是不知道大姐讓我乾什麼活,是搬家還是扛東西?反正不管幹什麼,只憑您一句話。”由於攬活迫切,就免不了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 “那你跟著我走吧!”婦女說著轉身就走。 我揉了揉鼻子,儘量裝出不看她的樣子:“哎!大姐,你住在什麼地方?什麼路?那個小區?幾號樓?門牌號是多少?最好告訴我您的電話,我好去找。” “你怎么這樣羅嗦,跟著我走就是了!”她一副居高臨下的樣子。 “哎!哎!那好,那好,那您慢一點,我先去騎腳踏車。” “坐我的車好了!”她像下命令似的說。 “只是……”我欲言又止。 “不乾我另找人”她蔑視的抬起了眼皮。 “乾!乾!乾!”我雞啄米似的點著頭,生怕煮熟的鴨子又飛了;怎能不乾呢?我只是覺得自己一身酸臭,怎好坐人家的車?既然大姐不嫌棄,我還端什麼臭架子。 就這樣我跟著那女人上了車,當然我忘不了在關車門的時候對我那些夥伴擺擺手,說到底就是顯擺。 我剛坐下,就覺得鼻子又痒痒起來;哎呀我那娘來,這車裡邊怎么也大閨女味,噴香!還有這種皮座套,真柔軟,太舒坦了,太上檔次了! “大姐!你這是個什麼車? “寶馬!” “啊呀!原來這就是寶馬?比坐航空母艦還穩當。”我滋滋的咂著嘴,摸摸這裡,瞅瞅那裡,就像劉姥姥進了大觀園。 “不要亂動,弄壞了你賠不起!”隨著她嚴厲的警告,蹲在前面座子上的那個長毛狗也站起來朝我汪汪的示威! 媽的!真是狗仗人勢。我心裡雖這樣罵,但嘴上還要夸這個畜生!因為我明白夸孩子最能拉近和大人的距離,眼下我最需要的就是儘快贏得這個女人的好感,這對乾今天的活有好處。 “啊呀!大姐,這個小狗真漂亮,真喜歡人。我還頭一回見這個小狗,是哪國的品種?是法蘭西的還是奧地利的?來!寶貝,我抱抱。”我假裝內行的說著,並探起身子去抱小狗。女人見狀就像觸電一樣尖叫了一聲!她吱的一腳踩住剎車,然後扭身就把小狗奪過去,一邊拍打狗毛,一邊朝我翻著白眼:“你髒兮兮的,傳染了咋辦?” “它也沒咬我,怎會傳染?”我不解的問。 “誰說它傳染你了?!誰說它傳染你了?!”她嗷嗷的擰著捲毛頭像要啃我似的。 “那你是說我……” “不知道還嚷嚷什麼?嚷嚷什麼?! 她一邊吼一邊朝我翻著白眼,最後見我縮著腦袋不出聲,才回過身去從包里抽出兩張散著香味的衛生紙在狗的脊樑上、頭上、爪子上來回擦起來…… 突然!空氣如凝固了一般,我的大腦一片空白。一向自喻嘴快心寬的我突然感到自己非常卑微、渺小,小的連一個哈巴狗都不如!我想下車。可下車……就丟了活,沒了活就沒有錢,沒有錢回家就……唉!老天爺啊!你真是不公平。你睜開眼看看,同樣都是女人,人家細皮嫩肉,穿金戴銀,開著寶馬。而我的老婆,背著編織袋,攥著鐵鉤子,那裡髒就往那裡鑽。真是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老婆啊老婆!你跟著我算倒了八輩子血霉了,我張快嘴今日頭頂晴天向你發誓:三年內我他媽的不創出個人樣來我就死!到那時候我也給你買個狗抱著,誰願意怎么動就怎么動! 婦女並沒有在乎我的情緒,只顧把通紅的嘴唇對著狗嘴叭叭的親了兩口,然後又心肝、寶貝的把狗放在座子上就發動了車。 車子沿著綠蔭大道駛向郊外,女人見我板著臉不說話,就突然像妖精那樣哈哈的笑起來。 他娘的!這一驚一炸的算怎么回事?我雖轉過臉看了她一眼,心裡卻在詛咒她。這俗話說的好:人爭一口氣,佛爭一柱香。我雖然窮,但我憑著力氣吃飯,憑什麼看你的臉子,再這樣我還不伺候你這個白骨妖精。 “師傅,生氣了?大丈夫能伸能曲,你連這樣兩句話都受不住,怎能給我幹活?”女人邊開車邊從反光鏡里瞅著我說。 嗨!真他娘的是個翻臉猴子。都說女人反覆無常,真是一點也不錯。你既然拿我當人,我也就把你當盤菜。要閒聊你還嫩了點,今日我就讓你見識見識馬王爺到底長著幾隻眼。 “啊呀我那大姐,不對!我應該叫你大妹妹。我哪敢生你的氣,我一個幹活的土包子,那像你穿金戴銀富的流油。不過話又說回來,你有錢說明你有本事,你這個人一看就面善,長得又漂亮。大妹子!你今年還不到三十吧?肯定不到。一看就年輕,臉上嫩的像小孩,一點皺紋也沒有。奉承人是我的拿手好戲,因為這些話都是她愛聽的。 果然不出我所料,她雖沒吱聲,卻抿著嘴不住的用眼角稍反光鏡裡面的柿餅子臉。 我見旗開得勝就迅速加了一把火,順便把自己也推銷一下,因為這樣能拉近和僱主的距離,弄好了就是個回頭客。這也是我近年來總結出的經驗。 “大妹子!我一看就知你是個大老闆,不過我可真給些老闆乾過活。說句實在話,你找我幹活,算是找對人了;我也是個實在人,幹活決不像有的人,就拿你剛才找我幹活的時候,站在我身後那個瘦子來說,他是一個光棍子,不僅鬼的狠,而且還稀罕別人家的東西。還有那個跑過去同我搶活的絡腮鬍子,他雖然有力氣,可乾起活來不知道找竅門,整天眯眯著個眼就跟晚上熬大鷹似的。還有蹲在地上打手機的那個光頭,他創個仨瓜倆棗的都喝了酒,誰敢用他幹活?大妹子!我是這樣想:凡是人家找你幹活,就是相信你,你無論如何得先把活乾好,這樣人家才願意付給你錢;就是多給兩快,那是人家的心意。就像今上午我給一個老闆往三樓上搬電腦;一般來說給三快錢,可人家給了十塊!為什麼?就是咱幹活地道、實在。誠信為本嗎!我不像有的人,扛東西的時候按著樓層算,多走一個台階也計較,那樣乾誰還找你?你就沒有回頭客了。就拿今早上那件事來說:我騎車才到勞務市場南邊的小胡同頭,老遠就看見人事局的張局長在那裡等我,人家工作那么忙,按說找別人也行。不就是往樓上送一個檔案袋嗎?可人家誰也不用,就等著我去……我正加大推銷自己的力度,突然聽見她冷笑了一聲,頓時閉上了嘴巴。難道我說多了?說過了?我是個給點陽光就燦爛的人,但也是小鬼擔不了個大饃饃。唉!怎么就管不住自己這張臭嘴,你至今還不知道人家拉著你到那裡去,更不知道乾什麼活,你就把自己說的像朵花似的,還說上午已經幹了兩個大活,真是說鬼話!你以為這樣說人家就信?人家就能多給你兩快錢?做夢去吧! “大妹子!這寶馬就是跟別的車不一樣,跑起來跟淌水似的……你真是文武雙全。俺大兄弟在那裡發財?他肯定也是個大老闆,要不就是個大官,反正一看氣質就不是個一般人。”我說完又後悔,這話說的太不靠譜了,我什麼時候見過他的男人?” “哈哈哈……哈哈哈……”她突然一陣狂笑,算是對我拍馬屁的獎賞,不過笑過之後又把牙齒咬的咯咯響,臉上也像抽筋一樣扭來扭去。 我心裡咯噔一下,感覺這個女人很怪,一會好一會壞的讓人摸不著頭緒。 後來,車子開到郊外一個叫什麼花園的小區里,三轉兩轉的停在了一幢三層的別墅前。下車後,她用遙控器開了自動門,好像讓我進了屋…… 我現在的確記不清自己怎么進的屋,怎么上的樓,又怎樣坐在一個大客廳里陪她喝酒,談事情……但後來她領著我進了臥室的事我記得很清楚:她又給我倒上了一杯血紅色的酒,說喝了就幹活。 我一見此景心裡就明白了七八分,原來他想讓我當鴨子。真她娘的晦氣!就她那個南瓜皮臉,我還真沒看上眼,可眼下的情況容不得我願意不願意;好像她早就翻鎖了門,看來是有預謀的。不過我就納悶,幹這種事情你不去找個年輕漂亮的小伙子,找我這樣一個髒兮兮的半老頭子,真是匪夷所思。這可怎么辦?你瞧瞧,這整個房子裡除了我們倆人就還有那個長毛狗會喘氣,怎能說的清?壞了!壞了!她怎么說乾就乾;她脫下了外邊那件像魚鱗一樣的外套,然後又拉開了抽屜,拿出了一疊票子;她兩眼盯著我抽出兩張、三張、四張、五張……我的心也隨著那嘎吱響的票子加快了跳動的頻率…… 我突然發現她很耐看;雖然胖點,但也不會超過五十歲,再說那一大把票子就攤在桌上,同剛才抽出的那五張連在一起,這說明還有餘地;就看我識不識事務,抓不抓機會。我渾身像觸了電那樣顫抖;我忽然想起了我老婆,仿佛看見她趴在垃圾桶上揀東西,看見她為了一個破口的酒瓶同那個收廢品的老頭爭的面紅耳赤……為什麼?就是為了錢!正因為沒有錢,自己的單位垮了台;正因為沒有錢,自己才這樣下苦力;正因為沒有錢,自己的老娘至今還躺在床上苟延殘喘,還有交不上學費的孩子……統統都因為沒有錢。所以,我不想錯過這個機會,不就是幾分鐘的事嗎?老婆,原涼我吧!我雖然嘴不好,可我在外邊從來就沒沾花惹草,我也不是個負心漢。可今日我豁出去了;當我把這一大把錢拿回家的時候,你會諒解的;你就不用再去撿破爛,母親的病,也就有治好的可能,孩子也會順利的上完學……這一切一切都會因為有了錢得到解決。老天爺啊!你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讓我過了這一關,過後我給你天天燒香、日日磕頭。 她終於說話了:“今天的工作很簡單,只要你咬咬牙,很快就會過去;你只有答應了我的要求,讓我滿意了,讓我舒坦了,讓我了卻了多年的心愿,那些錢就是你的。你還要記住一點:那就是讓今天的事永遠爛在你自己的肚子裡,否則,有你好看的!你能不能做到? “能做到!怎么會做不到呢?大妹子!我知道發揮自己強項的時候到了……我端起那杯紅酒一飲而盡,然後向她傾訴起來,現在想起那些話,連我自己都噁心。 “大妹子!我答應您的任何要求;我小時候是個聽話的孩子,現在就是您忠實的僕人和奴隸。您長得太美了!我整天串街走巷,從來就沒有見過像您這樣高貴、有氣質的人;您就是我心中的偶像、明星,我是您忠實的冬粉和追星族,我願意做您啦啦隊的隊長!您的美貌亂了我的心,想不犯罪都困難。我這就給您跪下……瞧!您的腳真好看,穿什麼樣的破鞋都增色;還有您腿上的線條,就是達.芬奇活著也畫不出來;您的手指、皮膚真嫩,恐怕就是美容專家也猜不透您護膚的秘方;您的臉嬌媚而不失端莊,那是您和菩薩在一起修煉的結果;還有您的髮型……我實在再找不出恰當的詞來形容,那是因為我已經成了您的俘虜和囚徒,為您效勞是老天爺給我新下達的指標;您把繩子套在我脖子上就是拯救我,扒出我那顆顫抖的心讓您鑑定是我夢寐以求理想;您讓我痴!讓我狂!和您同床共枕是我多年奢侈的夢想,今日得到您的點撥那是我的造化,我願用鮮血來澆灌愛的幼苗……我求您,打我、罵我、咬我,用您的高跟鞋踩透我的脊樑吧!正當我像吃了搖頭丸那樣渾身哆嗦、信口雌黃時,突然覺得臉上一陣冰涼,原來她把未喝完的半杯紅酒潑在了我的臉上,接著惡狠狠的說:“夠了!既然你願意,那我就成全你;原來我還怕你不乾,現在看來我真的找對人了。你過來,跪下!” 我順從的跪在她面前,但不明白她要乾什麼? “董建民,我操你祖宗!”突然,她把袖子一挽,像一頭母獅子似的向我撲來;她連啃帶咬,連掐加抓,那感覺就像頭上爬上了五百隻馬蜂……我懵了!她不是想和我睡覺嗎,怎么突然這樣?哎呀!痛死我了。直覺告訴我,再不反抗就沒命了,可反抗就意味著拿不到那疊票子。這時我才忽然想起來在客廳的時候,她要同我簽了一份協定:她說她的丈夫叫董建民,我長得和他非常相似。我問他丈夫到那裡去了?她說六年前領著一個小蜜出國了。她讓丈夫欺負了一輩子;他的丈夫天天喝酒,喝上酒就打她,有時候還扒光了她的衣服,用皮帶蘸著涼水抽,可她從來就不敢反抗……後來那個叫董建民的人出了國再無音信。丈夫走後,她的生活有了轉機;她拚命的工作,終於創下了一份家業。現在她有錢了,反而覺得無聊,心裡總像有股火發泄不出來。她想報復丈夫,可他又在國外,沒辦法只好找一個替身;這個替身的條件必須長得像他丈夫,還要心甘情願供她出氣。就是說不管是打他、罵他都不能還口、還手。否則,他就得不到那筆數目不菲的錢,這也是她想同我簽契約的原因。 後來她又告訴我,花多少錢她都不在乎,但我必須按照她的要求做一些動作。比如給她下跪,用口舔她的腳丫子等等。她告訴我,是老天爺睜眼,讓我來到了她面前,能讓她在有生之年完成自己的心愿!她還說:在路上的時候還擔心我不同意,現在看來這種擔心是多餘的。因為我這個人不僅長得和他丈夫相似,下流程度同他丈夫相比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現在好了,我在自己的賣身協定上籤了字,她的行為就受到了法律的保護。她就可以把自己一輩子的冤屈、怒火發泄在我身上,她的身心就得到了最大的滿足和快感。而我也把她的辱罵、痛打當作一份普通的工作,咬著牙忍受著這煉獄般的折磨……我按照協定的要求跪在她面前,讓她用指頭戳噠著我的腦袋,罵著董建民上下十八輩;我按照要求躺在地板上讓她把腳丫子塞進我嘴裡,並用腳掌搓我的臉;我趴在地上學著狗叫,用鼻子嗅她的糞便……終於完成了所有的項目。當我站起來要拿錢的時候,她又從抽屜里拿出未開封的一捆新錢,先在我眼前晃了晃,然後說:想不想要?我沒加思索的點了點頭。 她說:“好!只要你完成這最後一個項目,這些錢都是你的。” 我按她的吩咐在浴盆里放滿了涼水,她從保險柜里拿出那根他丈夫打她的皮帶,然後把我扒的像剝了皮的兔子那樣吊在門框上。 啪!啪!啪! “大夥聽聽,皮帶蘸涼水抽打脊樑的時候就是這種聲音。 她掄起了皮帶,邊抽邊罵:“董建民!這一皮帶是替我媽抽的,她老人家把全部的家產給了你,你卻打折了她的胳膊;董建民!這一皮帶是替我死去的孩子抽的,她還未滿月,你嫌她是個閨女,就把她扔在了雪地上;董建民!這一皮帶是替我自己抽的,我跟著你當牛做馬二十年,最後你一腳蹬了我…… 啪!啪!啪! 後來她說的什麼我就不知道了,因為我的靈魂早已出竅,只有血淋淋的軀體吊在那裡為我的母親、老婆孩子賺那一張張粘著自己鮮血的票子。 當我醒來之後,終於看到了雙方都滿意的結果:她坐在鏡子前,又是描眉,又是搓粉,心靈得到了最大的撫慰;而我哆嗦著爬起來穿上衣服,把那兩疊我扛兩年水泥都賺不來的票子揣進貼胸口的口袋裡,然後搖搖晃晃、哆哆嗦嗦的出了她的家門。這就叫:她花錢可以出氣,我受罪可以賺錢。公平合理,我們雙贏了! 我第一次打了個的回家。

我老婆從來沒見過那么多錢;她希望我好了傷再去找那個女人,讓她多打幾回,就是少給兩個也行,總比著出去扛水泥強。就像前年因下崗我去上訪,讓公安局抓回來關在一個小屋裡,把頭上套上一個黑袋子,誰能記著挨了多少皮帶?就算你記著挨了多少下,那你知道是誰打的你?你總不能挨了某個人的打就把屎盆子全部扣在了公安局身上,何況你挨了打還要往裡拿錢,因為窩窩頭也不是天上掉下來的。相比之下,還是讓這個女人打合算,雖然是遍體鱗傷,但淨化了心靈,得到了實惠。再說,她也需要;她憋在心裡一輩子的仇恨、委屈,哪能一下子就發泄完了?按我老婆的估計,那個女人可能精神有點問題,但不管怎么說人家給了那么多錢。我雖然受了點委屈,這事讓人知道了也臉上無光,但光要臉面有什麼用?要活著就得先填飽肚子,要填飽肚子就不要在乎委屈,這事總比著去偷、去搶強。如果她真能每個星期打我一回,那我家離致富的日子就不遠了。 可惜她再也沒有找過我,我也沒有見過她……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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